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by何时赴百川

作者:何时赴百川  录入:10-21

神眷者慢条斯理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很简单,我救了您的命,为您提供了庇护,您又能为我带来些什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清澈,令人不知不觉陷落进那片看起来暖融融的水光……但是直到触到狰狞冷硬的底礁,猎物才会惊慌地发现,自己已被困在了深海的密闭牢笼中。
“我十分欣赏您的能力与头脑,但是不喜欢您的自毁倾向……如果任由您这样胡闹下去,我会很困扰,也许会做出一些不太礼貌的事——正如您所说的,这不符合‘获取效率’。”
他记仇般的,咬清了最后那个字眼。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救世主大人是一个极其恶劣的混蛋。如果真得相信对方那副光风霁月、温柔高洁的外壳,一定会被坑得连渣都不剩。
先将脚踝包裹固定好,再缠上厚厚的绷带,阿祖卡站起来,打了些水仔细清洗自己的手指。等手洗完了,扭头一看,宿敌正一言不发地挣扎着想要下床,他无奈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对方肩膀,俯下身来仔细辨别那双灰眼珠中的情绪:“教授,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多谢您的好心,”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请放手,我可以自己站稳。”
“哦,还在生气。”神眷者面不改色点点头,收紧手指,不顾那点抗拒的力量,将人搀扶起来。
又有人掀开门帘钻了进来。
“神眷者?”
拉米娜神情有些微妙地看着屋里站立的两人——神眷者的手为什么搭在讨厌鬼的肩膀上?
被叫住的某人看了过来,那张脸在阳光下简直令人目眩神迷,哪怕是早已习惯对方长相的拉米娜都不免有些呆愣——纳塔林人都长得不错,但神眷者本人从小就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至少就拉米娜所知,为了决定谁可以和还不是神眷者的“小飞鸟”一起玩儿,小孩子们背地里可没少打架,男孩女孩都有。
“来看巴萨?”丝毫不知自己曾被迫喜提“红颜祸水”名号的神眷者冲红发姑娘微微点头:“新药起作用了,纳卡婆婆说他今晚应该可以醒来。”
“我的风神啊,这太好了!”拉米娜顿时将心里那点怪异抛之脑后。她冲到伤者床前,望着对方产生了些许血色的面庞,嘴唇颤抖了几下,想要帮人掖一掖被角时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东西。
红发姑娘咳嗽了一声,把那用树叶和麻绳包裹着的一大坨朝诺瓦递来:“拿着,雷蟒的肉,你应得的那份。”
她有些别扭地嘟囔:“你这家伙虽然欠揍,但确实挺聪明的,今天我不该质疑你,态度也不好,我道歉。”
阿祖卡忽然感到宿敌的身体极不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肌肉也应激般轻微绷紧。如果不是两人靠得很近,他甚至觉察不到这种奇异的抗拒。
对方似乎是对他人的歉意感到紧张。
“……你们这些人会对我产生质疑是正常的,而且你们也有出力,不然无法杀死那只雷蟒,所以不必道歉。”教授掀起眼皮,没有接那些雷蟒肉,冷冰冰地说。其中莫名的意有所指感让拉米娜不适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你们这些人?风神在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和我道歉,以你的阅历和头脑没有想到我所想的事是正常的,如果从中理解出其他含义那是你的……”
“我来拿吧,您的脚受伤了。”阿祖卡打断了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平静地在族人怪异的眼神中接过了那块还在往下滴血的雷蟒肉,顺便掂了掂:“分量真不少——雷蟒肉要尽快处理,腌制后烧烤或者直接炖汤都是不错的做法。”
“啊?哦,没错,吃不完的话风干也可以。”拉米娜张了张嘴,很给面子的偃旗息鼓下了台阶,心道神眷者不是不喜欢雷蟒肉的淡淡腥味么?
然后她看着神眷者微微侧过脸,十分温和地同身边人说:“抱歉我还有些事——脚还疼得厉害么?我找人送您回去休息?”
“不必,我好多了,会有人来找我。”对方冷硬地回答道,扬起下巴点了点那个急匆匆冲过来的小鬼,好像是叫巴鲁的男孩。
阿祖卡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小子一眼,对方顿时冲他傻兮兮的红了脸,呆愣在原地嗫嚅了几句,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他干脆微笑着用通用语嘱咐了几句,又将药膏和雷蟒肉递给对方,看人扶着自家宿敌,几乎是左脚绊右脚的离开。
“教授,”他忽然切换成纳塔林人的语言,提高音量对两人的背影说:“我答应您之前提出的条件,但也希望您能主动履行诺言。”
他指的是对方之前自己得寸进尺提出的“交易”:只要他按时涂药,神眷者就会送四人平安离开阿萨奇谷——现在关于离开阿萨奇谷一事已有着落,如果对方没有按时履行职责,那他可要强制执行了。
宿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不过那个身影怎么看都有种呲牙炸毛的即视感。
成功地稍微欺负了一下尚且青涩的宿敌,神眷者矜持地收回视线,然后对上了族人微妙的眼神。
“嗯?怎么了?”
“很少见您这样……高兴?”拉米娜斟酌了一下用词。
高兴一词还不足以描述,更像是呃,洋洋得意,心满意足?
反正挺幼稚的。
对方微笑着看着她:“你不觉得逗弄他很有意思么?”
拉米娜:“……”
完全不觉得啊,能不被那家伙气死都是一件幸事!
凭着女性的直觉,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神眷者的态度不太像是对待小猫小狗儿一样、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逗弄,反倒重视得过了头。
神眷者本人看起来脾气温和,脸上常年带着淡淡笑意,十分亲切好说话的模样。但是时间长了,身边人都能隐隐觉察到对方的淡漠无波与难以接近。哪怕是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族,拉米娜也想不通,当初那个有些被宠坏的小脾气,但依旧柔软善良、开朗爱笑的漂亮孩子,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幅模样。
风暴之神乌托斯卡啊,这也是您的旨意么?
“您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幅模样了?!”斯卡波船长看着教授那只被绷带厚厚包裹着的脚,顿时大惊失色:“巴鲁说有个野蛮人崽子让他过去一趟,那傻小子也没和我讲就自己先去了——是那群野蛮人干的?”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
诺瓦被念得头疼,他捏了捏眉心,被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老船医小心地一圈圈打开绷带,在发现不过是单纯的扭伤后无语地咕哝了一声,表示自己还以为是骨折或者贯穿伤。
“我不能全部认出来,不过他们用的是好药,现在脚踝已经消肿了。”船医总结到。
“教授先生,刚才那位金色头发的大人,就是风行者的龙骑士吧?”一旁的学徒巴鲁满眼憧憬地问他:“您和他熟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他更想问问对方有没有妹妹,姐姐也行。
但是教授先生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或否,也没有用那双严厉冰冷的眼神盯着人看,说这和你无关。
对方思考了一会儿,罕见地有些迟疑道:“我不好说,他是个坦诚而危险的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暂时对我们没有敌意。”
那个人既然是有所求的,那么暂时是安全的。那些冷酷而纯粹的利益交换,却让诺瓦感到平静,甚至可以短暂地忍受一下神眷者奇特的坏习惯。
——那家伙大概是习惯靠这套来收买人心,结果生搬硬套到自己身上时却翻了车。
教授又慢吞吞的、毫不客气地补充道:“不过最好离他远点,他有病。”

海浪咆哮翻滚着,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一只几近散架的船被浪尖抛上了天际,又重重砸回海面。船上的几人衣衫破烂,浑身脏污,惊惧而绝望地诅咒着彼此。
“死亡海域!这里一定是死亡海域!你他妈的带老子来死亡海域——”面目粗陋的秃头男人死死拽着老独眼龙的衣领,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海神啊,完啦,都完啦——”
老独眼龙哆哆嗦嗦地说不清话,秃头船长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将人扇到地上。
这老不死的告诉他,自己从港口佣兵们的谈话中偷听到了一条可以“发大财”的航线,据说航线的尽头是一处废弃已久的龙巢,那里遍地都是无龙看守的金银财宝。
身为不太入流的海盗,他们不敢招惹那些财大气粗、能给全船添加高级法阵的商队,也不敢与同行黑吃黑,也就只能打劫打劫穷鬼渔民,玩玩村里女人。但是最近灰桥港来了位不得了的大人物,港口的海军严阵以待,恨不得一天巡逻个八百回,逼的附近弟兄都没了饭吃。
眼看手下海盗都要脱团自寻生路去了,秃头咬了咬牙,干脆带着全部家当出海寻找佣兵口中的“龙巢宝藏”。
谁知那老不死的独眼龙偷听来的航线这么不靠谱,居然七转八弯地将他们引向了当地传说中著名的“死亡海域”。
几个海盗被巨浪甩了出去,还有一个被秃头推开挡住折断的桅杆,当场断了气。但是海神欧德莱斯似乎并不准备眷顾他那贪婪凶狠的信徒,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早已不堪重负的船体悲鸣一声,彻底被撕成了俩截。
海盗们绝望地试图抓握手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但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漆黑的海水从破损的船体外如蛇群般涌入,眼看他们马上就要跌入深沉冰冷的海中,一种无形的力量忽得将两截船体固定在了即将断裂开的角度。
海浪与天空漆黑一片,唯有一轮月亮亮得吓人。来者就这样悬在夜空中,背后是如群山般高耸的巨浪,金发被风吹得四散狂舞,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在月光下简直美得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显露出一种奇异而渗人的力量来。
海盗们看得呆住了,还是海盗船长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喊到:“大、大人!术士大人!求您救救我,我愿意把所有的财宝都献给您——”
这下海盗们都回过神来,顿时七嘴八舌地哀求起来。
一位能够凭空出现在死亡海域之上的术士,想想也知道对方等级绝对不低——也许是一名使徒,甚至是一位尊贵的主祷大人也不一定,说不定他们真能得救!
“财宝?你们的船已经破成了这样,哪里会有什么财宝?”
对方低笑了一声,如一片光洁的羽毛点在断裂的甲板上,秃头瞥见那些海浪甚至无法沾湿来人的衣摆,顿时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谄媚笑道:“大人,我现在没有,但是我知道一条绝密航线,通往一处废弃的龙巢,那里可遍地都是金银财宝——只要您愿意救我一命,我就将这条航线和龙巢里所有的财宝都献给您!”
术士沉吟了一会儿,微微抬起眼来:“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我只能带走一个人。你们都知道这条航线么?”
秃头连忙嚷道:“不不不,只有我知道,您带我走——”
“放屁!这明明是我告诉你的!”老独眼龙尖叫起来:“大人,您带我走,我知道的比他多,这一路都靠我指路!”
秃头顿时大怒:“老东西,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胡扯八道,老子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港口佣兵团的消息不会错,强拉着我们一起出海——”
“闭嘴。”
来人轻轻地说。
那点声音本该淹没在海浪与风声中,但却极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海盗的耳朵里。随后他们惊惧地发现,自己不管怎样努力喘息,都汲取不到任何空气,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存在掐住了脖子。
随着窒息感的逐渐加剧,海盗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瘫软在地,濒死青蛙般剧烈抽搐起来,偏偏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能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而来者就在这荒诞可怖的默剧中,好像很是惬意的微微颔首,看向在场唯二还能呼吸、只是吓得快要尿裤子的秃头和老独眼龙。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
他温和而亲切地微笑着:“看来只有你们俩人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龙巢宝藏’,那么我该带谁走呢?”
秃头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这才发现来者压根不是什么好心的救世主,而是疯狂嗜血的魔鬼本人。
他刚想张嘴求饶,胸口却猛地一凉。他低下头,一根断裂的木锥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老独眼龙那只仅剩的、爆着血丝的浑浊眼珠渐渐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眼睛重合,随后,他便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听见老独眼龙激动到失真的声音:“大、大人,他活不了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阿祖卡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独眼海盗,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那张丑陋肮脏的脸从极致的狂喜转向疑惑,再呈现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对方赫赫地喘息着,在他面前卑微滑稽地跪下求饶,发觉未果后又疯狂抓挠自己的脖颈,直到屎尿流了一地,经过几分钟的痛苦挣扎后,便和身旁躺了一地的尸体一同失去了呼吸。
就是这些脆弱、肮脏、卑鄙的东西。
一群贪婪而愚蠢的海盗,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谣言,妄图得到所谓的“龙巢宝藏”。
对方本该死在海洋的无情中,却因叹息之墙的崩塌、陷入疯狂的龙群和该死的幸运之神加持下,来到了与外界隔绝了三百年之久的阿萨奇谷。
海盗们谎称自己是遭遇海难的商人,被欺骗的纳塔林人没有杀死他们,还为外来者提供了食物与住所。结果这群渣滓趁着纳塔林人与进犯山谷的龙群战斗时偷了船逃走,并将所谓“龙巢”的消息高价卖给了港口的佣兵协会,从而酿就了一切悲剧的起源。
那些倒塌的房屋与焦黑的土壤,那些人类的哀嚎与血肉,那些火,那些尸体,无尽的尸体……金发少年眼中的泪水被大火蒸干了,他想冲出去,死吧,一起死吧,和敌人和族人和他所恨的一切所爱的一切一起去死吧——
月亮被云层遮住了,黑暗中,一道雪亮的影子如流星般消失,而那只断成两截的船四周的时间仿佛再次恢复了流转,安静而无声地崩塌,沉进海里,不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防龙网和重新安置的投石器的效果好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几个自家龙没出去找对象的龙骑士兴高采烈地飞到半空中,帮忙清理着挂在网上的鳞片与残肢。进犯山谷的小型龙群如瞎子般纷纷被网缠住了脚或翼,族中的雷系术士更是帮忙增添了其中威力,大家首次感受到了“流水线作业”——教授原话,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的快乐。
倒是教授本人好像不太满意,一直在嘟囔些什么韧性配比损耗度之类听也听不懂的单词,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拉米娜无语地拉了人一把,被突然打断思路的黑发青年眉头一皱就想训人,结果一只小羽龙的尸体恰好砸在脚边。
他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刻薄话咽了回去:“……谢谢。”
女战士瞪了那个冒冒失失的龙骑士一眼,随后轻轻哼了一声:“不用谢我,神眷者要我盯着你,别让你‘因为好奇心莫名其妙死在什么地方’——别看我,他的原话。”
“……我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请不要用莫名其妙的形容词定义我,你也无法‘盯着我’。”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可怜的瘸子。”红发姑娘撇了撇嘴。巴萨醒了,她今天心情难得不错,再加上对方这幅为族里殚心竭虑的模样很涨好感,所以懒得和人计较。
然后那双灰眼珠忽得转到她身上,令人不适地快速扫视了一圈。
“你今天早上又去看了巴萨,还带了一束野花,应该是在自己屋后拔的。然后和对方一起吃了自己带的早饭,是你哥哥拉姆达做的,玛姆果炖银背鱼,你不太喜欢,但还是吃完了,并不小心把汤撒在了衣袖上。临走之前他亲吻了你的脸颊,你没有拒绝——哦,你喜欢他——然后你准备回家换衣服,中途去了一趟易物所,买了一些玛姆果和银背鱼,说真的,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买——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拉米娜呆呆地看着他,一点羞恼的血色顺着她的耳尖慢慢涌到了脸上,又慢慢变成了握紧的拳头。
“一点小技巧,我家乡的侦探喜欢这样做。”那个黑头发的混蛋微微扬起下巴,傲慢地说:“这才叫‘盯着你’,女士——您说得对,我得远离坠物,所以不必担心我会被几只龙当场砸死。现在请去做您的工作,不要打扰我的思考,感激不尽。”
就在拉米娜忍不住要将拳头砸向那张可恶的脸时,某只巨龙忽得从天而降,激起了一阵欣喜的欢呼。
作者有话说:
致敬夏洛克·福尔摩斯

第12章 骗子
风行者掀起的气浪将所有人吹得睁不开眼,望着地面上因它的到来而欢呼的纳塔林人,艾泽拉矜持地敛了翅膀准备降落,尾鳍却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
龙吓了一大跳,在半空中以一个高难度的扭曲姿势别过头去,气急败坏地试图啄咬从屁股后方偷袭的敌人,却只咬到一团空气。它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原来是被一圈铁丝网缠住了尾尖儿,随着地面人类的大声呼喊,它狠狠晃了几下尾鳍,随后得意洋洋地发现支撑铁丝网的立杆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倾斜。艾泽拉正准备就这样把那怪模怪样的东西连根拔起——然后龙被人在头顶重重拍了一下,听见了主人冷酷无情的声音。
“自己一点点把网解开,敢弄坏了一个月没有梳毛。”
委屈且不可置信的巨龙:???
随后,纳塔林人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巨龙如一只大蝙蝠般倒挂在半空中,引体向上般哼哧哼哧小心啄咬那些缠在尾鳍上的网,一边咬,还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咕咕声。
龙听话,龙好,人威胁龙,人坏——呸,怎么都是鳞片,恶心,恶心!
纳塔林人纷纷行礼,神眷者站在阳光下,柔软散落至肩背的金发明亮灿烂,耳边珊瑚红得似血,松石青得如黛,一切色彩都明艳澄澈得不可思议。假若有位技艺高超的画家能够捕捉这一瞬间,对方甚至能光凭画像就成为不少神明的祭司。
诺瓦看了一会儿,慢慢皱起眉头。
那边艾泽拉总算在不搞破坏的情况下将网解了下来,它落在了地上,心虚地瞥了眼歪歪斜斜的立杆,悄悄挪了下屁股,试图用尾鳍挡住主人的视线,对方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倒是没有计较。
“神眷者,愿乌托斯卡庇佑您的命运与灵魂——我们想知道,叹息之墙是否依旧完好无损?”
一名纳塔林人站在人群中问道,喜悦的氛围顿时消散了些许。叹息之墙附近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足以载人的龙中,唯有风行者可以进出自如。
“我的族亲,”对方以一种奇异庄严、富含韵律感的语调回答道:“来自飓风之子的叹息抵不过时间的流逝,风暴将息,唯有愤怒的命运战车与拉莫多拉的子孙还将庇佑风的子民。”
这就是布洛迪教授的老本行了——飓风之子应该是指科伦丁王,“命运战车”是指海洋之神欧德莱斯行进时掀起的风浪,拉莫多拉是传说中所有魔兽的先祖,也是世界上第一条龙,后来被起源之神安布罗斯驯服。
也许是为了保有对宗教的解释权,在安布罗斯大陆,不论哪个教派,其神史都极喜欢使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指代。
这可苦了各大教派的祭司和教士,某些神明及其相关的指代简直多得离谱,最多的一位光神本身就足足有三百零八个,其中一百五十七个和其他神重合,需要靠语境分辨。再比如万一分不清神史记载中的“花之冠冕”指的是生命与喜悦之神还是爱欲之神,那乐子可就闹大了,说不定会留下某位男性神明与另一位男性神明偷情后怀孕,再因打胎一事爆发神战的奇葩神史,简直有辱形象。
而这也是神学家出现的原因之一:末世纪刚结束时,尚且残存的各大教派之间敌意还颇深,各自神的神史属于珍贵史料,不能给其他教派看的,同时也是担心对账对到一半容易再打起来。
但是大家都想知道谁是胜利者,谁更有资格与噱头来招揽信徒——于是神学院应运而生,由一群签订灵魂契约以确保绝对公平的神学家负责调用并规整各大教派的史料,并每隔十年发布一期最权威的神史。
诺瓦还在思考那些指代透露出的情报,这边人群便有些骚动,不少纳塔林人的脸上出现了惶恐不安的神色。科伦丁王留下的叹息之墙庇佑了阿萨奇谷长达三百年之久,阻挡了帝国的追兵、大部分海兽与龙的侵袭。谁也不知道这道自出生以来便存在的“天堑”突然消失后,纳塔林人该何去何从。
“纳塔林人的谷地被群山包裹,有海洋阻隔,唯有新生峡谷一个出入口,易守难攻,还有什么好怕的?”拉米娜忽地提高了声音,压下了那些窃窃私语:“更何况我们有船,有龙,有大型武器还有箭与刀——如果哪个胆小鬼只会仰仗先祖的庇佑,不如现在就和长毛羊一起躲进地窖里,族人一定会保护你,但你将不再是一名纳塔林战士!”
纳塔林人渐渐地散去了,神眷者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杆被自家龙拔萝卜一样拔歪的立杆。
“您可以准备一下了,”听见些许悉悉索索靠近他的声响,他头也不回地平静道:“按照契约,不久之后我会送你们离开阿萨奇谷。”
“你杀了人。”对方用通用语说。
神眷者依旧没有动,他的脚下就是一具龙的尸体,龙血顺着土壤缓缓渗入,影子也因此变得猩红一片。
“在一艘船上,看你的鞋和衣摆——至少两个,也许更多些。你用了法术,因为你不想触碰他们,你很愤怒,但不是激情杀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将他们折磨至死。我猜猜,拧断四肢、开膛破肚……不,你不喜欢血腥气,是窒息而死。”教授烟灰色的眼珠就像两颗透光度极高的玻璃球,扭曲倒映着另一个人影:“为什么,你在向谁复仇?”
“……您真得想知道么?”
我的宿敌,你真得已经准备好知晓一切真相么?
神眷者优雅地微微偏过头来,露出一点侧脸,但仅仅只是显露出的部分,便足以激起任何人源自本能的敬畏与恐惧——那只蓝眼睛已经彻底褪去了波光融融的暖意,显露出异常深沉难辨的威严。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充当一次倾听者的角色。”但是另一人压根没被他吓到。对方先是表露一点敷衍的善意哄哄人,接下来便毫无波动却带着不自知的嚣张表示:“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对我来说世界上没有秘密,不过是又一道线索不足所以暂时未解的谜题而已。”
推书 20234-10-20 : 瑕疵品by叁原 CP》:[近代现代] 《瑕疵品》作者:叁原【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5-10-15 完结32.01万字 1.26万人阅读 500.75万人气 3,147海星简介:  我要如何证明我们曾相爱过。  -  当我抱着培育皿跪在地上求赵鹤州救一救我们的孩子时,他挽着我哥哥的手正准备步入步入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