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卧底后,Enigma他疯了by渠川

作者:渠川  录入:12-20

还是被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Alpha标记!
“瞿渚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卫冲到瞿渚清的面前,双手猛撑在茶几上,“你疯了吧!”
瞿渚清的目光仍旧淡然。
他没有看向被他吓得面无血色的齐卫,而是仍旧紧紧盯着那个储存皿。
储存皿的密封性很好,但他仍旧错觉似的觉得自己能闻到里面的白檀香。
太淡了。
要融入血肉再不分开才好。
瞿渚清仰头,将整个身体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连呼吸都带着无力感。
“齐卫,我这几天抓到一个极域的杀手。”瞿渚清像是累的说话都费劲,喘息了好一阵,才接着道,“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那张脸,跟我哥一模一样……”
齐卫抬起头,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常年在实验室中研究那些生物制剂,跟异化者的接触其实并不多。
但那些血腥残暴的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攻心了?
“如果不是我提前得到了准确消息,知道他的身份,我几乎要把他认成我哥了。”瞿渚清怔怔看着天花板的眼中,是深深的疲惫,“我差点就要认不清了……”
齐卫静静听瞿渚清说着。
瞿渚清在旁人面前,都太冷漠狠绝。
也只有在面对齐卫的时候,能卸下些许伪装。
齐卫知道瞿渚清这一路走来有多难。
瞿渚清离开楚慎的时候,不过才十三岁。
从那之后,他便是靠着复仇的信念,才能撑到今天的。
他十四岁便进入了指挥署最残酷的特训中心,每天都是在生死的边缘游走,杀得这如今的高位,也杀得褪去了曾经的所有温柔。
他就像一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野兽。
哪怕精疲力竭,也不会停下杀戮。
可现在……
“齐卫,我要撑不下去了。”瞿渚清艰难的合上那双满是疲惫的眼。
在仇恨褪去的时候,他眼底剩下的,便只有死寂。
仿佛只有仇恨,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渚清……”齐卫也不知道他还能安慰些什么了,心死的绝望,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的。
所有的言辞都显得无力而多余。
“帮我植入腺体吧。”瞿渚清睁开眼,看着齐卫。
那双原本英气又凌厉的眼眸,此刻却死寂得叫人绝望。
他说不出求人的话来,但语气中却无限放低姿态。
楚慎留给他的东西太少了。
一张照片,一枚没有编号还残缺了一角的联合徽章,还有一个写到他十三岁那年便戛然而止的日记本。
再无其他了……
只要一件与楚慎有关的东西,就足够让瞿渚清再支撑很久。
他早就学会知足了。
因为上天从未给他贪求太多的机会。
“渚清,你要想清楚,Enigma一旦被反向标记这辈子都无法解除,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齐卫神色仍旧犹豫。
Enigma的易感期本就很难捱,因为市面上的常规抑制剂都只针对Alpha。
Enigma信息素太强,抑制剂根本压制不住。
若是他标记了其他人,有人陪他度过易感期,那自然会好受很多。
但如果他是被标记,还得独自熬过易感期,齐卫很难想象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至少不会死。”瞿渚清笑得凄然。
易感期再痛苦又如何,至少能支撑他活下去,不是吗。
他现在就要撑不下去了。
仇恨带来的重压几乎要将他压垮。
杀戮无法带来复仇的快感,楚慎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还有,档案里也只写了他十年前牺牲,尸骨无存。”瞿渚清转过头,眼神中带着病态的想念。
他早该接受了楚慎的死亡。
但他需要一些哪怕明知不切实际的念想。
“万一他还没死呢,万一他还会回来,我被标记之后,一定会第一个察觉到他的信息素。”瞿渚清的眼中,竟当真有了些许祈盼。
齐卫做不到打碎瞿渚清的幻想。
他最终只能无比艰难的点头:“好,我去给你准备手术,但失败风险很高,一旦失败,你的腺体可能留下终生后遗症,包括信息素失调、易感期失控……”
瞿渚清却只是笑了笑:“以你的能力,你所说的风险‘很高’,至少也有大半的成功几率。”
这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好了。
他这条命,不一直都是这样拼过来的吗?
只不过以前拼命,都是为了多杀几个异化者。
就算杀得再多,也不会让他活得更轻松些。
但这次赌的,是一个能永远和楚慎建立联系的标记。
是有关楚慎,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这不比以前拼的命更值得……

手术室中的光线跟审讯室一样惨白。
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在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弥漫,难闻得让人想屏住呼吸。
人工植入标记近乎残忍。
“这个手术比较特殊,不能注射麻药,你得硬扛过去。”齐卫的眉心几乎都要拧在了一起,解都解不开。
腺体太脆弱了,被没有建立联系的信息素入侵之时,就更是易碎。
这时候注射麻药,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损伤。
所以,所有的人工标记手术,都没办法使用麻药。
“不是第一次不用麻药了。”瞿渚清的神色淡定非常。
他这些年受过的伤早已不计其数,有时候情况太过紧急,不得不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处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
瞿渚清走到手术台前,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四方的束缚带。
“躺这儿?”瞿渚清原本冷淡的面色多了几分难堪。
重伤或者被注射了麻药倒下也就罢了,但跟那些异化者一样被桎梏,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齐卫摇了摇头。
就在瞿渚清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齐卫指了指台面:“趴这儿。”
没办法,毕竟手术位置是在后颈。
瞿渚清的眉头皱得更难看了。
这实在是……不太体面。
“放心,虽然是你的黑历史,但我以我的医德发誓,绝对不会笑,也不会说出去。”齐卫一身的手术服看起来正式无比,但他戴上口罩的瞬间,分明没忍住呲牙。
齐卫一会儿能忍住不笑出声,就不错了。
还医德,这玩意儿他根本没有。
瞿渚清白了他一眼,没对他抱什么希望。
毕竟兄弟这种东西,在重要的时候都是靠得住的,其他时候,一般都靠不住。
瞿渚清没再说什么,依言趴下。
那些束缚带缠绕上瞿渚清手腕的时候,他在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中猛然凝滞,却又强行忍住了想反抗的冲动。
刀尖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会对这种失去反抗能力的场景条件反射的抵触。
带着些威胁意味的Enigma信息素在手术室中无声扩散。
但齐卫是Beta,闻不到瞿渚清的信息素。
他只能感受到瞿渚清的身体僵硬异常。
“放心,微创手术,不留疤。”齐卫安慰道,“虽然可能会痛得跟重创似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赶紧!”瞿渚清从四肢到颈脖都被束缚住,却仍旧忍不住回头瞥了齐卫一眼。
齐卫这话,跟蓄意给他施加心理压力有什么区别?
他只有在审那些异化者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瞿渚清转头,却正好看到了齐卫手里的长针。
那是能刺入腺体的特制针头,看似柔软的针头微微耷拉着,最前端的针头却尖得吓人。
无论是针头在最敏感的血肉之中搅动带来的痛,还是信息素被注入瞬间异物入体遭到的本能排斥,都足够让瞿渚清痛不欲生。
齐卫叹了口气,把瞿渚清瞥着他的头掰向另一面。
“少瞪我,你自己让植入的。”齐卫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进行最后的消毒准备工作。
冰凉的酒精接触皮肤,被风一吹,就冻得渗人。
针就悬在他后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瞿渚清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了唯一能抓住的手术台边沿,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这两日审讯的那个异化者——崇幽。
他被锁在审讯室严刑逼供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胆颤心惊?
应该不会。
毕竟,那人似乎连死都不怕。
瞿渚清正想着,剧烈的痛楚突然从后颈的皮肉钻入!
冰凉的针头在血肉中搅动,一点点破开阻碍,进入更深处。
针尖每一次在血肉里搅动,都仿佛有锯齿在拉扯。
但他必须撑下去。
这是关于楚慎,他唯一能留下的东西了。
更重要的是当年其实没有人找到楚慎的尸体,若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楚慎还活着呢?
这标记就是他寻找楚慎最好的筹码。
他额头的冷汗瞬间涌出,滚落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他现在,倒是像审讯室关押的那个异化者一样狼狈了吧。
崇幽在被审讯折磨的时候,是否也这样恐惧和煎熬?
不,那人眼中似乎只有绝望的平静。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崇幽眼中有一种瞿渚清看不懂的悲哀,远胜于恐惧和煎熬。
瞿渚清的眼神在剧烈的痛处中失神一瞬,咬牙将本该溢出的呻吟强行吞咽。
唇角很快被他咬破,但那呻吟愣是一声都没有溢出来。
瞿渚清的神色猛颤,额头瞬间被汗水浸透。
视野似乎模糊了,有水痕沿着脸颊滑落。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齐卫的动作很利落,迅速将针管调整好位置,随后打开了那个信息素储存皿。
浓烈的白檀信息素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和奇楠沉香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瞿渚清的瞳孔骤然涣散。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这白檀气息本身。
楚慎离开的时候,他才十三岁,还没有分化,自然也没有闻到过楚慎信息素的味道。
可哪怕明明是第一次接触,他的身体却也在拼命的尝试接纳。
Enigma本能的排斥被强行压制。
他主动的,甚至近乎卑微的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攻击性。
奇楠沉香原本凌厉霸道的气息变得温顺包容,小心翼翼的迎接着那霸道闯入的白檀气息。
齐卫作为Beta自然注意不到这些。
他只是将空掉的信息素储存皿放到了离瞿渚清很近的地方。
“别抵触这信息素,能多闻闻也好。”齐卫一边交代着,一边看向瞿渚清。
瞿渚清此刻的状态并不算太好。
他不知道自己的唇角已经有鲜血流下,指甲过分用力的扣住金属台面也被撕裂出血痕。
强忍的痛,如同向死折翼。
这会多难受呢?
齐卫没办法去细想。
他只知道哪怕是Beta,哪怕是在无关紧要的肌肉中刺入这样一根长针来回搅动,应该都会痛得忍不住晕过去。
而Enigma,大概是痛得连晕厥都做不到,不得不清醒着承受。
齐卫不敢再耽搁,将那白檀信息素深深推入腺体深处!

第9章 极域的挑衅
在瞿渚清就要忍不住声儿的瞬间,齐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塞到瞿渚清的嘴里。
“吞下去,带点儿止疼效果的。”齐卫解释道,“但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Alpha信息素强行完成反向标记,毕竟这手术,连真正的标记都算不上,只能依靠药物强行固化。”
瞿渚清已经听不清齐卫在说什么了。
他只是混合着口中鲜血的味道将那苦涩的药咽了下去。
无尽的痛楚遍布他全身。
每一寸血肉都在排斥着那白檀信息素的侵入和吞噬。
Enigma本能的不该被压制。
但偏偏是他强行压制着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不计后果的主动臣服于那白檀信息素之下。
“如果痛得实在太要命,可以尝试用你的信息素排斥一部分Alpha信息素。”齐卫忍不住提醒道,“虽然会淡化标记效果,但至少能保证你撑过手术。”
若是痛到最后,连自主意识都失去了,那本能占据主导地位,Enigma信息素一定会拼命排斥Alpha信息素。
人工标记就失败了。
反倒不如排斥部分Alpha信息素,减淡标记。
可瞿渚清强忍着痛,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举动。
他用尽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摇了摇头。
也不能。
这是最后能于楚慎有联系的东西了。
若是因为他的排斥失败了,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哪怕这联系在旁人眼中是无用的,痛苦的,单向的。
但于他而言,已是从前不敢想的奢望。
这份爱无关占有,无关本能。
也不求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的白檀香和沉香气息已然融为一体。
齐卫也终于是敢松一口气。
齐卫放下手里的医疗器械,解开那些束缚带后,往身后的墙靠了过去。
他只是主刀,都已然累得不轻。
宛若经历了一场酷刑的瞿渚清,就更是已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瞿渚清几次想要强撑着起身,却都蓄不起力。
他狼狈的在一片木质馨香中阖眸。
那凌冽的白檀香,无时无刻不缭绕在他的身旁。
只要他愿意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便随时随地都能闻到那早已与他融为一体的白檀香。
“好了,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不要释放任何信息素,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齐卫说罢,在旁边坐下来。
Enigma对信息素的控制能力远超普通人。
只要他想,信息素绝不会溢出。
瞿渚清有些不舍的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但空气中残留的白檀香气,仍旧浓烈得让他不想离开。
“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吧,晚些再回指挥署。”齐卫揉着脖子,准备往外走,“但记得一定不要在近期释放信息素,不然,就很难说你以后每一次易感期会什么时候来了。”
才被反向标记,瞿渚清的信息素还很不稳定。
若是冒然释放,极有可能信息素紊乱,留下后遗症。
瞿渚清显然是听到了。
但他在那一阵接一阵的白檀气息中,有些失神。
齐卫怕他没听清,强调道:“被反向标记后的易感期,可不好熬。”
这次,瞿渚清终于是有了些许反应。
但却不是担忧,不是抗拒。
他躺在手术台上,艰难的从怀中拿出那枚怀表,将它置于光芒之下。
“那就当是,他陪我过的第一个易感期了。”瞿渚清轻声叹着。
他的眼中,分明只有期待。
齐卫叹了口气,离开时顺手带上了手术室的门。
瞿渚清独自留在那浓郁的白檀香之中。
他涣散的眼神定格在不远处的墙上,那里高悬着一枚银白的联合徽章。
大概是痛楚抽走了他思考的力气,瞿渚清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这手术室里躺了多久。
或许是痛得失去了力气,让他不想起身。
也有可能是这白檀气息太温柔,让他舍不得离开。
瞿渚清最后是被指挥署发来的急报唤回去的。
孟同裳平日里也学得了两分瞿渚清的沉着,但这一次,他通讯器里的声音急迫非常。
“瞿指挥!”孟同裳的话混合着爆炸声传来,“极域突然对东宛发动了袭击,我们来不及调配支援!”
东苑是指挥署的监狱,关押崇幽的地方。
刚才还在剧痛后将自己放空的瞿渚清,此刻已经神色肃然的疾步往手术室外走去。
他眉头紧皱着,显然也有些意料之外。
极域那些人冷血至极,对于被俘的异化者,从来不会冒险救援。
被指挥署抓住,基本就宣告了异化者死亡的结局。
但这次……
为什么会是例外?
“瞿指挥,我们可能要顶不住了!”孟同裳的声音都变了调子,“他们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全部带着重型武器,不要命的打!”
指挥署的主力不在东苑。
他们若是硬扛下去,定然死伤无数。
瞿渚清一边往指挥署赶,一边对孟同裳交代道:“他们的目标是崇幽,放他走。”
孟同裳像是没听清瞿渚清的命令,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
“先放他走!”瞿渚清冷声重复道。
他之前的审讯中,已经要了崇幽半条命。
若不是那一口血,崇幽现在可能早就没气了。
但哪怕如此,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
崇幽的骨头太硬了,指挥署也只能收了他的命,却折不了他的骨。
所以瞿渚清在之前的审讯中,利用颈环给崇幽注射了微型定位器。
他只是找不到一个让崇幽名正言顺离开的机会。
现在正好。
既然极域那么在乎他,那就让他们把人救走。
崇幽回去之后,极域所有需要崇幽参与的行动,都会暴露无遗!
“可……”孟同裳仍旧有些迟疑。
毕竟他认识的瞿渚清,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异化者。
为什么这个极域第一杀手,现在却如此特殊?
“给他制造漏洞逃跑,你们只需要尽可能减少伤亡。”瞿渚清最后交代完,往指挥署赶去。
研究所离指挥署不远。
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还被他硬生生的压缩成了几分钟。
可瞿渚清赶到指挥署的门口,却在一片未散的硝烟中,看到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的指挥署。
还有指挥署门口,被扔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瞿渚清赶到指挥署东苑的时候,那些施暴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庄严肃穆的指挥署大门,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灰黑的焦土。
断壁残垣中,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到处都是尸体。
指挥署无数战士的尸体。
这根本不是一场单纯的营救,而是一次极具报复意味的虐杀!
可指挥署前最刺目的,不是这一片废墟。
而是在一片相对完好的空地上——
有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被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丢弃在已然损毁的联合徽章旁!
瞿渚清的呼吸瞬间停滞。
心脏像是被洞穿,撕裂般的痛。
那具小小的尸体,是一个约莫三两岁的孩童。
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他指缝间都是血肉,浑身上下都是撕抓形成的伤。
鲜红的伤痕遍布幼小的身躯,甚至已经找不出多少好肉。
说是体无完肤也不为过。
但偏偏瞿渚清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孟同裳两岁的儿子,孟宣!
那个经常被孟同裳带来指挥署,唯一敢不论任何时候爬到瞿渚清头上撒泼的奶团子。
那个会爬上他肩头奶声奶气叫他哥哥,一刻都安静不得的小家伙。
现在,永远陷入了沉睡。
孟同裳稳住东苑战况,在那些异化者已经尽数被驱离后,才往指挥署门口赶来。
“瞿指……”他在看到瞿渚清之前,率先看到的,是那具小小的尸体。
“小宣——!”
孟同裳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的。
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却又冲得急切无比,跌跌撞撞。
小小的孩子早已没有了气息。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凝固着惊恐和痛苦,足以说明他死前都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孟同裳猛的将那具小小的尸体抱起来,却在此刻才看清了小宣手臂上还残留着一支针管。
A-31!
这是极域研制出的异化药物。
其实迄今为止也没有人能完全研究明白第一批异化的人到底是为何会异化,也无法再复刻。
但极域研制的A-31,可以让人类感染后获得异化同等的效果。
只要每月按时注射,就能与异化者无异。
但如果停止注射,就会死!
孟宣在死前被注射了超量的A-31,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将自己抓出这样一身的伤。
“小宣……”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孟同裳喉咙里挤出来。
他跪在硝烟里,眼中只有崩溃。
他的小宣才两岁啊。
他请了明天的假,要陪小宣过三岁的生日。
小宣还在期待着好久都不能放一次假的他回去……
在战场上能和瞿渚清同样杀伐决断的孟同裳,现在却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
他躬身跪在地上,呆滞的抱着怀里早已没了温度的尸体。
瞿渚清走过来,他却只是机械的缓慢抬头。
那双被血丝和泪水浸透的眼里,仇恨在缓慢积蓄。
“瞿指挥,是极域,赤幽!”旁边一个满脸是血的官兵怒然道。
他们原本早已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但在看到瞿渚清的时候,却又好像看到了希望。
仿佛只要瞿渚清在,那些异化者就永远无法得胜!
瞿渚清便是指挥署的希望。
可现在,瞿渚清也救不了小宣,救不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小小尸体旁边的地上。
那里,有用鲜血写的字,充满了嚣张和残忍——
【指挥官,这份‘谢礼’,你可收好了】
谢礼……
这是极域对他没杀崇幽的谢礼!
一股狂暴到足以摧毁理智的怒火瞬间席卷了瞿渚清。
他身形剧烈的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以前落到他手里的那些异化者,全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偏偏这一次,他自认为绝不是因为崇幽那张脸,而是因为崇幽知道的信息太多,他才将审讯的时间一拖再拖,甚至最后决定冒险放虎归山。
他没有杀崇幽。
换来的,就是这场极域对指挥署的报复性屠杀!
瞿渚清孤身一人,极域那些卑鄙的异化者报复不了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孟同裳的头上。
孟宣是因他受到的牵连。
瞿渚清双手紧紧握拳,唇齿咬合用力得近乎僵硬。
崇幽……
自己为什么没在抓到崇幽的第一时间,就杀了他!
为什么要给极域来救人的机会?
为什么没有想到保护好孟同裳和他家人?
为什么回来得那样晚,让那些家伙全身而退?
剧烈的情绪波动中,瞿渚清后颈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都撕裂般的痛起来。
可他只是带着恨意,望向那满目狼藉……
而此刻的楚慎,早已被带回了极域。
楚慎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中恢复的意识。
喉咙火烧火燎,干渴异常,却不是普通的水能缓解的。
极域地处极寒,阴冷的石砌房间里虽然生着火,却仍旧算不得温暖。
他猛的想坐起来,没成想牵动了全身的伤口。
撕裂般的痛处让他闷哼一声,重新跌了回去。
异化后,受伤是没办法主动修复的,必须依靠人类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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