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卧底后,Enigma他疯了by渠川

作者:渠川  录入:12-20

楚慎尝试过不少办法,都没有效果。
没想到这次竟是歪打误撞的被破坏了。
楚慎眼里没有对控制器被破坏的喜色,只有带着深深恐惧的轻微战栗。
他紧绷的神经一刻也未敢放松,一直高度紧张。
冥枭的惩罚不是血肉之伤,而是心理上的摧残和击溃。
但他不能崩溃。
只要在冥枭面前说错一句话,他十年的付出就会全部毁于一旦。
“崇幽,你最近任务失败的频率,最近有点儿太高了。”冥枭的声音虽然被特殊处理过,但仍旧能听出强烈的不满情绪。
“任务失败,是我的问题。”楚慎低着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散不开的绝望,“崇幽甘愿受罚,请求……重新植入‘锁’。”
楚慎抬起头,一片死寂的眼眸中看不到分毫反抗之意。
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取得冥枭信任。
整个暗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楚慎极度紧张的神经都快要崩溃的时候,冥枭的声音响起:“自己把地上那支针剂注射了吧。”
楚慎的目光落在那支水银般诡异流动的针剂上。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既是冥枭给他的惩罚,也是新的‘锁’。
楚慎双手被手铐锁在一起,连接着地面的锁链并不长,他活动范围甚至不够站起身。
前面的监控闪烁着红光。
监控背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挪开过。
楚慎缓慢的屈膝而行,无比狼狈的拿到那支针剂。
他被铐在一起的双手并不方便注射。
楚慎只能用右手艰难的将针剂拿起,两只手一起往自己后颈的位置送。
在针尖接触皮肤的瞬间,楚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推进了注射器!
无尽的痛。
比在指挥署审讯室受到的刑罚更难熬。
随着那冰凉液体混合着痛感涌入身体,楚慎能感觉到剧痛沿着脊梁蔓延全身!
他已然拿不稳注射器了。
空了的针管骤然坠地。
与此同时,楚慎再也跪不住,往前倒了下去。
在脸颊接触到冰凉地面的那一刻,楚慎在剧痛中再难保持意识的清醒。
他想要拼命的挣扎,然而双手都被铐住,连挣扎的空间都尤为受限。
他倒在暗室中央冰冷的地上,原本好看得令人晃神的面颊,此刻却被汗水和尘土粘腻,凌乱的发丝随着他的挣扎轻颤,像是无声的哀鸣。
“呃……”
楚慎极度压抑的呻吟在暗室中尤为明显。
痛苦在他每一寸神经中炸裂开,脑海昏昏沉沉一片,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剥夺。
但痛苦只是最轻的一种反应。
楚慎茫然的在剧痛中睁着眼,眼前的景象却突然从极域暗室变成了执法署的宿舍!
年轻的他,恍惚中正站在战友们中间。
有人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长庚,这次任务干得漂亮啊!”
“今晚一起去庆祝庆祝?”
“什么你又要回去给你家小崽子做饭啊,一顿不做饿不死他!”
三三两两,都是熟悉的声音。
是在他最后一次任务中集体牺牲的战友……
画面如此真实,就连宿舍里餐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都清晰可闻。
楚慎眼中有泪水涌了出来。
但下一秒,那些战友的笑容陡然变得狰狞!
他们的身体开始糜烂,血水四处流淌,周围的景象也变成了战场。
“长庚,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成了异化者的走狗?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尖锐的质问,在楚慎耳旁回荡。
“不,我没有……”楚慎无意识的嘶喊着。
但所有解释的话都不能说。
楚慎早已在痛楚中分不清幻境和现实了,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身份。
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
无论是对战友还是对瞿渚清。
最后残存的意志,强撑着让他不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
都是错觉。
不能暴露身份!
在楚慎的挣扎中,他眼前的画面再度变化。
他不再身处于那片战场。
而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家。
站在他面前的,是瞿渚清!

第15章 反向标记后的通感
楚慎眼前的幻境中,小时候的瞿渚清,正抱着他的胳膊抬头问他:“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小瞿等你切蛋糕!”
楚慎自知回不来的。
那是他没能陪瞿渚清过完的那个生日。
但他还没能说一句对不起,画面便已经扭曲。
变成了审讯室里,一身指挥官制服的瞿渚清,正用充满仇恨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崇幽,你真是让人恶心。”
紧接着,是孟宣小小的尸体,是那些为他而死的人,是赤幽残忍的笑容,是他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啊——!!!”凄厉的惨叫再也忍不住,在暗室中回荡得骇人。
不是血肉的痛,而是灵魂都被寸寸凌迟的痛。
楚慎喘息得剧烈,眼神也已经涣散。
可冥枭的声音再度在他耳旁响起:“崇幽,还记得你的立场么?”
楚慎张了张嘴,喉咙嘶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立场……
什么立场……
他坚持了十年的立场么?
“崇幽!”冥枭的声音比刚才更冷。
楚慎涣散的眼中滚落泪滴,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效忠,极……域,清除……人类……”
冥枭没有叫停,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着这些早已说了太多遍,不知不觉刻入意识的字眼。
思绪在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飘摇。
某些比‘锁’更难以抗拒的控制,悄然植入他意识深处,却又被他不顾一切的排斥着。
拼个两败俱伤。
指挥署办公室中。
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但这一次,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孟同裳站在前面神色木然的汇报着这次东苑被袭击的伤亡,下面的人沉声听着,没有一个人不是沉重的神色。
“这次指挥署牺牲十七人,受伤五十三人,但极域……我们只击毙了九人。”孟同裳的声音,带着从前没有的恨。
从前的他,只觉得异化者和人类,不过都是迫于无奈之下的对立。
而现在,他只想杀尽这些畜牲!
瞿渚清低头转着笔,脸色难看得让坐在他旁边的下属连大气都不敢出。
“之前那个招供的异化者,交代关于崇幽的情报是真的,那另一条关于下一个传染源的情报,也极有可能准确。”瞿渚清冷声道,“虽然不知道崇幽回去后他们会不会调整部署,但做好万全准备。”
孟同裳眼中的恨,似乎有了实质。
他不会再对任何异化者手下留情!
“这次围剿,不用活捉。”瞿渚清冷若冰霜的声音带着蚀骨杀意,“格杀,勿论!”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完成汇报的孟同裳失去力气似的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瞿渚清没有动。
他看向孟同裳,喉中哽了好几遭,却都没能开口。
孟宣是因为他被连累的。
瞿渚清一贯伪装得冰冷的眼神,此刻却有些氤氲:“同裳,对不起,是我没能……”
“瞿指挥,连我都没能预料到他们会对小宣下手,何况你呢。”孟同裳打断了瞿渚清的道歉。
对不起他的不是瞿渚清,是极域那些异化者!
瞿渚清还没有说出口的道歉被堵在喉中,他看着孟同裳带着血丝的眼,却说不出更多无用的话来。
任何安慰都显得过于轻巧。
倒不如多杀几个异化者。
就在瞿渚清准备起身离开会议室时,一股极其尖锐的痛从瞿渚清心头蔓延开!
“呃!”瞿渚清猝不及防的闷哼一声。
他双手都下意识攥拳,脸色瞬间惨白。
“瞿指挥!”孟同裳看向瞿渚清,神色中都是紧张。
然而那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错觉。
“没事,你先去忙。”瞿渚清摇了摇头,撑着心口猛的吸了几口气。
孟同裳离开后,会议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片诡异的死寂里,他再次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痛觉从心脏遍布全身!
这次的感觉更加清晰,绝对不是错觉!
瞿渚清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摇头试图甩开这诡异的痛感,然而却没有任何作用。
瞿渚清的呼吸变的重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放在桌面的那只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种痛很让人恍惚,仿佛是从他身体里传出来的,又仿佛绝不属于这具身体。
相较于并不真切的痛感,其后传来的绝望和恐惧,转瞬占据了瞿渚清的情绪!
太奇怪了……
太陌生了……
这绝不是他自己该有的情绪!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哽咽,在喊他的名字。
瞿渚清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水杯!
瞿渚清没等异样过去,就已经来到了研究所。
异化研究所隶属于指挥署,自然是没有人敢拦他。
他直接闯进了齐卫的实验室,一把抓住正在分析数据的齐卫,力道大得吓人。
“你你你——”齐卫被打乱了思路,简直都想骂人了。
但他一转头,就看到瞿渚清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瞿渚清显然赶来得很急,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发丝,再加之那急促的呼吸,实在是显得有些狼狈。
齐卫猛把自己没骂出口的话咽回肚里。
“标记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吧?怎么脸色难看成这样?”齐卫推了推滑低的细框眼镜,合上了旁边记录到一半的文件夹。
他之所以不急,是因为确定瞿渚清的腺体一定没有出现问题。
他的手术足够成功。
只要瞿渚清这段时间不过度动用信息素,定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但瞿渚清此刻狼狈得有些发狂。
“我感觉到了!很乱,很痛,哪里都痛……还有,绝望和悲哀!”瞿渚清的眼中罕见的带着惊慌和混乱,“不是我,是他!一定是他!”
他语无伦次,试图描述那短暂却强烈的共感。
齐卫被他吓了一大跳。
听完他混乱的描述,齐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将瞿渚清按到旁边坐下,拿出检测仪器,一通检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腺体没有任何异常。
“渚清,你冷静点儿,先深呼吸!”齐卫急声道。
瞿渚清冷静不了。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楚慎肯定还活着!

第16章 我哥一定还活着
“反向标记建立的是信息素层面的单向联系,主要用于安抚和压制。”齐卫严肃道,“虽然有迹象表明可能会模糊感知到对方较大的情绪波动,但也只是些许模糊的正负情绪,绝不可能精准的传递具体情绪!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信息素作用原理!”
“你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加上之前的种种堆积,导致的焦虑反应。”齐卫看着检测数据,语气更加肯定,“渚清,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需要休息。”
瞿渚清先是怔了怔,像是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感知了。
但紧接着,他却摇头肯定道:“我听到他在喊我了,我哥一定还活着……”
“更不可能会听到!”齐卫真的急了,眼神充满了担忧。
他觉得瞿渚清是不是因为过度的高压和执念,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了?
但他没说出来。
更不敢再刺激瞿渚清。
瞿渚清捂着头,似乎有些难受:“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而且,我好像还听到……”
“听到什么了?”齐卫追问道。
“没什么……”瞿渚清猛地闭上眼,疲惫的靠着椅背,“可能,是错觉吧。”
他嘴上说着错觉,但心脏残留的痛楚和悲哀却仍旧真实的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无法解释。
再说下去,齐卫肯定认为他疯了。
可那种仿佛灵魂被拉扯的痛,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真的,都是错觉吗?
瞿渚清颤抖着抬起手,捂住了双眼。
试图将所有的混乱和挣扎掩盖在掌心之下。
理智告诉他应该相信齐卫的判断。
但更深层那源于标记链接的直觉,却在疯狂摧残着他的理性。
楚慎可能还活着!
可能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然而他却只能在这里,被动地、模糊地、无助地感应着。
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比任何明确的痛苦更让他感到煎熬和恐惧!
瞿渚清在齐卫的实验室坐了好久。
等他从那真实无比的痛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齐卫都已经继续蹲在他的实验台前做实验了。
异化研究所大部分研究员的研究项目,都是异化者。
但齐卫不一样。
他的研究项目,是阻断A-31成瘾性强制依赖。
因为主动或被动接触A-31,停药就会要命,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不得不选择投奔极域。
瞿渚清走过去,看到齐卫正记下一串数据。
“哎……”齐卫长叹一口气,“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破解A-31链接太难了。”
整个异化研究所都再没有其他人研究这个,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破解的命题。
瞿渚清注视着那些他看不懂的序列。
良久,他垂下眼眸。
“如果有阻断剂,意味着很多后天感染的异化者都还有救。”瞿渚清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最开始异化的那一批异化者,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异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从来不需要靠药物辅助。
那些人,世世代代,都是异化者。
与人类格格不入。
还有一部分人,是在近些年A-31出现之后,被感染的。
如今没有可以控制住A-31的药物,异化无法逆转,上级对指挥署的命令,是凡异化者杀无赦。
但阻隔剂一旦被研制出来,意味着这些人都还有机会恢复正常。
意味着他们执法署杀的,是原本有机会恢复正常的人……
瞿渚清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手指无意识的攥紧,肩头也微微发颤。
“怎……么了?”齐卫意识到瞿渚清情绪的变化,转过头来。
瞿渚清气音轻颤,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这些年的坚持,好像被什么东西模糊了界限……
所有刺激都停止的时候,楚慎已经不知道在暗室冰冷的地上躺了多长时间。
双手手腕原本的伤痕,已经被手铐再次撕裂。
地上到处都是血。
从他那些撕裂的伤口中流出来的血。
像是一滩烂泥躺在血污之中。
等楚慎从痛楚中抽身,他手腕的镣铐自动松开来,象征着惩罚的结束。
然而楚慎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如释重负。
他站起身,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那双涣散的瞳孔,只剩下无尽的疲惫,还有空洞的虚无感。
暗室的惩罚不会有多少血肉之苦。
冥枭要摧残的,是意志,是记忆,是情感。
是将人变成一具只会服从的空壳。
连灵魂都被粉碎。
“好了,下次的任务,不要再出差错。”冥枭的声音将楚慎的思绪猛的拉拽回来。
那带着威胁意味的命令散去,只余下楚慎,站在一片血腥气里。
地上都是血迹。
有他上次留下的,早已干涸成深褐色。
也有这次才留下的,也已是半干未干。
楚慎这十年来,已经不知道在这暗室遭受了多少惩罚。
最开始,冥枭的那些手段对他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再极端的痛苦也消磨不了联合徽章的光芒。
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惩罚。
楚慎本以为坚固无比的信仰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痛楚消磨。
再坚定的信念,也经不起这样日复一日看不到头的摧残。
如果顺从,就不会这么痛了,那该是多吸引人的奖励啊……
楚慎身后的门被打开来。
有微弱的光亮从长长的台阶尽头透进来。
楚慎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那光亮走去。
之前瞿渚清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已经尽数被撕裂开。
可赤幽给他的那些血,此刻还没有消耗殆尽,那些才撕裂不久的伤口已经在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恢复。
每一次伤口的修复,都在提醒着楚慎,他的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人命!
楚慎拖着沉重的身体,忍痛往外走去。
当他终于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时,就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几乎无法站立。
那苍白得没有分毫血色的脸上,眼神空洞得仿佛经历了一场将灵魂都碾碎的摧折。

早已等在外面的余祝看到楚慎出来,立马心急如焚的冲上去扶住了他。
“老大!你怎么样?!”余祝声音抖得实在厉害。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楚慎从暗室出来的样子。
但每一次,都会震惊于极域第一杀手,竟也有被折磨得这样脆弱的时候。
楚慎没有回答,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倚靠到了余祝的身上。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楚慎闭上眼,想要将所有的痛苦和脆弱都死死压回去,然而却做不到。
他的身体依旧在难以控制的颤抖。
余祝又开始在他口袋里翻找起来。
他很快找到一个用牛皮纸小心折起来的药片,塞进楚慎口中。
楚慎早已习以为常,没有过问,也没有怀疑,用尽残存的力气咽了下去。
可就在他咽下去的一瞬间,有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口腔里弥漫开。
楚慎瞬间睁开眼,看向了扶着他的余祝!
楚慎还什么都没说。
但余祝已经被他看得心慌。
“对,对不起老大,我用血包做了这凝血片,就只做了这一包……”余祝说着,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包药片都放到了楚慎的掌心。
他知道楚慎一直没办法接受用血液恢复伤势。
但异化者就是得靠人血才能续命。
他知道楚慎从暗室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才提前准备了这药。
“小祝,我跟你说过,你这双手不要沾血!”楚慎连说话都带着脆弱的颤意。
但余祝能从楚慎的话里,听出他的愠怒。
余祝低下头:“我,我知道,但……”
但他不想再看着楚慎满身的伤。
余祝眼中含着泪花,显得可怜又委屈。
他从小在人类社会长大,后面才进入的极域。
他以前所接受的思想,跟楚慎无异。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该去碰这些血,每一袋血的背后可能都是一条人命。
他本是没碰过血的。
楚慎把他保护得很好,他没有受过什么大伤,自然也不需要接触人血。
他第一次接触鲜血,是为了楚慎……
楚慎到底是说不出什么重话。
他狠狠攥着掌心那包血片,深吸一口气后闭上了眼。
余祝扶着他回到住处,天色已经暗了。
在帮他处理好伤口,又给他留了温水和毛毯之后,余祝才离开。
他自己的房间,自然比赤幽给他准备的那间要好得多。
屋子被余祝生火烤得暖融融的,摇曳的火光照亮楚慎的脸。
他小口的抿了点水,温水划过干涩的喉咙,竟也能带来痛感。
楚慎明知受刑过后,混乱的思绪如同被荆棘缠绕。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忍不住想起瞿渚清的脸。
那些被强行灌注的扭曲情绪撕扯着他的爱恨,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脸色都变的煞白。
楚慎不得不强行掐断了那些思绪,将意识彻底放空。
他的意识早已如同废墟,但他却仍旧在废墟之后,寻找到了联合徽章带来的那一抹微光。
他必须活着。
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还不能倒下。
这个信念,脆弱又顽强的支撑着他。
楚慎开始在混乱的思绪中,重构那些被冥枭强行打乱的信仰。
他那张极度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独属于“长庚”的坚韧不屈。
绝望的灰烬之中,有微弱的火光在重燃……
楚慎没有在极域休整上几日。
冥枭给他的任务,他不敢拖延。
暗杀齐卫这种几乎没有自保之力的研究员,这算得上是一个相对轻松的任务了。
多亏了齐卫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楚慎很快摸清了他的习惯。
如果一定要说齐卫有什么爱好,那一定就是他异常喜欢加班。
经常一忙就在实验室待到半夜。
所以齐卫每晚回家的时候,都会经过一段几乎没有人的路。
那是最适合动手的地方。
楚慎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等在了齐卫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他身上的伤虽然也只好得个七七八八,但对付齐卫这种文文弱弱的研究员,定然是足够了。
楚慎选了一条巷子,等了很长时间。
最先暗下去的是天色,然后是城市的灯光。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楚慎仰头,看着前方唯一的光源——
巷子转角处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有飞蛾不断的扑上去,撞得精疲力竭后才掉下来。
怎么就是不可能放弃呢。
明明只要放弃,它们就还有活路。
楚慎失神的想着,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靠着一根电线杆将自己的身形隐匿。
没过多久,齐卫果不其然从转角处出现了。
齐卫打着哈欠,一副走回家都能把他累得半死的样子。
如果不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他可能到现在都还舍不得离开他的实验室。
齐卫大概是预感到了什么,他突然觉得巷子安静得让他有些心慌。
齐卫犹豫着,脚步顿了顿。
然而就在他思索要不要走的时候,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身影突然闪现!
齐卫只来得及看清那人面具之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同那一头灰白的发丝一样,好看得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楚慎的动作利落无比。
他闪身将匕首抵上齐卫颈脖,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但楚慎却也没有立刻动手。
“阻隔剂,有落地的可能性吗。”楚慎沉声道。
齐卫愣了愣,像是惊讶于楚慎不但知道他,还知道他的研究。
但楚慎显然没有时间等齐卫惊讶。
他手里拿着的刀,立刻往齐卫动脉用力抵得更死。
仿佛只要一不小心,就能将那脆弱的皮肉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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