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放下茶杯:“点心放……”
“啪”
瓷器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精致的点心全都滚在了地上。
面容姣好的女人骤然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双手死死捂住了嘴。
服务员打碎了碟子,桌边的男人不悦的皱眉,看向服务员。
肉眼可见的,中年男人耳侧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皲裂开来,裂出一寸宽的裂口,伤口边缘不规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裂,露出血红色的肉,却没有流出一点儿鲜血。
白净的脸上,血肉外翻。
“啊啊!”
惊惧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玉祭在玉宅连待了七天。
白天在书塔关于九鬼将的事情,晚上就专心打坐恢复内气。
历史上对侯邺与九鬼将的介绍很少,他们翻遍了书塔里三千多年前的书籍,只知道邺帝死后,九鬼将自甘活葬。
不过,这些信息就够了。
玉祭知道侯邺的墓在哪。
还有有一件让玉祭惊喜的事。
那就是他恢复内气的速度很快,七天结束时,他的内气已经恢复了大半,在外行走绰绰有余。
鬼王对玉祭的恢复速度,保持沉默。
玉祭想了想他们未来要做的事情,觉得这样的内气容量,好像真的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玉祭拜别了祖先,离开了玉宅,带着鬼王去认认他们在帝都的房子。
回到小区,路过13号楼的时候,鬼王抬头望着11楼的方向。
玉祭:“?”
鬼王:“似乎有相思的味道,但若有若无似是而非,我也不能确定。”
玉祭:“……相思?”
鬼王:“我九位部下里年纪最小的。”
玉祭:“……”
传说里杀人如麻,死后还让玄学界血流成河的邪鬼将,居然叫相思?
鬼王:“……”
为什么不能叫?
“玉祭你站在这里45度角仰望天空,是在悲伤你那不能实现的洞房花烛吗?”
苗央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玉祭被拍了肩膀。
玉祭侧头,见苗央难得的化成人形,怀里抱着只小白喵,站在他身后。
玉祭抬头:“我回来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出个远门。”
前段时间,苗央给他接过一个保护老教授们下墓的任务,那几位老教授说那墓是邺帝的,玉祭准备带自家鬼王去看看,要是那墓真的是自家鬼王的,他们就省大事儿了。
苗央挑眉:“做任务?”
玉祭:“度蜜月。”
苗央:“一个人的蜜月?”
玉祭:“……”
苗央:“还是你准备去冥间会你情人?”
玉祭:“回家说。”
回了家,玉祭把窝在他领口的鬼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苗央看着桌子上拇指大小,气势却凌厉透云霄的小人儿,眼睛瞪成了琉璃球:“这是鬼王!?”
玉祭:“货真价实。”
苗央怀里的奶喵喵喵叫着挣脱了苗央,跳到6" 鬼王被动了封印之后5" > 上一页8 页, 桌子上,好奇的盯着鬼王,左看右看。
鬼王站在桌子上,被猫看的烦了,眯起眼,想着从哪入脚,把这只围着他转的庞然大物踢飞。
苗央察觉到鬼王不悦的气息,立刻把奶喵给抱了回去。
玉祭见鬼王不悦,也赶紧伸手,让鬼王沿着自己的胳膊走上自己的肩膀。
看着玉祭那一脸紧张的模样,苗央无语。
那是鬼王,能毁天灭地,能让三界大佬们低头做小的大杀器!
不是奶喵闻一闻,就能闻坏的软娇萌,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吐槽着吐槽着,苗央脑子莫名其妙的蹦哒出来前几天玄学群里的那条有毒的神评论……
不忍直视!
鬼王察觉到苗央诡异的目光,微微挑眉。
苗央后背一寒,抱着奶喵急忙转移话题:“所以说,你是准备带着鬼王去宣地,下鬼王自己的墓?”
鬼王的杀气,简直了。
玉祭点头。
苗央:“一起呀,听说宣地最近很热闹。”
宣地最近的确很热闹。
热闹到警察、风水师、道教、佛门齐齐聚集,一锅乱炖。
“你在玉宅闭关这七天,宣地接连死了好几口人,年龄在20到35之间,不是高干就是高官,影响很大,上头很重视。”
苗央撸了一把怀里的奶喵,说:“据说死者先是皮肤皲裂,后是皮开肉绽,再之后骨头一寸寸粉碎,最后血流不止,七天而亡。案件诡异,这事儿就交给三界监督局了。”
苗央:“三界高级巡查使查了这么多天没查到一点儿线索。三界监督局发布了群体任务,说是谁都可以接任务,协助破案的人都有宝器能领。主力破案的人,有大把积分跟巨额奖金,还有纸符丹药朱砂等等。”
苗央看玉祭:“只要完成了任务,你喜欢的道教纸符朱砂论斤赏了哦!”
玉祭表情淡淡:“没空。”
他要忙着找九鬼将尸骨,的确没空。
鬼王却突然开口:“去宣地。”
玉祭立刻改口:“接任务。”
苗央默默地,撸猫。
第22章 宣地命案①
宣地命案频发,三界各派齐聚宣地。
鬼王属于偷渡,不想跟三界其他人见面,就吊在玉祭双肩包的拉链上,假装自己是个玩偶。
玉祭把背肩包牢牢抱在怀里。
苗央默默地,翻白眼。
恋爱中人的脑子,都不正常。
千古一帝侯邺不例外,上古灵器万妖网的主人也不例外。
玉祭接了任务跟苗央赶到宣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宣地市警察局里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这是多大的仇啊?”
“不是仇不仇的问题,你们看看那些瘫软的尸体,皮开肉绽,血液流干,骨头尽碎,这哪是人做的啊!”
“你们还记不记得半月前帝都北郊别墅群里发生的命案?三男两女都死于非命,上头请了天师来,才破的案。”
“呵呵,现在不是已经来了一群,来了三四天了,还是毛动静都没有。”
“切,那是他们没请对人,上次北郊的邪案,还有族祠的盗尸案,都是请的玉祭玉师,一两天就破了呢。”
“玉师?哎哎,我知道我知道。前段时间海教授们下邺帝墓,请的护驾天师里边就有玉师。有玉师的那几期直播,我天天追呢。”
气压低沉的张景焕进了警局特别调案组的办公室,就见几个警员手里捧着零食,低声嘀嘀咕咕。
张景焕皱眉:“很闲?”
几个警员嗖的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脊背。
他们队长因为身体原因休了长假,命案接二连三发生之后,上头就把帝都刑侦队的队长给调了过来,说是这位队长处理这样的案件有经验。
只是,这位空降队长来的时候面布寒霜,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暴躁的像个狮子,没有一点儿传说中严肃耿直的样子。
张景焕暴躁的撸了把头发,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扭头看,就见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抱着黑色双肩包的玉祭站在办公室门口,左手修长的食指弯曲,正敲在门上。
办公室的一个姑娘眼睛嗖的亮了起来:“玉师!啊啊啊!正太!嗷嗷嗷,奶喵!”
玉祭侧身进了门,露出他身后的苗央。
苗央穿着身白色运动衣,脑袋上斜扣着顶运动帽,怀里抱着族里非要塞给他照顾的变异猫仔。
“喵~”
奶喵轻轻喵了一声。
张景焕反应过来,立刻把玉祭带进办公室。
“刚才那是玉师?腰细腿长,好帅啊!”
“玉师这是来帮助张队破案的?太好了,那些冤死的人们有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玉师来,感觉压在背上的那些黑暗压抑都消散了。”
警员们看着队长办公室隐约可见的人影,居然都松了口气。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人收回手。
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小心的把背包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眼张景焕,玉祭手一顿:“节哀。”
张景焕一怔:“什么?”
玉祭:“印堂发青微白,兄姐新丧。”
张景焕低头:“我哥是遇害者之一。”
苗央把伸脖子够鬼王的猫仔捏紧,看向张景焕:“节哀。”
张景焕咧嘴笑了笑,看玉祭:“玉师你接了这次的案子?我给你介绍下这次的案件。”
玉祭:“我尽力破案。”
张景焕对玉祭感激地笑了笑。
这次每个受害人的身份都不一般,但因为案件性质,受害人的尸体并没有被家属带走下葬,而是一直留在停尸房。
“第一例案件发正在一周前。”
“被害人的症状是皮肤先皲裂,没有任何疼痛感,第二天血肉绽开。之后三天,骨肉一点点儿碎尽,痛不欲生,之后头痛欲裂,最后一天血流不止。整整七天,168个小时,气绝。”
张景焕掀开尸体上的白布:“这是第一个被害人。刘远,35岁,正营级。刘老将军的独孙,红色背景很强大。”
白布下的尸体皮肤就像干裂的大地,密密麻麻的布满裂痕,透过裂开的皮肉,隐约可以看见皮肉之下灰黑色的骨屑。
张景焕微微撇过脸,不忍看。
苗央怀里的奶喵,炸成了毛球。
玉祭仔细地观察尸体。
尸体的血被流干,骨头成为碎末,魂魄没有离体的迹象,却消失无踪。
玉祭脑海里闪过冥间地狱里的凶恶厉鬼,妖界禁地里的邪恶妖魔,却没有一个没能跟眼前的死状对上号。
苗央与玉祭对视一眼,摇摇头。
张景焕回头,正巧看见玉祭跟苗央的互动,心头顿时苦涩:“玉师你也不知道吗?”
玉祭摇摇头。
这种死法,他闻所未闻。
张景焕心一沉。
然后,他就看见玉祭怀里背包上的小人挂件,突然脱离了拉锁,沿着玉祭的衬衣扣子,一路攀登到玉祭领口,然后窝在玉祭锁骨上。
张景焕缓缓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居高临下的看着尸体,鬼王面色沉沉。
果然是炼魂术。
通过契约感觉到鬼王心情起伏,玉祭微微低头,控制着力道,唇瓣轻轻蹭了蹭鬼王。
张景焕:“这……这……”
上次抱黑喵警长,这次换七个小矮人!
玄学界都这么神奇的吗!?
“呵,鬼后也不过如此啊。”
张景焕张口结舌没这完,停尸房门口传来一声不屑的冷笑。
玉祭扭头看过去。
停尸房门口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边的一人身穿黑色修身风衣,周身围绕着冰冷气,冷眉冷目,眉目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玉祭打上玄山时,在灵池边上拦截他的冷漠青年。
是玄派大弟子—洛臣锋
洛臣锋身后跟着个身穿蓝白相间套装的少年,少年面上倨傲,一脸不屑。
苗央挑眉:“听你这意思,你们家大师兄知道凶手是谁咯?是谁呀~”
少年反驳:“我师兄刚从玄山来,落地还没十分钟,当然不知道,但是我师兄来了,就一定会破了这个案子!”
凭什么什么都是玉祭的!
苗央:“这么厉害?那真是感谢你们哦。”
少年叉腰:“呵呵,不如打个赌?就看谁最先破了这个案子。师兄要是先破了案,你就给我们玄派跪地道歉!你们要是赢了,我就挨个给你们磕三个响头!敢不敢?”
张景焕站在一边,垂眸不语。
苗央冷哼:“呵。”
少年挑衅:“怎么,怕了?当初闯我玄山、毁我灵池的时候怎么不怕?玉祭你要是怕,就去我玄派山门前,跪地道歉!”
玉祭毁他们灵池,炸裂他们山门,让他们在三界其他教派面前抬不起头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苗央声音冷了下去:“以死者亲人的哀痛为赌,对死者不知尊重,还得意洋洋。玄派最近招收教导的弟子,真是品行堪忧。
少年瞪眼:“你……”
洛臣锋皱眉:“牧潭!”
牧潭顿了顿,却还是不依不饶:“不管出发点是什么,我们都是为了破案,就看玉祭你敢不敢赌!”
玉祭眯眼。
牧潭?牧常师血亲?
被玉祭清澈的眸子锁定,牧潭背后一冷。
玉祭:“真是遗传了牧常师的风采 。”
玉祭抬脚,往外走。
张景焕默默地跟上玉祭的脚步。
苗央路过牧潭,给了牧潭一个讽刺的笑。
牧潭气急,刚想说什么,就见走到了门口的玉祭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牧潭听见了玉祭同样冷漠的声音。
他说:“准备好你的膝盖。”
第23章 宣地命案②
张景焕带着玉祭回了办公室。
“是炼魂术。”
办公室没外人,鬼王从玉祭领口出来,站在玉祭肩头,突然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冰渣渣。
通过契约,玉祭感觉到鬼王内心起伏不静,隐隐带着怒火。
张景焕拉开凳子准备坐下,就看见挂件鬼王在他面前凌空迈步,张景焕腿一抖,差点儿坐地上。
张景焕扶住桌边,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捂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三观,问玉祭:“你……你的黑猫呢?这个是……?”
还会说话……
苗央依着墙,圆滚滚的大眼睛看了张景焕一眼,懒洋洋地:“这儿呢,喵~”
张景焕手一抖,桌子上的笔盒哐当一声倒在桌子上,里边的签字笔哗啦一声洒满桌子。
张景焕的三观,彻底碎了。
苗央噗嗤笑了:“张警官,你可真逗。”
玉祭指着鬼王,很认真地介绍:“这是冥界鬼王,我的契约伴侣,俗称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