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祭侧首,用脸颊蹭了蹭鬼王:“我一定会找到幕后真凶。”
鬼王站起身,探出半个身子,啵唧一口亲在玉祭柔软的唇上:“好。”
玉祭后背一麻。
酒店在距离医院200米左右的斜对面。
酒店一共有六层,酒店的大门是旋转的玻璃门,做着特殊处理,让人看不清玻璃内有什么。
从外面看,酒店的墙面是亮白色,干净整洁,没有任何阴气鬼气。
但推着玻璃门进了酒店大厅,往前走一步,就有阴冷的气息从酒店的四面八方扑来,透过衣服直往骨头里钻。
阴森森潮乎乎的,与室外初秋的燥热气息截然不同。
“这栋酒店近几年刚盖的,是一家连锁酒店。附近有医院有学校,一直红红火火,但是半年前,这里发生了两起命案,之后住宿的人都说闹鬼,就空闲了下来。”
张景焕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也不知道酒店门窗的玻璃是什么做的,外面的灯光一点儿照不进来,酒店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苗央与他怀里奶喵的眼睛变成纯黑,在黑夜里泛着幽蓝色的光。
张景焕说完话回头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拔枪。
苗央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张景官,你记住啊,走夜路的时候,千万别不要一头看。就算有人叫你的名字,有人拍你的肩膀,也不要回头看。”
“真的遇到厉鬼,你的枪是救不了你的。”
张景焕咽了咽口水,机械的点头。
苗央突然笑了:“见你紧张,我逗你的。”
张景焕:“……”
本来不紧张,现在紧张了!
玉祭掏出几张符,挥手一扔。
燃烧起来的五张符纸稳稳当当的漂浮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把他们围在中央。
张景焕觉得身子暖了起来。
黑暗被符纸橘黄色的温暖光芒驱散,张景焕眼前亮起来,酒店的布局映入眼帘。
酒店大门对面是酒店台。
台上空的吊灯上,吊着条一米宽两米长的白布,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飘飘荡荡,上面还写着“闲人勿入”四个血红色的大字。
阴森森的,很恐怖。
玉祭却抬手扔过去一张纸符。
纸符在空中燃烧起来,猛的扑向白布,飘飘荡荡的白布瞬间被纸符点燃。
被点燃的白布像人一样剧烈地扭动起来,张景焕隐隐地还听到尖锐的嘶鸣。
张景焕:“这……这是有鬼?”
鬼王望着在烈火中挣扎的白布:“不是,这是炼魂阵的阵门。”
张景焕:“阵门?”
苗央:“就是障眼法,烧了这布,我们再进去就是入阵,而不是在障眼法困在阵外。”
几秒时间,白布被燃成灰。
张景焕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就明白了苗央说的话,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在白布燃烧之后彻底变了样子。
刚才空荡荡的大厅到处是玻璃渣子,在他们前方一步的地方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像是有人被在玻璃渣子上拖了一路一样,而电梯门上是喷溅的暗红色血迹。
张景焕瞳孔一缩。
鬼王微微闭眼。
澎湃的阴气从鬼王小小的鬼身上迸发,快速地向四周蔓延,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再往上!眨眼就弥漫了酒店的角角落落。
只有在四楼的某个房间外,受到了阻碍。
阴气翻涌,房间盘膝的人猛地睁?" 鬼王被动了封印之后6" > 上一页9 页, 邸?br /> 鬼王:“404。”
鬼王话音还没落下,玉祭长腿一迈就到了楼梯口,再一迈,就消失在了张景焕与苗央的视线里。
张景焕张了张嘴:“这个……”
苗央:“玄学界的御空术。”
张景焕眨了眨眼:“你……不会?”
苗央挑眉。
“你要是会,怎么不跟上?”
苗央撇嘴:“这栋楼里到处是阵法,就算站着不动都有可能会被阵法里的厉鬼盯上,我要是跟着走了,你怎么办?”
苗央说着,随手一拍,一道黑色的影子被苗央拍到了对面的墙上,灰飞烟灭。
张景焕闭上了嘴。
玉祭跟着鬼王的提示,几秒钟时间就奔到了四楼,正巧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酒店走廊的窗户跳了出去。
玉祭眯眼。
一道浅金色的光芒嗖的一下从破开的窗户飞出去,在半空就把黑影给兜了正着。
“这是万妖网?是玉祭!!”
惊讶的声音响起,随后变得尖锐。
鬼王看了眼404的房门,摸了摸下巴。
玉祭慢悠悠走了几步,走到窗边。
楼下,牧潭惊怒地瞪着万妖网。
洛臣锋微微仰头,跟玉祭对视。
玉祭居高临下:“来送膝盖了?”
苗央听到动静,带着张景焕出了酒店大门,看向牧潭:“哎呀,牧潭道友服务真好,上赶着来送膝盖啦?”
牧潭面色通红,暴躁:“你只是逮了个人,是不是幕后黑手还尚未可知!”
玉祭低头,问:“是你布的阵吗?”
第26章 宣地命案⑤
“是我找天师布的。”
玉祭问了一句, 被万妖网网在网里的人就回了一句。
苗央笑眯眯地的看牧潭:“你听,是他。”
牧潭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找来演戏的!”
玉祭:“……”
少年,你的戏还挺多。
玉祭看向万妖网。
万妖网突然裂口,把网里的人扔了出来。
“砰”
“唔!”
黑色的人影从二楼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断了腿,痛苦的闷哼一声。
牧潭听着清脆的骨裂声, 心一跳,腿一抖, 膝盖隐隐作痛。
路边的灯光一照, 众人看见地上的人年纪轻轻,穿着一身笔挺警服, 是守卫着韩厅长楼层口的其中一个。
张景焕一愣。
玉祭从四楼凌空下去。
鬼王却脱离了玉祭,站在了窗台上, 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幽幽的楼道。
玉走到警员身边,问:“这阵法, 你从哪知道?”
警员沉默了一会儿, 开口:“意外。”
玉祭又问:“怎么个意外法?”
这阵法的原主人,说不定跟害死他家鬼王的人有关联。
警员挣扎着,坐起身说:“我妹妹重病, 月初我拿着父母留下的古董去卖钱, 在古董行碰到个天师。”
警员低头:“那天师说我妹妹病重, 时日不多, 还说他有个阵法,可以给人改命,能让我妹妹生命无虞,长命百岁。”
苗央皱眉:“哪个天师这么好心?”
警员摇头:“不是好心。我家祖上是制造武器的,祖传着一把暗黑色的鬼爪暗器。那个天师用阵法,换我手上的暗器。”
洛臣锋:“那个天师呢?”
警员垂着头:“半个小时他说阵法已成,就直接走了。”
玉祭问:“天师的模样呢?”
警员摇头:“不知道,我每次见他,他周围都围绕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就连声音,都时男时女。”
玉祭与苗央对视一眼。
这天师的行头,跟帝都渡阴阵的幕后天师,一模一样。
张景焕突然开口:“你妹妹病重,你就该找那么多人陪葬吗?”
警员猛的抬头:“我那妹妹她善良可爱,虽然身残,但一直积极生活,时不时救助流浪猫狗,还开直播劝导开解了十几个轻生的人。她才十七岁,她善良,却就要死了啊。”
警员眼里的愤恨掩饰不住:“凭什么有些人心思肮脏,却生下来就高官厚禄,福寿绵长,一生大富大贵!?我不服!”
张景焕冷笑:“你不服就该这样害人命!?你妹妹无辜,但那些被你害到连投胎机会都没有了的人,难道不是更无辜!?”
玉祭理解警员救妹妹的那种心情,但是:“冥府有功过录,记录一个人的三世功过。”
“天道有轮回,命数有天定。你妹妹这辈子心善种下善果,下辈子多半会大富大贵顺遂一生。但现在,不一定了。”
警员张了张嘴,神色颓然:“人只活这一辈子,谁记得前生后世,我只想妹妹她这辈子活的快乐些。”
苗央性急:“九个本该福寿安康有大气运的人魂飞魄散,这逆天的罪,都是要记在你妹妹头上的!”
“这么大的罪,你妹妹死后铁定是要在冥间地狱受刑千百年才能去投胎,下一辈子能不能投胎做人都尚未可知!”
“逆天改命,说起来炫酷狂霸,但天哪是那么好逆的!你没看过修仙小说?逆天修炼的人哪个不被劈的娘都不认识!?”
苗央很生气。
愚蠢的人类!
想作死能不能不连累无辜的人!
警员身子一僵,托着断腿挣扎着站起身,噗通给玉祭跪下:“您神通广大,能不能别牵连我妹妹?这阵法,这人命都是我一手策划,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
“噔噔噔”
警员狠狠地连磕三个响头,额头磕的血流:“玉师,我现在愿意以死谢罪,愿意死后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在冥府地狱受刑千万年,但求别连累了我那无辜的妹妹!”
玉祭看向张景焕。
张景焕手背的青筋暴起:“不知者无辜,我可以代我死去的哥哥答应这个请求,其他人,你自己去求!”
警员立刻转身,一句话不说,只是冲张景焕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
玉祭挥挥手。
万妖网嗖的一下,把警员网了进去,然后在玉祭脚边,蹦蹦跳跳。
张景焕垂着脑袋不说话。
苗央气得懒得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寂静。
牧潭看了看玉祭,悄悄地抬脚。
玉祭把目光从万妖网上移开,看向牧潭:“牧道友抬腿,是想履行赌约?”
牧潭脚一顿:“我……我跟大师兄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们该回去了……”
苗央回过神来,琉璃眼睛一瞪,把心里堵着的气全撒在了牧潭身上:“呦呵,牧潭道友你还知道你跟你大师兄的任务是保护韩厅长,而不是乱逛啊?”
苗央冷哼:“在任务途中,大师兄带队擅离职守,还不思反醒,玄派的天师都这没职业素养?”
光怼人不过瘾,带着玄派一起怼才过瘾。
“你……你强词夺理!”
牧潭被苗央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
苗央挑眉:“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牧潭心虚?”
牧潭不说话,扭身就要走。
玉祭看向洛臣锋,开口:“先品行堪忧,后背后耍阴招,再职业素养丢失,现在,你们玄派要出尔反尔抛掉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诚信吗?”
苗央默默给玉祭竖大拇指。
他家的这位术士,武力值爆棚,还总是能简洁狠辣直戳本质,吵架从来不跟人拼字数语速。
玉祭几句话让牧潭连你都说不出来。
牧潭气急却反驳不出来一个字,只好扭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洛臣锋。
牧潭:“大师兄……”
洛臣锋凌厉的目光直视玉祭。
玉祭平淡回视,不闪不躲,不卑不亢。
对视三秒,洛臣锋开口:“好,愿赌服输,牧潭,跪!”
牧潭瞬间红了眼:“大师兄!”
洛臣锋眉目冷漠:“吃一堑长一智,经了这一遭,日后你就能长点儿记性。”
苗央一手抱着奶喵,一手拉着张景焕,刷刷两步走到玉祭身边:“来,挨个磕,一个都不能少哦。”
牧潭咬牙看着洛臣锋。
洛臣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牧潭红着眼眶,猛地扭头看向玉祭:“好!我牧潭愿赌服输!跪就跪!”
牧潭上前两步,站在玉祭面前,目光狠狠地盯着玉祭,屈膝就要跪。
玉祭突然开口:“等等。”
牧潭腿一颤。
玉祭从背包上拿下来个玩偶。
那是个一寸高的精致人形玩偶,穿着黑色镶金长袍,梳着高马尾,栩栩如生。
玉祭小心翼翼地把人偶在地面上,然后站直身体对牧潭说:“开始。”
牧潭气爆!
“噔噔噔噔”
牧潭一怒之下连磕四个。
磕完,牧潭怒起而走。
洛臣锋看了地上的鬼王一眼,转身离开。
苗央正想说什么,鬼王突然凌空起,看向医院的方向:“韩厅长不妙。”
鬼王声音刚落下,就见一只碧绿色的纸鹤闪现过来,还没到众人跟前,就急急忙忙口吐人言:“大事不好!速归!”
洛臣锋比玉祭快几步赶到了病房。
就见韩厅长病房的窗户外盘旋着漆黑的雾团,浓郁的黑雾透过窗户,疯狂地往韩厅长身上扑。
一身袈裟的灵慧大师,挡在韩厅长身前,双手合十闭着眼念咒。
发着浅金色光芒的佛珠在黑雾里快速地穿梭着,每穿梭一次,黑雾就淡一些。
但眨眼,黑雾就又浓郁起来。
顾宇迈着九宫步在灵慧大师周围,辟邪雷符一张又一张不要钱似的往外撒,拼命地阻挡分成细股冒进来的黑雾。
被辟邪雷符拍散的黑雾发出尖锐的嘶鸣,嘶鸣刺入耳膜,让人精神恍惚。
水遥战斗力不行,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焦急地围着病床团团转,时不时从玉镯里拿出一些药粉,往韩厅长身上倒一把。
病床上的韩厅长已经醒了。
他痛苦的皱着眉,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身上的皮肤就像水浪一般起起伏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韩厅长身体里冲出来。
水遥倒一把药粉,韩厅长的皮肤就安静一会儿,但安静不了几秒钟,又开始起伏。
看到洛臣锋进门,水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洛大哥,这可怎么办!?”
洛臣锋面色凝重:“夺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