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你他妈明天早上还我！”
陆砚看着跑远的人，和耷拉下来混着淡淡的雪松信息素的校服长袖，校服上的茉莉花信息素已经不见了。
陆砚低头嗅了嗅……
雪松……没有茉莉花了。
之后陆砚就任由这校服盖着上了自家车。
其实就在晚自习结束后没多久，校园论坛的一个匿名帖子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标题相当引战：【高一的女生学什么给人表白，男神会同意你吗？还追到图书馆了】
帖子内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高一女生”、“图书馆”、“男神”这几个关键词，瞬间就让所有人联想到了傍晚陆砚和那个学妹的事情。底下评论迅速垒起高楼，说什么的都有。
【支持派：】
“人家表白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勇气可嘉好吗？喜欢就去追，凭什么嘲笑？”
“陆砚学长是优秀，但也不能不让别人喜欢吧？”
【反对派/嘲讽派：】
“笑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陆砚是那种随便什么人都能追的吗？”
“就是，跑去图书馆打扰别人学习，真没眼色。”
“现在的小学妹啊，就是偶像剧看多了，以为哭一哭男神就会心软？”
两派人在帖子里争论不休，言辞越来越激烈。
沈野洗完澡，瘫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帖子。他嗤笑一声，觉得这帮人真是闲得慌。正准备划走，手指却顿住了——他在不断刷新的评论里，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毫无装饰的默认头像，以及那个辨识度极高的、一板一眼的ID：A班-陆砚。
陆砚居然下场了？
沈野猛地坐直身体，点开那条评论。
A班-陆砚： 发表个人情感是每个人的自由，主动表达需要勇气，远比在匿名背后妄加揣测、指责他人更为难得。请停止对那位同学的攻击，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
言简意赅，逻辑清晰，一如既往的陆砚风格。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有冷静的陈述和不容置疑的态度。他在维护那个学妹，明确地站在了“支持勇敢表达”这一边，并且直接批评了那些在匿名背后嚼舌根的行为。
这条评论一出，下面瞬间又炸了。
“卧槽！正主来了！”
“班长威武！说得对！”
“不愧是陆砚，三观正！”
“所以班长这是……变相承认学妹勇气可嘉了？”
“我怎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沈野盯着那条评论，反复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小针一样扎在他的视网膜上。一股说不清是怒火还是酸涩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我草……”他低声骂了一句，胸口堵得发慌，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并且那个所有物似乎还对觊觎者抱有善意的不爽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你他妈还下场帮她说话？操……你他妈真喜欢上那个女生了吧？！”
“老子给你打伞你他妈都不要！”
这个猜测让他心烦意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脏上爬。他退出论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倒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前一会儿是陆砚递给学妹纸巾时那细微的温柔，一会儿是他刚才在论坛上那条维护意味十足的评论，一会儿又是傍晚在教室里他攥着自己手腕时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一会儿又是甩开自己进雨幕的情景……
混乱，太混乱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之前还在为陆砚可能因为自己吃醋而沾沾自喜，结果转头人家就去维护别的Omega了？所以那些失控，那些低气压，可能根本不是因为在意他沈野，而是……陆砚本身就讨厌这种情感纠葛？或者，他其实对那个勇敢告白的学妹，有那么一点点欣赏？
这个可能性让沈野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强烈的失落。
他猛地抓过手机，也顾不上时差，直接给江昀陌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响了七八声，那边才接起来，背景音有点嘈杂，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和不耐烦：“……沈野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的……我这边凌晨啊大哥！”
“陌狗……”沈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和一丝……茫然，“我问你个事。”
“有屁快放！”江昀陌没好气。
沈野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论坛上陆砚维护那个高一学妹的事情，以及自己心里的纠结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
“……所以我就想不通，他之前明明因为我沾了点信息素就黑脸，现在又跑去帮别的女生说话，他到底什么意思？耍我玩呢？”沈野越说越气，语气都冲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江昀陌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却又异常清晰，仿佛带着看透一切的穿透力：
“沈野……”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点不可思议，“你他妈……跟我在这分析了半天陆砚为什么帮别的女生说话，纠结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
“所以呢？”沈野不耐烦地打断他。
江昀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野耳边：
“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么烦躁，这么不爽……根本不是因为你的什么狗屁‘征服欲’受到了挑战……”
“而是因为，你他妈自己——喜欢上他了？！”
沈野举着手机，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僵在了床上。
听筒里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和他自己骤然放大的、擂鼓般的心跳声。
咚。咚。咚。
喜欢……上他了？
喜欢上……陆砚？
那个Enigma？那个冰山？那个规矩刻板、动不动就黑脸、还总是跟他过不去的……陆砚？
荒谬。可笑。不可能。
沈野下意识地就想反驳，想骂江昀陌胡说八道。
可是，那些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那些因为对方靠近而泛起的耳热，那些看到对方维护别人时涌起的强烈酸意和占有欲，那些想要不断靠近、不断试探、不断在他冰冷外壳上留下痕迹的冲动……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唯一的、合理的解释。
原来，不是冰山在融化。
而是他这团自以为是的火焰，早就不知不觉地，将自己也燃烧殆尽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江昀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下来：“喂？沈野？你……还好吗？”
沈野猛地按断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只有他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他从未预料、也从未准备去面对的真相。
他，沈野，好像……真的，喜欢上陆砚了。
第27章 他撤回了一条消息
江昀陌那句石破天惊的“你他妈自己喜欢上他了”如同魔音灌耳，在沈野脑子里疯狂回荡，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沈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愣了几秒后又立刻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低吼出声，仿佛这样就能否定掉那个荒谬的结论
沈野发了语音:“你知道我的，陌狗！他那种古板、无趣、规矩多得要死、还整天顶着张冰山脸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虚弱，毫无说服力。像是在努力说服电话那头的人，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江昀陌大概是被他吵得彻底没了睡意，或者也是被这个惊天发现激起了八卦之魂，又发了几条语音过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却字字扎心：
“得了吧你……少跟我在这嘴硬……我还不知道你？你要真只是玩玩，会因为他帮别的女生说句话就气成这样？大半夜的跑来骚扰我？”
“我真不懂了……这真不像你啊沈野，之前你跟那些Omega，哪个不是谈得潇潇洒洒，说分就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哪个能让你这么纠结？”
“谁说我纠结了？！”
“怂什么怂？实在不行你直接去问他啊！‘陆砚你是不是对那个学妹有意思？’或者‘你他妈到底喜不喜欢我？’…妈的，你之前的那种劲去哪了？…困死我了我靠，你自己琢磨吧，我睡了，天塌了也别再找我！”
语音到此结束，世界重新归于寂静，只留下沈野一个人对着黑暗，心乱如麻。
问陆砚？那个Enigma？那个连情绪都吝于表达的冰山？
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学妹？或者……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沈野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陆砚会用什么眼神看他？大概会用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冰冷又疏离的眼神吧？然后冷冷地回一句“与你无关”或者更伤人的“自作多情”。
沈野焦急的捋了捋头发
可是……不问清楚，他心里就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又痒又痛，憋屈得快要爆炸。那种自己的猎物，或许现在该叫心上人？可能对别人有意思的感觉，太他妈难受了。
比他当年父母让他从法国去国内上学，痛失几个朋友还难受。
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沈野猛地抓过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点开那个几乎没怎么聊过、备注还是冷冰冰的“班长 陆砚”的对话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一样，快速敲了四个字发过去：
沈野：问你点事。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就瞬间淹没了他。操！他到底在干什么？！这他妈也太直白了！万一陆砚问他“什么事”，他该怎么回？难道真的问“你喜欢我吗”？
不行！绝对不行！
而且现在他妈都几点了，十一点半！那个人估计早睡了。万一不回复干晾我一晚上会不会更难受？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手指颤抖着，以这辈子最快的手速，立刻点下了“撤回”。
消息消失了。
仿佛他刚才那瞬间的冲动和勇气从未存在过。
大概是看着对话框看了几秒，随即
一个不响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很突兀清脆的巴掌声
你有病吧？沈野自己骂自己
看着空白的对话框，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随即又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懊恼和自我唾弃中。沈野啊沈野，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自己重重摔回枕头里，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将刚才那愚蠢的行为和江昀陌的话统统屏蔽掉。
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试图要给自己洗脑，几乎要自我催眠成功时，被他扔在枕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深夜里格外清晰的震动提示音。
“嗡—嗡—”
沈野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抓过手机。
屏幕上，来自“班长 陆砚”的对话框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
沈野：“！！！”
“你还没睡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简短的回应，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开始疯狂地、毫无章法地跳动起来。
他……他看到了？
他看到自己撤回的消息了？
他居然……回了？
而且是在这个时间点？他也没睡？
一个“嗯”是什么意思？
是表示他看到了撤回？
还是……在回应他原本想问的“事”？
无数个问号在沈野脑子里炸开，刚刚平复一点的混乱情绪，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嗯”，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盯着那个字，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而屏幕那头，靠在床头，同样毫无睡意的陆砚，看着对话框里那条“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的提示，以及自己刚刚发出的那个“嗯”，眸色深沉如夜。
沈野……想问什么？
又为什么撤回？
陆砚见那边很久又没了动静，随后发了一个
陆砚:“？”
陆砚刚写完他的题，看了一眼时间的功夫，就瞧见沈野发来的消息，又撤回。
在平时陆砚肯定十一点就睡了，今天的效率又有点低。
他拿着手机站起来下楼去楼下接了杯水，随后又坐在沙发上。
仰头喝水的时候他看见了阳台上晾着的洗过了的校服，但校服的主人似乎睡着了。
寂静的深夜，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年，隔着一方冰冷的屏幕，因为一个撤回的消息和一个简单的“嗯”，陷入了无声的、波涛汹涌的僵持。
陆砚把杯子搁置一旁，熄灭了屏幕。他虽然不知道沈野想问什么，但是他现在接收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也有点着急。
沈野，你究竟想问我什么？
发出来又撤回又是干什么……
又只是单纯试探我的把戏吗？
第28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手机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嗯”字，像一块投入沈野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海啸。他盯着那一个字，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解读，每一种都让他心跳失序。
他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自己撤回的消息！那他这个“嗯”是在等自己继续说？还是只是礼貌性地表示他在线？
沈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不决。直接问“你喜欢谁”吗？不，太蠢了，而且万一得到否定的答案，或者更糟，陆砚直接不回复，他可能会当场心梗。
得找个切入点，一个看似自然，又能套出话的切入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像是普通的八卦，敲下一行字：
沈野:就是想跟你说，校服没干就算了，明天不着急穿外套。
……又是一阵静默
沈野:额……
沈野：还有就是没什么大事，刚刚看了看论坛，看到论坛那帖子了。
沈野：你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啊？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那么惨？【吃瓜.jpg】
发送出去后，沈野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透过网络看到陆砚的表情。
另一边，陆砚看着沈野发来的消息，眉头微蹙。论坛的帖子他看了，那些争论他并不在意，但他没想到沈野也会关注，而且是用这种……看似吃瓜的语气来问他。
他并不想多谈这件事，但沈野问了。
而且，他想起下午沈野那句意有所指的“我帮你”，他要帮周骏追徐语萌，心里那点莫名的滞涩感又隐隐浮现。
他沉默了几秒，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决定如实相告，或许……也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澄清什么的意味。
陆砚：她问，“我喜欢你好久了，可以在一起吗？”
沈野：然后呢？你怎么回的？
陆砚：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七个字映入沈野眼帘的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居然……有喜欢的人？
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个哭了的学妹吗？不可能，他刚拒绝了。
是……别人？
徐语萌？还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Omega？或者……甚至是Alpha？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之前所有的纠结、试探、那些因陆砚而产生的异常情绪，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原来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
那他沈野在这儿上蹿下跳、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那他之前那些可笑的拙劣的，故意引人注意的行为，在人家面前就犹如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委屈冲上鼻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死死盯着那行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沈野：……哦。
沈野：谁啊？我认识吗？【好奇.jpg】
他几乎是咬着牙发出这条消息，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伪装，装作只是纯粹的好奇。
陆砚看着沈野回复的那个“哦”，以及后面那个带着明显打探意味的问题，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
沈野在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好奇？
好奇这个做什么？
他并不打算告诉沈野。
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又怎么可能轻易宣之于口，尤其是在这种隔着屏幕、真假难辨的对话里。
陆砚：不重要。
陆砚：你刚才撤回的，是想问什么？
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沈野看着“不重要”三个字，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看，果然，他在陆砚心里，就是个“不重要”到连喜欢的人是谁都不能知道的外人。
而陆砚反问他想问什么，更是让他瞬间清醒。
坦白？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在刚刚得知对方“有喜欢的人”之后？
他沈野还要不要脸了？
即时停止吧沈野，人家没义务告诉你是谁……
要怪就怪自己的感情变了质，自己先动了心。这场游戏他满盘皆输。
巨大的挫败感和自我保护机制瞬间启动。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指飞快地打字，用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语气掩盖住所有的狼狈和失落：
沈野：没啥，手滑发错了。
沈野：睡了，明天还得帮我好哥们送情书呢。【哈欠.jpg】
发完这两条，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直接按熄了屏幕，把手机扔到床脚，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用枕头死死压住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外面的一切，包括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和那个让他心沉谷底的消息。
心脏像是泡到了过期的不加糖的柠檬水里，又酸又苦又涩……好像在这一刻，那有着蓬勃生机的心脏瞬间变成了孱弱的老人，连多跳一下都像是在扣除生命值。
而屏幕那头，陆砚看着沈野最后那条明显带着情绪、甚至有点自暴自弃意味的“帮我哥们送情书”，眉头蹙得更紧。
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总觉得沈野今晚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或许也可能跟他思维很跳跃有关吧。
陆砚看着那个沉寂下去的对话框，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难以把握的烦躁。沈野像一团变幻莫测的迷雾，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时而挑衅，时而……像现在这样，留下一堆意味不明的信号后消失不见。
他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是真的。但那个“喜欢的人”具体指向谁，连他自己都还在混沌之中。
而沈野，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在今晚，向他袒露那个被撤回的问题。
夜色深沉，两人隔着一堵墙，或许还有更远的心距，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和理不清的心绪，陷入了另一场无眠。
这场始于好奇和征服欲的游戏，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将两个骄傲而别扭的少年，卷入了一场连他们自己都尚未准备好面对的、真实的情感漩涡之中。
第29章 他只是经过？
第二天，沈野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踩着早读上课的铃声前十分钟进了教室。
周骏看见沈野直接扑上去想要搂住他，结果被沈野一手抵住推开了。
“哥们，你这黑眼圈什么情况？”
“失眠？我靠……”周骏围着沈野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沈野本来就没怎么睡，再加上周骏这么转来转去更难受了。
“别转了…”沈野拨开一边的周骏，朝自己座位那边走了。
他实在没精神，就没注意陆砚，也没像往常一样用余光看他。
然后他看到——
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个叠放整齐的校服外套，他想起来这是昨晚丢给陆砚的外套。自己拉开椅子毫无生气的坐到位置上，趴在课桌上就想睡觉。
沈野双臂叠放在校服外套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就要睡下去。
外套被陆砚洗得软软的，沈野又舒服的蹭了蹭，他鼻尖闻到了校服上的洗衣液香气，这香气和陆砚衣服上的一样，细闻还能闻到一丝一缕的威士忌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是叠衣服的人不小心残留到上面的。
沈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在这嘈杂的教室里，昏昏沉沉的进入梦境。
梦境里他听到有人喊自己
那声音就是陆砚的
睡梦中的人哼唧了一声
“别吵……烦死了。”
直到一个外力推了推他，
“诶！野哥别睡了！该起来早读了！”
沈野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的哥们手还搭在他的桌沿，像是等着沈野再不醒再推一次。
沈野直起身，他感觉这一觉睡得很安心，起码比昨晚好太多了。
他看了看前面的陆砚，陆砚不在座位上，站在了讲台上。
旁边推他的哥们有感而发，“野哥你可睡的真死，班长喊你都没喊醒。”
他刚刚喊我了？
如果是这样，那梦里面那个声音真不是自己在做梦，是真人。
睡了几分钟沈野已经满血复活了，虽然睡的不久但是够撑很长时间。再加上上午的课都是理科，他没有睡着。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周骏直接闪现到沈野旁边，把情书和礼物放在了沈野桌子上。
然后边对沈野挥手边跑着说“野哥！靠你了。加油！”
沈野扶额，答应的事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心里揣着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带来的闷雷，还是如约找到了校花徐语萌。他把周骏那封精心准备、却被他捏得有点皱的情书和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物递了过去。
徐语萌看到沈野，有些惊讶，尤其是在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接过情书和礼物，而是抬起头，看着沈野，轻声但坚定地说：“沈野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对不起。”
沈野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被拒绝，虽然他知道这是替周骏送的，但是这发展跟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那…那个帖子是……”他指的是徐语萌那个引发热议的暗恋帖。
徐语萌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喜欢的是周骏。”
“啊？”沈野彻底懵了，“周骏？那你昨天那个帖子……”
“昨天我看到周骏拉着你去超市，本来想制造个偶遇的。”徐语萌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失落和无奈，“结果被李周青缠上了，等我摆脱他再回头，周骏已经不见了。后来就遇到你了……”她顿了顿，看向沈野手里的情书和礼物，
“所以，沈野同学，这些东西你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