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拿起手机换鞋打开房门走了人。
江凛川从落地窗那里看到身形清瘦的少年从楼前走过，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十分钟后，手机传来消息提醒，在门口快餐店消费二十八。
江凛川又气又笑，臭小子，一个人吃饱不管你爹死活是吧？
行，还剩六十多，看你花完后怎么办。
江凛川去云铮家蹭了一顿午饭，哄着小废物玩了会儿后出门上班。
车子从门口的快餐店路过，里面没几个人，也没看见沈烬的身影，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烂尾楼内。
“二百零三万很多吗？”沈烬问面前穿着一件无袖碎花长裙看起来温婉美丽的女人。
荼蘼也就是兔子怪甩了一下自己的黑长直，对于自己的新形象非常满意，以前银色大波浪都是为了掩盖兔子耳朵，现在兔子耳朵被少年收回去，她就可以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了。
“当然多。”荼蘼看了一眼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少年，温柔无比，“你不会是不认钱吧？”
“认钱，但不知道什么是多什么是少。”对于不懂的事情沈烬很坦诚。
“那我教你。”荼蘼在花福蝶断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餐桌前坐下，从自己的黑色小包包里掏出一摞钱开始给沈烬上课。
从一分两分五分到一块两块五十一百，再到千、万、百万、千万……
少年的理解能力像他的异能一样恐怖，荼蘼说一句他不仅迅速掌握还能不断扩散。
花福蝶站在巨大的蜂巢前双手插着腰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眯着眼表情阴沉，那是他义父！！！死兔子凭什么抢他义父？？？
自从昨天逛家具城义父把她的兔子耳朵收回去后，她对待义父的态度就变了，要多谄媚有多谄媚，他此生最瞧不起这种表里不一的兔子。
“人类赚钱也不容易，普通人每个月累死累活赚两千到六七千，好一些的每个月能赚一万多，按照人类的人口来说，每个月能赚一万多其实已经非常好了，如果每个月一万块，一年十二万，不吃不喝，要二十年才能攒二百多万，算上吃喝杂七杂八的，一般人一辈子也攒不了二百多万。”
“所以，二百多万很多。”荼蘼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伺候你的那个人类给你花二百多万，你不感动吗？”
“我为什么要感动？”少年撩起薄薄的眼皮反问。
“为什么不感动？”荼蘼睁圆一双大大的眼睛，跟他解释，“一个人肯给你花全部身家就买一个床垫，这在人类当中算是极品了，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啊……”荼蘼问，“多大年纪？什么工作？为什么肯给你花这么多钱？”
沈烬瞥了一眼荼蘼充满期待的脸，慢吞吞：“那是我自己花的，他现在没钱了，我决定离开他再找个人来伺候我。”
“真的吗？”荼蘼眼睛瞬间亮了，“那你能不能把那个人介绍给我？”
“什么？”沈烬眯眼，周身瞬间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黑雾，“为什么要介绍给你？”
荼蘼没察觉，闭着眼双手合十：“我来到人类世界后特别想谈一场人类的恋爱，就是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许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惜人类的优质男人实在是太少了，加上我以前有兔子耳朵也不太方便，现在好了。”
荼蘼睁开眼看着沈烬：“我没了兔子耳朵，又有一个眼都不眨给别人花二百多万买床垫的优质男人，天时地利人和，我的爱情就要来临了，你不要他了，求你介绍给我吧，我真的很想谈恋爱。”
谈恋爱？
兔子怪与江凛川？
沈烬手指慢慢捻着，垂了垂眼皮，触手从地底跃出甩在荼蘼身上将人凌空拍飞，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砸出了第二个人形。
花福蝶惊得后背贴在墙上，诶我去，这个义父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扇人？
花福蝶忙掏出手机给拍在墙上的荼蘼咔咔咔拍照，你别说，两个人形还挺对称。
荼蘼挂在上面喷出一口白气，不介绍就不介绍呗，何必动气啊。
她又不能硬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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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了解了人类钱财来源和金额大小后的沈烬又在荼蘼的带领下来到附近的一家超市看价格标签。
从蔬菜肉类海鲜水果到零食生活用品，荼蘼带沈烬彻底踏入了真正的人类世界，还看到了小废物喝的奶粉，388元一罐。
感受过后，荼蘼忍不住再次感慨：“所以肯给你花二百多万的男人你要懂得珍惜。”
沈烬瞥她一眼，荼蘼手动捂嘴，并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防止被拍飞。
沈烬收回视线，平静道：“但他现在只剩八十多……不，只剩六十多了。”他中午在小区门口吃了一份鱼香肉丝盖饭。
很好吃。
但需要二十八块。
再吃两顿，就没钱了。
也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再吃汉堡可乐炸鸡小馄饨……
沈烬转头看着荼蘼和花福蝶，吩咐他俩：“你们两个再去给我找一个能伺候我的人，我的那个人类已经不够资格伺候我了。”
荼蘼：“……”
诡异果然没有心，二百多万都捂不热。
不像被感染后进化的异类，异类是有手有脚有血有肉也有心的，而诡异什么都没有。
“那请问义父，伺候你的人有什么标准没有？”花福蝶挤开走神的荼蘼，笑眯眯上前，“您说条件，我帮您找。”
荼蘼这个恋爱脑就是个傻逼，以少年的能力，要想控制一个人类伺候只需要动动小拇指而已，给他找个亿万富翁的奴隶，自己也能跟着得道升天，再也不用住烂尾楼了。
“标准？”沈烬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胳膊肘撑着膝盖手支着下巴看着车水马龙开始认真思考。
伺候他的人得日日相处，必得找个称心如意的。
“他得很强。”良久，少年开口。
花福蝶忙掏出小本本记录：“很强。”就是有钱，他懂。
“要不爱说话的。”老废话的废话他听够了。
花福蝶：“好的。”爱说话也给弄成哑巴。
“还有呢？”
还有……
眼前不由浮现出江凛川那张动不动就朝他吹胡子瞪眼的脸。
沈烬眯起眼睛：“要小眼睛，大嘴巴，黑皮肤，大脸盘子，身材矮小胖乎乎圆乎乎的。”
花福蝶蹲在那里写着写着不可思议地抬头：“你确定？”
“嗯。”沈烬重重点头，“我喜欢这样的。”
花福蝶皱眉：“那男的女的？”
沈烬：“女的。”
“……好……的。”花福蝶看着本子上记录的特征，挠了挠头，义父这是有恋丑癖吗？
果然厉害的诡异总是与众不同。
花福蝶将纸上的内容抄录一份给了荼蘼，并朝她总结道：“一个奇丑无比但巨有钱的哑巴女人，好好找，找到这样一个人，咱俩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荼蘼看着这张纸有些庆幸，从少年的描述当中就知道上一个伺候他的男人有多丑。
还好没介绍给她。
二百万也无法让她对一个丑男下嘴。
沈烬站起身：“你们两个尽快，那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好的。”花福蝶嘴角噙着一抹完美的笑一手在前一手灾后微微躬身，“一定尽快帮义父找到新的奴仆。”
沈烬对花福蝶的态度很满意，摆摆手打了个车离开了。
打车费三十五，沈烬用的是之前从花福蝶那里抢来的钱。
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善良的，他打算离开了，所以剩下的六十块就留给江凛川吧。
毕竟还得给小废物买奶粉。
小废物先暂时留给江凛川养着，等养的肥肥的，他再挑一天回来吃他。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家里没人，沈烬打了个哈欠去洗澡，他也不是非得吃饭，他喜欢人类的食物只是因为好吃而已，并非必须品，没得吃就不吃了。
洗完澡的人穿着宽大的T恤短裤，赤着脚来到卧室，扑倒在奢华的大床上卷着被子往里一滚，舒服地喟叹一声。
他离开时会带着这张床一起走的。
特勤大队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一群特勤人员边讨论边吃盒饭。
情绪诡异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先例。
郑剑咬着个鸡腿，手指在电脑上敲了两下，大屏幕上出现近几年关于各种情绪病的案例。
“三年前实验高中的高三学生赵某，两年前某公司程序员王某，一年前长期被家暴的家庭主妇陈某，他们三个人曾经到医院的精神科做过检查，医生按照流程对他们进行检验，从中查出了异类残留的气息。”
因为诡异的存在，所以会对所有前来医院看病的病人进行检测，看他们的疾病是否是因为异类或者诡异造成的。
“检查结果是抑郁，狂躁，双相，都沾点儿边，医院那边报到了咱们这里，当时判断是有个专门吃情绪的诡异存在的，但一直没抓着，后来也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会不会是它？”郑剑看向江凛川。
江凛川靠在那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诡异的形成比异类进化更加艰难，一般很难见到两个同样的诡异，按照正常来说，既然都是情绪问题，大概率会是同一个诡异作案。
“先把这三起案子仔细研究一下，南山隧道的那个诡异除了能力很强以外，有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挑食，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几个人与吴尧之间的共同点。”江凛川皱眉，“如果单纯是吃情绪，没必要将南山隧道给弄坍塌，我更倾向于它有别的更明确的目的，吃吴尧的情绪只是顺便。”
挑衅宣战，他应该没感觉错的。
“它可能认识兔子怪，耿阳，你带人查兔子怪还有之前跑了的那个办假.证的。“
耿阳：“是。”
“明辉，你带人查这三起案子，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诡异所为。”
梁明辉：“是。”
“陈姐。”江凛川又看向陈兰芝，“你负责观察吴尧，并帮助他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好。”陈兰芝点头。
晚上八点，耿阳将脑袋从走廊一头的窗子伸出去在那抽烟，就见江凛川走出来到了另一头歪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见江凛川看到他也没避开，耿阳知道不是什么避人的电话也就没走，继续抽烟。
江凛川手机放到耳边等了一会儿，应该是没接通，又拨一遍，依旧没接通，就接着打。
给谁打电话呢，不接就不接呗，怎么还可着劲的打呢？
耿阳看了一眼，还在打，但队长表情挺平静，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他们队长独身一人，平日里都是待在队里，跟谁打电话能这么个打法？
给领导？
那是纯有病。
给朋友？
他朋友都在队里待着呢，而且，队长也不是这种打不通死命打的性格。
耿阳想不通。
队长谈女朋友了？不能吧？他在白沽镇待了一年，白沽镇连个人影都没有，别说谈女朋友了，他连个鬼都谈不上。
电话终于接通了。
“云铮，你见我们家那臭小子了吗？电话打不通，他回家了吗？”
耿阳吸了一口烟，捕捉精准信息，臭小子？
队长家里什么时候有臭小子了？
云铮：“应该是回了，傍晚的时候我听到开门声看了一眼门上的监控，看到他进了家门，灯也亮了，我过去敲门想喊他过来吃晚饭，没人应声。”
“好，我知道了。”
“用不用我再去看看？”云铮问。
“不用。”江凛川眯了眯眼，“我有法子治他这个耳朵聋。”
云铮笑了一声：“你表弟挺有个性，你也挺有意思。”
“是个性过头了。”江凛川捏了捏疲惫的眉心，“我还没抽出空来收拾他，再让他舒坦两天。”
云铮挑了一下眉，笑着摇了摇头。
挂断电话后，江凛川垂眼点开了手机上的某个APP。
臭小子真当他拿他没法子是吧？
沈烬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如果深坑里有这么一张床，他可能会在这张床上长睡不醒。
舒适愉悦让尾巴从身体里拱了出来将他裹在里面，尾巴从绸缎被褥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尖快乐地晃着。
“咣咣咣duangduangduang！！！”
突如其来的刺耳音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猝不及防响起时，尾巴吓得猛地绷直后软趴趴缩回来在床上团成皱巴巴的一坨，还一颤一颤的。
音乐声还在继续，鼓点密集仿佛要将房间炸开一般。
沈烬惺忪着眼睛慢吞吞爬起来，视线准确锁定在了衣橱内。
触手将其打开，挂着沈烬新衣服的衣橱里有一个比手机还大的屏幕，上面有波浪形的图画在不停的跳动，炸裂的音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沈烬有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就在触手张牙舞爪地想要拍死这个打扰他睡觉的东西时，音乐声停住，取而代之的是江凛川那张讨人厌的脸。
沈烬微微偏头有些不解，停顿几秒后将脸凑了过去，细长的手指在屏幕里的那张脸上轻轻点了一下。
少年带着初醒的懵懂，那张漂亮的脸上是全是好奇。
“这是智能屏，可以远程操控。”江凛川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沈烬猛地坐直身体，眉头立时蹙了起来，秒变厌世脸。
这竟然是真的江凛川？
他怎么做到的？
江凛川盯着他：“沈烬，我已经说过一次了，我打电话必须接。”
“要是再有下一次不接我电话，我还有法子治你。”
沈烬看着他不说话。
“听到了没？”江凛川眯眼，“回答我的话。”
沈烬伸出手指按了关机键：“再见。”
这个人类男人实在让人厌烦。
他不会再容忍他了。
他已经失去伺候他的资格。
他现在就要离开了。
沈烬起身找出江凛川之前用过的行李包将自己的新衣服全都装在里面，然后打电话给花福蝶：“来接我的床垫，现在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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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川本来想问问沈烬晚饭吃的什么，没说两句又被挂了，干脆也不理他了。
反正臭小子精明的很，绝不会让自己饿着的，谁也没他会享受。
恰好白无月急匆匆过来：“江队，吴将军亲自去了南山隧道，通知你过去呢。”
耿阳在那头听到，掐灭烟过来：“我跟你去？”
江凛川略一思考：“郑剑跟我一起去，你留下带他们查。”
“好。”
江凛川去到会议室交代了一声后便叫了郑剑一起下了楼，很快车子就驶离了特勤大队。
小货车一百块送床垫，路边停下，花福蝶背着床垫带着沈烬转过杂草丛生的土路进入没装防护栏的大楼，吭哧吭哧一阶一阶往上爬。
沈烬来过花福蝶的烂尾楼好几次，每次来都是因为别的事情，所以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但今天他来是为了睡觉的。
他对睡觉的地方很挑剔，而烂尾楼……
脏乱差。
味道难闻。
没有沙发，没有餐桌，也没有不符合江凛川形象但他很喜欢的碎花桌布。
转过一层楼梯，花福蝶正好瞥到沈烬嫌弃的脸，忙道：“义父，你先暂时在我这里住着，我很快就帮你找到那个女的把你接走。”
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
哦，对了，那个新的要伺候他的人。
沈烬耷拉着眼皮，抿着绷成一条线的薄唇，沉默不语。
花福蝶扛着床垫上了十九楼。
花福蝶只收拾了十九楼，所以只有十九楼能住人。
水泥地上摆放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从断了一条腿的桌子到放在地上的锅碗瓢盆，还有一张生了锈的单人床。
二百多万的豪华大床被安置在了另一间没有门的卧室里，放下去的时候激起一地的灰尘扑了沈烬一脸。
“……还没来得及打扫。”花福蝶干笑一声，忙去拿了笤帚过来扫地，扫地之前还在地上先泼了一盆凉水防止尘土飞扬
看着溅在床垫子上的泥水珠，沈烬脸色越发难看。
烂尾楼在郊外，除了几栋楼外，周围光秃秃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烂尾楼没有门，穿堂风吹过将昏暗的灯泡吹的晃晃悠悠。
“这是用太阳能发的电，不得不承认，人类的脑袋瓜子确实厉害，随便一个板子就能发出电来。”花福蝶用电磁炉煮了两碗泡面，还多打了两个鸡蛋送过来给沈烬，谄媚道，“我平常只吃一个鸡蛋，只有义父才配吃两个鸡蛋。”
沈烬没吃过泡面，味道很不错，但心情并不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应该很开心的。
泡面只吃了一半就放到了一旁，沈烬没什么兴致地起身：“我要睡觉了，在哪儿洗澡？”
虽然之前洗了一遍，但他出了门爬了楼，睡觉前还是要洗一遍澡的，还得刷牙。
花福蝶震惊：“义父还得洗澡吗？我这里没有浴室，而且我也不需要洗澡的，毕竟我是蜜蜂嘛……”
说到这里花福蝶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夹嗓子：“本来就香香的。”
沈烬：“滚。”
花福蝶滚了出去，但也只是一墙之隔，沈烬能从没有门的门框里看到那张生锈的单人床，还能听到花福蝶看小视频时咯咯笑的声音。
床垫子依旧很舒服。
但，沈烬睡不着。
花福蝶比小废物还烦人。
触手将花福蝶拍飞后，世界安静下来，沈烬将脑袋拱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花福蝶挂在墙上深吸一口气，我忍！！！
云铮第二天早上过来敲门无人应声，中午过来敲门无人应声，傍晚时他给江凛川打了个电话。
江凛川接到电话时正打算上直升飞机。
南山隧道坍塌，白沽镇唯一的路断了，只能乘直升飞机前往。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江凛川捂着一侧耳朵避到一旁接起电话。
“什么，臭小子一天没见人影？”
“你帮我管好小崽儿就行。”
“不用管那个臭小子，他饿不着自己。”
顶着气流上了飞机，吴将军坐在那里看着他：“怎么，特勤队有急事？”
“没有。”江凛川整了整微乱的衣裳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双腿微分，背脊挺直，“私事。”
吴将军偏头看了他一眼，扬了一下眉：“私事？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私事两个字，真是难得。”
江凛川笑了笑，没说话。
“女朋友？”吴将军又问。
“不是。”江凛川摇头。
“不是？”吴将军手指在笔挺的军装裤上点着，声音温厚，“其实你这个年纪也该成个家了。”
“成家？”江凛川目视前方，平静道，“人类的成家往往伴随着子嗣的繁衍，我可能没这个福气。”
吴将军叹息，抬手在江凛川的肩膀上拍了拍：“来日方长，一切都说不定的。”
“以后我可能会去领养一个孩子。”江凛川仿佛闲聊般接了句。
“领养一个孩子？”吴将军诧异了一瞬后又点点头，“也好，有个小孩子也不错，家里也有点儿热乎气。”
坐在前面的一直低着头的郑剑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后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队长不能有自己的小孩儿？
是这个意思吧？
为什么？？？
卧槽！！！
他知道了。
队长不孕不育！！！
悟到大秘密的郑剑将脑袋深深埋入胸口。
飞机在白沽镇军用飞机场降落，一行人很快便去到了白沽镇营地。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必然得先查看一下白沽镇的防卫情况，还要尽快给白沽镇通路。
江凛川忙的脚不沾地，再想起家里的臭小子时已经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江凛川在招待所洗了个澡后靠在床上开始打电话。
这次不是不接，而是直接挂断。
江凛川气笑了，老话说事不过三，他已经反复强调过了，接电话接电话，臭小子耳朵根真硬。
六十块的余额两天没变了，臭小子一分钱没花，他难不成没吃饭？
江凛川叹口气，服了。
去到对门敲开郑剑的门，江凛川也不觉得难为情，直接开口：“借我两千块钱。”
郑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凛川，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管你是谁，从我们队长身上下去。”
“……”江凛川无奈，“借我两千块，下个月还你。”
郑剑一边转账一边狐疑地瞥他。
他们队长平日里没什么开销，工资又高，全款房车还有存款，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借两千块下个月还。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队长的积蓄都用来治不孕不育了。
郑剑给江凛川转了四千：“两千块算我借你的，剩下两千块当我支援你的，不用还。”
支援他？
“你脑子坏了？”江凛川点了接收，转身往自己房间内走，“下个月还你四千。”
郑剑靠在门上一脸同情：“队长保重。”
江凛川：“……”
回到房间内，江凛川坐在床上给沈烬转账。
输入4000……
不能一下把四千都给他，一天一百……
有点儿少，一天二百吧。
江凛川转了二百红包过去，然后打字。
收到江凛川轰炸似的消息时，沈烬正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喝颜色漂亮的鸡尾酒。
光影闪烁，人群沸腾，沈烬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里与他这几日认知到的人类世界又是大不同，这里似乎是人类的另一个世界。
很疯狂，很热闹，很吵。
鸡尾酒入口，少年的鼻子皱了起来，嫌弃地推远，然后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咬出汁水冲淡酒液的味道。
两天被扇飞五次鼻青脸肿的花福蝶探着身子手捂着嘴大声冲他喊：“那边那个女人看到了吗？就是她。”
沈烬慢吞吞撩起眼皮顺着花福蝶的手指看过去。
坐在长沙发上的女人穿着紧身的黑色长裙，身边围坐着三个年轻男人，正举着杯子朝她敬酒。
“这就是你帮我找的新的伺候我的人？”沈烬眼睛半眯着，全是想要扇飞蜜蜂的阴鸷气息。
“对啊。”花福蝶还没察觉到危险，朝沈烬眨眼，得意洋洋，“这可全是按照你的审美找的，怎么样？漂亮吧？”
小眼睛，大嘴巴，黑皮肤，大脸盘子，身材矮小胖乎乎圆嘟嘟的女人，这种条件实在是太难找，好不容易才寻摸到一个勉强符合的，可费了他老鼻子劲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灼灼视线，女人抬眼看过来，看到沈烬的脸时，眼睛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