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祭与石乐立刻进门。
酒店外面的装修黯淡,但是内里却是富丽堂皇,很有格调。
玉祭进门。
窗外的天气很好,即使屋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也能看清房间里的摆设。
一进门是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有沙发餐桌与电视,旁边有浴室有厨房。
不看客厅地上灰黑色的阵法的话,很不错。
玉祭手里瞬间多了一张爆破符。
站在阵法正中间,穿着身黑色衣裳,扣着帽子的男人看到突然闯进来的玉祭,先是一愣。
而后以及玉祭手中的爆破符,面色微变。
玉祭一甩手,爆破符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的灰黑色线条上,随后地上的线条颜色瞬间就淡了很多。
玉氏爆破符听起来轰轰烈烈,但实际上却像流水一样,悄无声息。
看到玉祭又翻出一张爆破符,石乐拿出法器,阵法中的男人知道自己退无可退,难逃一死。
男人狠狠地瞪了玉祭一眼,面部狰狞地抬起左手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心头血喷溅在阵法中央,本来要淡去的阵法线条上,血色开始闪烁。
空白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条血线。
“玉祭,你以为找到我,杀了我,你就赢了?”
第33章 杀人娃娃㊣
客厅地上画着弯弯绕绕的阵法。
那线条走向跟玉祭在被害女孩卧室房顶看到的有些相似, 但要复杂精细很多。
而男人脚下一平米的面积是空白。
鲜血顺着男人枯瘦的左手滴在地上, 细密的血色线条突然显现,眨眼就铺满了空白的地方, 速度快到玉祭来不及反应。
强烈的阴风刮起来, 屋子里的窗帘被风吹的鼓荡起来,咧咧作响。
阴风强烈,鬼王的声音忽远忽近:“这里是阵法阵中心, 地上的阵法用地下黄泉水融合至阴血画的。”
“他破胸血染, 是想舍命血祭, 把自己顶替夏夏, 然后强行开始阵法。”
男人面色苍白, 却神色畅快:“没错,玉氏一族族人强大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我……”
玉祭手里的策魂鞭索瞬间展开,卷在男人右脚一抽,男人嘭的一声被摔在了旁边的墙上。
玉祭眯眼:“被你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男人:“咳咳咳……”
男人被玉祭抽飞,鬼王凌空踏步, 瞬间站在了阵法中心, 然后伸出小小的手按在了血色图案的正中央。
蓝紫色的龙形闪电从鬼王手心蹿出来,沿着黄泉水一阵噼里啪啦。
鬼王准备强行改变阵法, 或者阻止阵法。
然而鬼王鬼力幻化的紫色龙电刚刺啦了没几秒,突然就熄灭了。
鬼王:“??”
男人憋着一口气, 哈哈大笑:“你……”
他卑微低贱半辈子, 终于能胜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筹了。
玉祭眯眼, 手腕一用力。
男人迎着激烈的阴风,嘭的一下又被甩在了另一面墙上,骨头咔嚓咔嚓的碎。
男人闷哼一声,气息奄奄。
石乐默默的收了自己的法器。
几天不见,玉哥的凶暴又上升了一个度。
短短几天而已,玉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鬼王紫色电龙刚熄灭,屋子里挂起来的阴风也瞬间熄灭,冷度褪去,窗帘不动。
灯光暖暖,岁月静好。
阵法,停了。
黑衣男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鬼王收回手:“九阵缺一,大阵不成。”
鬼王解释说:“次夺阴阵需要九个小夺阴阵才能组成。许建一救了夏夏,破坏一处。这个男人血祭顶替了夏夏。但是还有一处,也被破坏了。”
玉祭:“我们破坏的那个?”
鬼王摇头:“小姑娘已死,魂魄与阴血被这个邪道收集,阵法已经成功。被破坏的那一处也许是娃娃不在身边,也许是娃娃生辰八字对不上。”
玉祭:“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看着男人要死,石乐猛跨几步到了男人跟前问:“幕后主使是谁?”
男人却眼睛一翻,死不瞑目。
玉祭挑眉,策魂索啪的一声抽在男人身上:“以为死了就解脱了?”
石乐:“……”
鞭尸什么的,玉哥好可怕……
“啪啪!”
一道白色的影子,被策魂索从男人身上飘悠悠的飘起来,迷迷糊糊,有些蒙圈的样子。
“嗷!”
银白色的策魂索抽在飘忽忽的灵体上,印下一道黑乎乎似乎被烧焦的印痕。
男人的魂魄扭头想跑。
但策魂索唰的缠上男人的手腕。
玉祭一甩手,男人就被摔在了墙上,居然还发出了肉体撞墙的声音。
“嗷!!”
男人的魂体惨叫。
灵体很嫩,感官比有身体更加敏感。
策魂索抽在灵体上的那种疼,比地狱里的那些酷刑还要难以承受。
玉祭面无表情,手腕连翻策魂索。
男人的魂魄被抽的嗷嗷叫,灵体也越来越淡,眼看着要魂飞魄散。
玉祭:“说你知道的,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罪。如果不说,或者撒谎,魂飞魄散。”
玉祭扔过去一张固魂符。
继续严刑逼供。
“嗷嗷!”
那凄惨的声音闻者惊心。
石乐咽了咽口水,扭头看鬼王。
鬼王面色淡然。
玉祭手速很快,眨眼间白乎乎的灵体就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带着焦痕。
“我说!!!”
玉祭手一顿。
“我是玄派弟子,但因为术法低微天赋不足,经常被人欺负嘲笑,心理就有点儿扭曲。”
石乐:“……”
说自己心理扭曲的,还是第一次见。
男人的魂魄飘飘忽忽:“后来我做巡查使,遇到一个邪天师,就跟着那个天师加入一个组织,那组织很大方,做任务会有很多奖励。”
玉祭“宣地命案是你的手笔?”
男人摇头“不,宣地命案是我们高层弄得,好像组织里的一个高层,不满被人处处压一头,想反超。”
“我们这些人地位很低,任务就是到处布渡阴阵,或者夺阴阵,以求布九曲夺阴阳大阵给一只鬼渡阴气。”
鬼王盘膝到玉祭肩头:“你进组织多久?那个组织成立有多久?都有什么人?”
“我进组织不久,组织的头领似乎是只厉鬼,那只厉鬼想弄个鬼身出来,就一直布夺阴阵。那个组织成立也没多久,好像是有突发状况,才成立起来。”
“我只是一个小兵卒,接触不到高层。就算接触到,那些都围着雾气,看不清脸,也不知道谁是谁。”
“其余的,我是真不知道了。”
玉祭唤出来阴差,把男人送去地狱。
虽然没找出来最后的幕后黑手,但几个买娃娃的人暂时没了危险。
玉祭收了策魂索,善后了房间,下楼。
“玉师。”
路过大厅,顾兆延突然开口。
玉祭与顾兆延走到角落,顾兆延说:“你肩上的是鬼王?”
鬼王侧目。
玉祭点头:“嗯。”
顾兆延向鬼王行了一个礼,说:“刚才鬼王动用鬼力,我觉得鬼王的鬼力气息有些熟悉。”
玉祭:“嗯?”
顾兆延说:“我刚死不久,飘飘荡荡路过宣地某个村庄,当时地动,从地底爆出出很浑厚的鬼力,我顺势吸收消化,才成了厉鬼。”
“当时我虽浑浑噩噩,记不太清地点,但肯定是在宣地。”
玉祭想起黑雾男人说的厉鬼。
难道鬼王的鬼力被抽取的另一部分,是被玄派用来养鬼了?
玄派难道是想制造出一只有鬼身的鬼王来来?
顾兆延:“对了,这家酒店建在阴气脉口,我把我儿子放在地下吸收阴气,他又大了一圈,你要看看他吗?他也挺想你的。”
鬼王瞥玉祭的肚子。
先是玉哥哥,现在又是给看儿子,他家小伴侣很受欢迎啊。
玉祭背后一麻:“……”
其实,他对别人家的儿子不感兴趣。
真的!
从酒店出了门,玉祭就往警局去。
黑衣男人血祭被玉祭打断气绝,但洋娃娃身上的夺魂咒还是一个隐患。
张景焕忙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颓废地撸着自己的毛刺:“没有一个人打电话!”
石乐眨眼:“查户口,按出生日期查,然后我们登门拜访,把娃娃统统拿走。”
张景焕一顿:“……”
咦,这办法好啊。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张景焕随手拿过来接:“你好,宣地警……”
对方是个软儒的童声:“叔叔,你们是收娃娃吗?我这里有个娃娃,它眼睛会动!”
张景焕立刻说:“收,你家在哪?”
“我家住xx小区。”
张景焕:“小朋友,你在哪个城市啊?”
“在……帝都。”
张景焕一句一句问,终于问清楚了地址。
玉祭报告监督局,让巡查员上门,把娃娃收了,再确定一下家里没有任何问题。
挂了电话,张景焕突然揉脑袋:“不是,宣地的娃娃怎么跑到帝都去了?还是说,帝都也有这样的娃娃?”
宣地有九只就够让人头疼了,要是帝都又有一堆,真的是让人崩溃要。
玉祭:“让巡查使问问。”
巡查使很快就回复玉祭:“根据女主人说,他们回老家,在宣地市中心看到了娃娃。女主人不喜欢,但孩子非要买,就买了。我看过娃娃的生辰八字,是一个15岁女孩的。”
玉祭想到鬼王说的九阵缺一,缺的那个一难道就是被这个孩子乱入买走的洋娃娃?
张景焕:“所以,阵法一开始就被这个孩子给破了?”
他们忙里忙外半天,输给那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了?
鬼王“……”
玉祭:“……”
石乐:“……”
洋娃娃的事情彻底解决,任务完成。
鬼王推演算风水地脉,玉祭根据风水走向在宣地转悠了一大圈,没有找到顾兆延说的地方。
顾兆延说是村庄,玉祭拿着爆破符,也不敢随意破坏。
鬼王不在意:“我们先破封。”
玉祭无奈,只好与石乐一起回帝都去三界监督局,领了养尸村庄与宣地洋娃娃的任务奖品。
回到家,玉祭把所有的道教镇恶符与辟邪丹砂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这些够画牵引符吗?”
鬼王出墓那么多天了,他却一直没顾上找九将尸骨,玉祭有些愧疚。
玉祭的愧疚通过契约传给鬼王,鬼王捏了捏玉祭的耳垂:“他们抽了我千年,抽走的鬼力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让他们再抽一千年也不过是两毛。”
手上的触感很柔软,鬼王忍不住再捏一捏,然后亲一亲:“他们都死绝了,也不见得能抽走我一半的鬼力,所以不着急这几天。”
玉祭:“……”
这个安慰,真是……
被鬼王安抚,玉祭宁心静气,开始画符,在废了n张之后,终于一气呵成!
灵气涌动,清风徐来,符成!
玉祭觉得状态不错,就刷刷继续画。
然而用完了所有朱砂符纸,却也只完成了八张。
这是玉祭入道以来,最差的成绩。
鬼王却赞赏:“牵引符难成,百中存一就已经是很好,你一百张里能成两张,可以说是天才了。”
玉祭:“只差九位将军的贴身物品了。”
可惜墓葬里的陪葬品,都被搬到了国家博物院,他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鬼王知道玉祭想什么,笑了:“武器也算是贴身物品,九鬼将的武器各个不是凡品,比他们的陪葬品好找。
“跟你来小区那天,我察觉到有相思武器的气息。就算不是相思的武器,也应该跟相思的武器放在一起过。”
玉祭突然想起来13楼的命案,以及那浓郁到冷嗖嗖的煞气。
“相思的武器,是一把弓?”
第34章 我家有鬼①
鬼王:“相思的武器, 的确是一把战弓。”
鬼王望向窗外:“那把弓是相思祖传宝物, 跟随相思十年,杀人无数。被杀的人里不乏大将与帝王, 煞气很重。”
玉祭忍不住, 伸出手点了点鬼王的手:“13号楼11楼有家住户,一个月前淘了一把血煞之气很浓的战弓。”
玉祭当时还想去看看的,只是男主人回家早, 他没能去看成。
玉祭说:“那把弓上的血煞气很浓, 不像是被沾染上的, 那应该就是相思的武器。”
本以为三千多年前的古董, 找起来会很费劲儿, 没想到阴差阳错,就在眼皮子底下。只是那男主人已经自杀, 不知道弓还有没有了。
“现在凌晨一点多了,我们明天去敲门。”
画符消耗了太多内气,玉祭盘膝打坐。他要赶紧救出九鬼将,让他家鬼王破封出来。
鬼王不用修炼, 在玉祭肩头窝了一会儿后, 就顺着玉祭胳膊走下来,站在书桌上。
鬼王眯眯眼, 扯过来一张宣纸。
想了想,鬼王抬抬手, 用鬼力控制着桌子上的毛笔, 开始画画。
嗯, 答应他家小伴侣的,要做到。
最近他家小伴侣表现好,再附赠个赠品好了。
帝都,凌晨两点,夜色撩人。
宽敞的马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街边店铺的霓虹灯交替闪烁,零零散散的夜归人摇摇晃晃,进了街边的居民楼。
楼道空空荡荡,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xx小区,一单元,802室也熄了灯。
女主人盖着薄被,正睡着。
“妈妈……”
“妈妈……”
清脆的童声忽近忽远,一直萦绕在耳边。
盖着薄被的女人眉头紧锁,睡得不安稳。
“嘟嘟嘟。”
寂静的夜里,响起敲门声。
“杜冬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