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卧底后,Enigma他疯了by渠川

作者:渠川  录入:12-20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楚慎的伤势。
“先走!”夜雕带着人冲了出去。
冲出石厅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整个地下实验室都地崩山摧般的摇晃起来,在自毁程序的驱动下发出爆鸣。
通道在剧烈震荡。
大块大块的岩石和断裂的金属构件如同雨点般砸落。
粉尘弥漫,几乎遮蔽了视线。
“快!跟上!出口就在前面!”夜雕一马当先,手中的枪不断冒出火光,清除着偶尔从岔路冒出来的异化者。
暗网成员和特战队员组成紧密的队形,将重伤的楚慎和同样状态不佳的瞿渚清护在中间。
余祝跟在他们身侧,而赤幽则是被另一个特战组成员背了起来。
一行人因为楚慎伤势严重不敢再经颠簸,撤离速度减慢。
到最后,楚慎被瞿渚清和一名暗网队员一左一右架着,几乎没有了支撑的余力。
腺体处传来的撕裂痛楚。
强行挣脱“锁”控制带来的精神创伤,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意识。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耳边充斥着爆炸的轰鸣、岩石坍塌的巨响、以及自己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
好多声音。
好多画面。
就好像这十年间的所有回忆都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
念及他的伤势,他们走得不算快。
然而还是收效甚微。
鲜血不断从楚慎嘴角和腺体的伤口中渗出,在地上绽放出一连串血花。
“哥,坚持住……就快到了!”瞿渚清的声音在楚慎耳边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虚弱。
他自己的情况分明也同样糟糕。
朔日愁的毒性并未缓解,左臂被腐蚀的伤口更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灼痛。
他不过是全凭一股意志力在强撑。
楚慎想要回应,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串模糊的气音。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都在飞速崩溃。
身体越来越冷,仿佛所有的热量都随着那些鲜血一起散尽。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通道猛的向下一沉。
走在最前面的夜雕和几名队员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咳……”楚慎咳嗽起来,又带出一口淤血。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那绝望的神情。
随后又,他艰难的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如同巨兽张口般不断逼近的的崩塌区域。
一个念头在他混沌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走不了了。
带着他,所有人都会被拖累。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想要推开瞿渚清和那名队员。
“放,下我……你们走!”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可能!”瞿渚清几乎是立刻低吼出声,箍住他手臂的力量更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哥,要死一起死!”
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执拗和疯狂。
什么信仰,什么责任,在此刻都比不上楚慎的性命重要!
“长庚!我们绝不会丢下您!”夜雕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其他暗网成员同样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楚慎这十年间的付出,他们身为暗网成员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这种时候丢下楚慎逃跑,他们做不到!
楚慎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酸楚与无力。
他想骂他们愚蠢,想强迫他们离开,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再然后,他的意识也开始产生强烈的恍惚。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
十年前浊镇的火光,陈耕坠崖时决绝的眼神,褚长川那混合着恨与痛的面容……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师父,父亲……小,瞿……”他无意识地呢喃着,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
强行摆脱“锁”控制的后遗症,混合着重伤的冲击,终于开始侵蚀他的神智!
“哥!楚慎!”瞿渚清察觉到他的异常,心慌意乱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但楚慎的回应越来越微弱。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仿佛灵魂正在一点点抽离这具残破的躯壳。
可他们没有时间了。
巨大的岩石如同山洪般倾泻而下,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一名特战队员看着迅速逼近的崩塌面,绝望地喊道。
瞿渚清将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楚慎紧紧抱在怀里。
他能清晰的感受着楚慎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冰冷的体温。
离开石厅之后,没了那种特制降真香的持续刺激,他体内的朔日愁毒发逐渐趋于平缓了。
但哪怕是毒发最猛烈之时,又怎及此刻的心痛?
他低头,用脸颊贴着楚慎冰冷的额头,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哑声道:“哥,别睡……看着我,求你,别闭眼……”
楚慎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了一瞬,落在瞿渚清写满痛苦的脸上。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楚慎的眼睛缓缓闭上,只剩下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
夜雕看着重伤的楚慎,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
一声闷响。
他不怕死,暗网没有人怕死。
但付出最多的人却连黎明都未曾等到,就以崇幽的身份死在极域这片蚀骨的黑暗里。
凭什么啊……

夜雕回头,看到身后的甬道已有尘烟渐近。
瞿渚清扶着陷入昏迷的楚慎,余祝浑身的伤都还渗着血。
所有人都是一脸在劫难逃的悲壮。
突然,一声更加沉闷的巨响从他们头顶正上方传来。
与他们身后实验室自毁的混乱爆炸不同。
这爆破只有一声,却将他们前方原本被巨石堵塞的甬道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数道强光照射进来。
刺目的光线如同利剑般刺破弥漫的粉尘。
照亮了昏暗的通道,也照亮了众人惊愕的脸。
“长庚!夜雕!”一个沉稳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来,苍老却有力。
是执法署署长,吴尘!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执法署最高指挥官制服,肩章上的联合徽章在强光下熠熠生辉。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却更添沉稳与力量。
“署长!是吴署长!”暗网成员中有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呼。
夜雕立刻走上前去:“吴署长!长庚重伤,急需救援!”
吴尘的目光锐利,扫过通道内狼狈的众人。
最终,定格在了被瞿渚清紧紧抱在怀中的楚慎身上。
吴尘朝着其他人微微颔首,目光却未曾离开楚慎:“医疗队,先紧急处理。”
在吴尘身后,是一支肃杀的执法署精锐部队,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立刻有人上前检查楚慎的伤势。
吴尘低头看去,目光中是深深的心疼。
陈耕在最后的时间将楚慎托付给他,但他似乎,还是辜负陈耕的嘱托了啊……
吴尘垂眸看到楚慎惨白的脸,看到他脖颈间狰狞的伤口和淋漓的鲜血,他破碎衣物下,可能隐藏的更多创伤。
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却到底是说不出更多无用的劝慰。
“他腺体重创,强行摆脱冥枭控制精神受创,还有多处内外伤……”瞿渚清哑着嗓子,快速而艰难地向靠近的医生说明情况。
他的手依然紧紧抱着楚慎,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楚慎从瞿渚清怀里转移到担架上,立刻进行紧急处理。
楚慎被戴上氧气面罩,连接上各种仪器。
瞿渚清这才仿佛脱力般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队员扶住。
“你也需要治疗。”吴尘的目光落在瞿渚清手肘的灼伤处。
瞿渚清摇了摇头,目光死死追随着被快速抬走的担架:“我没事,他……”
“他会得到最好的救治。”吴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其他人立刻撤离!爆破组在撤离后彻底摧毁实验室!”
命令被迅速执行。
楚慎等人在执法署队员的护卫下,通过被强行打开的救生通道快速撤离。
后续的销毁工作,便由吴尘亲自接手。
楚慎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医。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却由整整一个车队护送的黑色特种医疗车,驶入执法署直属第七医疗中心。
这里拥有全球最顶级的医疗设备和最严格的保护措施。
能送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牵扯着巨大秘密或肩负着重要使命的人。
车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率先扑面而来。
当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担架上的伤员转移下来时,即使是见惯了战场残酷的老医生,也不由得神色一僵。
从车上下来的几人,都算得上惨烈。
而担架上的人更是浑身已被鲜血和灰尘沾染。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颈,虽然经过了紧急止血处理,但那向外翻卷的伤口和仍在缓慢渗出鲜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就连生命体征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也低得令人心惊。
“立即送入手术室!”为首的医生声音沉稳地下达着一连串指令,“小心别动着,不能再二次创伤了!”
夜雕跟在担架后面跳下来。
他同样浑身血迹。
夜雕用嘶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对着所有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道:“救他……长庚不能死,一定要救活他!”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医护人员心中。
他们只知能送到这里来的都不是普通人,但却怎么都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个名字!
所有人看向昏迷中楚慎的目光,都不免多了几分崇敬。
谁敢相信呢,他们救的,竟然是那个十年前就该已经牺牲的人!
负责此次手术的医生叫林瀚,他身体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门框才稳住身形。
十年前,他还曾惋惜过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就那么陨落在极域手里……
可现在,长庚就在他面前!
没有人敢在这样紧急的情况耽搁一秒,可他们心中却暗起阵阵波澜。
“您……您确定?!”一名年轻的医生忍不住失声问道,声音都在发抖。
夜雕没有回答,林瀚也不敢停留,便转身随担架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将门口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瞿渚清想跟进去,却被医护人员礼貌而坚定地拦住了。
“瞿指挥官,请您在外面等候,我们会尽全力!”
瞿指挥官……
楚慎的身份曝光了,他叛变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可瞿渚清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手术室的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关闭。
彻底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瞿渚清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光滑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体内的毒素也未完全清除。
但他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走廊里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可怕。
只有各种仪器设备运行时发出的微弱嗡鸣。
以及他自己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而煎熬。
“放心吧,长庚会没事的……”夜雕走过来,哑声安慰道。
但瞿渚清很清楚,楚慎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当初可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指挥署那个监视器的控制。
楚慎非但强行摆脱“锁”的控制,还是接连两次!
损伤会有多大,他不敢想。

手术室上的红灯依旧刺眼地亮着,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瞿渚清痛苦的坐在走廊一侧,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他身上还沾着血。
有他自己的血,也可能有楚慎的血。
他想起了小时候,楚慎将他捡回去,笨拙地给他包扎伤口,哄他逗他。
他想起了楚慎执行危险任务前,总会揉揉他的头,笑着说:“等我回来。”
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中秋夜,他等了一整晚,蛋糕上的蜡烛燃尽了,楚慎却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哥哥,不在了。
但因为暗网的信息是不公开的,他连楚慎为什么不在了都不知道。
这一别,便是十年……
十年后重逢,他将楚慎视为背叛信仰的异端,用尽手段审问,逼得他伤痕累累。
但楚慎看向他的眼神,却仍旧只有在乎。
瞿渚清从回忆里抽身,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通红一片。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血污。
瞿渚清缓慢的走过去。
手术室的门看不到里面,但他还是靠着门,靠得很紧。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哀求。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里面的楚慎诉说。
“哥,你给我说过……”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说……黄昏时的长庚,是最早出现的星星,熬过了暗夜,它便成了早晨的启明。”
这句话,是楚慎十年前不知有意无意向他提起的。
那时他还小,不知道楚慎的身份,也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只觉得这个词很好听,带着希望。
此刻,他终于痛彻心扉地明白了这句话的重量。
楚慎就是那颗名为“长庚”的星辰。
在黄昏时分出现,独自对抗整个长夜,只为了迎接黎明的到来。
他已经在最深的黑暗里踽踽独行了十年,承受着所有人的不解,承受着无尽的非议。
“那你现在……熬过了,对吧?”瞿渚清的喉咙哽咽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黑夜就快过去了,天,就快亮了……”
他伸出手,徒劳地想要触碰那扇冰冷的门,指尖却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颤抖着停下。
“哥,你不会,不会再丢下我一次的,对吧?”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他压抑的哽咽在回荡。
手术室内,无影灯发出冰冷刺目的光芒,将楚慎苍白失血的面容照得愈发透明。
各种监测仪器发出急促的声响。
所有人的紧张,都不比瞿渚清更少。
林瀚主刀,他的动作精准利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然而,当他们尝试止血和缝合时,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止不住血,创口无法自行愈合!”林瀚低声道。
他们从未怀疑过长庚的身份。
一旁的医生声音干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异化者?!”
手术室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所有看向手术台上那个身影的目光,都变得复杂。
他们正在全力抢救的,是曾经暗网最高执法官,却也是一个需要依靠人类血液才能快速修复损伤的异化者?!
就算没有人在意他异化者的身份,都会全力救治,但医疗中心从来没接诊过异化者。
毕竟就算执法署有卧底异化,但也很少有活着回来的。
他们几乎没有过临床经验。
“尝试使用止血和促生药物,看能否刺激其修复。”林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下令。
然而,常规治疗手段都效果微乎其微。
楚慎对那些于人类而言卓有成效的救治手段反应迟钝。
他的生命体征依旧在危险边缘徘徊,修复速度远远跟不上恶化的趋势。
他是异化者,急需补充血液!
林瀚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示意助手继续维持,自己则快步走向手术室门口。
当手术室的门滑开一道缝隙,林瀚的身影出现时,瞿渚清猛地抬起头。
“医生!他怎么样?!”瞿渚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林瀚皱眉道:“他不是人类,是异化者……”
异化者。
瞿渚清的心瞬间揪紧:“你们不能因为这个不救他!暗网有几个卧底能不异化?!”
“您误会了,我们会竭尽全力,但常规医疗手段对他没用!”林瀚立即道。
“用我的血!异化者受伤后需要人类的血液才能快速恢复!”瞿渚清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猛地抓住林瀚的手臂,“我是他的Enigma,与他有标记链接,我的血对他最有用!”
林瀚眉头皱得更紧:“瞿指挥,你冷静点!你现在身体状态极差,我们需要先确定你的身体状况!我们已经在调集所有血库资源,同时先抽取你的血液做个检测。”
瞿渚清激动地打断他,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不能耽搁了,‘锁’损伤的不仅是腺体,还有神智……”
看着他几乎要跪下来的哀求姿态,林瀚只能先行劝导。
“我们会先使用血库的血液进行尝试。”林瀚最终采取了折中的方案,“同时检测并准备抽取你的血液。”
他不能拿一个伤员的生命去为另一个伤员冒险,尤其瞿渚清的身份同样特殊。
更何况,贸然采用瞿渚清血液,不仅仅是对瞿渚清的性命不负责,同时也是对楚慎安危的不负责。
很快,血库调来的血液被送入手术室。
然而如林瀚所料,效果并不好。
林瀚将这个结果告知瞿渚清。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但我们必须等你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之后,才能进行抽取。”
正是时候,检测报告被送了过来。
林瀚看过之后,神色却更凝重。
“瞿指挥官,你的血液检测报告刚刚出来。”林瀚的声音沉重无比,“血液内含有毒素,虽然暂时被压制,但毒素已经深入血液循环。”
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瞿渚清心上。
所以他的血是带毒的,用不了……

是他关心则乱了。
褚长川给他下毒时,还是担心他会对楚慎不利,但现在,褚长川只怕是恨不得楚慎死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吴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面色沉凝,身后跟着数名执法署高级官员。
都是暗网的人。
得到消息后,能赶来的暗网成员,都以最快速度赶来了。
“署长!”夜雕立刻迎了上去。
吴尘的目光扫过手术室紧闭的门,又落在失魂落魄的瞿渚清身上,最后看向林瀚:“情况如何?”
林瀚快速汇报了楚慎的危急情况:“长庚是异化者,血库的血液不足以维系他的重伤修复,但他的Enigma中毒不能供血,现在情况有些棘手……”
“用我的血试试。”吴尘轻声道,“这些年,你们暗网背负了那么多,却有多少人平安回来之后,因为注射了异化药剂而遭受不公。虽然我们执法署以安内为责,但挑起纷争的本就从来不是身份,而是人心啊。”
这样的无奈旁人不能理解,但他们暗网的人,却都感触太深。
“您的血……不够。”林瀚摇了摇头,“长庚的伤,需要的血液至少得数十人提供,原本若是他的Enigma与他有标记链接,能事半功倍,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林瀚话音未落,跟在吴尘身后的暗网最高执法官S05周晏站了出来:“用我的血!”
几乎是异口同声,他身后的暗网成员也纷纷应和!
他们或许从未见过长庚的真容。
但“长庚”这个名字,以及他十年卧底传递出的无数关键情报,对所有人都意义重大。
那可是长庚啊。
是多少人能在黑暗中坚持下去的信仰。
林瀚被这阵势震了一下,有了这些血液,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吴尘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陈耕,我终究还是没能护他周全,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会倾尽所有,把他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血袋被一袋袋快速送入手术室。
起初,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好转。
楚慎过于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丁点几乎难以察觉的血色,生命体征的数值有了一丝向上的波动。
“有效果!”一名助手低声惊呼。
林瀚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眉头皱得更紧。
他注意到,楚慎的身体似乎在产生一种隐晦的排斥反应。
楚慎即使在深度昏迷中,身体也开始出现轻微的抗拒性颤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对……”林瀚低语。
他话音未落,那监测仪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楚慎的身体开始更剧烈地颤抖,喉间发出模糊而痛苦的呜咽,仿佛正在经历某种极度的痛苦挣扎。
“怎么回事?!血液排斥吗?”旁边的医生焦急地问道。
“不像是人类的血液排斥,异化者不存在这种现象……”林瀚紧盯着楚慎痛苦的面容和那些异常的生命体征数据,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是精神抗拒!他的潜意识在抗拒这些血液!”
而此刻,楚慎支离破碎的意识,正深陷于一片无法挣脱的血色梦魇之中。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个火光冲天的浊镇悬崖边。
灼热的气浪炙烤着他的面庞,浓烟呛得他无法呼吸。
耳边是队员们临死前的悲壮呐喊,还有陶林癫狂的笑声。
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而痛苦的网,将他紧紧缠绕。
那一次,他便是在所有人粉身碎骨的血海之中,靠着异化者的血脉捡回了一条命。
可这条命于他而言不是新生。
是自责到几乎要将他压垮的重担,是十年无法解脱的挣扎!
不要……
他的意识在疯狂呐喊。
不能要这些血!
不要再度过一个这样的十年!
那带着铁锈味的血液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蚀骨的罪恶感。
十年前,他活下来了,可他们呢?
秦长风,陶林,还有其他那些鲜活的面孔。
执法署暗网四十六人,除了他,都永远留在了那片火海。
尸骨无存。
他凭什么活着?
凭什么用同伴的命,换来自己这条背负着无数罪孽的命?
每一次输入血液,都像是在他心口那从未愈合的伤疤上,再狠狠撒上一把盐。
他在梦魇中无意识地挣扎,嘶哑的声音破碎不堪,根本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他的抗拒越来越强烈。
反应也越来越强。
输入的血液仿佛成了加剧他痛苦的毒。
不仅无法有效修复他的损伤,反而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手术室的门打开,林瀚说明情况后,瞿渚清向手术室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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