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下打量了黄守犁一眼,看着他?五大三粗,衣裳朴素,觉得他?在说大话?,如今春隐门?可成了大门?派了,这人是去打秋风的吧。
小二怎么想黄守犁都不知道,他?挠了挠脑袋,他?本是南洲一处守门?兽,先前受过春隐门?夫妇点化,现在来报恩。
他?目光看着那两人背影消失,疑惑道:“奇了怪了。”
他?身为黄牛妖兽,记忆力极佳,凡所见之物皆过目不忘,若在南洲见过他?一定会认出来。
可前面那人面容陌生,他?确确实?实?不曾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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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出自《战国策》
裴乘渊夫妇跟许景昭父母是好友,庄少白幼年就跟许景昭认识。
任何人物都不洗白,只是按照原有大纲跟人物性格对他们的行为填坑。不洗白不洗白不洗白!!!做错事的人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吓到我了,今日差点过时间了,我再也不拖延了,呜呜呜呜
庄少白随手将一颗妖兽头颅扔到角落,面容冷寂。
绝狱底层不见天日, 唯有尘埃在压抑的空气?中?浮沉, 血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四周不时?传来几声压抑而低沉的兽吼,像是从地狱缝隙中?渗出的呜咽。
庄少白面无表情擦了擦染血的手指,顺着长廊走上阶梯。
厚重的石门开?启,庄少白微微眯了眯眼睛,外面的光线太过明亮, 让他有些?不适。
癸七立在绝狱门口,面容冷淡,“殿主有令, 命你即刻前往北洲云斗四门。”
说完,他有些?疑惑, 觉得这?位仙执殿五弟子?身上好像有些?许变化。
平日里这?位总是跟在师兄弟身后, 气?质内敛柔和像是蒙尘的玉石, 现在像是把出了鞘沾了毒血的剑,戾气?很重。
庄少白抬眸,声线里听不出情绪:“许景昭呢?”
癸七淡声道:“不知。”
庄少白收敛了神色,抬手抹去了脸颊沾上的血迹,仙执殿里没有许景昭跟宴微尘的气?息,想必二人早已离殿。
他径直朝外走去。
癸七再度开?口, 语气?加重,“殿主有令,命你即刻前往北洲云斗四门。”
庄少白脚步不停,“知道了。”
出了仙执殿后, 庄少白站立在原地。
“出来。”
阴影中?传来细微响动?,几缕邪祟自暗处现形,因?为此处离着仙执殿有些?近,他们怕的要命,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少主。”
庄少白取帕慢条斯理擦拭指缝残血,“去查当年南洲花溪村一事,还有春隐门。”
那邪祟有些?犹豫,“南洲涉及……”
它话都没说完,庄少白面色一冷,翻掌之间,那邪祟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作飞灰,他目光幽幽扫过剩下的几只?,“需要我说第二遍?”
剩下的邪祟吓得浑身发抖,“是……是少主。”
它们不敢多呆,潜入阴影里,仓皇遁去。
“许景昭……”
庄少白丢了手里的帕子?,掀起眼帘,眼底阴翳弥漫,裴玄墨跟许景昭两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阿嚏!”
许景昭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一脸茫然。
“怎么了?”宴微尘将他往身边带了带,避开?熙攘人流。
“我也不知道。”许景昭揉了揉鼻尖,觉得好多了。
他望向天色,离黄昏尚有些?时?辰,便扯住宴微尘的袖口往前走去:“师尊,我们去那边看看。”
宴微尘任由他拉着,许景昭带着他挤进了人群,看着里面修士用灵力变幻戏法,这?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他看上一眼便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但瞧着周围氛围热闹,许景昭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但也仅仅是两眼而已,人群熙攘,怕是会挤到师尊。
两人沿长街缓步而行,两旁人来人往,喧嚣却不嘈杂,远处天边彩霞落了一片红色,与?仙执殿的肃穆庄重截然不同,满是人间烟火气?。
许景昭望着街景,忽有些?出神:“真熟悉……”
他喃喃念出一个名字:“小满。”
人间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比现在更为热闹些?。
他脑子?里忽的就闪过几道影像,有高耸巍峨的宫殿,人群热闹的长街,还有穿着鲜艳色婚服跟他一起拜堂的小满。
宴微尘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怎么突然提起他?”
许景昭步子?停了下来,刚刚脑子?还清晰,过了一会又记不清了,他仰起头,“小满?师尊认识他吗?”
宴微尘转过头去,开?口道:“不认识。”
“哦。”许景昭想不起来也不再多想,他只?知道有师尊在身边就够了,至于自己时?而想起时?而忘记的东西,应该不重要。
他心情转晴,步履轻快起来,忽又被一旁小摊唤住,“二位公子?,要不要看看这?同心结啊。”
许景昭脚步停下,目光没有落到那同心结上,而是落到上面挂着的风铃瞧了一会。
见状,那摊主笑了笑,“这?是相思铃,五灵石一个,公子?可要送道侣一枚吗?”
许景昭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我已经?有了。”
他又道:“只?是忽的想起来一个事,也是买相思铃,那人竟敢要价一百灵石,哪有这?般冤大头。”
他转脸望向宴微尘,“师尊,你当初买的相思铃,花了多少灵石?”
宴微尘默了片刻道:“忘了。”
他看着许景昭的眼睛,认真开?口,“物件有价,但情谊无价。”
许景昭看着宴微尘认真的神色,垂下了眼眸,耳根一热,师尊真的好喜欢他,大庭广众之下也这?般直白。
要不是看在人来人往的份上,自己定要亲师尊一口。
况且,师尊还以为瞒的很好,殊不知自己已经?知道了,仙执殿里只有一个姓许的师弟,那就是自己。
许景昭抬眸,微红着脸颊,“师尊,收敛些?。”
宴微尘目露疑惑,尚未开?口,许景昭已转身对摊主道:“我要两个同心结。”
同心结就是编织的流苏结扣,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是名字好听些?。
摊主选了两个淡紫色的,夸赞道:“这?个同心结上的珠子?很趁公子?呢,您的眼眸就是紫色的。”
“啊?”许景昭有些?疑惑。
宴微尘却伸手取过两枚琥珀色的放入他掌心,“这?个。”
许景昭扬起眸子?,冲摊主笑了笑,“那就拿这?个。”
他付了灵石,拉起宴微尘便往前跑,一路跑到僻静小巷,然后拉着宴微尘闪身进去。
许景昭抬眼望进宴微尘深沉的眸子?,忽然揽住他的脖颈,踮脚吻了上去,他学着师尊以往的样子?,吻得轻柔而生涩。
宴微尘垂眸,任由着他动?作,等许景昭力竭,又揽住他的腰,低头回应这?个吻,舌尖温柔探入,加深了纠缠。
良久,许景昭气?息微乱地退开?,抿了抿发烫的唇,不好意思地拿出那枚同心结挂在宴微尘腰间,“今日要一直戴着。”
说着,他将另外一只?同心结挂在自己身上。
他仰头开?口,故意道:“师尊,我们这?般出来,若被你那位心上人瞧见怎么办?”
宴微尘一眼就瞧见了许景昭狡黠的小心思,有些?好笑,“发现了会如?何??”
许景昭故作委屈:“他会把我赶走,那样我便不能同师尊在一起了。”
宴微尘掌心抚上他后颈,轻轻摩挲,声音暗哑,“不会。”
“我会将你藏得好好的,谁也找不到。”
许景昭望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轻声问:“藏在哪儿?”
宴微尘语气?清淡,似玩笑似认真:“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只?有我见得着。”
“所以…最好不要离开?。”
他揽在许景昭腰际的手紧了紧,目光掠过对方微红的脸颊,落在那润泽的唇上,正欲再次吻下,巷口却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许景昭倏地转头,竖起耳朵,宴微尘的吻落了个空。
“师尊,你听到什?么没有?”
许景昭说完,好像听着另一边声音更大了些?,身子?如?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宴微尘微微愣了愣,看着自己有些?空荡的掌心,抿了抿唇追上前去。
许景昭身子?比脑子?行动?都快,他两三?下跃到巷尾,就看到几个修士在干抢劫的勾当,他想也不想将其中?一人踹飞出去,剩下几个顿时?愣住。
哪来的小子??方才明明没人!
许景昭扫过他们,他们正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忽觉身上沉重,像是背了千斤重的石块。
他们行动?不得,心里骇然,“你……你……”
这?几人自知踢到铁板,慌忙丢出灵囊,拼命逃窜,生怕慢一步便丢性命。
许景昭看着手里的灵囊,心里疑惑,他都没出手呢?这?人怎么跑了。
他收回视线,将那灵囊还给地上被打劫的修士,却不知对方却似受惊更甚,只?看他一眼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许景昭追了两步,“哎,你的灵囊。”
那人跑的更快了。
许景昭百思不得其解,他颠了颠手里的灵囊,“奇了怪了……”
他转手回走一步,却惊觉四周竟有些?出奇的安静,周围冷意蔓延。
许景昭眯起眼,蓦然抬头,跟站在很远的一道影子?对上了视线。
梦里梦外都见过,正是那位阴晴不定的庄师兄,正立在极远处的墙壁阴影里,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许景昭拧起了眉毛,然后就见那人抬起了手,一道凌厉灵力直袭而来!
他果断出手拿符纸反击过去,符纸撞落在半空。
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许景昭抬起眸子?,就看到宴微尘踏破结界走上前来,地面都是碎裂的残尸碎块,不过也仅仅停留了一瞬,又化为血水融到了阴影里。
他再往前看去,没有墙壁,也没有那位阴冷的庄师兄。
许景昭怔忡不语。
宴微尘上前细看,“可有受伤?”
许景昭摇了摇头,“没事。”
他想了想,迟疑道,“师尊,我刚才……好像看见庄师兄了?”
宴微尘的脚步一顿,“庄少白?”
许景昭点了点头,“我跟庄师兄以前有过节吗?为何?他看起来……不怎么喜欢我?”
何?止不喜欢,庄少白脸色阴沉如?墨,看起来像是要杀他。
要杀他?许景昭忽又一愣脑海又闪过了几个片段,自己被蛟兽叼走时?,庄少白冷淡的眉眼,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
宴微尘轻抚他发顶:“不必理会。”
目光扫过地上将消未消的血污,眸底闪过一丝杀意,又顷刻平息。
庄少白过界了。
看来仙执殿也留不得他。
“哦。”
许景昭应了一声,抬脚往前面走去。
可他一动?,腰间挂着的同心结绳结断开?,被灵力斩成两半,掉落在地面。
许景昭这?才想起,刚刚庄少白确实挥出来了一道灵力。
所以他大费周章布下结界,追踪前来,只?是为了斩断一个小佩件?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威胁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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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困好困,今天先到这,明天继续走剧情
许景昭伸手欲捡, 宴微尘却抬手一挥,那道同心结应声碎裂。
连着?他自?己身上的那枚,也一同化作细不可?见的尘末, 飘散在微风里?。
许景昭微微一怔:“嗯?”
宴微尘垂眸, 声音清淡:“脏了。”
被旁人碰过的同心结,不干净。
宴微尘淡声开口,“走了。”
许景昭跟上前去,“去哪啊,师尊?”
宴微尘未回头,只?淡淡落下一句:“再买一枚。”
“好。”
许景昭跟在宴微尘身后?, 左右不过是?一个物件,他倒是?没什么执念,但既然师尊喜欢, 那便再去挑一个。
不过……
他脚步略顿,悄悄吐出口中药丸, 捏在指间丢掉, 落入道旁草丛中。
他不喜欢吃这个药, 偷偷倒了几次,被师尊发现,后?来师尊亲他的时候,就把药丸压在舌底渡给他,还必须确保他咽下才肯放开……
还好这一次,他藏得机巧。
丢了药, 他心情明朗许多,快步跟上那道清冷身影。
宴微尘侧首瞥他一眼:“为何如此开心?”
许景昭眼睛弯如新月:“同师尊一起出来,自?然开心。”
最终,宴微尘选了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一枚系于自?己腰间,另一枚轻轻佩在许景昭衣上,流苏垂下,随步伐轻摇。
原本打算昏时便回到仙执殿,但此街临河,听闻夜晚会放花灯,许景昭想去瞧瞧,两人便留了下来。
长街上的夜色更?快地深了些,灯笼次第?亮起,各式花灯缀满檐下河边,暖光荡漾。
许景昭手里?提了一盏春燕灯,燕子的翅膀随他走动轻轻晃动,看起来真若振翅欲飞,他惊叹一声:“这花灯做得真精巧。”
“嗯,”宴微尘的声音自?他身侧传来,“此地偏北,多有炼制灵器的宗门,匠人之手,自?然极巧。”
许景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的物件瞧着?都活灵活现。
两人走到了河岸前,今日并非什么节日,而是?此地风俗一直如此,许愿河上花灯不绝,烛火映流水,如星落尘河。
许景昭取了两盏花灯,将其?中一盏递予宴微尘。
将上面的蜡烛点燃,许景昭捧着?它许愿:“我要跟师尊岁岁年年,永不相离。”
宴微尘看着?手心里?的花灯,抬眸,全神?贯注地看着?许景昭。
许景昭捧着?花灯,橘黄的灯光将他面颊映得明亮,眼眸如星,背后?浓郁的夜色衬得他像是?渡生的菩萨,面色虔诚而庄重?。
他似有所感,隔着?明亮的灯火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刹,风静,灯明,人声远去,世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眼中的光亮和心跳如鼓。
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许景昭不退不避,手捧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再次开口:
“仙执殿弟子许景昭,愿同仙尊宴微尘同心相结,生死不弃!”
他就这样?看着?宴微尘,眼眸里?情谊蔓延。
宴微尘呼吸一滞。
紧接着?心跳如雷,四肢的血液迸进百骸,耳旁风声呼啸,那句承诺却听得清清楚楚。
许景昭亲口说喜欢他!
许景昭许愿跟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宴微尘心脏剧烈跳动,他几乎想即刻昭告三界,他有道侣,仙执殿弟子许景昭。
两人同心相印,天作之合。
许景昭庄重?地捧着?花灯,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将那花灯放入河水中。
河水波光荡漾,烛光散落在水面,一圈圈的涟漪将许景昭的身影碎开。
许景昭拨了下水,让那花灯飘得更?远。
师尊根本不知道,他刚刚放花灯时,在花灯下放了一个聚灵符,那只?花灯会长明不熄,漂得更?远。
许景昭正拨弄着?水纹,河畔旁边又倒映出一道身影。
许景昭蓦然回首,只?见宴微尘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侧,眸深如夜,映着?万千烛火,只?盛得下他一人。
他拨弄着?河水的动作一顿,刚刚开口说得直白,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耳尖发烫,师尊会不会觉得他不矜持?
许景昭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师尊……”
啪嗒一声,宴微尘掌心里?未燃的花灯被他抛进水面,他上前一步,捧住许景昭的脸,指尖微凉,目光却滚烫:
“卿有所愿,心同往之。”
他捧着?许景昭的脸,像是?看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珠宝,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星点烛火,他低声说,嗓音喑哑却清晰,“昭昭,好喜欢。”
许景昭颜面颊霎时红透,热意涌上,脑中嗡鸣。
宴微尘平日里?为人冷漠严肃,身上总有一股清冷的禁欲感,仿佛世间无一事一物能扰动他心绪。
可?现在……师尊说喜欢。
许景昭心脏不受控地扑通扑通直跳,如此端坐高台的清冷谪仙,却为自?己沾了情欲,染了凡心。
他一想到这个念头,只?觉心口被塞得满当当的。
两人自?成结界,周围天地间都失了几分颜色。
不知道是?谁先更?动情些,面容靠近,气息相融,宴微尘揽住许景昭的腰际,随清风拥吻。
河边的风带着?烛火的味道,万千心愿随河水流动,其?中最为明亮的一盏独占鳌头。
清风拂过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处,唇舌相触交换气息的亲吻里?,两人心跳同频。
“闭眼。”宴微尘哑声诱哄。
许景昭闭上眼睛,甘心沉溺在心悦的欢喜里?。
他以往只?觉自?己独窥明月,而今明月倾山而来,尽落他怀。
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是?两情相悦。
原本回仙执殿的计划被搁置,除去灯火明亮的许愿河,还有许景昭……
宴微尘发现许景昭不对劲是?在回去的路上。
云舟之内,漂浮着?淡淡的静心草的味道,可?是?根本压制不下去愈发滚烫的体?温,许景昭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整个人紧紧贴在宴微尘身上,眼神?迷蒙,嘴唇微张。
身子里?像是?窜起来了一股火,将他理?智灼烧得干干净净。
好热啊……
宴微尘抓住他作乱的手,微微蹙眉:“你把药吐掉了?”
许景昭听不懂,他手被宴微尘锢着?,只?好抬起膝盖难耐地蹭了下宴微尘的腰。
他额角渗出了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师尊……触碰……更?多。
宴微尘按着?他的手,有些无奈,只?能轻哄:“是?不醒梦的副作用,再忍忍,仙执殿有药。”
许景昭眼尾泛红,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粉色,正委屈地控诉宴微尘的霸道。
宴微尘叹了口气,将人揽在怀里?,“要乖乖吃药,才能好得快。”
他提及此事,声音微顿:“我要你清醒理?智的喜欢,而不是?因?为不醒梦。”
他将许景昭抱得更?紧了,他当然知晓许景昭字字句句真心。
宴微尘有一双洞悉万物的眼睛,许景昭心悦他,这是?真的。
许景昭诡异地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好像不怎么折腾了。
宴微尘觉得诧异,低头看去。
却发现许景昭死死咬着?嘴唇,额角汗水直直地往下淌,面色绯红,但是?眼眸里?却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听到了师尊的话,不醒梦?不醒梦是?什么?是?他中的毒吗?
师尊一定是?误会自?己了,他就是?喜欢宴微尘,是?自?己心底的真心话,才不是?什么劳什子不醒梦。
宴微尘看着?他唇瓣几乎咬出血来,心疼地伸手去碰他的下颌:“听话,松开。”
许景昭缓缓松开唇角,紧接着?体?内汹涌的燥热席卷而来,这次是?真的在灼烧他的理?智,宴微尘在他眼里?泛着?微光,冰冰凉凉,他难耐地往他身上贴,声音微颤:“师尊……”
宴微尘抚摸着?许景昭的面颊,眼里?的心疼如有实质。
“师尊……”
许景昭快要被这股热意折磨疯了,泪水滑落眼眶,神?智几近涣散,脑海里?一片混沌。
宴微尘吻了吻许景昭的眼睛,声音低沉:“我帮你。”
不知道是?因?为执笔还是?因?为弹琴,宴微尘指腹带了薄茧,他的掌心玉润,是?一双很适合执剑的手。
许景昭蜷在宴微尘怀中,指尖紧张地揪紧对方衣袍,不醒梦实在是?太过霸道,让他难受。
宴微尘心疼蹙眉,另一只?手的指尖挑开许景昭脸颊发丝,拭去他额角汗水,轻哄,“不难受了。”
带着?仙执殿的标志云舟在天际疾驰,冲过云雾,急行在夜色里?。
不知道在昏蒙的暗色里?行至了多久,划破云雾,天边微熹,阳光冲破云层倾泻在云舟之上。
转眼间便到了仙执殿上空,云舟却未落。
许景昭困倦地窝在师尊怀里?,身上换了一身浅色云纹的衣裳,腰封松散,屋里?安神?香的味道接近于无。
他的眼神?已经清明,就连眼瞳里?的紫色都消除不少,他没了力气,有些不想动,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脸色又是?一红。
宴微尘垂着?眸子,拿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许景昭只?瞥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整个人恨不得埋进被子里?去。
宴微尘拭完,看着?埋得跟鸵鸟模样?的许景昭,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昨晚只?是?帮……真的并未刻意欺负他。
以前他在凡间也见过皇宫密本,上面也有男子自?渎的记载跟画像,难不成是?他做得不好吗?
可?是?……的确解了药性啊?
宴微尘略带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许景昭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我的元阳没有了。”
“有啊。”宴微尘帮他解释,“双修交融才会失去元阳,这般称之为精元,算不得数。”
许景昭:……
师尊说得这般明白做什么?他真的不想听啊。
宴微尘说完,将许景昭拉起来,免得被子闷着?他,“再者,这不是?男子常事,何必羞赧?”
许景昭抬眸,坐在宴微尘身前,语气幽幽道:“也是?师尊的常事吗?”
宴微尘动作顿住,若是?以往,他肯定能问心无愧地说不是?,他向来清心寡欲,一心除邪修炼,自?问绝不会有旁的心思。
可?自?从许景昭踏进寒潭后?,一切都变了……
虽然按照他的修为不至于自?给自?足,但是?有时候梦境是?不可?控制……
他这边思绪未完,许景昭微微直立起身子,再一次幽幽开口:“师尊,有吗?”
宴微尘避而不答, 他的目光移向窗外,声音清淡:“仙执殿到了。”
许景舟恢复了一丝力气,他微微仰起身子向外看去, 云舟窗外云雾缭绕, 仙执殿高耸的殿顶在云隙间若隐若现,
他瞧了一眼后,收回了视线,一双琥珀色泛着浅紫色的瞳孔幽幽地看着宴微尘,“师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宴微尘:……
许景昭为何对此事如此执着?
他眸子盯着许景昭的眼眸看了眼, 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下次让你亲眼看。”
亲……眼看?许景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发热, 耳尖泛红。师尊还?真是……语出惊人。
随着宴微尘步下云舟,仙执殿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 不过两日不见, 仙执殿内的玉兰树竟多了许多白色花骨朵, 沉甸甸地压在枝头,宛如未融的冬雪。
然仙执殿地面雪色褪尽,露出灰色石面。许景昭跟在宴微尘身后,目光掠过一草一木,眼里带了惊奇。
这样的玉兰,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