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傲不由自主的紧紧抓着瑚凤胸前的衣襟,原本就很苍白的脸色,此刻变得惨白,抬眼望去,只见池边希蓝正在在往池中洒着花瓣,黑絮也站在旁边,而他们都穿着饱暖的衣服,而他却只穿着单衣,光是站在池边就觉得寒冷刺骨,虽然被瑚凤抱在怀里,但仍然可以感觉到那种能把骨头都冻碎了的刺骨寒冷。
紧紧的抓着瑚凤的衣服,他知道,自己会被丢进去,难道这就是瑚凤折磨自己的另一种方法么?不要,他最怕冷了,宁可多痛几下。
绝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嘴唇轻轻的张着,"瑚凤,不要......我怕冷。"破碎的声音一片一片的落入瑚凤的耳中,瑚凤轻轻皱眉,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种不该有的心悸。
"乖,只要半个小时就好了。"低头吻了吻他苍白的额,瑚凤低声说,"不会难过的,这是万年寒冰化开的霜水,一般人进去会被冻成枯骨,但我在你身上施了魔法,除了冷一点之外没什么痛苦,它可以治疗你的伤,好让你快点好起来,"瑚凤见他竟把头埋入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用力的摇着,忍不住就笑开了,"我说你别这么可爱好不好?"
"不好。"
"乖,放手,只要半小时就行了。"瑚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竟难得温柔对待某个人,这可教旁边的两个人惊讶不已,不过他们都默契的没有点破。
"不要。"他真的怕冷。
"我陪你。"
"呃?"
瑚凤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抱着他进入池水之中,顿时一股冰冷如同利箭般刺进绝傲的体内,手不由自主的用力的抱住瑚凤,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双唇有些泛紫,抬起的双眸怨恨的看着轻笑着的瑚凤,"可恶,我说了......我......怕...怕冷......唔......"
瑚凤摇了摇头,抱着他坐了下去,整个人就这样被塞进池水之中。
"唔......"
"我......讨厌你"
"你说过好多遍了。"知道他嘴巴不好,瑚凤听多了也就不计较了,渐渐的,怀中的身体不再那么颤抖,低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眸,长长的黑色眼睫颤动着,很美,"如何?这下舒服了么?"
绝傲睁开眼,果然身体不再那么冷了,还有一股股暖流涌进来,伤口也慢慢的不再那么疼了,他吃惊的抬头:"你没骗我。"
瑚凤哈哈笑了起来,"我骗你做什么?我都说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你怎么不信我?"
"我......谁让你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真......很痛耶。"绝傲不满的抱怨着。
"谁让你嘴巴不好?"
"是你太霸道了。"绝傲别开脸,还是不怎么喜欢瑚凤,只要一想到先前自己被整的那么惨就有气,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方法报复他的。
良久,沉默之中,瑚凤突然低头用力的吻住了他的唇,霸道的掀开绝傲紧抿的贝齿,手悄悄的探入绝傲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肌肤,让绝傲猛的一惊,身子一颤,口中放开了戒备,瑚凤趁机探入其中,火热火热的舌不停的挑逗着,品尝着绝傲口中的香甜,手也没闲着,不论绝傲怎么挣扎,最终仍然被搞的软软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瑚凤终于离开绝傲的唇,怀中的人低低的喘着气,脸颊的两边因为刚才的吻而变得有些微红。
"你很喜欢吻男人么?"绝傲深吸 一口气,火大的看着他,这个该死的东西,占着自己力气大就随便吻他,还有那只手,老摸他的敏感处,搞的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你不是很喜欢么?"
"喜欢个头,你当我和你一样变态啊???"自己的父王爱男人,还和男人生了小孩,他倒是不管,反正父王是魔界之王,他想做的谁也阻止不了,可大哥和绝冥竟也爱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父王传染了,最后竟然连绝无和绝炼也都爱了男人,原本以为自己是唯一正常的,不料,竟也被男人禁锢,强吻,强摸!!
瑚凤抱着他,猛地起身,从池水中出来,希蓝一见,忙送上饱暖的貂皮裘衣给瑚凤披上,而瑚凤则将绝傲牢牢的裹在怀里,心中讶异,自己竟开始有点关心这个"猎物"了。
"看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会吼人了呢,而且还中气十足,哈哈......"
"混蛋!!"嘻皮笑脸。绝傲翻了翻眼,"放我下来。"
"你自己走么?"
"是的。"他是男人,怎么能老是被男人抱着?方才是迫不得已,现在身体好点了,可不想再被抱着了。
瑚凤对他的态度也没介意,"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呢,还是我抱着你吧。"抱他好像已变成了乐趣,瑚凤此刻就是乐在其中。
"不必了,我还没这么虚弱。"绝傲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变态,"眼看瑚凤低下头,绝傲一伸手挡住他的脸,"别再用那张猪嘴亲我。"
猪嘴?!
跟在身后的希蓝忍不住笑了一下,再看看鬼王的脸,果然青了三分。
见他脸色发青,绝傲突然禁了声,半晌却仍然道。"放我下来。"
瑚凤心中有火,双手一放,就把他丢了下去,绝傲就这样跌坐在地上,胸腹处的伤口没全好,这么一丢痛的他半天起不来,良久才缓缓费力的起身,嘴巴却不听话的低喃,"神经病!"声音很轻,却被瑚凤听了个正着。
瑚凤抱着胸,"我倒是该考虑你的嘴是不是真的该缝起来,居然三番五次的挑衅本王的耐心。"这里离鬼王殿有很长一段距离,原本他可以瞬间移动回去的,可前面很费力的走着的人一定要自己走,那他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用那个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身子走回去。
"你爱缝就缝。"绝傲双手抱着自己负气的往前走,脚上没穿鞋子,踏在地面上凉凉的,很冷,腹部的伤因为刚才那一下在痛着,可自尊却不让他求饶。
不知道过了多久,瑚凤也也奇怪自己怎么竟会跟着这个笨蛋走,他竟然有本事三番五次的走会原地,明明只要往前走,然后拐个弯直走就好啦,他居然也可以迷路,什么脑袋啊?而更奇怪的是身为鬼王的自己,居然就这么跟着他走了一个小时,是不放心他么?
"......!!!"绝傲终于停下了脚步,火大的抱怨,"什么鬼地方。"
"笨蛋!!"瑚凤咒骂了一声,看了看他越来越惨白的脸,再也忍不住的上前,猛的抱起他,"不许挣扎,不然我把你丢出去。"绝傲浑身一阵,随即乖乖的不动,在肌肤与他的胸口相触的瞬间,整个人忽然放松了下来,眩晕的感觉也随之袭来。
"你真好笑,竟然一直跟着我。"绝傲轻轻的道。
"你是我的猎物,没我的允许,我才不允许你随便从我的视线消失。"瑚凤脸上露出王者独有的霸道,高大的身形轻轻一闪,人已经回到寝宫之中,然后轻轻把绝傲放在床上,"你乖乖的待着把身体养好,然后......"俯下身子,瑚凤在绝傲耳边吹了口热气,"然后我要好好享受你这没美丽的身子。"
"啊?"
不给绝傲发言的机会,瑚凤转身对希蓝道,"希蓝,好好照顾你傲主子,要是有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是。"希蓝低头之时,瑚凤已经消失在略大的房间里。
希蓝来到绝傲身边,温柔的开始为他处理未愈的伤口,绝傲则什么也懒得说的闭上眼,任由她摆布。
处理好一切的希蓝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绝傲,白皙无暇的肌肤更胜女子的绝色,漆黑的长发衬着雪白的肌肤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这......就是魔族独有的魅性之美么?
忍不住伸手拾起落在绝傲身边的黑发,希蓝轻轻的道,"鬼界有许多颜色,可却没有这么美的黑色。"
"这在魔族多的是。"
"可黑色的羽翼却只有您才有。"
"......乌漆抹黑的有什么好看的,跟乌鸦似的。"绝傲翻了个身,用自己的手臂枕着头,侧身睡着。
"你这么认为么?可是王却把它当成珍宝。"
"那个男人是变态,喜欢别人的翅膀。"靠,就是因为这对翅膀,才让他这么惨。
"其实王对您很特别哦。"
"是很特别。"绝傲冷哼。
希蓝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苹果削着,"其实王并不坏,只是从小受到前任鬼王的影响,才便的有些残忍嗜血。"
"对他,我没兴趣。"绝傲转过头,看着希蓝,"希蓝,倒是我有点不懂你。"这个美丽的女孩,拥有着美丽的蓝色,一双温柔的眼仿佛可以融化寒冰,可她却能笑着看着别人受折磨 ,笑着看着人死去,笑着看着人被残忍的对待,她的笑容,谁也不明白。
"您不需要懂我。"希蓝仍然温柔的笑着,举起削好了一半的苹果递给绝傲,"吃么?"虽然口中唤着绝傲"傲主子",可除了在瑚凤面前的她恭恭敬敬之外,在绝傲面前,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属于下人的气息。
"是啊,我连自己的都搞不懂。"绝傲叹了口气,摇头,"我不喜欢吃苹果。"
希蓝扬了扬秀眉,看了看手中的苹果,轻笑一下转身准备离开,"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便叫我吧。"
"嗯。"
看着少女如同蝴蝶般的身影飘然消失,绝傲感觉自己心也空虚了一阵,看着窗外的天空,湛蓝一片,没有尽头,这个鬼界,仿佛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四
一连几天,绝傲都不曾再见瑚凤出现,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乐得轻闲,省得老是被那个男人摸来摸去,或者突然不开心就拿他当出气筒恶整几下,然后折磨他的身体,看他痛苦的样子来娱乐自己,这会儿不见人影倒是快意的很,绝傲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
鬼界的日子很无聊,瑚凤仿佛害怕绝傲会逃走似的,到处都张开了结界,因此绝傲能去的地方只有鬼王宫范围,若是想出去,除非冲破结界,可以他的发力肯定不行,所以只好到处乱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可......每天都绕个几圈,都没发现一点可以让他逃出去的漏洞,无奈的施施小魔法希望能给绝炼他们传个信号,可仍然没用,瑚凤很谨慎,已经排除了一切绝傲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
最后,绝傲终于放弃了,泄气的坐在树上,眺望着,其实,鬼界的苍穹也不似想象中黑暗,相反的,美的有些异境。
无意间低头,正好瞧见希蓝朝这边过来,绝傲马上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希蓝面前,"希蓝,准备去哪儿?"
希蓝看了他一眼,笑道,"傲主子你都出来一天了,我是来找你回去的,身体刚刚好,还是不要老站在外边的好,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一些潜入者袭击就不好了。"
"非常时期?"对了,瑚凤那家伙到底在忙什么?总不会把他彻底忘记了吧?然后就打算把他当物品一样丢在这里?!
"是啊,"希蓝轻轻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水果盘子递给绝傲,而后者接过盘子便在树下找了个好位子坐下,希蓝也跟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最近,黑精灵闹事......"
往嘴里塞了个葡萄,口齿不清的说,"黑精灵?"难不成精灵也分黑与白么?
"黑精灵是在精灵界犯下了错误而逃亡的精灵,几百年前他们在精灵界西方占有了自己的一片领土,可因为他们是罪恶的逃亡者,所以被所有精灵们厌恶,并除之而后快......"希蓝顿了顿继续说,"原本想永远藏于自己结界后面的黑精灵终于被精灵们惹脑,因此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精灵杀戮,而南方的精灵一直属于鬼界守护,因此后来由鬼界参与了剿灭黑精灵的行动......"
忽然没了声音,绝傲抬头在希蓝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后来怎么样了?"
"可惜没有成功,黑精灵的防卫太强大,而鬼界当初并不如现在般强大,因此失败了,可当时的黑精灵王却在十天后死了......所有人都说他罪有应得,是他残杀了无数精灵的代价,是他犯下重罪的代价,而实际上,黑精灵王是被当时的鬼界之王暗杀的。"希蓝的脸上仍然是和煦的清淡笑容,可绝傲却听的有些沉重。
"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绝傲放下盘子起身,伸手摘了几根小草编了起来,"黑精灵对精灵进行屠杀是不对,他们应该得到惩罚,毕竟是生命啊......"
"那傲主子认为鬼界与精灵界联手想要剿灭黑精灵就是正确的喽?"不温不火,可听起来却有种压抑。
绝傲干笑了下,"这个...其实鬼界与精灵界后来的这个举动与前者没什么两样......"
"其实......黑精灵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希蓝突然低下头,轻柔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沉闷。
"就如同炙天界的堕落天使们,他们有何错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什么人是该爱,什么人是不该爱,什么人又是不能爱的呢?不过是爱上一个人,错了么?或者他们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可他们不过是想要一点点的自由稍微的放任了一下自己而已,却瞬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个体,他们到底错在何处?......"希蓝交握的双手越来越紧,紧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希蓝!"绝傲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在掌中,显得有些冰冷,"希蓝,你怎么了?"一直笑着的希蓝,为什么会突然便的这么激动?"希蓝,别这样,不像你啊。"
希蓝的身体轻轻一颤,抬起头,还是那张温柔的笑脸,"呵呵,抱歉,我失态了。"
绝傲摇了摇头,"希蓝,你好像很在意黑精灵的事情?"
"嗯,因为我同情他们,明明挣脱了规则的禁锢,却又落入了另一个黑暗的牢笼,倒是觉得身为鬼族的人大概比较幸福,鬼族虽然次序很乱,但很自由......"
"自由么?我怎么觉得自从来到这里就变得没有自由了。"绝傲伸出手臂,轻轻的扣住希蓝的肩"其实谈论错与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我很少会去想这种问题..."扭头看了看希蓝望向远处的双眼,"希蓝,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真的笑容。"
希蓝微愣了一下,"真?"第一个有人这么说她呢。
"嗯。"绝傲点点头,"希蓝,你是个好女孩,可为什么你会跟在瑚凤身边?为什么你......"说到后面,绝傲有些难以启齿了。
希蓝看穿了他似的书道,"为什么我能够带着笑容冷眼看着王去残忍的对待别人?"
"嗯......"
"大概是麻木了吧,或者说,阻止也是没用的,干脆就不阻止了,你怨我么?"
"说真的,我只是有点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我怨恨的只有瑚凤那家伙!"说道瑚凤他就有气。
"王现在大概在想着怎么对付黑精灵吧。"最近黑精灵频频向鬼族挑衅,并宣称要为几百年前死去的黑精灵王报仇,看来这次的战斗是不可避免了。
绝傲冷笑了声,"嘿嘿,这个鬼界还真多仇人,先是魔族,现在是黑精灵,会不会是鬼王太失败啦?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也跟脓包没两样......"
"你说谁脓包!?"一道高昂的声音硬生生的刺入绝傲的耳膜,绝傲猛的起身,这时希蓝已不知何时退到了一边,只见瑚凤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自己,绝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抬眼直视那双墨绿的眼眸。
"谁接话就是说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