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济世堂牟利所得我?会一一归还,至于你,我?就废了这?双贪财的手。”陈述看向温千初,“不知道温千意下如何?”
断手比许藏玉挨的三鞭所受之痛差不了多少,此次还能因此洗清罪名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许藏玉知道陈掌门多少有些包容弟子?的意思,但谁不护着自家人?,况且陈掌门不一定不知道济世堂卖假药,涉及门派名声,无论如何陈掌门不会让此事闹得更大。
僵持中,耳边一声嗤笑。
“不如何。”
温千初语气平缓却咄咄逼人?,“断手如何能跟打魂三鞭和逐出师门比。”
他?的手指忽然松下,五个金丹才从牵制中挣脱出来,疯狂喘息,身体僵了半天也没能从灵魂被控制的恐惧中缓和。
陈述常挂着的一张笑脸也变得难看,“那温门主要如何?”
门外走来一病弱清癯少年?,正?是不知何时过来的周回,他?先看了眼平安无事的许藏玉,才朝温千初道:“师父。”
“来的正?好,”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买卖假药的罪魁祸首,你带人?交于楚掌门,同样十鞭,一鞭我?不能少。”
陈述:“温门主这?恐怕不好……”
谁不知道楚杨这?个人?不容私情,他?天一宗执法堂的鞭子?从□□痛到魂魄,十鞭还不把人?抽废。
跪着男人?脸色大变,连连求饶:“掌门我?罪不至此,我?不过一时犯错没有功劳,也”
陈述用灵力将他?定住,脸色难看,“此人?任由温门主处置。”
周回压着人?入天一宗,其他?人?走后,陈述也无意再留,只留下处理烂摊子?的路鸣。
“日?后不再售卖金灵丹,暂避风头,提醒各地药馆都注意点。”
“知道了师父,我?会处理好。”
路鸣的心情没多少变化,就算没了个弟子?这?点小事也动摇不了秋水宗。
让他?意外的是许藏玉,怎么?做到让神出鬼没的温千初不责罚他?,反倒收他?为弟子?。
这?份过人?之处他?倒也想?见?识见?识。
归门途中,许藏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心中疑惑:“你来济世堂不会特?意查这?件事的吧?”
温千初却道:“可出气了?”
像是柔缓的风,不急不烈,恰好抚平燥火,过后余留温柔。
许藏玉不明白阴险和温柔是怎么?再一个人?身上并存的,但温千初确实是这?样矛盾的人?。
他?可没忘记温千初教他?点将术时偷偷算计他?。
“你…特?意来替我?出气?那万一济世堂的确没有过错……”
“总归不是去?无门弟子?的错。”
这?话说得蛮不讲理,极具偏袒,也不知这?个弟子?指的周回还是他?。
“你觉得我?是适合当去?无门的弟子?还是你的鬼将?”
温千初顿了下,并未直言,“不管你选了什么?,都是我?温千初的弟子?。”
行,白捡个便宜师父不要白不要。
许藏玉笑意真诚,“那我?觉得还是活着好,这?样才能更好地孝敬师父,不然暴风雨雪,那具纸人?身体为您撑把伞都不行。”
平直的唇角流露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你不想?着忤逆为师,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也没这?么?过分吧。”
交谈声渐远,济世堂忽然被威压笼罩,路鸣还当温千初去?而折返,见?到来人?,才诧异出声。
“楚掌门、三长老你们这?是……我?记得济世堂那个犯错的弟子?已经由人?带到天一宗。”
来的不止这?两位,还有萧明心和楚舒。
“我?来是想?问许藏玉呢?”
“哦,原来是为了许兄弟,”他?猝然笑了,幸灾乐祸,“已经被温门主带回去?了。”
三长老支支吾吾道:“他?…过的如何?”
“那位温门主像眼珠子?似的护着,特?意跑我?这?来给他?出气,想?必过得不错。”
三长老松了口气,复有涌上愧疚之色,和楚杨的表情同样复杂。
不知跑来这?一趟,是不是悔了白白一个弟子?给了去?无门。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萧明?心急急追问。
路鸣毫不吝啬指了个方向, “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两人急忙赶过去,楚杨叹息一声终究没有阻拦。
许藏玉走着发现温千初抓住他?的手加快了步伐,仔细听似乎有人呼唤。
“师父,是不是有人叫我。”
“你?听错了。”温千初言语肯定, 几番瞬移, 许藏玉已经回了山门。
秦章欢欢喜喜过来天真地问:“许师弟,你?答应给我的阳气可以给了吗?”
温千初的脸色冷了些, “你?要给他?阳气?怎么给, 像渡给为师那样??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是半句没听进去。”
许藏玉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直接说骗秦章的吧。
迟疑片刻道:“秦师兄看起来很需要……我不过想渡他?一口阳气,他?是不是能像周师兄那样?好些。”
“他?已经是个死人,需要什么阳气, 不过就是嘴馋。”
温千初冷眼?瞪得秦章如同鹌鹑不敢抬头,“不用心修炼,尽打些歪主意, 我看你?是连鬼都不想做,想早早散了。”
“师、师父,是我糊涂, 许师弟你?就当我开玩笑,我下次再也不找你?要阳气了。”
秦章觉得委屈,又不是他?一个人想要阳气, 况且许师弟都同意了, 师父气什么。
看着秦章许藏玉这才想起件事, “师父,为什么去无门里有些师兄和?秦师兄一样?是纸人?”
“看来你?早就知?道你?的有些师兄不是人,”温千初瞧着许藏玉镇定的神色颔首, “还算胆子?大,我以为你?会?吓到晚上?睡不着。”
许藏玉苦笑,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呢,饭总得吃,觉总得睡。
温千初走到青玉石桌落座,“你?的那位厨娘怎么来的,秦章就是如何来的。”
许藏玉眼?神闪动,为温千初殷勤倒了杯茶,“师父,少一个弟子?,不如多一个弟子?,既然师父收了秦章不如一并?收了她?”
许藏玉赶紧把齐晚言倒出来,“我一个大男人总带着一个姑娘家也不太合适。”
温千初意外道:“我以为你?点她为鬼将,是要收为己用。”
“那哪能。”
“既然你?有此意,收她做去无门弟子?也无妨。”温千初答应的痛快,又对齐晚言道,“你?先熟悉师门环境,等周回回来,跟他?修习。”
齐晚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仙门与她如云颠遥不可及,可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进来了。
她愣了许久才道:“多谢师父。”
又停顿许久对许藏玉道:“多谢师兄。”
齐晚言被安排去了住处,许藏玉也被带着去了新地方。
“听说你?破了原先房间的窗台?”
“确实?闷了点。”许藏玉犹豫道:“不过,现在还算能住人。”
“你?不喜欢也正常,”温千初并?无责备之?意,“那处原本?就是锁魂的牢房。”
“……嗯?”难怪,像纸扎的屋。
“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偏殿。”
许藏玉还想说不用麻烦,踏入温千初的住处,便?觉寒意消融,春暖花开,和?外面的料峭寒冬如同两个世界。
繁花伴流水,亭台楼阁前。
富贵大气,又不失雅致,仿若诗画中失落许久的宫廷美景。
拒绝的话就这样?停在嘴边。
“伤势恢复的如何?”
略带凉意的手指触上?后背,隔着衣裳触碰到几条纵横交错的疤痕,已然结痂,正是生?出嫩肉的时候。
被轻轻触碰止不住的痒,许藏玉瑟缩着避开手指,刚想挠就被抓住手。
“这几日痒是正常的,我去寻几味药,辅以药浴,你?的背上?便?不会?留疤。”
许藏玉去了自己的新住处,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这宫阁般的住处,连榻上?都绵软的像云,只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果然是暖阁养惰骨,他?现在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
瞌睡到一半被人叫醒。
“许师弟,晚言师妹做了饭菜,叫我喊你?去吃饭。”
许藏玉来了精神,睁开朦胧的眼?,“晚言师妹可是有名的大厨,她的饭菜不能错过。”
他?被秦章拉着过去,桌上?人已落座就等着他?过去。
“师弟,坐我这来。”
“我这也有空位。”
几人挤来挤去,秦章笑着说:“别挤了,反正许师弟坐我旁边。”
他?刚坐在秦章旁边,齐晚言就从右边挤了过来,又对着还在闹的几个师兄道:“不想好好吃饭的现在可以下去。”
几人顿时老实?。
许藏玉刚尝一口就忍不住夸赞:“我就知?道带你回去无门准没错。”
其他?师兄品尝之?后也都赞不绝口:“许师弟你从哪挖来的厨子?,太厉害了。”
他?饮了一杯酒道:“晚言师妹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以厨艺潜入仇家,刀枪未见就下毒灭了仇家满门。”
满桌安静。
秦章:“……师弟,你?终于要灭我们去无门了吗?”
许藏玉无声笑了:“我不至于这么凶残吧。”
齐晚言毫不客气道:“怕死别吃。”
其他?人打趣:“秦章你?都是个死人了,还怕个毛。”
“别说了,自罚三杯。”
一桌人笑着闹着,都喝得酩酊大醉。
许藏玉歪着身子?,眼?神不见清明?。
齐晚言看着他?忽然道:“我以为你?和?那些好色的男人一样?没安好心,原来竟是这样?好心的人。”
“……嗯?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很糟糕。”他?半醉半醒,口齿并?不清晰。
“怎么会?……”
齐晚言叹息:“我看错了魏迟,也看错了你?,想来我看人真的不怎么样?。或许,我信了姐姐的话,魏迟就不会?死。”
许藏玉忽然道:“那你?后悔吗?”
齐晚言敛下眼?底神色:“后悔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长流的水也不会?回头。”
许久,她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原来是这样?吗?”
“你?怎么了?”齐晚言觉得许藏玉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人,一些往事。”
许藏玉压下心底莫名其妙涌起的酸涩,笑着说。
他?伸向腰间的乾坤袋,一只小鹤被放在手心,注入灵力便?飞起来,围着他?转了几圈就要往外飞去。
“回来,不准乱跑。”
小鹤不解,扑哧翅膀又重新落到他?手心歪着脑袋看他?。
“这是什么?”
“千里鹤,若有一日师弟遇到困难,可由它传唤我。”
一字一句,历历在目。可许藏玉却不敢让它飞出去。
齐晚言:“这是什么东西?”
许藏玉:“传讯之?物而已。”
“你?是想谁了吗?”
许藏玉缄默许久,又饮几杯:“……大概吧。”
秦章醉乎乎地拉着他?袖子?,“去无门也不比天一宗差,虽弟子?少了点,谁也没有排挤过谁,师弟、师妹放心,谁欺负你?们告诉我,我……呃,让师父帮你?们揍他?。”
许藏玉被他?拉着歪倒一处,笑问:“师父这么热心?”
秦章又打了个酒嗝:“反正他?也闲着没事干。”
两人笑作?一团,唯一清醒的齐晚言满头黑线,朝着身后来人解释:
“师父,他?们醉了,所?以才胡言乱语。”
“无事。”
温千初黑着脸将许藏玉从秦章身上?拔出来,又交代齐晚言:“我先带他?回去,至于他?们几个不用管。”
齐晚言看着外面还在飘雪为几人默哀,等温千初走后,出于良心,盖了四角亭的垂帘。
许藏玉睡得迷迷糊糊,被落在脸上?的雪花冻得哆嗦,歪过脸缩进温暖的怀抱。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漫过靴子?,连同路面一同淹没。
温千初空出手指,打个响指,天上?的雪便?悬停半空,直到温千初踏入自己的住处才簌簌落下。
从冰天雪地中入了暖阁,许藏玉毫不留情舍了怀抱,一落床就滚得远远的。
温千初向来风雨不侵的心竟也因他?气到,苦笑着弹他?脑门,可手伸到一半旁边的纸鹤就狠狠啄他?手背。
“传讯之?物倒还护主。”
温千初捏住它的翅膀,小东西反抗得更厉害,他?只好松了手,“若是弄坏自己,可别跟他?说是我欺负你?。”
纸鹤拼命点头,像是打定主意告状,在空中盘旋一圈,又忽然朝外飞去。
温千初察觉异动,用法术截住:“想去找谁?”
他?将千里鹤放在许藏玉床边道:“我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客人。”
萧明?心用了平生?最凌厉的剑法,打向前面却扑了空。
面前空无一物,可他?明?明?感觉到了千里鹤的召唤,许藏玉一定就在这里。
多次尝试无果,再次运起灵力时被一道强势的威压震慑。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宗弟子?,去无门不是你?天一宗,容不得你?轻易放肆。”
萧明?心收起剑,“温门主恕罪,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掌门也有话和?他?说。”
温千初讽刺:“他?已经不是你?天一宗弟子?,就没有见你?们的必要。你?们既弃了他?,便?断无再要回去的道理。”
“若是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放心,我的弟子?自然过得不差,这些话,你?尽可带回给楚掌门。”
“我无意打扰,只望师弟能够安好。”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治鞭伤的药,止痛祛疤,能否请温门主带给他?。”
“去无门不缺灵丹妙药,”温千初毫不留情驳了他?的面子?,“若你?只是为了这些,请回吧。”
萧明?心再次恳求:“我只见他?一面。”
头顶的声音更加冰冷:“世间万般求不得,该放手时就该放手。”
大梦一日,许藏玉从暖阁中出来,周回已经回了山门,被众人围着问东问西。
“周回你?抓去天一宗的秋水宗弟子?楚掌门如何处置的?”
“楚掌门按照师父所?说,抽了十鞭,一鞭不少。”
“大快人心!叫他?们污蔑许师弟。”众人恨不能当场观摩,继续追问,“那人撑过了十鞭?”
“打到三鞭就昏死过去,幸亏有师父给的伤药,叫他?清醒过来,楚掌门这才继续罚剩下七鞭。打完,修为尽废,只余一口气吊命。”
几人噗呲笑出来:“师父也太损了。”
“幸亏,师弟没挨十鞭。”
说着,周回瞧见不远处静默的人,站在雪松下,披着素白狐裘,几乎和?雪色融为一体,白皙的脸颊犹带醉后红晕,那抹山门少见的艳色融化?了周遭茫茫一片的苍凉。
“师弟,我正要告诉你?这消息,去你?住处没寻到人,原来你?搬到了师父这里。”
许藏玉犹豫再三问:“此行可还顺利?”
“有师父出手,自然无事。”
“那......他?们有没有提及我?”
自然有提及,楚掌门还拐弯抹角地要人,可他?们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回看到他?眼?底小心翼翼的期翼,不想他?再为旧人牵绊,心里的话转了一圈道:
“没有。”
许藏玉讪笑着掩下眼?底落寞:“想来天一宗事务繁忙,不会?在这件小事上?费心。”
周回拍了拍他?的肩:“师弟不必介怀,去无门不比天一宗差。”
“周师兄说的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虽有些感慨,但也不至于伤春悲秋,要死要活。”许藏玉报之?一笑,“我许藏玉在哪吃不开,就是出了山门,也能再找个好下家。”
周回赶紧堵住他?的话:“师弟别这样?说,师父他?老人家听了会?受不住刺激的。”
秦章也走过来忐忑的地问:“师弟你?真要寻下家?”
齐晚言:“睡了一天了,酒还没醒。”
许藏玉雄赳赳的气势又被打回去,只求放过:“我只是类比而已,又不是真要跑路。”
冬去春来,大雪消融,三月桃花的芳菲被春风带入室内,冲散屋中药气。
破水而出的光洁后背,只余三道微不可见的浅粉痕迹,浅褐色的水珠从线条流畅的脊骨滑落深处,惹眼?到纷飞的桃花瓣都留恋不走。
擦去身上?的水珠花瓣,许藏玉换了身轻薄的春衫,便?出了门走向桃花树下那抹紫色身影旁。
“恢复的如何?”
“多亏师父的药,没留任何疤痕。”
“既然如此,去做好准备,随我除祸。”
温千初抬头看天,许藏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东方日出之?地居然被沉沉黑云笼罩,如恶龙盘踞将太阳压在爪下。
“有祸出世,必乱一方。”
温千初神色凝重,许藏玉便?知?此事不可小觑,可能连温千初这样?的大能都感到棘手。
“可要通知?师兄们一同前往?”
“不用,你?同我去即可。”
许藏玉愣了下,暗想高手果然自信,那他?跟着去没准还能沾光。
与此同时,天一宗楚杨发觉风云巨变,立刻召见三长老,“速速召集弟子?,前往除祸。”
修真界安稳了数百年,忽然显现恶龙吞日祸临之?兆,楚扬心中不安,命三长老带人前往,颓废数月的楚舒和?萧明?心也被一同抓了过去。
一路急行,许藏玉到地方愣了好久。
居然是玉安村!
可按照剧情这里是主角的机缘。
想到文中他?这个炮灰的悲惨下场,窃喜消失,许藏玉感到隐隐不安。
“我听说你?是玉安村人,此行正好除你?故土祸患。”
许藏玉踌躇不定,“……师父,要不咱还是算了。”
温千初实?力再强,也不是主角,谁知?道半路会?发生?什么,给主角变强的路上?添砖加瓦。
和?主角抢机缘,哪个有好下场。
更何况许藏玉也猜到里面有什么,那种吃灵力、血肉的妖虫,仅仅一只,上?次已经叫他?遭罪,更别说这次面对的可能不止一只,而是一窝。
光是想想就已经头皮发麻。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温千初牵着他?的手走向黑山脚下,许藏玉只能苦笑。
游逢春靠在树上?,无聊地用手指弹小狐狸脑门,小狐狸气得咬他?,又被他?捏住狐嘴教训。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看他?喜欢你?,我费什么心思救你?。”
他?不过出一趟远门,许藏玉就丢了,独留他?一人孤单寂寞。
小狐狸挣扎着,忽然顿住,瞪圆眼?睛,尾巴摇个不停,游逢春看向来人,终于笑了。
今日,果然热闹,两个鲜少出世的宗主全都出动,这次的机缘怕是不小。
许藏玉走着,一个雪白的团子?忽然飞进怀里,用头在他?身上?拱个不停。
“小狐狸?”
“叫他?呆瓜就行。”
游逢春从树后现身,挡在温千初前方,含情脉脉看向许藏玉:“数月不见,如隔数年,哥哥可真狠心,一走了之?,连封信可没有。”
那句哥哥叫温千初蹙起眉头,对眼?前狐媚少年也心生?几分厌恶。
“我们此行有要事,若要叙旧请阁下日后再谈。”
哪来的死人脸,说两句话碍着他?了?
游逢春的笑意凝上?几分冷意,现出身后八尾,“不好意思,我来也是为此次祸乱。阁下已为化?神,只差一份机缘就可飞升鬼仙,但这份机缘是不是你?的可不一定。”
许藏玉闻言半天说不出话。
温千初是鬼?他?居然真的不是人!
怪他?把原主当主角,其他?人的内容全都略过大半,以至于文中重要角色内容关键时候一概不知?。
好嘛,现在各位皆大佬,唯他?是炮灰。
许藏玉坚定地往后退一步,不欲搅局,却被温千初又拉了回来,他?看见游逢春的样?子?顿时了然:“狐修九尾成仙,你?既为了同样?的目的,那就各凭本?事。”
两人说着便?动起手。
许藏玉晾在一边,对此没有丝毫意外,主角的机缘岂是那么好抢的,他?们鹬蚌相争,终是方便?了他?人。
楚舒和?萧明?心看见了他?,并?未上?前,这次的危险还是不把许藏玉搅进来为好。
两人潜入山洞,步步小心。许藏玉看着热闹,忽然感觉被人推了下,低头看是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游逢春望着温千初笑意讽刺:“他?的机缘谁也不能抢。”
许藏玉只来得及把小狐狸丢出去,就被扔进山洞,瞬间山石滚落,将洞口挡得严严实?实?。
嘴边的脏话憋了半天又被吞回去。
死狐狸,不该热心的时候偏要热心,就算是有天大的机缘是他?能拿的嘛!
“师弟。”萧明?心走过来,腹中藏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堪堪停住,许久才憋出一句,“不用怕,师兄走你?前面。”
跟着过来的楚舒,手里那把鎏金扇捏了又捏,快要承受不住摧残。
“从去苦修崖到如今快一年了,你?知?道吗?就算你?心中有怨,难道连我也要一并?算进去?”楚舒咬着牙,盯得许藏玉抬起的头复又低下,“一年时间,连封信都没有,你?真要断绝关系!”
“你?们不也没有一封信,凭什么质问我!”
楚舒被他?吼得一愣,心里憋屈,“你?以为我没找,谁知?道去无门那鬼地方藏在何处。”
“楚舒。”萧明?心警告楚舒冷静。
“温门主没有苛待他?已是万幸。”他?提剑走在前方,“洞中煞气深重,要万般小心。”
楚舒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待许藏玉跟在萧明?心身后,才动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护住中间的人,眼?神警惕四周。
洞外,几人正要破开坍塌的洞口,却发现石头缝中钻出漆黑的爬虫,打出去的灵力居然被这东西三两下吃得干净。
三长老霎时神色凝重,就连温千初也沉下脸,他?质问罪魁祸首游逢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游逢春只道:“他?的东西必须由他?亲自拿回。”
三长老不敢用蛮力打开洞口,若是没掌控好力道恐怕连造成山塌殃及里面的人。
众人愁眉莫展,天上?忽然出现一面水镜,洞中三人浮于镜上?。
“师父我们无事。”萧明?心道。
三长老松了口气,叮嘱:“万事小心,若情况有变,保命为先。”
萧明?心应下,把注意放回洞中。
许藏玉记得洞中前方原本?是一处石门,上?面刻有封印,可现在封印腐蚀得看不出原本?纹路,显然已经压不住里面的东西。
“封印靠灵力运转维系,但这东西连灵力都啃食,早晚会?压不住,只能一一除掉。”他?走到石门前,深呼吸,“看来这道门非打开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