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之棋————曜五

笑到不行了，我才抬腕看表，不太妙，都快十点了。
我下车，走到他面前，突然玩兴大发，把他叼在唇边的烟拿下，闻一闻，烟的品位不错，试着抽一口......"咳！咳！咳！"呛死人！这人怎么还一根接一根的抽啊？
"白痴。"他抽回烟，叼在唇边。也懒得理我，继续看他的风景。
"送我回家。"我移动位置，挡到他眼前。
"......"
嘿！不理我？
"你把我带上来的，要负责。"
他这才抬眼，盯了我半天，没说话，又低头抽他的烟。
"你，不会是想让我自己走回去吧？！"呃......好像有可能诶......
我蹲下，仰视他的脸。盯，盯，盯，盯到你头皮发麻，盯到你背脊发凉，到时候就会送我回去了。嘿嘿，我三哥就是经常这样被我打败。
......
我眼都发直了，他居然抽完这支又点了一支！！
"呜......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撒娇，我二哥最受不了我这招了。
......
糟，难道这人跟我大哥一样没有弱点？！......遇到对手了。
唉！无力地爬坐上引擎盖。还是要赖着他，至少等他送我回家再说。我的自行车还在李盈柔家附近的路边咧，不知道会不会被老伯当垃圾收走。
正在自怨自艾，后颈窝突然被掐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吻了个扎实......
"！！！！"他居然哺给我一口烟！！还不松口的堵个严实，硬逼我吞下。
"唔......"眼泪都流下来了啦！八成连耳朵都冒烟了......
继续给了我一个濡湿而温暖的吻，在呼吸变得浑重之前，他掐着我的后颈拉开距离。
"上车吧。"
眼前只有小星星在晃，没有车子......
呜......我要晕了......

　　　　　　　　　　　　　　第五章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我在巷口见到妈妈焦急地站在家门口。
"送到这就好了。"我要他停车。
"有个成年人跟你妈解释，她比较相信吧。"
有理......呃，好吧。
"棋，怎么这么晚回来？"见我从车上下来，妈妈立马迎了上来。抚着我的脸，表情焦急，脸颊甚至有泪痕。
"妈，对不起。"我只能道歉。
"伯母，打扰了。杨棋一直跟我在一起。"灰狼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叫金尚晖。"怪怪的名字。
说着还递上了名片。
妈妈正要接，却被另一只手截去。
"大哥！"我缩脖子。惨了......
"谢谢把舍弟送回。敢问金先生，是为何事把舍弟留到这时候。"噢，火药味......
"我觉得令弟在电脑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刚好令弟有意在鄙公司兼职，所以找令弟谈谈。"他怎么知道我对电脑很在行？
不过，好好笑噢，像两个古人在说话。憋住，不能笑。
看两人交换了名片，握手的时候都像在较劲。
大哥扶着妈妈走在前面。我忍不住回头，见他停在车边，也望着我。
"明晚。"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我听到了。
"棋？"大哥在瞪我了。
"来了！"不再回头了，因为，有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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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跟三哥也到处找我，被召回后，不忘敲我脑勺泄愤。
"棋，你去休息吧。"讨论完我打工的事，大哥发话了。
"噢。"我摸着满头包，给妈妈道了晚安。
大概又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吧。唉！习惯了，只要仍是一家人就好。
在房门口被三哥拦住。右手从我颈窝处掠过。我一惊，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忍不住吞口唾沫。却见他又若无其事的走回客厅。
吓死人。我还以为他发现我今晚做的好事了咧！
应该不会发现吧，嘿嘿。
乐观全在我洗澡的时候被冲掉了--吻痕啦！就在颈窝，还红红的。嘴唇也有些肿。呜......三哥肯定发现了......
不过，他无意揭穿我吧......
嘿嘿
他肯定以为是李盈柔吻的，哎呀，不会揭穿我的。
放心之后，我倒床就睡。妈妈和哥哥们在客厅的讨论很小声，只隐隐听见一点模糊的字眼，听不真切，真的，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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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那么过。
妈妈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的生活。
大哥仍是工作狂。
二哥照样在课堂上整得我不亦乐乎，还不忘拉二嫂一起享受乐趣。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晕~
三哥"安安分分"的当他的校医，趁机看美女而已......
我的身边开始有了李盈柔的身影。她的温柔，她的笑，她的有意无意的暗示，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而，在黑夜降临的夜晚，我沉溺在另一波陌生的情愫里，没有言语，只有温热的抱拥，与窒息的吻。
我从没有掩饰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安理得，只是很放肆地放自己沉溺在无穷的关爱里。
我以为自己空缺着什么......

第六章

"杨棋，你来一下办公室。"班主任在叫人。
我放下书走了出去。
"老师，有事吗？"
"都快考试了，叫你出来，不太好，但事态很严重，有必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呀......偷瞄一眼，二哥二嫂不在诶！
"你跟袁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啊，除了那天早上......想起来，她一直没来上课......
"她自杀了。"
我只感到震惊。
"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了......她今天来办了转学手续......"
我什么都没有听清，只是又开始胃疼。
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只是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学校后山的草坪。
我知道她的自杀跟我的关系不大，因为我跟她见最后一次面的时候，她并不理我，但情绪很稳定，没有要轻生的兆头。那只有我走后了......不会，盈柔还说她原谅我了......跟盈柔没有关系......
"棋？"盈柔的声音响起在我身后。
我回过头，看到她的眼，很深，我看不透......
"棋！"
我抱住了她，很紧。
"我快不能呼吸了。"但她还是回抱着我。
"棋，今晚我有事，不能跟你约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我松开了她的肩，不敢相信......
"棋，对不起。"她的唇让我觉得很冷......
我闭上眼，直到她走，直到天色变暗。
我也懒得回教室拿书包。走出学校，我专挑小巷、从没走过的路，今晚，也不想见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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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从一个小巷出来，是一条繁荣的商业街。我撑着人行道的护栏，望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什么都看到，又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听到，又什么都没听到。
一辆重型机车停在我面前。
我发现的时候，大概已经停了半个小时。因为车主嘴边的香烟，已经快抽完了。
"神游回来了？"他对我笑。
"......"
"......"
然后是长时间的对望沉默。
"啊！高杰！"我大叫。
他笑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提过护栏："你还是这么几两肉。坐好！"
我被他安置在机车后座，双手被他拉着环住他的腰，然后就只感到耳旁呼啸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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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我到了海边。
"喝啤酒？"他扔过来一罐，然后坐在地上开了另一罐。
我拉开拉环。
啤酒喷薄而出溅我一脸。立刻就听见脚边恶魔一般的狂笑。
然后，我的手一滑，啤酒倾泻而下......
"浑蛋！"他大叫。
轮到我大笑了。不过，真的很想笑。
"啊--"突然脚踝被人一拉，我失去重心摔在软软的沙地上。啤酒从天而降，从头淋到尾。
我在沙地上挣扎躲闪着，不忘伸手拨他手里的啤酒罐，让他也一起淋。
淋完一罐，我以为能歇口气了，谁知他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打开另一罐，扑头盖脸的给我淋下来。
"救命啊......"
躲不了，我干脆嘴一张头一仰，能喝多少是多少。
"咳，咳......"噢，呛到了，都说躺着吃东西不好了。
啤酒雨停了，我见他仰头喝下了剩下的。
我摸把脸，撑起上半身。他修长的腿跪在我身两侧。
啤酒沿着他稍嫌过长的头发滑下，从发梢滴落。呼吸因为刚才的胡闹有些急促，紧身的皮衣隐约可见胸膛的起伏。
他看着我。
黑色的夜空，装饰着繁星。海面起伏的波涛，泛着难解的银色光芒。时间就停在了那一刻，连带我平静的生活，告一个段落......
耳边是海潮声，两人的呼吸声，我急促的心跳声，还有......泪水滑落的声音。
我哽咽着，不知为谁哭泣......
模糊的视野，我看不真切。只感到他躺到了我身边，伸手揽过我的肩，大手抚着我的背："不哭了，不哭了......"
跟以前一样的温柔，把我安置在他的怀里，任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哭泣。
"杰......"
"我在......"
"杰......杰......"
......听到了他的心跳，有力的起伏搏动。我渐渐平静。
"唉......你怎么还是一样爱哭呢......"
"哪有......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哭......"
"是，你以前都是伏在我背后哭。"
"......"
"......去游泳吧！"说着就站起身。
"没搞错吧，快十一月了诶！"我摸掉眼泪，坐了起来。
他瞟我一眼："今天天气不错。"手不停歇的忙着宽衣。
我看一眼天空，看不出来天气有多好。
再看他，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跟我记忆中的高杰差了很多。记得他说要出去闯江湖的时候，才初中二年级，还褪不了稚气的脸，一直在留我脑海。而现在的他，已经高了很多，仍是浓眉大眼，但威严却是凝在眉宇之间。他的肌肉很结实，随着动作纠结着，能见到上面深印的疤痕。
"我先去了，你快脱了下来！"
我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哪有这么大刺刺就跑去裸泳的......
听见规律的波涛声被打破，紧接着听到他大叫："小子！你不下来，我就上去帮你脱！"
吓得我赶紧脱光光，扑通跳下海。反正满身啤酒也得洗洗。
"一只青蛙一张嘴......"
晕~是人唱的歌吗？
游完泳，两个人穿上裤衩躺在沙滩上，等着衣服晾干。
有多久没有这么看过星星了？都忘了。学业很重，我从来不敢倦怠。只想考上好一点的大学，让妈妈能安心。
"你还是优等生啊。"他突然发出感慨。
"你还在记恨我给你当家庭老师的仇？"
"......我早忘了......"
"才怪......"我嘀咕。谁能忘记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小孩给自己辅导功课的事......
"别揭我疮疤。"
"噢......你不是闯江湖吗?怎么样了？"他当年的辍学，可是高妈妈一生的痛啊。
"还行......"
怎么就这两个字？我看他，突然发现他小臂处的文身。像是一条龙......太暗，看不真切。伸手摸一摸，并没有凹凸感......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噢......"
"还有，你以后都等我，我接送你。"
"为什么？"
"笨蛋！"
"呃......为什么要骂我？"

 

第七章

妈妈很高兴再见到高杰，盛情款待。连二哥三哥都跟他打成一片。不过，小时候他们仨就常常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改之，其不善者而从之......
第二天上学，我才知道为什么高杰要送我。
"小子，昨晚有人堵你，你没事吧？"狐朋之一报出惊人内幕。
"不会吧。"我哪有那么惨，还要被人堵。
"我听说是叠剑帮的人接的生意，要扁你一顿。"狗友之一果然够义气，连要堵我的人都弄清楚了。不过那口气，怎么听怎么是要看热闹的。
"叠贱帮？"奇怪的名字......
"对了，今天狐二跟狗二怎么没来？"四个人只来两个总感觉怪怪的。
"这个......"狐一犹豫。
"那个......"狗一踌躇。
"你们两个没毛病吧？"我哭笑不得。
"他们......谈恋爱了。"狐一说。
"好事啊！怎么不通知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哪两个嫂子？我认识吗？"
"那个......"狐一踌躇。
"这个......"狗一犹豫。
"有话就干脆一点好不好？"今天真是......
"他们两个......两个......谈恋爱。"狗一强调。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怎么没个先兆？
就见他俩猛点头。
"那你们......"我盯着他俩......莫非......
就见他俩猛摇头。
唉！我居然都不会吓一跳了。真是锻炼出来了。
瞄到窗外，熟悉的倩影，旁边站的是......
"诶！学生会主席？"狐一也发现了。
我奇怪的看着狐一眼里的怜悯。
"那个，我们先走了。"
什么嘛，我又不会杀人。
那是一对很般配的身影......只是那萧刹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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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乐吗？
我不知道......
我会在受到伤害时心疼，也会在莫名的心疼中落泪。
有些人，是注定要孤独的，就算他有爱他的亲人，有热闹的友谊，有别人没有的一切快乐。
中午，盈柔正式给我介绍了学生会主席--梁秋。
他们一直在交谈，谈他们中学的事，谈他们的同学，他们共同认识的人。
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没有失落，没有不安。
"棋，棋？"
"啊？"我清醒过来，"对不起，我没注意听。"
"呵呵，你老是神游......"口气中有着切齿的懊恼。
"对不起。"我低头，没有诚意的道歉。
"好吧，午休要结束了。杨棋同学，后会有期。"梁秋跟我握手道别。
"棋，我今天有事，你不用等我回家了。"
我看着她。她也盯着我，眼神带冰。
"好吧。"我低头收拾餐具。
"杨棋！"
我回头看她。
"分手吧。"
"......好。"
立刻，我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还有被指甲划破的痕迹。
紧接着，我被抱住，印上的红唇在我唇上摩挲。
"对不起，我并不是真的要分手......"
"没关系，你要分手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我拿开她的双手，走出餐厅。也不管餐厅多少人在看戏，转身的刹那，听见无数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