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Johnny说道:「光一也回去休息吧,你东师兄不会有事的。」说完跟扶著光一的小刚使了眼色。
小刚得到暗示,点点头半抱半扶把几乎崩溃的光一给带走。
53 张开眼睛,不意外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喉头乾涸的像火烧一般,整个头闷闷胀胀一跳一跳的抽痛,这难挨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东知道是迷葯的後遗症,扶著额际慢慢起身,等晕眩过去後再重新张开眼睛。
环顾四周是一间十分豪华的房间,布置的品味与他住家相彷,东心里顿时起了不好的预感,竭力站了起来,酸软的双腿只能支撑著他勉强的慢慢移动。
打开相连的房间,是个置衣间,里面已经装满各式衣物,正式、休閒、运动、居家服一应俱全,相关配件也一样不少,其中一半是他惯穿的品牌,一半则是连他都负担不起的名牌,而所有的衣衫、裤、袜、鞋子甚至饰品全是按他的尺寸特别订做,丝毫不差。
东退了出来,拉开另一个小门,是经过特别设计的视听间,里面是整套当前最先进的高级影音设备,一面墙满满是他所有的相关表演专辑,演唱会、唱片、舞台剧、电视剧...无一遗漏,另一面墙则是他喜欢的电影、剧集甚至运动节目的录影...
这是个笼牢,一个专为囚锢他而打造的笼牢,比起前次被肆意玩弄,这次过份的礼遇更让东感到毛骨耸然,他们是打算长久留下自己...
有了这个可怕的认知,东忽然间腿一软,跌坐在地,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不,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东吃力的站起身来,转回卧房透过二扇窗户仔细打量外面的环境,他的房间在二楼,虽然壁面平整,但这种高度对他而言跳下去不是问题。
房子的右手边是个极大的花园,花园尽头就是大门,但花园里时不时有巡逻的警卫和穿巡的人,大门口没有人站岗,但东知道一定有更厉害的安全措施。
後面没多远就是一片蓊郁苍林,但极目望去只见连绵的层层山峦,根本看不到尽头,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连围墙也没有,如果从这边走应该很快能进入这片森林,但要怎麽走出这山林才是最大的问题。
东正思量间,听到门口有脚歩接近,还不只一个人,连忙躺回床上装作昏迷未醒。
来人直直走到东的床前,其中一人坐在床沿,开口大概是问另一个人:「怎麽还没醒?!葯下太重了吗?!」
另一个人不以为意的轻笑二声:「大概是上次被咱们折腾惨了,还没复原的关系。」
这二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印记般,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听到他们讲话,脑海里便不由浮现被他们折辱的可怖影像,他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厌恶到想吐的感觉、才能控制住自己恐惧到想发抖的身躯。
一只手抚上脸庞,手指是经过仔细保养的柔软,但东却觉像软虫在脸上爬一般的恶心。
「真是令人难忘的滋味。」带著暧昧的情色低语。
「长期锻练的身体还真是不同一般,实在销魂。」另一个声音也是饱含轻薄的淫意。
「真让人迫不及待...」
东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拉了起来,但闭著眼睛也看不到他们想做什麽。
「等等...」另一个声音阻止道:「还是等他醒来再说,我可不想太早失去这麽个好玩具。」
「好吧!」随著同意的话声,东的手又被放回被子里。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待脚歩声远了,东才抱紧了自己的身躯,忍不住发起抖来。
看来这次不仅是个恶梦,还是个不会清醒的恶梦!
逃走的决心愈加坚定,东决定先逃进没人看顾的林子里,他也明白没有派人防备就代表它的危险性愈高,但就算死在里面也好过在这里被狎玩一辈子。
主意一打定便不再迟疑,东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让他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这才想到山区的冬季气温有多低,那一柜子衣物倒是派上用场,他连忙换上御寒的衣裤再挑了件军绿色的外套,再不犹豫,纵身便往下跳。
在东快奔进森林里时,背後突然响起一声轻唤...
54
「纪之...」
东的身形停顿下来,他知道是谁在喊他,心里翻腾著自己也厘不清的复杂情绪。
没有回头,东只淡淡说道:「要是你对我还有半点父子之情,请你不要出声。」
「别进去! 里面很危险。」见他再次举歩,他父亲连忙制止。
转过头来,东对著他父亲面无表情的说道:「再危险也好过这里。」
他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歉疚,随後好像做了什麽重要的决定,牙一咬,说道:「纪之如果真要离开,我带你出去。」
盯著他父亲好半响,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里全是真挚诚恳,东正要点头之际才回过神来,心里不免自嘲,被他骗了二次,这次竟还直觉的信赖他,这也算父子天性吗?!
「你想我还会相信你吗?!」东冷硬的说道。z
随著这句话,他父亲脸上现出十分难受自责的表情,看到那神情,东竟有一股冲动想上前安慰、想什麽都顺著他的意思、甚至再被欺骗也无妨...
察觉到自己这样的想法,东只觉愚蠢可笑...深深地看了他父亲一眼,东不再迟疑,转过头去拔足狂奔。
「不要...」他父亲在他身後喊了起来,声音竟带著发颤的恐惧:「纪之,别进去...」
东丝毫不停,飞奔的身形愈发快了。y
「来人啊! 东山逃跑了,快来人啊...」
东只觉心脏彷佛急冻了一般,那寒冷自心口处倏地辐射到他全身...他的父亲...还是出卖了他!
心底仅存的微薄信任和希望就像即将烧尽的炭火被浇上一盆冷水,完完全全的熄灭,再也没有复燃的可能。
"咔!" 脚底一声异响,随後是脚踝处传来痛澈心肺的剧烈痛楚,东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到在地。
东低头一看,一个大型捕兽夹正夹在他的左脚踝处,可怕的巨齿入肉极深,巨大的弹力怕是把骨头也夹裂了。
追捕的声音迅速的自後方涌来,东再不多想,发了狠用力扳开捕兽夹,那兽夹是专为捕大型猎物而设,一人之力轻易不能扳开,东迷葯未褪,用尽全力也只能让那兽夹微微开启,待力气耗尽,兽夹弹回原位更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听到纷乱的声浪愈来愈近,东心里著急,不死心的试了一次又一次,却怎麽也撼动不了夹在腿上的巨型捕兽夹,最後只能绝望而无力的靠在树干上。
最先看到东的人并没有太靠近,吹了一个呼哨後,很快地全部的人聚集过来,以东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再渐渐紧缩直到距离东五公尺为止。
对於这样好像追捕危险通缉要犯的阵仗,东实在感到好笑,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但也因为如此,他更加明白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止现在,在那二人还未对他厌倦的将来也是...
东抬起的眼光在扫到一个身影後便再也移不开,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却三番四次出卖他的"亲人"! 这是第一次...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恨起一个人,一个本该与他最亲近的人。
而被东盯著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感受东冷淡而绝望的眼光,他的眼底满满都是那狰狞的巨大兽夹咬在纤细足踝上和漫流过草地殷红血迹的可怖影象。即使在他的脸上,平静的什麽也看不出来,但微微发颤的紧握拳头却无法掩饰所有。
围著人突然让出一条路来,东转过头看著自缺口处踱进的人,脸色淡漠的彷佛被困住的人不是他。
「雅彦,看看我们捕到了什麽!」笑谑的声音定在东的前面。
55
「雅彦,看看我们捕到了什麽!」笑谑的声音定在东的前面。
东瞪著眼前的人,丝毫不掩饰对两人的厌恶。b
那名叫雅彦的人蹲下身来,拂开贴在东脸上的发丝,低声笑道:「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异兽啊!」
躲不开令人讨厌的手,东索性闭上眼睛。g
「看来他不怎麽喜欢你呢!」先前发话的人低声笑了起来。
「那才好,缠著人的就叫宠物而不是猎物了,那还有什麽意思!」雅彦不以为意的笑答。看了看东脚上的兽夹,状似心疼的啧啧说道:「疼坏你了吧! 不过这林子里致人於死的机关不下数十种,你只伤了条腿运气还真不错。」
嘴角微微一撇,对於雅彦的"关心",东报以不屑:「我倒不觉得落在你们手上有什麽值得称庆的运气。」
雅彦也不生气,摸著东的脸,只是嘻嘻笑道:「果然是见过世面,我就喜欢你的硬气,那些个凶一下就怕得要死的小鬼,实在令人厌烦。」
「令人厌烦的是你们这些从小养尊处优,不把别人当人的混蛋吧!」东哼了一声,脸色愈发冷淡。
「这麽冷淡的样子真适合你,不是你最好看的样子还是在床上...」雅彦笑的更加开心,整个人抱著东,把头放在他胸膛上,说道:「那种强忍著欲望、既倔强又不甘的表情在你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更加煽情,真是我见过最诱人的表情...」
东听他愈说愈是不堪,心里实在恼恨,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拉离自己的身上,低声骂道:「你才真是我见过最下流的人。」
「多谢东的称赞。」雅彦也不恼,反而赞道:「生气的时候也很漂亮! 这样的东只有我们看得到呢!」说完便俯身想在东的唇上印一口。
从来也没见过这麽无耻又无赖的人,东实在给他气到无话可说,见他欺近根本不愿让他碰到,一个闪身便要躲去,不料这一下动作太过猛烈,牵动脚踝上的兽夹,当下剧痛钻心,忍不住惨哼一声。
雅彦这才收了嘻笑之色,对著另一人道:「别光看戏了,雅实,快过来帮忙。」
雅实这才踱近了,看著东的伤处,皱眉说道:「真惨!」
那兽夹咬人极紧,合二人之力才把兽夹慢慢扳开,过程中不免稍微力殆又咬回去,待把兽夹整个拿掉,不止两人满头大汗,再看东,他已经咬破了唇,脸色青白,痛晕过去。
叫雅彦的男人把东打横抱起,经过东山父亲身边的时候,对著他鄙夷笑道:「千叶,有你这种贴心的属下真叫人感动。不过有你这种父亲就不怎麽幸运了!」
千叶陪著笑脸,说道:「津川家有多少人想进来都求不到,能得二位少爷青睐是纪之的运气,我理当牢牢看著他。」
「你倒识相! 还好你儿子不像你这般乖巧,不然也太无趣了点。」
「少爷说的是,还好不像我。」千叶躬身应著,脸上尽是谄媚。
轻蔑的哼笑二声,津川雅彦俩兄弟没再理会千叶就走了。
待众人都离开後,千叶脸上才露出一种哀伤欲绝的无奈表情。
津川兄弟召来医生替东看诊,除了皮肉伤外,几乎让捕兽夹对穿而过的胫骨也受到极为严重的创伤。那兄弟两人自然不当回事,知道东暂时没法行动後反而放心。
东当夜便发起高烧,他脚上外伤厉害,发烧也是正常,但坐在他床边的人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手指轻轻抚过东蹙紧的眉头,却没发现自己与床上昏睡著的人相似的眉间也是蹙得死紧,拿著棉花棒沾湿了水不住滋润著破皮乾裂的唇瓣,却没发现自己的唇也已咬到血迹殷然,明知东短时间内不可能醒来,千叶的动作仍是极之轻柔。
拂开他因为汗湿粘在脸上的发丝,露出完整细致的脸来,遗传真是神奇的一件事,这张脸,有几分像自己,有几分像心里爱极却不得不离开的爱人,那倔强的死硬脾气与自己一般无异,但温柔体贴的性情和爱捉弄人的淘气却简直是爱人的翻版。
千叶喟叹著,孩子,为什麽...为什麽这两兄弟看上的人是你?!我这辈子已经负了你母亲和你,现在又不得不伤害你...
...原谅父亲...原谅我...
泪终是垂了下来,在泪光中,千叶把手里像针头一般的东西往东肩窝上一刺一按,又注视了他一阵,随後俯身在他额上轻吻了下,眼底尽是不舍,低声喃道:「纪之,好孩子,再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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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新鲜还是真的沈迷,津川两兄弟只要在家过夜就到东的房间厮混,但不知是顾虑他的伤还是真为长期打算,两兄弟除了较为过激的**行为倒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对东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不过就算这样,对东来说,这样屈辱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了,唯一支持他的就是那一个月与锦单独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
在他每次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耳边反反覆覆响起的就是那一句"...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如果你一个人走不出这恶梦,我陪你...我陪你一起走出来..."
被自己亲手推开的人再不可能温柔的搂著自己、坚定的安慰自己,所以...更不能沦陷,再陷入这恶梦中便是万刼不复...
连遮蔽淫秽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清理,津川兄弟尽兴後留下的便是满室的秽乱和已经陷入半昏迷中的人。
守在门外的千叶待津川兄弟走後进入房间,即使看了不少次,每次看到这景像,心还是要揪疼一次。
修长纤细的肢体被刻意摆弄成取悦人的姿态,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满是被迫印上的淫乱印记,脸上表情已经没有初时的难堪,但皱著的眉头却是永远不变的嫌恶。
即使天气寒冷,千叶仍是先打开窗户,因为他知道满室情事过後的腥膻味如果不散尽,明天床上的人吃什麽便吐什麽。
拉过被子替东盖好,千叶抚著东始终不曾放松的眉眼,眼底的泪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
拿起藏在身上的小型话机,千叶压抑的低声说道:「到底什麽时候才要行动?!监听到的资料早就够了!」
话机中的声音似乎没料到千叶会这时联络,楞了一下才回道:「叶,别著急...」
「你叫我别著急?!」千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里不见笑意只有明显的心酸:「躺在这里的是我儿子,你却叫我别著急...」
「冷静点,叶。」对方的声音仍是平稳而不带任何情绪:「你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千叶好像什麽也没听到,只是喃喃说道:「...他们会毁了他的...不...是我毁了他...我不该拖他下水...」
「会有代价的,铲除日本最大的贩毒组织一直是你的心愿,你苦心布置埋伏了这麽久,就快达成了。」
听到这话,千叶的眼神倏地坚定起来,但在看到东苍白抑郁的脸庞时,为人父亲的心疼悔恨仍是击垮了他:「...他只是普通人,有什麽责任又有什麽义务扛这重担?!义,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就算是报了我弟弟的仇又怎样?!就算是救了千万人又怎样?!我却伤害了我唯一的孩子...」
对方叹了口气,不再是冷淡漠然的口气:「叶,日本最大的帮派三合会也在行动,等我们弄清楚他们的意图...」
「还要多久?!」千叶根本不想听,因为这些解释对床上的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答应你,不论查的结果如何,下个礼拜的交易一定行动。」
「好,就下个礼拜。下个礼拜如果组织不行动,我也会想办法送走他。」千叶坚定说道。
「叶,别冲动...」
关掉通讯,千叶不想再听那些毫无用处的劝慰,他心里後悔极了,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竟会答应组织拿东当诱饵...
逐爱 57
拉开窗帘,午後的阳光泻了满室,为室内冰冷沈凝的气氛带来一丝温暖。
「你在这里是做什麽的?」
千叶吓了一跳,拉著布幔的手颤了一下,这是东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压下心里的惊喜,他装作若无其事。
「我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东冷淡的声线中有些出乎意外的讶异:「我以为你是打杂的。」他看的出来,在这里,千叶并未得到管家该有信任、尊重或权责。
看了东一眼,千叶淡淡苦笑道:「我原是苍龙组组织里的人,调成津川家里人也是今年的事。」
东没有说话,但千叶看得出他对自己没有先前那麽排斥抗拒,便继续说道:「我在苍龙组是从基层做起,努力十几年才做到中级干部,後来因缘际会救了老组长一命被他调到身边,然後渐渐受到他的信任,可惜他因为急病去世,两位少爷做风与老爷向来不同,老爷死後就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碍手碍脚,调我到这里也不过是把我调离权力中心...」
千叶接著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老爷特别交代,恐怕我也和其他人一样...」说到这里,千叶便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