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能跟钱翀打擂台。所以之前也过的不怎么?好。”郁思白说。
但平心而论,钱翀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水平。
季闻则心里清楚,否定道:“但这样,二组只会走下坡路。”
郁思白耸肩:“你也可?以像钱远新一样,接着给二组塞项目。”
季闻则笃笃敲了两下桌面,立刻严肃道:“不要骂我。”
“……噗。”郁思白没忍住笑出声,又?嘬了一口饮料,正色问,“那你想怎么?办?”
季闻则说:“其实一开始,我属意从你们组调个人过去的。”
郁思白:?
他嘴角一抽:“你已经走投无路到这个地步了吗?跟我抢人?”
“倒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季闻则笑,“如果二组组长是?你手下出去的,至少哪怕以后我的位置换了个人来坐,也不会再有人跟你打擂台。”
郁思白一怔,下意识问:“你很快要走?”
季闻则道:“怎么?可?能……提前铺路而已,而且你们组的人有这个能力,我就?想着,别埋没了。”
郁思白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真的有点排斥这种事。
一二组之间没有竞争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组长之间没有,组员也都各有心思。
如果两个组相争起来,郁思白不想看到这种画面;但如果二组组长一定要什么?都落在?一组后面,他又?根本?没法?带好这个组,最后只会落得个被组员排斥的下场。
可?就?像季闻则说的,未来一组的安稳是?一方面,组员的晋升意愿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他们确实都不愿意代?替自己当一组的组长,但如果能去管个二组,也是?能再成长一些,独当一面了。这样想想,确实也挺好的。
再说了,指不定季闻则走后,自己也早就?赚够,跟着辞职当主播了呢。
这样想着,郁思白也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方案,点头道:“确实可?以,你看中谁?”
但季闻则叹了口气,噙着无奈的笑意摇头:“但私下我找了几个人,聊过之后,他们都拒绝了,一点都没带犹豫,说要在?一组呆一辈子。”
郁思白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抿抿唇,指尖捻了捻筷子,夹起排骨又?放下,多动症了一番,最后还是?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怎么?说的啊?”
季闻则清清嗓子。
“很严肃地说‘我不是?傻子,从天朝上国大将军发配到弹丸之地当土皇帝干嘛’。”他压低嗓音装得瓮声瓮气。
“说郁组长是?她的贵人,没有要自立门户的能力和想法?”
“唔,还有直接捂心口说离了你就?会心脏病发的……”
郁思白忍不住打断:“你编的吧。江勘才不会这么?说。”
季闻则:“意会。”
“……告你造谣啊。”虽然?这么?说,但郁思白嘴角还是?压不住地上挑,人也随着音乐偷偷扭动两下。
被这样的一群人包围,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季闻则看了他一眼,轻笑,让他开心了一会儿,刚准备接着问,就?听高?向日嘿嘿两声,道。
“季总,组长,你俩要是?现在?不聊天,要不咱一块玩游戏呗?”
完全就?是?见?缝插针,显然?已经盯这边很久了。
郁思白此刻正乐着,闻言便看过去,显然?,比起和季闻则说话,他对这个更有兴趣。
“玩什么??”季闻则笑容和煦地问。
高?向日:“国王游戏!”
郁思白瞬间变脸——虽然?以他的面瘫程度,变不变的,也很少有人看得出来。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可?他清清楚楚听见?了季闻则噗哧笑了一声!
郁思白暗暗咬牙,一瞥眼睛看过去。
这个世界就?跟国王游戏过不去了是?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些落伍的酒桌游戏!
他侧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江勘,问:“咱们组平时聚餐就?玩这个?”
江勘温温柔柔笑了一下,摇头:“一般玩室内设计海龟汤,自己出题。今天……”他目光在?季闻则身上落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是?怕孤立季总。
“我就?不了,你们玩。”郁思白说,“我给你们主持吧。”
众人也没有失望,组长愿意主持已经是?出乎意料了,他们很是?满意。
“季总来吗?”杨孟越问。
季闻则轻笑:“好,来啊。”
他笑容似乎比往常更灿烂些,让郁思白多看了他两眼。
警觉地。
很快,郁思白就?发现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有季闻则这个老板加入的国王游戏,众人就?连提惩罚都提得很是?克制。
什么?唱个歌,跳个舞,帮着写一次周报——然?后想起周报已经被老板取消了,又?是?一阵真假掺半的欢呼。
郁思白洗了几轮牌,便发现这不是?季闻则能搅动风云的地方,自己也有点蠢蠢欲动想参加。
他这么?想着,又?是?一轮牌发下去。牌被搁在?桌上转了一圈,每个人都拿到后,各自翻开。
“啊。”
身边一声轻笑,季闻则摊开自己的牌。
郁思白脑内顿时警铃大作,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上把就?急匆匆加入,无声松了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嘬完了最后一口饮料。
季闻则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似乎在?说【你高?兴的有点早】,旋即移开视线,想了一下道。
“一定要惩罚吗?”他问。
众人自然?是?说不一定。
“季老板你随便说!”有人道。
这饭过半,反正也不是?正式场合,渐渐的,大家都开始随着郁思白,叫起不那么?板正的“季老板”。
季闻则点头,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抬头先随便点了三张牌面。
高?向日、小穆和另一个同事的脸色顿时一紧。
然?后就?听见?季闻则道:“每个人一千块红包。”
高?向日:……?
小穆:“卧槽。”
幸运同事更是?直接一个窜天猴似的站起来:“季总!唯您马首是?瞻!”
郁思白目光一瞥,轻咳一声。
幸运同事立刻咧着嘴笑:“没事的组长,季总尊重您啊!听季总的,不就?是?唯您马首是?瞻吗?”
……啊?郁思白眉头动了动,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好像事实确实如此,但如此事实,本?身就?不是?很对的样子……
高?向日问:“现、现在?当场发吗季老板?”
其余刚刚没被叫到牌号的人,表情从松一口气,顿时变成了羡慕嫉妒。
“不急。”季闻则笑了一下,又?点了三个。
“每人三千。”
这下被点到的是?江勘、杨孟越和另一个一组老人,三个向来安静沉稳的人彼此交换视线,开心地谢了老板。
“剩下的……”季闻则忽然?顿了一下,笑问,“每个人都‘惩罚’是?不是?不太好?”
“好的好的!”
“罚我吧季总!”
“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组长,组长你说句话啊~”
季闻则也弯着眉眼看过来:“郁组长,你说发多少?”
郁思白正因为钱袋子高?悬独不照我而痛苦,这会儿被突然?点名,邪恶小心思骤起,开口乱讲。
“一万。”
众人一惊。
“那剩下的人平分一万吧。”季闻则没驳他的话,幽幽叹了一声,“郁组长,对我好一点啊……”
一句话说的如怨如慕,那股狐狸劲儿像藤蔓一样爬上郁思白后颈,激得他一个哆嗦。
郁思白一拍桌子,正气凌然?道:“发钱。”
季闻则笑得呛了一下:“遵旨。”
一组众人排队领钱。即使?是?瓜分一万的那帮人,每个也拿到了一千左右。
整个包厢弥漫着愉快的氛围。
等所有人都坐回位置上,有人在?宝贝似的端详自己的余额,有人跟旁边同事嘿嘿傻笑,有人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脸死气的郁思白身上。
此人悚然?。
“呃……”他犹豫了一下,大胆开麦,“我们的裁判大人,没、没有吗?”
场面顿时一静,如果目光有形,郁思白觉得自己身上,肯定齐刷刷落了厚重的七八层大棉被。
郁思白淡淡,世外高?人状:“没关系,我不用。”
心里却?流泪,脑海里具现出季闻则的小布人,银针照着屁股就?是?一扎!
他看了季闻则一眼,对方还是?和煦的笑,带着点疑惑和他对视。
郁思白扭头,暗自握拳。
别人看不出来,你季闻则还看不出来?
小布人屁股上又?添一针。
一组众人互相看看,目光交换了几句消息,彼此重重点头。
小穆被一众前辈推着开口,仗着年纪最小,撒娇卖痴道:“不行!组长,你可?以不要季总的钱,但是?你得接受我们的供奉!”
“就?是?就?是?。”有人立刻附和,“我入股10%!”
“我也入股!”
“都来都来,10%!”
“我没组长微信啊可?恶,谁帮我入股,我转他!”
叮咚,叮咚叮咚——
郁思白放在?桌上的手机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他凑过去,屏幕自动亮起,上面赫然?是?高?向日几人的转账消息,每个人都有好几笔,充当着整个一组的入股桥梁。
郁思白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看着还在?叮咚作响的手机,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众向日葵,那张向来冷淡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明显的懵然?。
原本?入股的向日葵众,还担心会不会弄巧成拙,现在?见?他这个反应,也纷纷笑了起来。
“拿着呀组长。”有人催。
“季老板不关心你我们关心!”不知谁在?喊号子一样,偷偷拉踩道,“自己的组长自己养!”
“组长收了吧,别过意不去,就?当我们给你的压岁钱。”
硬要说的话,也有道理?,毕竟在?小穆没来之前,郁思白虽然?是?组长,但实打实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快收吧。”旁边,季闻则也轻笑说,“你要是?觉得拿着烫手,也可?以收了以后转给我,就?当替他们交个税……”
“想得美。”郁思白立刻行动起来。
他嘴上凶巴巴,心里却?像只被丢进羊汤里泡软的白吉饼,蓬松温热。
老板就?像老公一样靠不住,还是?自己养大的向日葵们善良又?关怀……
他抿着唇说了谢谢,然?后低头点开微信,按照顺序一个个收了红包,准备用来结今晚的账。
突然?,他目光一顿。
聊天框最下面,被一群转账淹没着的,还有一条来自季闻则的消息。因为时间最早,反而被压在?了最下面。
点开,是?一条转账,数额比拿的最多的向日葵还多,备注写着。
【贿赂裁判大人^-^】
郁思白指尖忽然?僵住,没点下去。
……散财童子吗你。
可?下一秒,又?一个念头无孔不入地冒出来。
上一个散财童子,还是?Execut2。
有的念头不有则已,一但冒出过,就?像风滚草一样肆意奔腾,怎么?都驱逐不掉。
他装作镇定地抬头,招呼大家继续下一轮。
有了这么?一次钱袋子高?悬普照众生?后,包厢里活泛的气氛就?没沉下来过,郁思白也加入玩了两轮,都平平无奇地重在?参与?。
手机忽然?又?响了一下,郁思白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季闻则,以为是?他偷偷问自己为什么?没收受贿赂。
一眼过去,发现对方果然?拿着手机在?打字,便装作没听到,不予理?会。
可?消息声一条接着一条,季闻则打字的手也没停过,郁思白一抿唇,侧身过去,严肃地小声说:“别给我发消息了。”
“嗯?”季闻则抬头,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声,大大方方把手机侧过来给他看。
上面哪里是?他的聊天框,赫然?是?一个不认识的x总,满屏都是?郁思白看了就?眼晕的话。
郁思白:……
要不刚刚收的向日葵股份,用来给自己购置一口棺材,我现在?就?躺进去重开吧。
季闻则看他一眼,也低声笑问:“我给你发消息干什么??”
郁思白板着脸,强压羞愧说:“我没收你的贿赂。”
季闻则就?说:“那我不是?省钱了么??”
目光一转,郁思白点开手机啪地收了,道:“该花就?花。”
收了钱,他退出来才看到那一串消息的来源。
很意外,急匆匆的人是?薛简。
【res啊啊啊急急急!江湖救急!】
【你今天晚上有空开播吗?】
【res啊——你在?哪里QAQ你的ICG需要你!】
【我给谁打电话能找到你啊,你是?不是?又?跟季闻则那厮在?一起呢,再等三分钟不然?我要给他打电话了啊啊啊】
看得出是?真急。郁思白有点心虚,连忙回复。
【在?,怎么?了?】
【现在?在?外面吃饭,晚上回去可?以播】
【出什么?事了吗。】
事儿估计不小,小事直接由ICG和他对接的那个运营兼房管来说就?行,现在?却?是?薛简亲自来找他。
在?签ICG的时候,郁思白就?做好了这种随时救急的心理?准备。
这一个来月,也不知道是?季闻则打了招呼,还是?薛简主动问过,大概是?知道他最近忙,所以连给队里周边带货都没给他派活,郁思白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对面回的很快,显然?在?等消息。
【薛简:啊啊啊!!!】
【薛简:太好了你回我了,我真不想给jwz打电话/捏鼻子】
已经嫌弃得连缩写都用上了。
【Respit2:你说】
【薛简:是?这样的……咱冠军赛不是?没打好吗最后,kulu被针对成那样,战绩也不好看,你知道的。小孩本?来就?第一年打世界赛,心态调整上比较困难,一下场打开手机,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骂他……】
这事儿郁思白知道,或者说,他就?是?不看,也完全猜得到。
国内电竞环境就?这个破样子,打得好就?捧你成神,骨头都抽了也要跪地膜拜;打不好的时候就?立刻翻脸,正着骂、串着骂、做视频骂、去微博虎扑骂……网络世界很大,大到可?以一眼看尽世间要闻,却?也实在?太小,一个声音就?能淹没整个世界。
叹了口气,郁思白问。
【他今晚直播是?吗?】
【薛简:对/流泪,弹幕那些人真骂起来,我怕他撑不住。】
【薛简:所以想着能不能叫你跟他一块儿播……带带他,也跟他说说话,让他分点儿心。队里其他人,我怕凑一块儿反而点了火药桶,被串子一挑火,就?真的收不住了。】
【薛简:他一向听你的话。虽然?他不让我们往外说,但其实他在?后台哭了,说对不起你那么?多个晚上帮他复盘分析。】
【Respit2:我知道了。他几点播?】
【薛简:感恩的心.jpg】
【薛简:9点,行吗?】
郁思白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于是?答应下来。
【Respit2:可?以的。你跟梁路说别急着开,一会儿我路上先给他打个电话,聊聊。】
薛简立刻欢天喜地地走了。
郁思白放下手机,上一轮的倒霉蛋刚做完惩罚,大家乐成一片,正要发牌,转到他面前的时候,郁思白摆了下手说。
“家里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众人皆是?一愣,郁思白正要起身,却?被季闻则拉了一下。
“怎么?了?”
郁思白张嘴,本?想说“直……职场外的事儿”,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有点怪异,好像他俩当着别人的面打哑谜似的。
于是?他靠过去,凑进季闻则耳边,用很轻的声音简单说:“薛简,要我回去带梁路直播一下,有人骂他。”
季闻则垂眸听着,听完却?一时间没有动静。
郁思白没管他,拿了手机起身。
向日葵们回过神来,纷纷问。
“吃饱了吗?要不打包点回去接着吃。”
“需要我们帮忙吗组长。”
“没事组长我会照顾好他们,你放心。”
郁思白脸上露出笑,一一回应,伸手拉开椅子。
可?椅子在?地面划过的声音,却?同时从他右手边传来。
季闻则也起身,侧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郁思白:……?
一起去什么?,直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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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郁大圣:呔!现出原形!你到底是人是鬼[问号]
在众向日葵的目送中, 郁思白?就这么带着个老板尾巴,先行离席。
在前台用向日葵股份结了账,进到电梯里, 郁思白?眉头一蹙,困惑问:“你?也要直播?”
“找个借口走了而已?。”季闻则笑笑, “你?走了我留那里, 他们也玩的不会?尽兴。”
“说的也是。”郁思白?松了口气,问,“那你?回去加班?”
“嗯,加班。”季闻则道,“去你?直播间加班。”
郁思白?悚然?扭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瞪他。
季闻则一哂:“房管也不能白?当啊。”
“你?也可以当成是自己花钱买来的。”郁思白?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下到地库,扑面而来的又是那股古怪的气味。
郁思白?一个哆嗦, 连忙侧头, 又一个喷嚏猛地出来,打得他眼泪汪汪。
“真没感?冒?”季闻则微微拧眉。
郁思白?没抬头看他, 随口应道:“……不会?。我身体很好,是牛马的牛。”说完,他又问,“玩游戏之前没说完的事儿……是什?么来着?”
“二?组组长……你?真是鱼的记忆?”季闻则好笑。
“被金钱冲昏头脑, 也没办法。”郁思白?说着, 又是一个喷嚏, 然?后还要勉强道,“二?组……”
季闻则哭笑不得:“上车再说吧。”
郁思白?乖乖把嘴一闭,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连气都跟着闭了, 一路脚步匆匆,跟着上了季闻则的车。
他往副驾一坐,伸手?去拉安全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自己好像,没跟季闻则说要坐他的车回去呢。
季闻则,也没答应要送自己回去吧!
扯安全带的手?顿住,他就这么保持着侧着身的姿势,扭头往驾驶座偷看。
季闻则咔哒一声系好安全带,头顶长眼睛似的,一抬眼,就正正捕捉到他的视线。
看了两秒,他忽地莞尔,显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说:“给你?拉走卖了,是不是还会?帮我数钱?”
季闻则不尴尬,郁思白?当然?也不觉得尴尬,索性大?大?方方坐好了,还调了调靠背,随口哼道。
“数啊,数一张我偷一张。”
季闻则失笑,挂挡起步,在一阵平缓的加速中说:“那不卖了,自留。”
然?而郁思白?完全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了,这车刚一起步,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果然?什?么东西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七位数的车,确实和自己十万的卡神痛车不一样,底盘比普通轿车高些,不光视野好,空间大?,坐着也舒服,就连皮子都很软。
车开出地库,他降下一点窗户,被夜风兜头吹了个哆嗦。
“怎么突然?这么冷?!”他惊道。明明下午还是艳阳高照,恨不得把人热死。
“今晚有雨。”季闻则说。
听见这话,郁思白?突然?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单薄的衬衫,抽抽嘴角:“……糟,风衣落江勘车上了。”
车速明显缓了些,季闻则侧头问他:“要回去拿么?”
郁思白?看了眼时间,想想道:“算了,怕来不及。”
“穿我的?”季闻则说。
“你?的……你?衣服太贵了,弄脏了不合适。”郁思白?含糊拒绝,“也不算很冷,跑回去就行了。”
开玩笑,季闻则那衣服穿在他自个身上,都是快到脚踝的超级长款,自己拿来干什?么,自取其辱吗。
季闻则不知为何轻笑了声,倒也没再坚持。
“继续说工作的事。”郁思白?言归正传道,“二?组那边,你?是想从外面找人吗?”
季闻则点头,不绕弯子:“对,下午收到一份简历,于丘洋的。”
郁思白?有点茫然?:“……谁啊。”
季闻则原本有点诧异,忽然?又反应过来,轻笑道:“总跟你?搭话那个,年轻的地中海。”
“哦哦!”郁思白?恍然?,“他叫于丘洋啊。这名?字,也挺……”
“嗯……”
季闻则显然?也懂了他的笑点,闷笑着附和。
也挺地中海的,噗。
郁思白?在心里笃笃敲了好几下木鱼。
笑过后季闻则问:“你?的建议是?”
“他很厉害的,是真的天马行空的那种鬼才……唔,就是有点担心你?俩处不来。”郁思白?说,“在他眼里,我在老板面前就是个特?给老板面子的软包子,老被欺负的那种。你?懂我意思吧。”
季闻则目光肃然?起敬,认真想了片刻说:“不过应该不用担心这个,他说,我是郁氏严选,他肯定会?交付信任。”
郁思白?:?
“虽然你确实值得信任,但。”他掌心朝上,一伸手?道。
“给我介绍费。”
“多少钱?”季闻则笑问,倒也没说不给。
“不要钱。”郁思白?严肃,“我已?经当够财迷了,我现在要走贫贱不能移的人设。”
“比如不收贿赂吗?”
刚刚才收了的郁思白?一哽,硬着头皮:“……对。怎么了。”
季闻则笑了声,在红灯前停车,反手?按开手?刹后的零食盒,抓了一把出来,两颗糖就这么轻轻被放在郁思白?掌心。
郁思白?捏起来看。上面是不认识的字体,看起来确实价格不菲,是没吃过的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表示满意,季闻则却先说。
“手?边只有这个了,一块代表一个要求,随时可以找我兑换,怎么样?”
郁思白?一眨眼,糖被抛到空中又接住,目光一转。
“给我一百万?”他说。
季闻则肃然?:“贫贱不能移。”
郁思白?噗地笑了,直接拆了一块丢进嘴里,恰到好处的清甜味道顿时充斥味蕾。
他顺手?把糖纸捋平,又像晒被子一样铺到前挡下面的平台,一下下让褶皱舒展开。
季闻则看了一眼,忽然?开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糖纸不算数呢?”
“那就不算呗。”郁思白?哼了声,专注推他的糖纸,无所谓道,“一个就行了,人不能太贪心的。”
怔忪两秒,面前的信号灯变绿,季闻则起步慢了半拍。
“好吃吗?”他问。
“不错不错。”郁思白?点头,“巧克力脆皮,加水果夹心奶糖,也不会?齁甜……有链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