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身份不谈,年轻人的五官长相称得上是联邦大学内最受欢迎的校园男神那一挂,眉骨锋利,眼窝深邃,轮廓很深,极具攻击性,笑时消弭了那股锋芒,有种无辜的纯然。
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位年轻人战场上的功绩数不胜数,统领军队之中甚至给他起了一个“暴君”的称号。
“上将。”
军医在他抬眼看过来时,行了一个军姿,哪怕对方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就过往的履历,就足以使他这一个中年人油然而生表达内心的尊敬。
黎星野摘了共感带,丢在了全息椅上,走到办公桌前,“我记得今天不是复查的时间。”
他袖口往上扯了扯,露出手臂处一道血色狰狞的伤口。
军医动作微微一顿,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视线,放下药箱的动作都轻了一些,“元帅担心您的身体情况,放了一个身体体征检测器,今天显示有不正常波……”
男生还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只是不紧不慢地轻扣了两下桌面,军医便无名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毛骨悚然,令他顿时噤声。
“老东西,把东西找出来,”他语气懒洋洋的,带了一点散漫,“烧了。”
“好的,主人。”
智能管家的实体模拟的人型,自动检测出来全息椅上的装置后,靠近,取出。
黎星野淡淡扫了一眼,声音没有温度:“老东西,记住谁是你的主人,我懒得再重置程序。”
智能管家:“好的,主人。”
没有明白的说出来,但杀鸡儆猴的意思已经摆在明面。
军医一声不吭,不敢吱声。
智能管家拿着东西出去之后,黎星野才开口:“来了就检查一下吧。”
军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好的,上将。”
同样是药箱,但联邦的科技可比游戏体验里面的智能化的多,里面放置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廉价的碘伏棉签,而是高浓度的提炼液,合成药剂和先进的智能检测设备。
军医熟练的操作着仪器,全程专注沉默,无趣又无聊。
智能管家处理完回来,人型自动归回原位,进入节能状态。
比起低级的智能检测设备,智能管家是目前联邦军部享有的最顶尖的人工智能资源。
但同样是AI,他刚刚脱离出来的全息游戏里面的人工智能做的倒是比联邦官方还厉害。
情绪价值的提供倒是确实十足。
倒是不奇怪这个游戏现如今的热度正高,不少人赶着去那虚度光阴,就连那群老头也对它心动。
黎星野看了眼身上的蓝光变得暗淡了几分的智能管家,倒是无端联想到游戏内的那一双富有情绪感的蓝眸。
长相和性格倒是都符合他的心意。
等他弄到代码,倒是不介意花点时间更新一下这个老旧的人工智能管家。
尴尬的误解暂且不提,弟弟那天的一次打架,倒是让余淮也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黎易初的影子,他也没有再联系肖秘书再送什么东西了。
一直到周五,余淮也的生活都平静如常。
倒是弟弟大概是刻意为了避嫌,还是担心自己误解,这几天上下学都是自己一个人先走,中午也没有再找他吃饭。
周五下班时,他也没有再之前的老位置看到弟弟,只是收到了他让自己先回家的消息。
男孩的喜怒表现的十分明显,气性也足,最近忙着项目的事情也暂时没有顾及到他,看起来还像是在生闷气。
余淮也叹了口气,想着今天谈完合作回去后得和他谈谈。
告知完弟弟今天自己可能会晚点回去,让他自己把车开车回家的消息,余淮也就点进聊天记录,刚好看到林秘书发来的信息。
林秘书:【余教授,我已经抵达A大西门门口[图片.jpg]】
余淮也:【已抵达,车牌号是?】
林秘书收到消息时下了车,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人。
A大的学生不乏审美高级、穿搭和长相优越的学生,下课点,不少学生打扮的十分好看出门玩耍。
在纷乱的人群中间,气质和外貌都格外突出的教授轻易就吸引走了众人的视线。
还有不知他身份,试图索取联系方式的年轻人。
余淮也婉拒了热情的学生,看到下来的人,往这边过来。
“林秘书。”
“余教授。”林风芸开了车门,道,“您坐后座。”
“麻烦了。”余淮也上了车,和车上的司机也打了声招呼。
司机小哥是个年轻的小伙,看起来有点拘谨,并没有怎么搭话,只是余光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
“等很久了吗?”余淮也问道。
林风芸关上门,回他:“刚来。”
她说话又对着驾驶位上的人说:“去礼记。”
余淮也闻言,看了眼司机放在前面的手机导航页面。
林风芸察觉到他的视线,主动问道:“余教授去过?”
余淮也嗯了一声,“去过。”
确实去过,黎易初上次求婚的地点就在那里。
林风芸道:“礼记市内评分很高,装修高雅,东西也很好吃,所以副处特意选在了那里。”
余淮也微笑道:“宋副处很有品味。”
倒并非余淮也恭维。
了解合作方是基本的工作准备,他来之前专门检索过宋时琛的履历,摸清楚了一点这位年轻有为的副处的喜好和品行。
官方采访视频里面的宋副处五官英俊,行事沉稳正气、言谈风趣,但藏在温和言辞底下的还有一层展示在对话之中上位者的掌控感。
一个拥有野心、高情商、优越外表,还懂得恰到好处的将本钱用在合适的地方的男人,无怪能够在体制分明的政府机构爬的如此之快。
林秘书给他分享了今天晚上的菜品,闲谈之中,车子很快抵达餐厅。
包厢内。
新中式的装修让整个空间都有着一种古典的高雅,青竹图样的屏风摆置于门口的位置,隐约可见坐于其后木桌旁的朦胧身影。
寂静的包厢内,唯独有着茶壶蒸腾的咕咚声。
服务生恭敬地取下茶壶,放置在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的手边,余光因为好奇不住的往只有在电视上能看见的名人身上瞟。
深蓝色的西装外套被男人搭在木椅背后。
他略微低着眼皮,唇瓣微张,被吹得荡漾的水雾模糊了深邃儒雅的眉眼。
开门的动静并没有令宋时琛有太大的表情反应,他手微微一顿,唇瓣贴近,品了口茶。
倒是一旁一直等候点餐的服务员倏然惊醒,忙不迭收回过度打量的视线,转头看向能让这位来头不小的副处等候已久的客人是谁。
林风芸先一步进来,“副处,余教授到了。”
宋时琛单手从旁取出一个新茶杯,不紧不慢地倒了开水烫了烫,而后执起茶壶,倒了半杯茶,放在自己的对面。
他脸上多了一抹淡笑,起身,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怎么不请余教授进来?”
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和口吻,宋副处该有的威压便无形中透露。
一旁的服务员感受对比鲜明,顿时不敢再乱张望。
林秘书刚想解释一下余教授去了一趟洗手间,还没有开口,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抱歉,来晚了一些。”
余淮也说着,便走进了敞开的包厢。
宋时琛循声望去。
教授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穿着正式的衬衣,而是一身纯黑色的圆领卫衣,衬托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如玉,袖口半折,露出来的小臂线条明晰又好看,附着薄薄的一层青筋和水汽,手背骨节分明,多了一分少年感。
符合心意的美人不论何种装扮,都能轻易挑起人性劣根里面的观赏和征服欲。
宋时琛垂了垂眼皮,目光对上他仿佛倒映着无垠天际的暗蓝曈眸,没有看到旁人第一眼见到宋副处时会有的慌乱、欣赏和拘谨,倒是让他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青年教授沉稳、温和,脸上同样挂起一抹客套而不疏离的微笑,明眸浅弯,亲近感顿时升起,主动伸出手,“宋副处,第一次见面,我是余淮也。”
先入为主的破冰者往往代表一种话题和交际主权的掌控。
宋时琛饶有兴致地笑了下,握上那修长白玉的指骨,触摸到淡淡的凉意,“叫我时琛就好,淮也。”
那股被注视打量的感知褪去,莫名有些紧绷的后颈也松弛了一些,像是吐息潮湿的毒蛇藏匿其后窥伺猎物一般。
一个新的能够让他听到心声的人物。
余淮也淡笑着收回手,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宋时琛:“坐,试试我给你煮的茶?”
余淮也道了声谢,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取了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也是想擦拭去方才握手时留下来的触觉。
男人方才的动作并无任何过界的行径,但余淮也还是无端因为又一次出现的“心声”而升起一点怪异的被冒犯的危险感知。
【淮者,胸怀宽广,志向远大】
【人美名也美】
十分正常的赞赏,偏偏那道声音的口吻……
余淮也仔细用纸巾来回擦拭着指腹,走神半秒,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绘那样的语气。
像是暧昧难言的狎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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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茶意消弭了那点微妙的感知。
“怎么样?”宋时琛道,“旅途的奔波疲倦至少能消解一些吧。”
余淮也放下茶杯,“很醒神。”
“我听易初说你原先有喝茶的习惯。”
成年人的话题开展往往从某个共同链接的话题开始,只是刚巧,这个人余淮也最近不愿意提罢了。
不过余淮也并没有表现在明面,淡笑道:“一点点。”
宋时琛抬眼,将桌面上的黑色礼盒推过去,“上次说好了的赔礼。”
余淮也没有碰,说:“我以为我们之间该贿赂的对象会是你。”
“一支钢笔还不至于让我们的友谊蒙黑。”宋时琛执起水壶,为他添茶,“何况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并不对公。”
余淮也笑笑,不说接还是不接,只是从文件袋里拿出来准备好的项目书,放在了他的手边,“既然如此,我们进入正题,聊聊公事。”
教授的指节微曲,指腹在白色的纸皮表面点了一下,手背薄薄的那层青筋色也浅浅的跳动了一下。
“项目书,宋副处看看?”
宋时琛的视线从那双手移到纸面上的黑色汉字,无声无息地品了口茶。
余淮也注意到他略微停留片刻的视线,不待他多想,对方便垂眸,慢条斯理地拾起了那本略厚的材料,放下了茶杯一页一页翻看,动作从容又雅致。
男人外表展现出来的是成熟男性独特的儒雅和稳重,眉眼专注凝神,不论是他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言行还是他的外表,都很难将那一声轻佻的语调挂在他的头顶。
余淮也垂眸,很轻地皱了下眉。
是他感知有误?
还是心声这项功能也会出现错误?
额角隐隐作痛,余淮也不适地揉了揉。
“不舒服?”
“没事。”
宋时琛看了他一眼,并未有过多追问,转回正题,“淮也,你的想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新奇。”
他抬了抬眼皮,似有新的趣味,“你认为自己并非生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并非如此,只不过我认为可能存在不同维度生存着不同的我们。”
谈及专业,教授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许多,也比方才要侃侃而谈。
上菜的服务员听着温润如玉的大美人说着听不懂的高维、时间跃迁以及话题跨越度极大的小说穿书情节,脑子一阵发懵。
林秘书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关注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内容,视线总是难以顾及地会瞥向坐着品茶看起来儒雅高尚的宋副处。
青年教授说话的时候,上司总是视线会完全地落在教授的脸上,像是保持礼貌的对话中的对视,又像是似有若无的打量,指腹总是时不时地摩挲着瓷白的杯盏表面,是某种感兴趣的表现。
那一张照片总是悬在林风芸的心头。
“两位先生,菜已经上完了。”服务员轻声开口,“慢用。”
“先吃饭吧,淮也。”宋时琛道。
余淮也顺势停下话题。
服务员将酒一同放在桌面,上完了菜,这才出了包间。
“喝酒吗?”宋时琛示意地看了他一眼。
余淮也说:“一点。”
宋时琛倒了半杯给他,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么谦虚,淮也。”
余淮也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抬头看向他。
“那天晚上喝了几杯‘不眠之夜’都没见你有半点醉意。”
‘不眠之夜’是夜色酒吧的招牌,出了名的度数高,一杯倒。
余淮也并不记得他在酒吧时有和宋时琛有过什么一面之缘,对方的口吻仿佛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
宋时琛提示道:“那天晚上借口送了你一杯酒,不过时机不巧,今天才有荣幸陪你一起喝。”
那天晚上倒是确实有位服务生过来说是他们的老板给他送了杯酒,只不过他婉拒了。
余淮也想起那天晚上隔空相望的那个身影,道:“宋副处还有这么一门副业?”
“和循规蹈矩的主业反差感大的副业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宋时琛目光很轻地点在他的身上,“不然也不会碰到深夜在酒吧买醉的余教授。”
余淮也:“你是在那认识的黎易初?”
“和易初认识还要再早一点,”宋时琛道,“不过我并不否认我那天也看到了他不轨的行为,你生气的合情合理,处理的也非常果断。”
余淮也将那个黑色的礼盒往回推,以示自己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早就知道这些,这个所谓的“赔礼”也就显得十分不诚恳了。
那双蓝眸冷淡下来时,深蓝藏着冰山,无声表达着疏离感和淡淡的骄矜。
宋时琛微微一笑,单指抵住他送回的力气,“好吧,淮也,我可以解释,当时是我弟弟宋沅顽皮,擅作主张,他和我不和,所以喜欢故意对着我干,黎易初送来的东西并不是我让宋沅给你的。”
“既然如此,何必所谓赔礼?”
“是礼物,”宋时琛无奈一笑,“当然,也是我的歉意。”
余淮也不解地看向他。
不慎溅出来的酒水滴落在教授的手腕,宋时琛倒酒的动作一顿,拧眉道:“抱歉,不小心弄脏了你的手腕。”
“没事。”
“抱歉,我帮你擦擦吧,”宋时琛抽了张湿巾,在教授收回手前,指腹隔着湿巾轻轻碰了碰那截白皙的腕骨位置。
教授的手腕瓷釉一样的白,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夸张,隐约的薄绿隐在白中,血管的颜色都有着一种禁欲的冷感,让人浮想联翩。
久未感受到性兴奋的宋议员忽然萌生了一点电流一样的刺激感。
端方君子仅在饭桌桌上,桌帘底下隐约腾起的下流不为人知。
可惜好感度不足,他做不了什么。
宋时琛握住他的手力气大了一些,轻轻摩挲着,继续道,“严格来说,我比你知道易初做不对的事情要早一些,但没有早早的告知你,算是我的错。”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这么细,单手握得住**吗】
余淮也被那一声震得回神,倏然收回手。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位高权重的男人手突兀地停留在了半空,也不慎带翻了碰倒的高脚杯,刚刚倒满的酒倾覆而下,全部喂给了腰处的衣裤。
很清脆的一阵响声。
玻璃杯四分五裂,炸成散花,滚落两下就彻底留下半截横陈于地。
那一声脆响的爆鸣还震得鼓膜嗡嗡响,和方才那两道短暂的屏蔽信号一样的长鸣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余淮也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的晕眩,揉住额角,很轻地吸了口气。
“淮也。”男人捉住了他摇晃的手,绕过桌子,过来扶住了他。
那栽入自己怀中的体息中还有淡淡的草木香味,仿佛浸润在教授的骨髓。
那截低垂的颈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并没有难闻的臭味,而是隐隐满出一点香气。
宋时琛视线流连一瞬,在乐于助人的同时,不经意丈量了一下教授的腰围。
林秘书听到声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上司强势地揽着不稳的人,几乎是半拥着教授的身体,姿势格外暧昧,地上还躺着一个破碎狼藉的高脚杯。
“余教授。”林秘书眼皮一跳,喊了他一声,“您没事吧?”
那道喊声若即若离,抽离自己神经一样,有种诡异地割裂感。
余淮也自恃酒量不错,何况刚刚也没有喝几杯,还不至于因为醉酒而头疼。
他单手支在桌面,勉强站稳,才从男人的怀中挣开,保持着社交的客套,“没事,谢谢宋副处。”
“小事,”宋时琛恢复沉稳不迫的从容,笑道,“不舒服吗,淮也。你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是有点,”余淮也按了按太阳穴,勉强止住晕眩,“今天可能不能陪你再聊合作的事情了。”
“不急。”宋时琛给他倒了杯温开水道,“喝点温的,或许会好一点。”
他侧眸,又对着视线还紧紧落在教授身上的林风芸道:“风芸,去车上把我的备用衣服拿过来,暂且给淮也换一下。”
林秘书抿了抿唇,对上那双略显冷漠的眼眸,迟疑了下,回道:“好的,副处。”
余淮也坐下来,喝了口水,那股突然涌上来的不适感才好了些,方才的不适感像是大脑被病毒侵蚀了一样,浑身的白细胞都在努力的发出抵抗。
那道疑似屏蔽的音效不知是他使用次数上限的警告,还是别的什么含义。
他侧眸,看了眼坐回对面的男人。
有两个服务员接到包厢主人的示意,进来打扫。
林秘书匆匆拿着衣服回来时,包厢内已经恢复整洁如初。
宋时琛接过那个包装袋,将其搁置在桌面,随后起身,道:“湿了一身回去说不定还会加重不适,不介意就暂且先换上吧,淮也。”
“这是新的,不用担心。”
男人说完,便绅士地退步离去,出去前还礼貌地关上了门。
包装袋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上面还有未拆牌的标签。
余淮也看了眼,摘掉了上面的名牌标签卡。
从餐厅到家里的路程有一段距离,宋时琛执意要送,余淮也原本就身体还有不适,并没有拒绝。
宋时琛的司机开车很稳,他在回来的路上还浅眠了一下。
与此同时。
在余淮也家里借住的黎星野洗完澡出来就弹出来了一条新的窗口提示。
黎上将一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操作界面不感兴趣,但那个提示闪烁了好几下警示的红色感叹号,实在碍眼。
他想点开消灭小红点后叉掉。
刚想操作时,上面的通知文字令他动作稍稍一滞。
【您心仪的伴侣有存在被撬墙角的风险,请您多多花点时间陪伴他哦~】
黎星野点掉那条通知,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走到了阳台,往下看了一眼。
黑色的库里南还停在小区楼下,车灯闪烁,后座一左一右同时下来了两个人,交谈了几分钟,其中一人才进了楼,另外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仿佛深情对望送别。
黎星野看了两秒,走回门道处,脖子上的毛巾被他随手甩在了架子上。
他推开门,任由迎来的风吹得头发微散,插兜立在门前,视线盯着电梯口的位置。
电梯显示屏一路上升,最后数字停在这层,而后徐徐打开。
电梯内的冷空气逸散出来一些,无端增加了一层夜间薄霜。
青年教授从里面走出,步伐不紧不慢,衣着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看到门口等候他的人时,还有一点意外。
余淮也垂下抚在额间的手,眉间微舒,“星野?”
教授身上的白衬衣在亮起的暖调灯光下还是一样白得醒目。
黎星野的目光定定落在他那身衣着,唇线微微绷直。
余淮也今天出门前,穿的可是一件黑色卫衣。
第19章 窥探 “衣服底下长什么样?”……
余淮也进门时,弟弟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
“星野?”
“淮也哥的那个朋友不上来坐坐吗?”男孩说着,阖上门,啪嗒一声上了锁。
宋时琛的车刚好停在楼下,阳台正对着小区门口的方向,余淮也并不意外偶尔喜欢去阳台吹风的弟弟会看到。
“一个新认识的合作伙伴,很晚了,不耽搁人家的时间。”余淮也道。
“哦。”
余淮也注意到他湿润的头发,“刚洗完澡?”
“是。”
“头发吹干,不然会着凉。”
“知道。”男生说完,又埋头绕开,进了自己的房间,仿佛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开门。
弟弟这些天都是这么言简意赅的状态,明显气性未消。
余淮也看了眼紧闭冷对着他的门板,揉了揉额角,很轻地吐了口气。
他回房,进浴室简单冲去了身上的黏腻,换了身睡衣,混乱的状态才勉强正常了一些。
出来客厅,沙发位置是空的,仍旧没有看到弟弟的人影。
以往男生总喜欢在那里坐着,吃一点零食然后看视频,年轻人的喜欢非常的明显。
余淮也决定今天和他好好谈谈。
希望他不要再生闷气。
余淮也去敲了敲紧闭的侧卧门,两声轻扣之外,门内有声音传来,“进来。”
一推开门,便看到男孩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动作。
宽松的T恤从上滑下,肩宽体阔的线型在没有任何衣物遮挡时格外的吸睛,常年锻炼的身材,腹肌也练得非常有力量感。
大约是心有坦然,弟弟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避嫌的时刻,漆黑的双眸盯着进来的长辈,没什么表情地换好了上衣。
余淮也目光微移,挪到了他丢在床上的黑T,“星野,方便的话出来聊聊。”
黎星野抓起换下来的衣服,低眉哦了一声。
余淮也松开把手,去厨房冰箱洗了点水果。
他听到男生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动静,大约是去阳台洗了洗衣服,洗衣机启动时还有不小的动静。
余淮也一边洗东西,一边琢磨着青年心理学,思索如何正确的和弟弟沟通,达成误会的和解,期间还给宋时琛回了一下消息,表达他此次相送的感谢。
那道“心声”不明,但对方的绅士行为确实改变了他上一次对他的不良印象,勉强把他归类到新朋友这一等级。
余淮也回完消息,将今晚的新出现心声人物记录进自己的备忘录,而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拿着水果盘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