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下by逐柳天司

作者:逐柳天司  录入:11-05

对此,老裴其实还挺感兴趣的,于是也就问了问对方的企业规模和业务方向相关等等。
何权青一一都做了解答,同时也请教了一些经营思路,因为他明年有打算成立一个微型工程承包公司,专门向在本机构学习技能的学员提供业务工作,垂直对接就业。
老裴听完对方当下的情况,先是肯定了对方的胆量和想法,但也针对性指出其中存在的不足,比如成本投入过高,主要体现在成本投入比较零碎化,但他也毫无保留的分享了一些自己作为过来人的经验意见。
随后何权青又拿出了一份资料,说是明年作为新公司用地的工程图纸,想让老裴帮他看看怎么样。
老裴已经很多年没有自己上手画图了,他看出其中存在的一些毛疵后,就当场提了修改意见,后面又突然心血来潮,就直接说可以试着帮对方改一改。
何权青喜出望外,连忙请对方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这个是电子立模。”何权青边说边打开电脑企鹅收藏夹里的视频文件,“还有其他草稿稿件,我下去拿上来。”
老裴把纸铺平,又随便扫了这办公桌一眼,在他面前除了一台台式电脑,还有一大一小两副相框。
他一看到自己儿子跟何权青贴在一块的画面还是会感觉两眼一黑,尤其是看到照片里的背景还有个迎客松,裴居堂上个月还跟他说是和同学去安徽研学,结果原来就是去跟这崽子私会而已。
老裴越看越气,直接把相框扣了下来,并用一张白纸盖上,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副相框里裱的应该算是一张全家福,老裴把照片里的人都扫了一遍,只有个别是有见过的印象,看来这些人就是何权青的同门了。
何权青很快就回来了,他将硬盘插入,又找到对应文件打开做了展示。
老裴看完,并没有马上点评什么,他先让对方去找一把圆规来。
“您等等,我马上去拿。”何权青办公室里还真没有这些东西,他平时晚上有空了才能在卧室里弄,弄完了也好休息了。
在对方去拿东西的间隙,老裴又把电脑里的立模看了一遍,退出观看页面时,电脑项目栏处一直有一个什么图标在跳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就点了一下,结果立马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弹窗。
弹窗弹出来了他才搞明白刚刚那个跳动的图标是一只企鹅,这个社交软件他也略知一点,好像就是个短信聊天的东西,不过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心思去了解接触了。
只是看到弹窗上出现了儿子的小名时,他又不得不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果果:我已经订机票了,明天晚上到,我跟我爸说了后天到。
果果:不过我估计明天晚上十点才到,在区里开个房等我[敲打]
“……”老裴看着电脑屏幕,老肺一痛,没忍住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木又青:裴居堂你个兔崽子给老子矜持一点!
很快,那个青色水果头像就回复了:疯了?你找死是不是?
木又青:我是你爹!
果果:明晚别挨着我睡[微笑]。

“听说你明天回来?明晚到是吗?”老裴黑着脸面对电脑屏幕说。
“……”裴居堂在电话另一头愣了愣,“没啊,你听谁说的,我不是说了后天的飞机吗。”
“除了你自己还能有谁说的。”老裴都想一拳锤裂桌子去,“明天晚上我让人去接你,下了飞机直接回家,少在外面鬼混!”
“干什么!我明天怎么到,我直接走回去啊我?”
“走回家走不到,走去酒店就能走到了是吧?”老裴说酒店的时候,完全咬牙切齿的。
“什么酒店?”裴居堂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去拿圆规回来的何权青还没察觉到几分钟前发生了什么,他规规矩矩的把工具交给了老裴,又解释起自己原来的思路。
老裴强装着最后的坚强和礼貌解答了对方所有的疑问,又为对方原有的设计图做了一些修改。
忙活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一下就九点了,何权青自己还没吃晚饭,他估计老裴也没吃,做了两分钟心里建设后他才鼓起勇气问对方要吃什么,他出去买。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买。”老裴还没画完初稿,他抬头看了外面一眼,这雨甚至要比前面更大了。
何权青也想不到能去哪里买,他又说自己去煮,问对方有没有忌口的。
“忌口没有,有条件就加香醋。”
“好。”何权青应答,“您跟居堂口味一样。”
老裴握着圆规的手一发力,直接把图纸刺穿了。
何权青置身事外一般下了楼,他们的食堂不大,但每天要出的餐量却不低,好在冷藏柜里还有些食材,这也不至于他就端着清汤挂面上去献丑。
在后厨忙活时,裴居堂打了电话来,他才刚刚按下接听,电话那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何权青连忙点开手机企鹅软件,一看聊天漫游记录,也是两眼一黑差点栽进汤锅里。
挨了骂,又哄了人,何权青才得到解释的机会,得知老裴现在就在何权青那儿,他立马坐不住了:“我爸没欺负你吧?”
“没有。”何权青开了扩音放在一边,人继续忙着,“你爸很好说话的。”
“好说话?你确定他不是在说反话?”
“应该……没有吧。”何权青回忆了一下。
“你别忍辱负重啊,你不敢说你让我说。”
“真没有。”何权青保证说,“你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
两人又对了一下行程安排,得知何权青明天有事要忙,裴居堂不得不老实接受老裴明天安排人过去接他了。
何权青把吃的端上去时,老裴正在跟杨桃打电话,听那内容,估计是在责问他一直没到家是不是在外面有外遇了,老裴一个好声好气的解释着,看到何权青上来了,才撇去那一嘴的求饶,并整出一副很是威武的样子。
吃了面,老裴还不得不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何权青想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但又觉得没分寸,只能挑了间比较干净的学员宿舍铺新床给对方休息。
老裴自知自己今天也算落难,一切都镇静自若的接受了,而且睡得也挺不错,反观何权青就不是了,他回到床上后,一直控制不住重头复盘自己今天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雨就停了,老裴要赶早回去就先走了,何权青本来也要一块走的,但是接到了梁晖电话说让他采购点东西回来,于是上午十点多才回的镇上。
他到家时,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一块下地了,虽然昨天下了雨,不过今天太阳大,泥地干得挺快,迁坟工作全程都很顺利。
当地过中元不止过中元那一天,而是是从七月初十就开始过到七月十四,中元当天还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何权青出去两年,算来也是三年没过过中元了。
虽然院子里少了三个人,但是今天一点也没比往日安静多少,毕竟有两个小孩就已经够吵了。
梁晖的儿子走路刚刚稳,一下一下就叫爸爸叫妈妈的,祝骁的大女儿三岁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上蹿下跳更是吵得不行,他老婆肚子里还有一对双胞胎,估计再过半个月也快生了,等中元回去他就带人去医院备产了。
“只要不是两儿子我就谢天谢地了,真没力气供两个大爷了。”祝骁放下酒杯,又开始了他祈天祷地的衷诉。
“早有这个觉悟你怎么不去结扎,现在这里哭天喊地有什么用。”梁晖不打算同情老五一点,因为他和师妹就打算只要一个孩子。
“谁知道我基因这么优良,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想要个二胎,现在变三胎了,我老婆都想马上剖出来了。”祝骁连连叹两口气,“我已经给你们提醒了啊,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看我干嘛,我需要你们提醒?”岳家赫本来就置身事外的,突然被他们这么一盯怪无辜的。
“那不就剩能提醒你了吗,不然你觉得我在提醒谁,某些人都要绝后了这辈子不知道多轻松。”祝骁连连摆头,“我真要去投诉长东他全家了,商品房怎么能炒这么高。”
“某些人”在一旁听着,不怎么插话,他酒量一般,今晚真醉了。
身体是醉了,但他脑子还是半醒的,他就听着,心里不由自主想了许多事。
相较于其他人有自己完整的家庭结构,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模式还是比较稀碎的。
没有固定的居所,没有终日相伴左右的家人,也没有平平淡淡的一日三餐,忙碌忙碌反复忙碌的生活模式也不能说没有得到什么回报,只是说他期待中的回报还太远,自己偶尔确实也会沉不住气。
“爸爸,我要一块钱!”祝骁的长女秋秋突然跑回来扒到他背上嚷嚷道。
祝骁唉了一声,他一身酒气不太想让小孩靠近,摸了口袋又发现钱包没在身上,于是便哄劝说:“去问你七叔要,七叔现在是大老板了,去吧。”
秋秋和祝骁一样天生不会害臊,她大胆又跑到何权青跟前,抱住人胳膊就让她七叔给他钱买贴贴纸。
何权青一找东西,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醉困了,他也是左摸右摸才找到的钱包,他打开皮夹翻了翻,小额零钱还真没有,于是又只能去外套里找找看。
“这个是谁?”秋秋抓着何权青的钱包,头一歪,又举起来问叔叔:“这个哥哥是谁?”
何权青垂眼一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跟个小孩说这是他男朋友吧,“这个是叔叔的……好朋友。”
他都说得这么小声了,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
“还好朋友。”梁晖啧啧两声,“一会儿小孩把老婆和好朋友搞混你就有得罪背了。”
何权青本就有些酒色的脸稍稍红了点,也没解释什么,虽然他从来没有明确过自己和裴居堂的事,但事情自然而然的好像也公开了一样,他其实也没打算那么早说的,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说早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给小孩塞了张二十以后,何权青就到一旁的摇椅躺下歇酒了。
师父那边突然打了电话来,问他们迁坟的事办得怎么样,确认没出差错以后就放心了。
“那您这两天还行吧,今年回来吗。”岳家赫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让大家一起听。
“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我现在都想回了,老四不给。”师父在电话里哼了一声,“你们谁有空过来接我回去?”
“那他不让你回指定是有原因的,这才去几个月,这慢性病哪有一次性治好的师父,您就安心听安排吧。”梁晖劝说。
“我早就好了!他安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师父固执道,“你们一个个不想让我回去就直说,要不让老七过来接我。”
祝骁:“老七也没空啊,他这两月挣钱挣昏头了,师父你就安心待在那边吧,您不为自己身体想想,也得为三哥想想吧,忍一时幸福一生啊师父。”
老幺竟然没回声,大伙往何权青那儿一看去,原来人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
二哥把何权青架上楼躺下刚刚回来,何权青遗落在桌上的手机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梁晖拿过来一看,直哟一声后,又说:“他'好朋友'来电话了,谁接?”
手机递了一圈都没人接,梁晖只能自己按下接听了。
裴居堂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声,但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梁晖,就立马改了口气。
“是是是,他醉了,刚刚上楼躺着呢。”梁晖连连笑说,“没事啊,你随便过来,不是说到了吗,过来一块再吃点也行啊,是啊是啊,真醉了不行迷惑了看看吧,哈哈哈,打扰什么……”
电话挂断以后没十分钟裴居堂就到了,不过他没想到除了梁晖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弄得他怪尴尬的。
他们连忙招呼他过来一起吃点,裴居堂委婉拒绝了,就说上去看看人,看完就走,并托词他只是来拿东西的而已。
裴居堂转身进堂屋时,他听到身后那一声又一声的长叹哎呀,总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还是他想多了?
“你去哪里!”
听到角落里突然来这么一句,裴居堂差点把魂魄吓飞,他缓了口气,往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站在沙发上的小女孩。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对上脸后,秋秋立马长长的哦了一声:“你是七叔的老婆!”
“啊?!”裴居堂又是一轮新的惊吓,谁给小孩子说这个的!
“小朋友,谁跟你这么说的,我……”
裴居堂尴尬的解释还没说完,性子急躁的秋秋又口无遮拦、逻辑稀烂的补充说:“我知道啊,大伯就是说老婆就是好朋友,但是你是男生老婆,那你是……男好朋友?”
小孩自己说着又搞不明白了,然后也觉尴尬的直接跑出去了。
“……”
进到何权青的宿舍时,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酒气味,裴居堂关上了门,又到床边坐下。
他一下飞机就被拉了回来,他人都没进家呢就跑过来看他,结果这人竟然自己在这里呼呼大睡的,裴居堂捏了对方鼻子一下就要解气玩玩,结果这人竟然马上就醒了。
“谁让你醒了,赶紧睡回去!”裴居堂紧忙又把对方眼睛蒙住。
何权青眼前一亮又一黑的,他都有点搞不懂眼前人是不是真的,他直直起身,捉住对方的手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真的。
“你来了你怎么不说……”何权青声音干巴而兴奋,他紧攥着人手掌就要凑过去亲一口,但是裴居堂躲开了。
“谁跟你亲,一身酒味。”裴居堂哼了一声。
何权青睡过一会儿现在清醒了不少,他抹了抹有些生汗的脸,感觉自己的酒气确实不轻,“我去洗个脸。”
裴居堂没意见,他就连忙下了床,但没想到的是裴居堂又突然非常情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何权青半弯着腰有点懵,随即才害羞的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那我去把澡也洗了,你,你等我一下,待会我们出去……”
“……哦。”裴居堂好像轻佻不以为然得很。
何权青笑笑,踩着还有点虚困的步子就要出去冲澡,“我马上回来。”
结果这房门一开,哗啦一扑通的,门板后边猝不及防的就跌了一堆人进来。
“……”
“……”

“你们……”何权青看着地上的一摞人,“在干什么……?”
几人连忙起身,尴尬笑笑,祝骁清了清嗓子,又拍拍身边的兄弟,“哦,梁晖喝醉了,我们扶他回来休息呢,哈哈哈,太久没回来住了,忘记他床都空了,是吧……”
梁晖呵呵一笑,身子好像突然软下去那样,岳家赫和祝骁连忙扶住他,“是,是有点醉了。”
“哎呀,真的是,喝酒误事,你们继续吧。”祝骁拖着人就马上逃离现场,关上门前还要再提醒一遍:“你们继续啊,继续啊!”
“……”
裴居堂坐在床边上,有点想笑又只能假装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何权青也不好意思笑笑,“我去洗澡,你等我。”
“嗯。”
何权青洗得挺快,他洗完回来两人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裴居堂帮他剃了胡子,又擦了头发,两人抱来抱去抱爽了才出门去。
这边过中元习俗挺特别的,居堂一路过来都能看到有人在路边插香烧纸钱的,不过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是……”
何权青好像也没有很注意过这件事是为什么,总之从他有认知开始大家就是这么做了,他细想了一下,给了个回答:
“七月半也叫鬼节,我们一般不叫中元,就是七月十四这天,是先人回来,也就是鬼出来的日子,在路边烧纸钱摆贡品是给那些没有家回的孤魂野鬼吃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到家里胡闹,是求平安安稳的意思。”
“哦,这样。”裴居堂听完还有点怕呢。
“所以七月半这天,我们一般不出门,要早点回家。”
“……”裴居堂拧了对方胳膊一下,“那你怎么不早说。”
何权青嘿嘿一笑,“那你都来见我了。”
“见你还不容易,见鬼了你就舒服。”
两人走过飘满香烛味的街道,一群小孩举着什么东西跑过来的时候,何权青连忙把裴居堂拉到身边,让他小心一点。
“怎么了?”裴居堂不解问。
“小心被烫到。”
“啊?”
面对对方的疑惑,何权青并没有马上解答,而是说带裴居堂去买点东西。
两人来到最近的商店,何权青跟老板要了一把短香和打火机,裴居堂还拿了一条水果糖在路上吃。
买完东西,裴居堂还以为何权青要带他去路边烧纸焚香怎么的,结果这人却把他带到了镇子边缘,他一时也看不出对方要干嘛。
“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一下。”
“上哪?”
何权青用下巴指了指面前这棵树,“树上。”
裴居堂抬头一看,这应该是棵柚子树,“你上去干嘛,掏鸟窝啊?”
“等会就告诉你。”
裴居堂怕他酒还没醒在发梦,但对方三两步就蹿上树去了,那麻溜劲儿,感觉没少爬一样。
何权青在一根挺粗的树干上搜罗了一下,他扒开那些翠绿成黑的枝叶,接着摘了个还没有篮球大的青皮柚子,他掂了掂重量,就跳下树了。
“这柚子是谁家的,一下别人说你偷柚子怎么办。”裴居堂关心问。
“不是私人的,是野生的,没人打理也长不熟的。”何权青说。
随后何权青又领着他来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跟人家借了把水果刀,当场就把柚子的横着切开了,空气中瞬间漫开一股苦涩的清新香味。
何权青这刀切得不怎么正,已经切到果肉了,虽然那果肉还没有拳头大小,看起来还酸酸的,整个柚子内核基本都是白色的棉层。
还了刀,何权青又把带到无人的路灯底下,他在马路两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根比较直的竹竿,那应该是别人之前围菜园用的。
他将竹竿一折成二,又把两根分别一米长的棍子插到了那两个半球体柚子上,插的是头和屁股底那两端,最后他将整把黄色的香都点燃,然后一根一根插到了柚子那白色的棉质横切面上,就像插生日蛋糕的蜡烛那样。
“这个你拿着。”何权青将竹竿那头递给裴居堂拿着。
还挺重的,裴居堂举起竹竿,插柚子上的香生出白烟,他举着晃了晃,香头的星火处烧得更红了。
何权青做完这些了才解释说:“这个我不知道外面人怎么叫,但是我们管这个叫柚灯,但是没有绳子可以挂着,只能插在柚子上面了,鬼节晚上拿这个出门就不怕撞鬼了。”
“真的假的?”裴居堂这才想起来刚刚要撞到他的那群小孩手上好像拿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小时候,师父就是这么做的。”何权青说,“现在你可以放心待在外面了。”
裴居堂一开始觉得还挺感动,后面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行为挺傻的,因为根本不会有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还要打灯出门,只有小孩子才会拿着这个柚子灯出来跑。
他怀疑这就是大人哄小孩晚上不能随便出门的手段,何权青这不让他给别人笑话吗。
两人走到河边香已经烧一半了,他们把竹竿插进土层里,然后又挑了个地方坐下。
“你还真是会选地方,来这种地方岂不是更容易撞鬼。”裴居堂将头靠到对方肩前上,又戳了戳对方心口。
何权青揽住恋人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前拢了拢,最后手落下去卡在了腰上,“鬼又不害人,人才会害人呢。”
“鬼不害人,人为什么怕鬼。”
“怕被害呀,鬼也是意识形态的产物而已。”
“嗯嗯,何大哲学家。”裴居堂又摸摸对方下巴,没有喇手的胡渣。
感觉世界寂籁下来后,两人贴着嘴唇进行了一个湿漉漉的吻,他们也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有些事真是想得打紧又要不得。
亲够劲儿后,何权青躺在有些硌的石滩地上,裴居堂也倒到他臂弯里,枕着他胳膊闭眼慢慢歇气。
等到头脑里那股兴奋劲都过去了,何权青才开始说正事,他说起了自己的公司营业额,“我算过了,除去设备和人工成本,还有要交的税,能垂直入账到我手里的钱……应该还没有那么多,等到暑假一过,业务可能就要对半砍了,下个季度开始,营业额应该没办法像这个季度产出那么多,也就是说……”
“什么。”
“也就是说。”何权青攥着对方手腕从腕心摸到掌心,“今年可能没办法拿出那么多钱,公司账上的数应该有可能是够的,但是没办法全部都能拿出来,而且年底我还得分红给三哥,如果全部拿出来,可能要被经查的……”
裴居堂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不过这眼下情况远远要比他设想中的好很多,但他也没当回事,“没事啊,又不急着这一年。”
“但是……我已经跟你爸说好了,今年过去以后,就不算数了……”
“谁说不算,我都没完成他的要求呢,他干嘛要求你也马上完成。”
何权青怎么感觉不对呢,“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我回去跟他说,他会理解的,他自己都有一堆钱在项目账上没办法拿出来呢。”裴居堂安慰对方说,“等我也准备好了,我们再去找我爸说也不迟。”
何权青也没其他的选择,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他恬和笑笑,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没那么快,但也没那么慢。”裴居堂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等我考完以后,要是直接进选调了,我们就马上结婚,要是没进,就先把研给读了。”
“结婚……!你怎么这么说。”何权青有点激动,激动得不敢把目光露出来,“我们那种不算的……”
“怎么不算,民政局给你盖章才算?”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何权青犹犹豫豫的,“就是结婚要请人吃饭吧……我们只跟你爸说,还不算结婚。”
裴居堂听懂了,“哦,你的意思还要风光大办?”
“也不是要……”何权青越说越小声,“但是如果你去了考上选调做zf工作了,是不能办这些东西了吧。”
“哦,对,是不能。”裴居堂差点忘了。
“我的意思是。”何权青又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等到我们得到你爸允许了……我可不可以也让别人知道,就是不办像别人结婚那样,我可以说吗?”
裴居堂有点想笑,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你怎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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