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场合要……行为要得体吧。”何权青恳求似的抓住对方胳膊,“那样不好。”
虽然说得挺在理,但裴居堂想了想,又发现更大的问题:“你觉得在酒店做那种事,就……很得体吗?别人误会怎么办。”
“什么误会?”
“两人上酒店里干这种事你觉得……不那个吗?”
“那在外面就很……清白吗。”何权青压着眉头问。
裴居堂觉得在外面亲多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真回酒店里亲……那还能说得清吗。
不过说不说得清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就,按你的诉求来吧。”裴居堂大方让步说,“回去再说。”
何权青眼挂喜色,又商量问:“那我们可以现在……回去吗。”
“现在?”裴居堂看看天看看地的,“我们才出来多久?”
“……不是说回去那个吗。”
“那也得晚上回去休息才……”裴居堂有点搞不懂这人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狮子都还没看到你就要回去?那我们不是白出来了?”
何权青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哦,对。”
话是说到这份上了,不过接下来两人倒也没有多上心逛这动物园,狮子出来是出来了,不过只出来了只母的,有鬃毛的公狮子没看到。
“对了,你们那个狮壳有公母之分吗?”裴居堂见状就好奇问。
“不分。”何权青说,“南狮不分公母,只有对应的人物之分,但是北狮分。”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北狮……红的是公狮,绿的是母狮,男红女绿。”
“这样。”
两人离开狮园后,就抄近路直奔熊猫馆了,急急忙忙就像赶任务一样,好像只有看完了这个才能名正言顺的早点出去,甚至中间有一大片园区都舍弃了,裴居堂也忘记了自己本来想看长颈鹿的事。
急归急,但他们还是在熊猫馆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主要是熊猫这东西确实是招人怜爱,两人原本急躁回去的心情都抚平了。
离园时也才三点多,何权青暗戳戳的问他们接下来去哪。
裴居堂想想了想,这个点吃晚饭有点早,要是直接回去吧……又显得他还挺惦记那件事,这也太给对方脸了,思前想后他就说去市中心再逛逛。
不过他们有点低估了元旦的出游人流量,从动物园坐公交去市中心,就个八点多公里路,硬是坐了一个半钟,他们到时天都黑了,算是直接赶上吃晚饭的点了。
两人人生地不熟的,又一直被人浪推着走,他们在穿过一条人造古巷时还被人流挤开了,而裴居堂的手机又放在背包里,包在何权青身上,他又找不着人又没个电话的,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有手机的路人借了电话才找到的人。
这长达三十分钟的走散让两人都有点心有余悸,接下来一直他们也就没敢再松开彼此的手过。
吃上晚饭时已经八点了,而且他们还是吃得火锅,从火锅店里出来时已经九点半了,何权青想问能不能直接回去了,结果路过商场了,裴居堂又说进去逛逛,想买衣服。
对方要逛何权青肯定没意见,不过裴居堂是要给他买衣服,他就没兴趣了。
“我不用买衣服,我有穿的。”何权青婉拒说,“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又不花你的钱买,我有钱你放心。”裴居堂拿着两件外套给对方比划了一下,“成天看你穿这些发肿的羽绒服我就烦。”
何权青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说羽绒服暖和,不过到底还是没敢还嘴。
不过后来他发现可能是自己的见识也有一些误差,除了羽绒服以外,很多版型看着比较修身的外套还是很保暖的,不过价格就是稍稍要贵很多。
裴居堂审美肯定在他之前,眼光也很大胆,对方也不问他喜不喜欢,不过裴居堂自己喜欢那肯定就是合适的,所以对方拿什么他就试什么。
何权青忍者没去看价格,毕竟他其实不是很想在这里被裴居堂骂,一直都挺老实的任由对方安排,裴居堂要抢着付钱他也没拦住,因为对方刷的卡,具体花了多少他也不清楚,不过他估计应该也就八九百块,还是愿意让对方为自己掏一次钱的。
后来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他一看吊牌才知道光是一件内搭的卫衣就要四百多,以及一双白色的高帮帆布鞋,看着和他平时穿的三五十块的根本没什么区别,但也要九百多,而那件皮夹克价格更是高达了两千四。
何权青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但是他真是没想到一件衣服能卖这么贵。
裴居堂一眼就看破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估计着这人估计已经在想要怎么把钱塞给他了,“你是不是觉得贵过头了?”
“有一点。”何权青心情不太能冷静说,“我……不用穿这么贵的衣服。”
“你不用穿是觉得自己不配穿还是没必要穿?”
何权青把衣服重新装回袋子里,他摇摇头:“没必要。”
“那谁有必要?我吗?”
何权青觉得这是肯定的,但他也不能直接点头,因为:“你那不是必要,是本来。”
“对啊,我本来就穿这些。”裴居堂没有一丁半点的不好意思,但也没有什么得意,他只是就事论事一样中肯,“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没必要,本来就是也是选择中的一种,只是有的人有选择的权利,有些人没有而已,你没必要觉得自己不能怎么样,只是你想不想选能不能选。”
何权青被说得有点忸怩,但他没觉得哪句是错的,思索过后,他茅塞顿开承诺说:“我以后会更加努力挣钱的,你放心花就是了。”
“不是我花不花的问题,是……”虽然有点搞不懂对方怎么突然把事情绕到这个层面上的,不过裴居堂觉得对方其实还是听懂的,“总之……你自己理解吧。”
“那你以后还有钱花吗。”说了这么多,何权青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虽然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明知故问。
“有没有都不影响我送你东西。”裴居堂就知道还有这一茬,“你再多嘴一句就还给我,我自己穿。”
“不。”何权青把袋子搬到另一边去守着,“这是我的码数,你要回去……也穿不了。”
“真是找揍。”
因为堵车,他们十二点才回到的酒店,不过真回来了,反而又没人提那件事了。
何权青看着裴居堂洗完澡出来就在那看电视,好像已经忘了那事似的,心想还是打算等对方看完了再说。
而裴居堂看对方在那里摆弄新衣服半天,试了又试,然后脱下又去洗澡,洗完出来就躺下了,也没有要提那事的打算。
他索性关了电视,开门见山就问隔壁床说:“我说你要逃避问题到什么时候?”
“我没逃避……!”何权青立马就坐了起来辩解。
“我还没说是什么问题呢你紧张什么?”
何权青语塞,“那你说……”
“还要我说?你到底是在逃避还是记性差?”裴居堂有点咄咄逼人了,“坐过来!”
何权青不敢拖拉一点的立马起身了,他先是到对方床前站了一会儿,被瞪上后才胆战坐下,“我准备好了。”
“我又没让你去送死,你这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裴居堂觉得这人真是怪事多,好事美事都让他白捡了还好像吃了大亏一样。
“紧张。”何权青脖子卡轮了一样一停一顿的往身边人看了一眼,“你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裴居堂做了一个环顾四周的动作,“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啊?”
“不是。”何权青又垂下眸,“我没这样过,你让我准备一下。”
裴居堂懒得找茬了,“那你准备吧。”
两人对着空气沉默半分钟后,何权青总算说准备好了。
也真是见鬼了,对方一说准备好了,裴居堂反而又觉得自己没准备好,“你让我……”
他话说到一半,何权青就没打招呼的,豁出去一般在他眉心上亲了一口。
裴居堂果然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没做好准备,以至于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
何权青记得还有一下,于是他又贴上去,郑重而严肃的在对方脸蛋上碰了一下。
这两下的动作都太轻,差点轻得裴居堂感觉不到,要不是对方的气息逼近,他都意识不到何权青是在亲他。
“完了?”裴居堂牙关发抖问。
何权青含着不太顺畅的呼吸闷了一个:“……嗯。”
两人在都不太冷静的目光里对峙了一下,在即将要藏不住羞色之前,两人很是默契的各自把头转到了一边,非常及时的错开了目光。
调节好心情后,裴居堂一字一顿的问旁边人说。
“嗯。”何权青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好。”
“那睡呗。”
何权青就要松开对方的手起身回自己床上,裴居堂却更加攥紧了他的手,说:“别回去了。”
“?”何权青感觉自己浑身神经都达到了沸点。
“一,一块吧。”裴居堂说得自己都为难,“别过去了。”
何权青看了看身后的床,不免结巴了:“这,这个不好吧,不,不行的。”
“又没让你干嘛……!”裴居堂清了清嗓子,“凑近暖点不行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那……”
“那什么!”裴居堂冷着张红脸,“你是不是想别的了你?”
“没有!”何权青立马否认,“我没想别的,我就觉得……不尊重你。”
裴居堂立马撒开对方的手,有点不太高兴了:“你的尊重标准是对标……女孩子吗?”
“男女都一样……”何权青腼腆的把身子转到一边去,“这种事就是……不好。”
“你没跟其他男的睡一张床过?”裴居堂越是咄咄逼人就越是大胆。
“有,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怎么不一样,我们不是男的了?”
何权青反驳不了,但又很固执:“反正现在不行,以后……再说。”
“……随便你吧。”裴居堂也没心情了,“睡觉。”
他气冲冲的掀开被子躺回去后,何权青还是没有走,“叫你回去睡觉听到没!”
“听到了。”何权青蹲到裴居堂床边,他有点后知后觉的愧疚在脸上,“你别生气。”
“我没生!”
何权青这时掀开被子一角伸手进去摸索找到裴居堂的手并拿了出来,他求和似的在对方手背上亲了一下,又说:“你别生气了。”
“……”裴居堂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心里一松:“不生了……不生。”
无事发生的一夜后,第二天一早裴居堂就被电话吵醒了。
“喂,爸……什么事。”裴居堂眼睛都睁不开,耳边的手机还是何权青帮他拿的。
“你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外边玩呢……”裴居堂打了个哈欠,“不是跟你说了明天回吗。”
“你在哪,我让人过去接你。”
“干嘛!干嘛让我回去!”裴居堂猛地睁开眼。
“你叔来了,回家吃饭。”
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太大的事,但裴居堂还是立马起床了。
幸好这通电话打得早,他们从省会直接走高速回县里也才四个小时,傍晚五点这样也还能回到镇上的。
两人拾掇了一下行李,随便对付了一下早饭就驱车往回赶了,在车上裴居堂又睡了会儿,醒来时还是高速上。
“车还没得陪你看呢就回去了。”裴居堂困恹恹的在副驾驶上说,“好像也没玩到什么。”
“这些不重要,以后还可以玩。”
裴居堂表示答应的嗯了一声,又商量说:“那等我高考完,我们出去玩呗。”
“去哪里。”
“去……”裴居堂脑子里也没个目标,“到时候再说吧,看你想去哪也行啊。”
何权青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都听你的,你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
“话是这么说……”裴居堂挠了挠头,“等我上大学了,你还能跟我去上学啊?”
“那你,会去哪里上大学?”
“有目标,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稳上。”裴居堂看着前面不断延伸的公路走了会儿神,“我想去首都的大学,我爸妈也是那么想的。”
何权青握着方向盘的手起了点汗,“有点远。”
“坐飞机还好,三个多小时吧。”
“也是。”
裴居堂感觉对方情绪有点不对,于是又豁情补充:“不过我们也可以经常见到,大学假期很多。”
“嗯。”何权青一直看着前路,“我也会经常去看你的。”
这个话题很快就因为两个人的沉默而翻过去了。
准备下高速到县城时,裴居堂又接到了老裴的电话,说是不用回镇上了,他们一家都出来了,今晚在饭店吃。
“你叔是来看你们的吗?”何权青问。
“应该不是,他是来帮我爸水电站忙的。”裴居堂说,“他好像也是电工,不过他那个是有自己的团队的。”
“亲的叔叔吗?”
“嗯!”裴居堂说,“他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我堂哥,估计以后也跟我们一起生活。”
何权青哦了一声。
“对了,上次踢馆那事怎么样,赢了吗?”裴居堂突然想起这事来。
“没,没比。”
“为什么。”
“出了点事,那天大家都去忙了。”何权青说,“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镇上不太平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半夜有人在河边唱歌。”
尽管车里暖烘烘的,裴居堂还是感觉背后一冷:“这么恐怖?”
“但是是三哥唱的。”
裴居堂顿时就感觉不恐怖了,“他……半夜练嗓子吗?”
“不是,他招魂。”
“招谁的?”
何权青不确定要不要说,但感觉面对的是裴居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相好的。”
裴居堂大脑宕机了一下,有点理不清:“招魂……不是不在了的意思吗?”
“对。”何权青点头,“他相好是当兵的,但是两年前有人来给他传话,说是他相好死在越南边界线上了,据说尸体被水冲走了,没找到。”
裴居堂越听越不对,他心里不由得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三哥的相好……是男的吗?”
“……嗯。”何权青抽了个间隙往副驾驶上看了一眼。
“啊……”裴居堂有点懵,又有点八卦和关心,“这事大家都知道?”
何权青面色稍稍凝重了点,“嗯,不过他相好家里不同意,就把他相好送去部队了。”
“……”裴居堂有点无话可说了都,“是真的不在了?……”
“话是外面的人来传的,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抚恤金给他了。”何权青回忆说,“他自己出去找过,没找到。”
“那招魂……就有用吗?”裴居堂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对他心里有用吧。”何权青不免也觉得有点伤感,“喜鹊河上游是归春河的一条分支,归春河流经越南过来,他可能觉得那样有用吧。”
裴居堂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闷心,同时也有点气,“那他相好家里现在后悔了吗?”
“可能吧,不过……应该没有后悔拆散他们。”何权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相好家里有四个姐姐,就他一个男丁,他们家做房地产的,这事闹得挺大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那你们师傅同意吗?”
“不同意。”何权青摇头,“三哥是师傅朋友托孤来的,他比我们都大一点。”
“还真……看不出来。”裴居堂现在想到三哥那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样子,有点想不出这人还挺痴情可怜。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三哥是那样的人啊。”
何权青无奈笑笑,“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张恨水。”
裴居堂有点语塞,“这不是一个作家的名字吗?”
“嗯,他自己改的。”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何权青又突然问说:“如果你是那个房地产老板的儿子,你会怎么办。”
“你问我干嘛。”裴居堂说,“如果是你呢,你师傅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何权青卡了一下,“要是我……我不会听师傅的。”
裴居堂切了一声,明显没信,“你师傅让你跟师妹结婚你都不敢吱声,你要是找个男的当相好,你能敢吱声?”
“我敢!”
“那你之前怎么不敢?”
何权青脸色倏尔发红,他紧握着方向盘,不太服气说:“我之前不敢是因为……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有……相好的人。”
“哦,照你的意思。”裴居堂呵了一声,“你当时是没有相好的人,所以才答应了你师傅的要求是吧?要是有的话,你就不答应了?”
“……”何权青想了想,好像也不是这么绝对,“那时候……也有相好的人。”
裴居堂望见前面不远处就是高速出口了,“喏,那你还不是不敢拒绝?还非得扯什么相不相好的……不敢就不敢嘛。”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
何权青别扭得想把脸埋进方向盘里一样,他的牙关好像上了锁一样难打开:“那时候是……是有相好的人,但是……我,我不知道人家,相没相好我。”
“……”裴居堂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哦……你的意思是,相好是暗恋的人啊?不是已经处上的意思呗?”
“嗯……”何权青小声点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裴居堂咳了咳,有点期待的看了旁边人一眼:“那你不是有相好的人了吗,现在,又不相了……?还是人家没相中你?”
“这个还不能说。”
“为什么!”裴居堂立马拉脸。
“反正不能说。”
“对我也不能说?”
“……不能。”
裴居堂连连点头说行,“亏我还把你当好兄弟,这点破事都不能说,不说就不说呗。”
“不是不说……是还不能说。”何权青将车子开出高速口,然后开进了城东的方向。
“那你想什么时候说?等你新婚燕尔的时候?”裴居堂忍不住讥讽说。
“我在等他毕业。”
裴居堂胸腔里好像有颗东西上蹿下跳的,以至于他说话都有点抖:“谁?”
何权青没马上回话,而是酝酿了很久,才模棱两可道:“等你毕业,可以再来问我,如果你记得的话。”
“等我毕业?”裴居堂心里一动,“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还是研究生博士生毕业?”
下了高速口后没多久就到加油站了,何权青将车子开了过去,又同外面的工作人员说了需求,在等待补给的空隙,何权青才正面回复了前面那个问题:“你急着知道的话,高中毕业我就告诉你,你不急的话……你什么生毕业都行,那时候我再说也可以。”
“说得这么浮夸……”裴居堂不满的拍了对的胳膊一下,“真到那时候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不记得。”何权青顺势抓住对方的手掌,他握在手中摸了一下又放开,“我就怕……你不问。”
“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看情况……”
“这有什么可看情况的?!”裴居堂急道。
何权青一直没去看副驾驶上的人,他一直看着外面加油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看,“万一,人家也有相好的了,我就不说了。”
“万一?你哪来那么多万一?你怎么知道人家相的不是你?”裴居堂真想翻个大白眼。
“他没说,我就不知道。”
“哦!那你的意思,要你开口的话,还得先让人家开口?!”裴居堂真是不可思议了,“那人家不开口,你一辈子也别开口呗!等人家婚丧嫁娶入土了你再去河边招魂呗!”
何权青被这一通话整得有点懵,但很快他又发现对方说的好像是没错……
“那,那我会主动说的。”何权青连忙纠正说,“这样可以吧。”
“我不懂!随便你!”裴居堂怒不可遏的抱着胳膊转到了另一边。
“你别生气……”
何权青话说到一半,外面的工作人员说油加好了,他连忙找出钱包先付了钱,然后又把车开到前面的空地,继而又哄起人来,他小心翼翼的拿过对方一只手,如捧珍宝的摩挲了两下,抱歉道:“我之前没想明白,你说了我就明白了,你别生气。”
“……”裴居堂想要撒开对方的手,奈何这人抓得更紧了,“行了,我没生了。”
何权青还是不放心的再确定了几遍,确认真没事以后,他才重新起火把车开向裴居堂要去的饭店。
“那你今晚不回镇上了吗?”快到饭店那边时何权青问说。
“应该不回吧。”裴居堂也有点苦恼,“明天就收假了,我估计今晚要在那套学区房里住,来来回回往家跑我爸肯定不准的。”
“哦,也是,来回跑挺累的。”何权青表示理解,“你一个人住吗?”
“没有,我爸妈应该也在。”裴居堂莫名感觉可惜,“我之前还想着让你来做客,但我妈每周都过来陪我,我就不好叫你了。”
被惦记的感觉让人受宠若惊,但何权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痕迹,“难怪很少见到你妈去打牌了。”
“也没那么夸张,她就出来一天半而已,平时还是打的吧,我不信她能舍得这手牌,她三天不打手要长疹子。”
“你爸没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我爸还给她立业绩指标呢,一个月只能输三万出去,必须赢五千回来。”裴居堂无奈苦笑,“他巴不得我妈老实听话在家过这种日子呢。”
何权青听完心里有了点压力。
到指定的饭店门口时,两人没能再多逗留,因为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于是他们只能匆匆分别了。
裴居堂进饭店大厅后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没半分钟就有人下来接他上去了。
他到包间时里面已经坐一半人了,一时间所有目光朝他涌来,这让他有点尴尬,他不紧不慢的向长辈问了好,又接受了一波来自亲人的问候洗礼。
“果果,到这边来。”杨桃连忙招呼他过去说。
裴居堂连忙把书包扔到一边,过去坐到了他父母中间。
虽然这顿饭是给亲叔叔接风洗尘,不过今晚主要话题并没有围绕叙旧开始,而是一直在水电站的工程上转,内容大概是他叔叔裴元希望他爸能把材料供给这一块交给自己去做,同时还向老裴引荐自己的儿子,希望老裴能给自己侄子一点表现机会。
虽然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但这工程事关重大,老裴还是挺谨慎的,他明面上说好好筹备看看,但还是推脱了直接的口头承诺,并巧妙的给他堂哥安排了其他工作,及时将氛围化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