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签了不久的保证,你现在就不耐烦了?我不就是让你先别急着回去,你就要因为这点小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想要和你吵架的意思,只是......我作为竹雨峰的弟子总是待在这里也说不过去。”
“等我们结成道侣,你不还是要住这。”
两人不欢而散。
夜色沉下,月光地上伶仃独影,酒饮了半壶,未有来客。
细碎的落地声出现背后,将楚舒扰得心烦意乱的心绪里隐秘的欣喜破土而出,还未长成苍天大树就在转身的瞬间湮灭。
“怎么是你?”
天地一片朦胧,楚舒的眼比夜色还冷,从月色中透出尖锐,刺向另一个目的不明的人。
“许藏玉呢?”
听到萧明心唤这个名字,楚舒脸色更加难看,“他睡了,不方便。”
楚舒还当着他的面顺手在许藏玉房间施了个隔音结界,萧明心并未阻止,只是一味讥讽。
“许藏玉是竹雨峰的人,没道理待在你这里。你就算做戏做久了,也别忘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你应该清楚许藏玉接受不了。”
楚舒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又在下一刻挤出靡丽的笑,一张字迹分明的结契书展示在两人面前,上面轻轻写着许藏玉的名字,印着许藏玉的指纹。
可以看出当时手指流淌的血迹很多,在卷纸上蔓延着和另一道血指印交缠。
两股不同的血却在此得到融合。
崩裂的情绪在萧明心脸上浮现,楚舒终于痛快了些。
“他已经答应与我结成道侣,你不用来刻意提醒我,到时候希望萧师兄不要介意我之前的冒犯,为我们献上一份新婚贺礼。”
院中久久无人回应,萧明心是突然消失的,却不知这样的举动让他更加狼狈。
陈知光半夜睡得正沉,却忽然被人破开房门,门口立着道佝偻的人影,像是阴司里爬出来游荡的孤魂,没有一点人气。
陈知光吓得要死,待人影走近才发现是萧明心。
他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捏着腰间的护身玉佩,冷汗冒了一层,“大、大师兄,你怎么了?”
“你先给我配置药浴的药包还有吗?”
“……啊?大师兄你不、不是已经好了吗?”
萧明心抬起那双无神的眼,“我想毒没有去干净,一定是的。”
他替萧明心诊过脉很想说毒确实已经去的干干净净,但萧明心这副样子,陈知光也不确定了,僵硬爬下床又给他配了副药,还未提出切脉,眼前的人不见了。
陈知光抽了自己一下,“我不会在梦游吧。”
实在是萧明心太奇怪了。
许藏玉向来心大,睡一觉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晨起便像以往一样练剑,只不过身后针刺的目光还是让手里的动作迟钝了许多。
后背几乎要被戳出个洞,许藏玉练了一会儿,只好放下剑,闭目打坐,楚舒现在正在气头,他还是别上去拱火挨骂。
他缩在树后,可那道视线也跟着移动起来,越来越靠近,许藏玉不免紧张起来,偷偷睁开一只眼瞥过去,被走过来的楚舒抓个正着,若无其事再把眼睛闭回去。
一声冷笑,极具嘲讽性的从头上飘过,楚舒越过了他,走到旁边的凉亭,经过他也像迫不得已路过。
虽然隔得远,许藏却感觉到楚舒身边阴沉的气息慢慢压了过来,左边的手臂冷的发麻,于是他,背过身,又偷偷往前挪了好几步。
果然,好多了。
坐在凉亭的人灌了杯冷茶,这远不能浇灭心火。楚舒手里的茶盏捏了又捏,始终没有丢出去。
还是不能对许藏玉太好,现在都对他视而不见,以后岂不是要翻天。
他又不是鬼,有必要三番两次躲着。
许藏玉难道还想他低头道歉,笑话,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闭眼打坐没多久,许藏玉就有些困,可突然的一阵冷风叫他打了个喷嚏。
奇怪,今天也不是阴雨天,怎么这么冷。
一袭衣角吹在脸上,拍打着,许藏玉伸手抓住,明显感觉到衣角被另一处牵着,这不是他的衣服。
眼皮撩起,看清了被他拽在跟前的楚舒,凤眸冷凝,不愠自怒,这下他怎么也办法装作看不见,只好讪笑松手。
可楚舒站着没走,许藏玉犹豫片刻道:“抱歉师姐,你还有事?”
睁着无辜的眼,说的话却格外气人,胆子虽小,爪子倒是挠人。
许藏玉不明白楚舒为什么突然沉了脸,在被他拎起压在树上的时候也是懵的。
楚舒的手几乎掐进他腰间的肉里,似有若无的揉弄,等许藏玉确认时又被突然放开。
“你踩了我埋的酒。”
“……嗯?”
楚舒蹲了身,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刨土,任由泥土沾了一手,黑乎乎的污迹在白皙的手背上十分刺眼。
刨了一半身边蹲下一人,帮着他挖了起来。
手指相触的瞬间,身体有一瞬间的迟缓,楚舒瞧见那双眼中涌出的惊喜,“我挖到了。”
一坛子未拆封的酒,递到他面前,“是这坛吗?”
楚舒都快忘了树下还有许多年前埋过的一坛酒,要不是许藏玉恰好躲在树下,他也不会突然想起。
这坛酒是什么他都有些记不得,直到掀开厚厚的酒封,从醇厚的香味中才恍然想起。
“这是什么酒味道这么香?”
不埋个几年,酿不出这样甘醇的香味。
楚舒掐了个去尘诀,酒坛瞬时干净,连同许藏玉还未收回去的手也一并清理干净。许藏玉以为他洁癖犯了,又自己在身上擦了下。
就被突然捏着下巴灌了一口酒。
“尝出来了吗?”
酒香连同清雅的花香在舌尖流窜,从喉咙渗入腹中暖乎乎的,他想起了楚舒用花露煮出的茶,热气中也迷漫着花香,酒中的花香是他曾经闻过的一种味道。
“是梨花?”
楚舒就着坛子饮了一大口,“品的不错,这是我五年前埋的梨花酿,现在尝味道刚好。”
许藏玉稀里糊涂问了句,“那时候师姐还未满十五就饮酒了?”
楚舒不知道喝了多少,整个人懒懒坐在地上只用一只手撑着,眼角都泛起勾人的红意,“哦,那时埋下酒是准备结契洞房时喝的。”
“咳咳”
许藏玉被呛得猛咳。
那坛剩下的酒全都进了楚舒嘴里,留下扔出去的空坛在脚边打滚。
撑着的手泄了力,整个人躺到地上。
“你喝醉了,要不回去睡。”
楚舒被他气笑,不知道他是装不懂,还是真的不开窍。
“也就你能说出这种话,但凡懂点事的人,这时候就应该乖乖把嘴张开。”
天旋地转,楚舒压制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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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在?想你这胸膛里装的是不开?窍的石头, 还是无情?无义?的心肝。”
鎏金扇在?楚舒手里,边缘锋利,轻易便割开?了?身上的衣裳。
许藏玉更加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撞上刀口。
“你真?的醉了?。”
扇柄收合, 挑开?衣角边缘, 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刺激得汗毛战栗。
“且不说我没醉, 就?算是醉了?,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不是借口。”
“不要以为一个人醉了?就?什么都不清楚。”
楚舒的脸上蒙上了?醉意,但那双眼?里的幽幽深处燃着一团火,在?支撑着溃败的理智。
“许藏玉你还记得发过的誓吗?”
他想了?会儿那时?哄楚舒说的话,“不管师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我没忘。”
“记得就?好,你要记得。”
白?皙的肌肤未见天光的盈润,楚舒低下头含住的胸膛那处软肉。
许藏玉这才迟钝地察觉不对, 他和楚舒的颠倒关系并没有得到纠正不说,反而愈加变本加厉。
还有,楚舒是不是……过于热情?了?。
许藏玉被亲得一塌糊涂, 放纵和理智脑海中交锋。
他和楚舒已经签了?婚契,情?投意合之事再正常不过。
可是,被掌门知道会打死吧……要不要成婚再说。
犹豫之时?, 楚舒已经变本加厉。
许藏玉身体一僵, 感觉到了?不对。
“你、不对……”许藏玉深吸一口气, 好半天还敢问出口,“你是男人?”
楚舒嗯了?声,几乎让许藏玉头皮发麻。
他不是穿的龙傲天大男主文吗?
就?算男主弄错了?不是他, 剧情?还能崩成这样???
他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就?这么活生生性转了?。
还反过来干他这个恶毒男配,根本不合理好吗!!!
果然,垃圾文容易暴雷。
“我隐藏身份是不得已为之,但我不想骗你。”
许藏玉:“……”骗上床了?,还不算吗?
修长的手抚在?头上像是安慰他受惊的情?绪,楚舒缓下的声音也极具蛊惑性:
“你喜欢的是我楚舒这个人不是吗?”
他感受到了?楚舒贴过来的身体,仅凭单薄的衣裳挡不住那样炙热的温度。
微微刺痛涌进身体,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他用力推开?了?楚舒。
他的衣物早就?散开?,像是一团开?到糜烂的花猝不及防被人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平坦的胸膛除了?强劲的肌肉线条没有任何起伏。
许藏玉怪自己,他早该想到的,楚舒根本不像女人,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像的。
只不过,在?每个人第一眼?看到那张过分?昳丽的脸,都会自动默认成孤傲的美人,而去忽略他身上的那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许藏玉!”
楚舒的脸上表情?终于变了?。
盛开?艳极,又忽然烂掉的花,迅速滋生出疯狂的毒,沾上便不可解脱,叫许藏玉退了?又退。
“师…楚舒我想、我需要想想,认真?想想,你不能突然告诉我,又逼我现?在?就?接受。”
许藏玉也不退让一步。
楚舒晃晃悠悠从地上撑起身体,眼?神锁在?他身上,许久那股迫人的压力才从他头上移开?。
“不要让我久等,也别忘了?你的婚书。”
许藏玉后悔得要死,他居然被摆了?一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答复。”
“两天,两天不回,我去找你。”
他定死了?模糊的时?间线,不让许藏玉有可以逃避的空间。
许藏玉只能先?答应。
匆匆应下,就?狼狈跑出院子,快到门口才想起换掉身上破烂的衣裳。
顶着身后的视线快速更换,头也不回出了?院子。
跑了?一会儿,许藏玉就?停了?,胸口的地方磨得厉害,只能放轻动作慢慢走回去。
什么大男主文,明明就?是基佬文!!!
难怪他这个恶毒男配会有调戏萧明心的戏码,还有什么喜欢萧明心的男人不在?少数这种鬼东西?。
天杀的骗子!
按照这个推理,楚舒这么攻的话,萧明心岂不是——
绝世小?受?!
所以,他抢的其实是萧明心老攻?
行至竹雨峰许藏玉就?碰上了?几个师弟,见到他就?逮住不放。
“三师兄,听说楚师姐留你在?朝露峰过了?好几夜,你们……”
“我……和以前一样给师姐干活的。”向?来说得流利的谎言,忽然结结巴巴。
竹雨峰上的弟子除了练剑就是睡觉,没什么乐子,吃到点瓜就?刨根问底。
早知道这几个大嘴巴子在?他就?绕小?路走了?。
师弟们眼?神揶揄,“三师兄现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干什么活能把嘴干肿。”
许藏玉差点被自己呛到,眼?神鄙视,怒斥几人:
“师弟你们好歹读了几年?书,怎么思想这么龌龊!”
说着长叹一声,“谁被逼着吃完一碗烫面嘴不肿,让楚舒知道你们造谣,小?心裆下鸡飞蛋打。”
□□忽然一凉,几人不由缩紧双腿,“楚师姐这么凶的吗?”
“你们觉得楚舒脾气很好?”
师弟们纷纷摇头,楚舒他们还是有点怕的。
怕许藏玉真?把话传到楚舒耳里,这才舔着脸哀求。
“三师兄别生气,我们不是以为你抱得美人归,前来祝贺吗?”
许藏玉翻了?个白?眼?,“这福气还是给你们吧。”
“三师兄不爱听就?算了?,我们去一起泡澡怎么样?”
师弟们手搭在?他肩上,“这不马上要弟子大比,三师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建议帮帮我们?”
“建议你们切勿偷懒耍滑,上次被师父教训的还不够?”
许藏玉扒拉开?左一个右一个的手,声音冷漠无情?,“好好抱佛脚吧,别在?大比时?被打得太惨。”
在?几人气愤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挥挥手扬长而去。
“三师兄怎么变这样了?,以前还跟我们搓澡呢,现?在?扯这么多理由,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三师兄一定也为追赶不上楚师姐而自卑吧。”
许藏玉不知几人吐槽,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让这群小?崽子知道他身体的状况,那他的脸就?丢光了?。
许藏玉窝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没想到下午就?被人闯了?进来。
他应激地睁开?眼?睛,发现?是萧明心才松了?口气。
“很累,很少见你一回来就?睡觉。”
萧明心目光如炬,几乎穿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也不是,就?是心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师兄找我什么事?”
“你住在?朝露峰一连几天,我虽然替你瞒着,但师父保不齐听到了?点风声,现?在?叫我带你过去。”
许藏玉吓得够呛,从床上鲤鱼打挺,又忽然僵住,捂着胸口呼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落枕还没好,刚才不小?心扯到了?后背。”
萧明心作势要掀开?他的衣服,“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活动活动就?好。”他催促着,“赶紧见师父吧,师父不是要见我吗?”
急匆匆过去,到了?地方,脚怎么也迈不过那道门槛,直到里面愠怒的声音喝道:
“还不滚进来。”
许藏玉麻溜的缩着脖子进来,“师父。”
“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我还以为你入赘朝露峰了?。”
“那哪能,我只是找楚师姐交流武学心得,怎么会家在?哪都忘了?。”
三长老吹胡子瞪眼?,简直恨铁不成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好歹是我平定海的弟子能不能有点骨气,被外面的花花草草骗的魂都丢了?。”
“找人交流心得,你旁边这么大个师兄不会用吗?”
他指着萧明心,“我这徒弟比楚舒差?”
许藏玉不敢回嘴,平定海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头疼,“算了?,你这个窝囊样子早晚被人欺负。”
“让师父失望了?,我决定以后好好闭关修炼,我现?在?才明白?情?情?爱爱哪有修为重要。成为剑道强者才是最重要的目标。”
三长老暗暗惊奇,这小?子莫不是在?楚舒那吃瘪了?。
真?没出息,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被人轰出来了?。
让他吃吃亏也好,省得以后没地哭去。
眼?见师父神色缓和,许藏玉趁热打铁,“大比在?即,徒弟申请去苦修崖潜心闭关。”
“还不算无可救药。”三长老大手一挥,丢给他苦修崖开?启令牌,“准了?。”
许藏玉乐呵呵接住,“修炼不可耽误,我这就?收拾收拾去了?。”
平定海翘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这孩子比上次更上进了?,不枉我一番期待。”
站在?一旁的萧明心沉了?眼?,“师父不是交代让我指导三师弟,大比对战的经验徒儿比三师弟熟悉,给师弟传授些技巧比他一个人在?苦修崖摸索强。”
平定海眼?神欣慰,没听出他话里意思,“你有这份心很好,难得看你们同门之间如此关爱,但是人总要学会自己成长的,你就?让他自己试试,有你这个师兄在?总会不会出事。”
敛下的眼?神落在?平定海腰间的另一个开?启令牌,又不动声色移开?,“徒儿明白?。”
以防苦修崖弟子出现?意外,各弟子师父身上会有另一个同样令牌,但平定海早就?元婴巅峰,一点动静都能轻易捕捉,更别说取他身上的东西?。
许藏玉跟萧明心相处的时?间比他这个师父还要长,他也不得不从萧明心这里了?解这个三弟子。
“许藏玉真?喜欢楚舒?”
三长老的表情?不似刚才的玩笑,神色凝重。
萧明心:“师弟只是年?纪还小?,很多事情?看不真?切。”
“若他觉得楚舒是个好妻子那注定要失望了?,”平定海叹气,“你这个做师兄的以后能开?导他就?开?导吧,别用让他和楚舒掺和一起。”
“弟子尽力。”萧明心回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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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抓头,抓头,抓头,[愤怒][愤怒],给我文都炒干巴了
以凡走漏闭关的风声, 许藏玉匆匆收了东西背着个包裹就赶去苦修崖。
抬头,灰蒙蒙的天透不?出明亮天光,低沉沉压在头顶,对于心情和修炼都是双重考验。
苦修崖是少有的死地, 无灵气滋生, 遇险只能凭借纯武力?对抗,寻常人误入都是避而远之, 但天一宗的不?一样?。
几?个长老觉得?这是天赐的考验, 一商量拍手便封了此地作为弟子的试炼处。
可饶是武痴刘一刀也不?爱这种荒芜之地, 不?是为了逃避现实,许藏玉还?真不?乐意跑这鬼地方?。
四处都是冒着瘴气的沼泽地,只有只通一人的小道相互连通。
循着小路走上小山坡高处,纷杂的声音便出现, 像是在耳边,又像是脚下的沼泽地。
“别走,我在下面好冷啊。”
一只从泥水里生出的白骨抓住他的脚腕, 接着空洞的骷髅头从下面猛的突出,不?注意的人一定会被吓得?后仰跌入身后沼泽。
可许藏玉却面无表情将白骨踩在脚下,只听咔嚓一声碎成几?节。
“冷就去多?穿点。”
还?当他第一次来苦修崖呢, 小孩子才会被再次吓到。
这种东西越是攻击越是厉害,当作不?存在它反而奈何不?了。
许藏玉踏步离开,那声音又变得?凄凄婉婉, “哥哥好狠的心呐, 我的手好痛, 哥哥吹吹。”
头发湿淋淋的挂在脸上,衬托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格外可怜,姣好的容貌叫人沉溺。
竟然是游逢春的脸, 他出去一趟结识的人,里面的东西居然也会与时?俱进。
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许久,也未等到旁边人的怜惜。
那张脸上的笑凝滞,‘游逢春’只好自己双手双脚从里面爬上来。
挺起后腰使劲时?,后臀翘的能顶起一瓶水,许藏玉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天赋异禀啊。
那东西的动作变得?更加僵硬,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哥哥笑什么呢。”
“笑你?屁股翘,好生养。”
那东西脸上的表情都快崩裂了,偏偏还?要挤着笑做出含羞带怯的模样?,掀开衣襟,“那哥哥想?看吗?”
许藏玉没来得?及说,眼前人挺着屁股就被踹飞出去,他这才看清后面怒气冲冲的少年。
“哪来的骚男人,你?怎么还?好上这口了。”
许藏玉看了又看,没有说话,听到薛问香还?在抱怨。
“我真服了,以为这里是什么宝地。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天一宗还?上把锁。”
好吧,这还?真是薛问香。
“通行?令牌只有我和师父有,你?在哪弄的?”
薛问香嗤了声,“我是谁?执掌暗香楼的人怎么会没点手段。”
“我没想?到你?师父那么虚荣,夸他几?句天下无敌,敬了几?杯酒,就喝高了,这不?让我得?手了。”
他抛着手里的令牌很是得?意。
这种话确实夸到师父心坎上,但元婴巅峰的人就这么轻易被人顺走身上的东西?
那他师父的确有点虚荣。
薛问香忽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漏洞,“只有两个令牌,那个男人怎么进来的?”
“谁说那是人。”
薛问香怔住,朝沼泽地里瞧去,原本掉在那里的人不?见了,与此同时?后背劲风袭来,差点留给他踹下去。
早有预料的许藏玉退了好几?步,可薛问香依旧打得?艰难。
引以为傲的灵力?消失不?见,灵活进退的暗香刀法也在一片窄地里拘谨难展。
“他不?是真的,不?要相信。”
“怎么不?相信,他踹了我好几?脚。”
这东西难缠就算了,偏偏招式还?极其猥琐,专挑他下三路打,笑容更是挑衅,“又是一个觊觎哥哥的,我要让你?做不?成男人。”
薛问香被气出狠劲,也打得?越来越凶,可这东西反而越来越狠,一脚避开暗香刀踹过来。
他瞳孔紧缩,忽然被人朝后拉去,许藏玉站在他的面前,居然不?躲不?避。
义正言辞道: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坚持社会主义道路。”
“八荣八耻,牢记于心。”
“一切妄相皆是虚妄,阿门?。”
要踹到的脚像被人掐住似的停住了,不?甘心地看着许藏玉破碎消失。
薛问香想?了半天,道:“你?这念的什么经,这么……有特色。”
“念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
许藏玉越过他继续走,“你要相信那东西的存在,他就会一直跟着你?。”
“那玩意是什么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灵力又去哪了?”
许藏玉:“原本是杂念,若被迷惑,则生妄念,走火入魔,心智坚定,可磨练意志,巩固修为。”
“至于任何灵物,灵气都在这里无效。”
走上矮山坡,总算找到一处宽敞地,上面还?有他曾经留下的竹编席,许藏玉把包裹随意放在一旁歇息。
薛问香随他一起上来,躺在地上,抬头就是快要压下来的天,更是烦躁。
“什么破地方?,哪有真刀相见来的痛快,你?们不?把这里锁起来,都没人进来。”
“锁起来,是怕别人误闯,哪知道还?有人费尽心思进来。”
他善意提醒一句,“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一月之后禁令开启方?能离开。”
薛问香气个倒呛,“难怪那老头子没一点防备,我还?赔进去五坛子好酒。”
许藏玉笑而不?语。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少年。
没灵气饿得?快,许藏玉摸摸肚子问:“你?上次的健胃山楂丸还?有吗?”
“什么健胃山楂丸。”薛问香梗着脖子不?承认。
“就是上次你?给我吃的解药。”
“没有,谁随身带那玩意。”薛问香翻过身,耳尖肉眼可见变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