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时,诺德脸上仍旧很平静,但放在桌边的手却不由得收紧了。
“一开始,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梦。”
“但是在第二天,我又去看了他的木马演出。”
诺德滚动了一下喉结。
“他坐在那匹小白马上,纤细的腰肢晃个不停。在那之后,我眼前就总是出现这样的影像,他坐在我——我的腿上,摆动他的腰肢。”
“骑我。”
“不论白天黑夜,我都在想着他骑我的场景。”
男人平静地说完这些,抬起眸子,“我想我的确是爱上他了。尽管我知道这不正确。他是个小亚裔,年龄还可能要比我小十岁……而我总是在,对他抱有一种龌龊的心思。”
罗荔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在这一言一语之间,面红耳赤。
他的双手捏住膝上布料,假装不知道诺德口中的小男孩是谁,过了好久,才缓慢地把耳麦调整了一下。
问:“这就是您想请求神主宽恕的罪孽吗?”
诺德点了点头。
“好、好的。”
把圣瓶抱了上来,“您的罪恶,将呈现在杯中。”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层的空层,向诺德及台下观众展示着。
随后,罗荔盖上瓶盖,大拇指悄悄按下圣瓶上隐秘的机关。
随着他将瓶身倾斜,深绿色的苦苣草汁,缓慢倒入杯中。
“这是神主的指使,表明……您的罪孽如苦苣一般,浑浊。”
罗荔轻声道,嗓音已经隐隐有些发抖。
接下来,就该给诺德倒酒了。
但是……
男孩的手指粉白纤细,艰难捧起瓶身,唇瓣被齿尖咬出了浅浅的凹陷。
诺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是紧张吗?看起来即便表演了这么多次,也依然是很脆弱的心理素质。
离得那么近,诺德几乎能清晰地听见他低低的呼吸声,窄薄双肩纤细可怜,惶然间抬起眸子望他一眼,又惊慌失措地垂落下去。
此时此刻,明明还记得接下来要说什么台词,可罗荔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我……”
诺德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触碰到男孩面颊前的一刹那,只听“嘭”的一声,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怎么了?停电了?”
“好像是跳闸了!看外面还是正常的。”
突如其来的停电让众人都束手无策,罗荔大脑完全空白,只能死死抱着怀中的圣瓶,一动也不敢动。
偏偏在这种时候,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爱丽丝。”
诺德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我是不是很龌龊?”
他真正的欲望,要比杯子里的苦苣草汁浑浊得多。
如果都向罗荔发泄出来,他肯定会害怕的。
周身的黑暗仿佛滋长了内心的倾诉欲,诺德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一点点掰开男孩攥紧的拳,与他十指交扣。
“我已经向你忏悔过了。”
“小修女,什么时候……才能将圣水赐予我?”
黑暗之中,男人的呼吸仿佛就在颈侧吹拂着。
罗荔浑身发抖,耳麦还在唇边,他不敢吭声,害怕被台下观众听见。
诺德仿佛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俯下身来,慢慢地接近他,随后,双膝跪地。
“是不是因为我还没说实话,所以招来了神罚?”
“很抱歉……请宽恕我。”
他嘴上这样说着,伏下的鼻梁却已经触碰到了男孩的鞋底。
一股叫人晕眩的香气萦绕在鼻翼间,诺德挺拔的眉骨触碰到了一点丝质布料。
性感与魅惑的象征,此时此刻,裹在这样一个清纯的、守身如玉的小修女腿上。
诺德感觉自己好像又陷入到了梦里,他又有反应了。
高跟鞋悄然脱下,娇小的、柔软的一只脚丫,轻飘飘地落在诺德手中。指腹轻磨,丝袜与皮肤滑蹭,刺激的触感叫他每个毛孔都忍不住直喘粗气。
罗荔惊得一颤,还没反应过来,诺德便深吸一口气,唇瓣完全覆了上来。
耳麦收声不错,台下茫然的观众都听到了那一点怪声。
可想要找寻声音来源时,又没有半点头绪,只能一头雾水地四处打量。
罗荔完全无法反抗,他也不敢。
黑暗之中,他只能模糊地看见诺德的一点身体轮廓。
身材高大的男人完全跪伏在地,宽阔肩膀收拢,脊背塌伏下去。
近乎虔诚地,用掌心托举起他的双足,鼻梁埋在精巧踝骨指尖,呼吸的热气透过丝袜,烫得罗荔忍不住颤栗起来。
诺德的膝盖压在地板上,桌子遮挡了他的一部分身形,台下即便是最前排的观众,在这种黑暗之中,也无法完全看清他在做什么。
只有罗荔双手死死撑着桌面,既不能开口斥责,又不敢抬脚将他踹开。
毕竟,诺德已经吃爽了。
齿尖撕咬着丝袜一角,抵着趾缝,卖力地嗦。
讨厌……
罗荔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灯光依然没有恢复正常的征兆,台下的观众已经快等得不耐烦了。罗荔听见安桃在小声呼唤他,但他已经完全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下的局面。
只能极小声的,驱赶诺德。
“你、你起来……”
诺德喉中翻滚着满足的低声。
“起来了。”
早就起来了。
罗荔懵懵的,没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只能再稍微提高一点嗓音,也顾不上耳麦的收声:“我让你滚开——”
“滋啦”一声,电波倏地断开了。
刺耳的机械乱流声响穿过众人的耳膜,一片混乱之中,仿佛有什么人从罗荔身旁经过。
诺德只觉得腹部被谁狠狠地踹了一脚,他吃痛闷哼,被迫向后退去,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哗——”
全场灯光蓦然亮起。
只见桌上,刚刚还盛满苦苣草汁的杯中,已经变成了清冽的酒水。
光束集中打在这杯波光粼粼的清酒上,吸引了台下所有的目光。
“圣水?”
“天啊,什么时候……?刚刚不还是苦苣草汁吗?”
诧异、错愕、惊奇,台下每一名观众都陷入了完全的难以置信当中。只是灯光开闭的这短短时间,杯子里的草汁便化作了清酒。
这一刻,没有一个人人注意到,诺德打了领带的领口敞开一截,站在桌子对面,轻轻抿了下唇瓣。
而在桌下,小修女被脱掉了高跟鞋,裹着黑丝的双腿局促地交叠在一起。
被啃咬舔舐过的丝袜上,湿痕和水迹历历在目,羞耻又愤恨的,蜷缩起了足尖。
“宝宝。”
诺德慌忙跟在男孩的身后,愧疚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没有想欺负你的意思。”
罗荔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情,提着裙角哒哒哒往后台走,本来这时候应该和幸运观众合照,可他连在这家伙身边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宝宝,你好歹看看我。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宝宝……”
诺德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掉了。
怎么看着他气鼓鼓不理人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想到他的丝袜被自己嗦舔得湿的不像话,诺德便觉得有一只手在抓挠着自己的心口,兴奋得难以呼吸。
男人身高腿长,没几步便追了上去,但也不敢拦下罗荔,只能卑微地贴在他身后。
“好歹你也踢了我一脚,我们扯平好不好?或者,或者你再踹一次也可以,别生我气了。”
罗荔倏地停下步子。
“我什么时候踢你了?”
他抬起小脸,诺德冷不防对上这张年幼可爱的清纯面孔,配上那一头金发,甜美得让他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就是,在台上……宝宝踹得我心口都在疼。好厉害。”
罗荔哼了一声,“我才没有,你少污蔑人。”
诺德以为他又是在傲娇,“没事的,我喜欢宝宝踹我,真的……”
“我本来就没有好不好!”
诺德一怔,看他神情,不像是在嘴硬的样子。
那么,那时候到底是谁……
一双戴着皮革手套的手不知从何处伸来,华美的披风掀起,将身材娇小的男孩牢牢遮蔽在臂弯下。
“这位观众朋友,您好像越界了。”
大魔术师音色华丽,戴着几分冰冷诡谲的笑意。
明明穿着一身红色,可就是透出一股森森贵气,炎热的海滩仿佛都冷成了冰窖。
“我是他的粉丝。”
“粉丝见面也是要预约的。现在是演员的休息时间,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边界感。”
诺德的目光在这时候才转移到了愚人身上。
隐约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不久前,他好像还见过这个人。
怪异的违和感在胸口泛开,诺德攥紧双拳。
“我是被抽中的观众,我有这个资格。”
“是吗?”愚人轻笑,“那么,先生,你的扑克牌呢?”
宝贵的黑桃K就放在诺德的上衣口袋中。男人将它掏出,翻开,展示到愚人面前——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那是一张梅花K。
“看来你是没有资格的,先生。这是一张假牌。你想通过它欺骗一个魔术师吗?”
诺德目瞪口呆。他立刻想起了抽牌时的异常,望着眼前这个怪诞倨傲的魔术怪咖,愤怒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
他被戏耍了。
蜂拥而至的群众都被工作人员阻挡在外,诺德也不例外。
男人死死凝视着手里的扑克,尽管他再怎么不甘,也只能随人群离开了后台。
……眼见诺德消失在了视野之中,罗荔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直视愚人。
小声说:“谢、谢谢。”
“谢哪件事?”
罗荔一愣,旋即想起刚刚的停电,桌上变化的杯中酒。
“刚刚……是你?”
如果是愚人的话,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黑暗中走到舞台上,把那杯苦苣草汁换成清酒,还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么说的话,多亏了他,才不至于搞砸这场魔术表演。
愚人不置可否,径自走向舞台后方。
也不知怎么,罗荔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团长。”
愚人微微侧目。
男孩鼓起勇气道:“我不是故意搞砸表演的。我知道你很在乎魔术,也很在乎剧团的表现,所以才给我一次又一次地救场……我,我都知道。所以,谢谢你。”
他垂下眼帘,轻咬舌尖。
“对不起。”
愚人始终沉默,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说其他任何一句话。
只是自顾自安排好了舞台收场的事情,指挥众人散去。
等到罗荔再次回过神来,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已经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罗荔心中空落落的,好半天以后,才走向舞台后方。
圣瓶摆放在桌前,像是一个恐怖的炸弹,罗荔连靠近都不敢。
他强迫自己从无穷无尽的想象中抽身,走进化妆间,坐到梳妆台前,将修女帽和假发都摘下,心思沉重地给自己卸妆。
那个隐匿在暗处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表演?
正沉思着,无意识地一抬眸,在面前的镜子中,一个奇异的黑影一闪而过。
“谁?”
罗荔连忙回身。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
他捏着卸妆棉,一怔一怔地扭过头来。
看见镜子内的景象,却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浮空的高顶礼帽,出现在了镜子内。
不是正常的物品在镜中的映像。而是这顶帽子,就在镜子内。
罗荔吓得跳了起来,手中的化妆棉掉到了地上,梳妆台被他碰的一晃,镜子也猛然震了震。
高顶礼帽随之一动,好像要从镜子里掉出来一样。
罗荔惊恐地低喘着,但是过了很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这顶倒悬的礼帽悬浮在那里。
他缓了好一会儿,慢慢伸出手,捏住帽檐。
竟然,就这么把这顶帽子拿了出来。
简直像是……魔法。
镜子恢复如初,照见他惊诧又茫然的面孔。
这顶帽子,确切的说,是愚人一直戴着的这顶礼帽,现在就落在他手中。
罗荔恍然地把手伸进去,抓到了一把东西。
一大把鲜红如火的玫瑰花。
怀抱中的玫瑰花上滚下几颗露水,掉在皮肤上,让罗荔清醒过来。
据说,大魔术师愚人最擅长的魔术,便是镜子魔术。
这是……给他的惊喜吗?
罗荔抱着那顶礼帽,也不知道怎么,悄悄勾了下唇瓣。
魔术师不善言辞,但是,有种出乎意料的浪漫。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罗荔心头轻跳,忍不住抱紧玫瑰花,回过头去。
“愚人先生……?”
门口投进逆光,勾勒出一个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影。
随着光线移动,一头黑色卷毛的年轻人忸怩地抓着头发,向他出示了警察证件:“能和我出来一下吗,爱丽丝?”
杰列欧与罗荔并排行走在海滩边,在那条通往警局的路上。
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夜幕之下,海天一色,漆黑的浪潮翻卷波涛,海风将罗荔的衣角吹得飞舞不止。
“……你是说,之前你就收到过类似的拼贴威胁信了?”
罗荔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上一次是在木马表演之前,也是拍了照片放在信封里。”
但是后来放信的帐篷就起火了,那封信应该也已经烧光了。
他没想过,那人居然还会送第二封威胁信过来。
只是阴差阳错的,那封信没能送到他手中,而是被雷迦截留了。
想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罗荔的齿尖忍不住打颤。
“警官,那人到底会是谁?他究竟想干什么?”
绚烂的彩球灯下,杰列欧站定,抱歉一笑。
“真对不起,我现在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我想,对方应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太害怕了。”
小警官抬起手,想摸一摸罗荔的头顶。男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他掌心一顿,笑了笑,收回手来。
像是为了打破这短暂的尴尬似的,杰列欧指了下旁边的冰淇淋车,“吃不吃冰淇淋?我买给你。”
罗荔不好意思:“很贵的……”
“还好啦。吃点甜的,别这么害怕了,好不好?”
青年自顾自地站到了冰淇淋车前,示意他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等着自己。
罗荔叹了口气,只好在长椅边坐下。
就在这时,衣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竟然是雷迦打来的。
“喂……?”
“喂,荔荔,你现在在哪儿?”
雷迦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知怎的,今天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严肃。
罗荔说:“我在嘉年华,海滩上。”
雷迦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现在千万不要去别的地方,好好待在那里,等我过去。”
罗荔立刻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雷迦沉默半晌,“没什么。等我过去再和你说。”
“不要。”
罗荔很坚决道,“肯定出事了,对不对?叔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如果想保护我,就该让我知道真相。”
男孩嗓音清脆,雷迦竟有一瞬间的恍神。
“叔叔。”罗荔咬紧唇肉,“求你了,告诉我。”
雷迦深吸一口气。
“好。荔荔,我长话短说。”
嘉年华的欢歌奏乐从未停止,对面的小丑还在表演自己的拿手戏法,就在这样欢乐热闹的夜晚上,雷迦的声音仿佛一道森冷冷的染血柴刀,劈在被绚烂灯光染红的沙滩上。
“我怀疑,一个创下了三起失踪案的凶手,已经盯上了你。”
罗荔握着手机,海风将他的四肢百骸吹透。
“失踪案……?”
“嗯。那三名被害人和你很像,之前也是遭遇意外后失踪,生死未卜。”
这些天发生在罗荔身上的异常,看似毫无联系,实际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发生在表演过程中。
第一次是“笼中”那场魔术。
凶手换掉了道具锁链,原本威森特发现了异常,但是由于被罗荔锁在了更衣室,威森特还没来得及让工作人员更换锁链,罗荔便在毫无察觉地情况下登台,使用了凶手准备的锁链。
凶手或许是想在笼布落下的那段时间内,打开锁链,将罗荔掳走。
但由于当时是雷迦给罗荔捆绑,作为警察,他的手法相当专业,凶手没能解开,第一次作案只能以失败告终。
凶手没有放弃,很快准备了下一次作案。
第二次他找到赶马人戏团的礼帽,不知道给出了什么筹码,礼帽同意与他合作。
在礼帽的帮助下,凶手驱使阿瓦怒在夜间潜入罗荔的房间,本想利用阿瓦怒将罗荔绑走,却不想被恶魔犬打断,第二次计划又失败了。
恼羞成怒之下,凶手用催眠手段控制了那些恶魔犬。
或许是想在罗荔表演时下手,可被催眠的恶魔犬缺失了攻击性,最后也没能像他想的那样伤害罗荔。
于是,凶手又一次在赶马人戏团中作祟。
他唆使礼帽将恶魔犬的事告知战车,在战车俘获SEVEN之后,罗荔果然也随之来到赶马人的陷阱。
但他没想到,战车居然没有将罗荔监禁起来,反而是想要让他参加木马表演。
于是凶手故技重施,破坏了木马。在那之后,又杀人灭口,杀害了礼帽,将阿瓦怒带走。
最后,便是这一次的修女魔术表演。
“发现了吗,那家伙一直在破坏你的表演。看上去他很害怕你会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为此,不惜牺牲一切代价,阻止你成名。”
寄出威胁信很可能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想要破坏罗荔的心态,进一步毁掉他的表演。
手心的冷汗潮湿地黏在手机壳上,罗荔听见自己在发抖的呼吸声。
“那……他是谁?”
雷迦沉默半晌。
“你还记得K么?那个邀请你来到嘉年华的家伙。”
罗荔嗯了一声。
“在那人第二次给你寄来的威胁信上,有几个拼贴字,是来自杂志《夜色》。杂志社的记者说,他们曾经向一个自称是K的人寄出过这本杂志。”
罗荔的大脑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好像听懂了,可又好像仍然全无头绪。
“目前,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K的资料,这个人很可能是不存在的,或者也有可能,有人假冒了K的身份。”
雷迦的声音越来越沉,“所以,现在制造出这些事故的人,大概率就是这个‘K’名头下的那个人。”
罗荔木然地问:“那您说的失踪案,又是什么情况?”
警官长长深呼吸一声。
“之前那三起失踪案中,消失的男孩和你一样。”
“都是年轻的小亚裔,同样喜欢魔术。”
一瞬间,罗荔的脑海中飞快闪过了许多字眼。
亚裔,男性,喜欢魔术……
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也有谁符合这些特征。
雷迦听着电话那端长久的沉默,最后说:“我已经让SEVEN去找杰列欧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见到你了。你乖乖的,不要乱跑,等我过去。”
男人喑哑的嗓音回荡在耳畔,罗荔心中猛地震了一下。
SEVEN。
可是,来找他的,明明只有杰列欧一个人。
目光一寸寸落在冰淇淋车前,长长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尽头。
年轻的小警察从摊主手中接过了冰淇淋甜筒,转身向他走来。
彩球灯光下,杰列欧的黑色眼瞳以及微卷的黑发变得格外扎眼。
原本让罗荔感到亲切的亚洲面孔,此时此刻,仿佛成了油画上的恶魔。
罗荔感觉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了,等他再次颤抖着开口时,话筒对面倏地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手机没有信号了。
雷迦的声音彻底消失,罗荔抬起头,杰列欧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他。
“怎么了,爱丽丝?”
青年弯下腰来,漆黑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男孩惊恐的面庞。
直到这时,罗荔才发现,他竟然那么高。
他的手上也戴着皮革手套。他也是亚裔。
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觉。
罗荔的脸颊肉在青年的掌心中不断颤栗着。
“你……唔……”
男孩的声音仅仅露出一个音节,便被嘉年华的乐曲声淹没。
杰列欧说:“那个雷迦果然是个麻烦。”
他原以为罗荔不会这么快发觉的。
一个响指过后,男孩彻底晕倒在了杰列欧的臂弯里。
鼻腔间传来一阵熟悉的香气。
阿瓦怒的兽瞳睁开一线,黑暗之中,追寻着香气的来源。
他缓慢地移动到角落,撞到了那只笼子——那只不久前才搬来的,纯金打造的小笼。
自己面前摆放了一只铝制餐盘,里面盛着少量的肉排,还有一些速食品。
被带到密室的这几天,他被迫改变了之前的饮食习惯,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适应。
不远处的黄金笼前也被放了一个餐盘,比他的小,食物也比他的少。
只有一块干面包,还有一块饼干。
那就是罗荔今天的晚餐。
男孩光着脚坐在笼中,手脚都被金镣铐束缚着,好半天以后才捏住干面包一角,小心地含进嘴里。
湿漉漉的口津将面包软化了一些,可对于娇气脆弱的牙齿和小舌头来说,还是太硬了。
没有半点味道的全麦面包。
饼干也是口感硬涩的压缩饼干。
阿瓦怒看到他还穿着那条修女裙,黑色裙摆将两条修长双腿半遮半掩,开了奶窗的胸口领口很低,浅浅地从双乳上方勒过去。
两侧高叉短得要命,坐着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一点点内裤边缘。
罗荔将面包和饼干吃掉了,来这里一日三餐,他几乎就只能吃这点东西。
因为进食不足,男孩显得有些虚弱,靠着笼中一角,抿了抿舌尖。
密室里寂静无声,他闭着眼睛,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笼门上的机关“咔吧”一声打开,像是被什么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罗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自己,一股带着油脂香气的肉味越来越近,已经送到了自己嘴边。
恍惚中睁开眼,那张英俊深邃的异域面孔近在咫尺。
“阿瓦怒……”
男孩小小惊呼一声。
青年衔着半块煎肉排,示意他接下。
煎肉是完全没被咬过的,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罗荔饥肠辘辘,心里很想吃,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张口。
他接受不了。
阿瓦怒金色的瞳孔中盛满了不解。他看得出来罗荔很饿,虽然关得时间不久,小脸上还有肉,可照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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