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完结+番外完本[修真甜文]—— BY:一方土石

作者:一方土石  录入:05-17

“到时候就给糯糯这混小子上根猫链子,绳子扯你小娘子手里。小娘子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一群猫花言巧语把霍潜往山上哄,生怕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跑了。他们心境堪比光棍村的老一辈们:咱们村世代内部消化,好不容易有人娶上个别村的漂亮小媳妇,可得好好帮人哄着,别让不懂怜香惜玉的傻小子把媳妇气跑了。
新媳妇是全村的稀有资源。守护新媳妇的婚姻猫猫有责。
霍潜当晚就被迎进糯糯的旧居,还塞了一包包莲子花生在床上:“霍小娘子且安生住着,吃的用的尽管叫我们,我们一定帮你把糯糯那小混账拿回来。”
霍小娘子一脸黑线,在子母镜那里受的气竟无处发泄,最后一脸垂丧地往糯糯床上一躺。人一闲下来就爱思考人生,他就着昏暗的烛光扫视屋内。本以为糯糯这样手巧的人,屋中应当和他的潜龙阁一样满是家的氛围。现下一看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们在藏云峰上的住处名为潜龙阁,糯糯才以主人身份入住后就叫霍潜再次见识了他在家居上的造诣。这儿却只是一间平平无奇小木屋,和他与糯糯在藏云峰的屋子大为不同。
潜龙阁的桌布是糯糯裁剪的,细心封了边儿。这儿的桌布明显是市售的廉价桌布,糯糯随便剪了个圆就拿来用了,连口子都不封,零零碎碎的纤维穗儿长短不一的挂着。
潜龙阁的鞋柜是糯糯打的,雕花儿,细心地染了色。这儿的鞋柜就是最普通的火柴盒形状,里头只有一双老棉布鞋和一双单鞋。
潜龙阁的床幔都是糯糯挑了绣字,还是三层的。他嫌原先的薄纱太透,主动加了一层厚实的布料。加了又嫌不透光太死板,又在薄纱厚布之间加了一层浮光纱,此纱可随着冷热变幻不同的色彩,如萤火一般瑰丽。
“你把灯笼再靠近一点……远一点……往上提我看不见颜色了。”糯糯刚装上那两晚热衷于叫浮光纱变色,自己让被窝封印不愿意动弹,就指使霍潜用灯笼的热火去照浮光纱。霍潜陪他玩了好几晚,每每哄得糯糯心满意足就把灯笼甩到床脚去,抓糯糯的脚踝拖他过来胡闹。直到有一晚灯笼把床烧了,才稍加收敛。
这儿的窗幔就普通极了,黑纱,又死板又不吉利。
糯糯在潜龙阁才半个多月,那儿已经满是他的痕迹。这儿他住了有几度春秋,却并没有在上头花费多少心思。
霍潜提着灯笼在屋里走动,甚至发现床后有个破洞,一窝麻雀在墙壁里安家。他心底生出隐秘的喜悦来:他喜欢我那里,胜过这里百倍。他把我那里当他的家在经营,胜过他的故居。他是否也喜欢我,发自真心……
正患得患失着,“笃笃笃”的啄木声打断了他。一只光溜溜的鸟头从窗口探进来,斜眼看他:“霍小娘子,还没有睡呐?”
霍潜:=皿=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在这儿把糯糯那混账小猫精唤作“相公”了,一个两个都叫小娘子叫得欢实。
小雀精用脑袋把帘子顶开:“我可以进来吗?”霍潜一点头,小雀精和他身后一只大白猫就跟着一起进来了。两只往霍潜面前的桌上一蹲,一个揣手手一个缩爪爪。
“弟妹好,我是糯糯的表哥。”胖到脖子都看不见的大白猫给弟妹一个毛毡小猫咪当见面礼,“这个是糯糯小时候掉的毛扎出来的小猫,我小时候打糯糯那儿偷的,他为此哭了好几天哈哈哈。现在送给你。”
大白猫把“偷”这个词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疚感,霍潜一脸黑线地把毛扎小猫收下。
大白猫见他收下了,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色彩:“弟妹愿意在这边留着,我估摸着就是愿意再给糯糯一个机会的,我就知道你会对他这些小玩意感兴趣。”霍潜闻言脸上大热,深觉自己酷似一个倒贴没脸的小娘子。
大白猫仰视霍潜:“弟妹能一个人找到这里来,想必是得了自家人肯定的亲亲娘子。那我也就厚着脸皮再帮我这表弟说几句好话。”他回头舔舔自己一身光洁雪白的背毛,“糯糯这小崽子和我们其他猫不一样,他打小没娘,爹又记恨他不疼惜他。他那样野狗一样长大的猫精,本来就被被人疼过,他要是不会疼人慢待了你,还请弟妹多担待一点。多给他一个机会。”
“你说糯糯不会疼人?”霍潜扪心自问他在时还是挺疼自己的,但他主要关注点在另一句话上,“他小时候还没人看顾他?”
“是呀,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大白猫,也就是老树精的另一房曾孙与雀精对视一眼,无声交换了一个信息:看到糯糯媳妇露出怜惜的目光了,继续打悲情牌,拉拉小娘子对这小混球的好感度。不然糯糯被逮回来后不仅要被爹打还要被糟糠小娇妻打,也太惨了叭。
大白猫叹息道,“这事糯糯也是不知道的,我伯父白止坚决不要让他多通晓其中缘由。你既然是他娘子又来了歧山,早晚会问的,说与你听也没什么。”
“你该是发现了,糯糯与我们其他兄弟姐妹,长相并不相同。”
霍潜点点头:体态差不多,颜色可大不相同。
“我们都是白猫,是天赋较为平庸的猫精。而糯糯是蜂蜜一样的黄色,盖因他返祖了,他继承了我们祖先所拥有的强大天赋。”表哥露出向往又忌惮的神色,“一道生,则一道灭。没有哪种能力是平地而起。他尚在伯母腹中时,就强行吸取母体的灵气化归几用。”
“你们修士或许不知道,天生强悍的精怪皆是如此耗费母体灵气。伯母要是也是只蜜色的强大猫精也就算了,偏偏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天赋平庸的猫。我们族中千年没有出这样将天赋继承到极致的小婴儿了,谁也没想到伯父一家会出岔子。”
大白猫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伯父提出想要把他打掉,伯母不肯。于是糯糯出生时健健康康叫声洪亮,伯母却几乎被吸干了灵气,此后都缠绵病榻。”
“他娘亲身子大亏,没几年就去了。”小雀精惋惜状。
“糯糯的爹白止,也就恨毒了他。”大白猫做掩泪状,“连带着我们一干亲戚都碍于白止的态度,不怎么和糯糯来往,害得他自小孤苦伶仃,如今想来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对他亏欠良多。”
“弟妹你可千万要再给糯糯一次机会呀,”两只精怪异口同声,“你不要他这世上可就没人要他了呀。”
霍潜脑海中浮现糯糯对他说过的只言片语。那大约是在他们动身去百幽谷的路上,自己虽带着他,心中偶尔会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当了一只猫精的保镖。何况还要被占便宜吃豆腐。
“你家长辈没有教你廉耻为何物吗?”又一次把糯糯从自己枕头上扯下来时,霍潜又无奈又生气地看他。
糯糯耷拉着眼睛:“我娘没的早。”霍潜揪他脖子的手劲便不自觉放松。
糯糯低眉顺眼:“我爹倒是健在,但他,他,他教别的小猫还教不过来。”霍潜便直接松了手,尴尬地咳了两声,暗自唾弃自己为难一个没娘疼爹又不爱的小猫精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一松手,糯糯又钻他枕头上盘着睡,睡到半夜还要来偷偷盘他。
卖惨这招对霍潜一如既往地有用。霍潜隐约都搞不清自己才是被始乱终弃那一个,连连应了好多声“好”。
第61章 青印
霍小娘子来了一夜功夫, 第二天整个歧山的住户都知道族里进了个新媳妇。他清早打开房门, 方圆百米内全是圆脸大白猫, 皮毛在日光映照下透露些银色的光彩。
见着他出来,又害羞似的, 呼啦一下跑没影了。
来无影去无踪, 把猫精的隐蔽技能发挥到了顶点,
他早前心里忧虑糯糯不带他看他的族人,这会儿完全没有这苦恼了。他把糯糯一股柜子味的被褥全搬出去晒, 又在隔壁雀精的提醒下去赴表哥的约。
糯糯的表哥半夏被一众族老推举出来稳住霍小媳妇, 昨日待到很晚才走。他把糯糯的凄惨过去铺垫了一大通, 中心思想便是望小娘子多多包涵糯糯那个有人生没人教的野孩子。临走还约了第二天的扫墓。
说是表哥,实际上是和糯糯同一个曾祖的四代旁系血亲。是白止那边的亲戚。这天恰好是半夏爷爷的忌辰,半夏前去祭拜之余顺便把霍潜也捎上, 也存了点悄悄让祖宗们看看新媳妇的小心思。
三柱香点燃,插在墓碑前的松软土壤里。半夏给墓添了两铲子土, 又种了一棵树,低头间露出脖子上一块暗色的阴影。
霍潜多看了一眼,半夏便大大方方抓起自己的头发, 把脖子露给他看。那不是一块污渍, 说是胎记又太过规整, 说是纹身又与皮表结合太过自然。那图案精美独特,
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被禁锢在方寸之地, 定格成妖冶美丽的剪影。
他记得糯糯肩胛骨上也有这么一块火焰的印记, 只是火焰的纹路不太一致。
“这是青印, ”半夏又把头发放了下来,了然他的好奇心,“糯糯没跟你说吗?”
霍潜摇摇头,糯糯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他解释的。
“我现下祭拜的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是一个强大的树妖。”半夏给他解释青印的由来,眼中浮现出崇拜的色彩,“这印记是他血统的证明,我的祖母与他生儿育女以后不久,身上便出现了这个印记。”
“我们一支代代相传这个印记,每个人身上的青印都不尽相同。一旦与人生子,青印便会传给我们的妻子。孩子也会在半岁时长出全新的青印。”半夏将一棵树苗种在他祖父的墓旁,“青印至为神圣,只有夫妻二人才会拥有纹路完全一样的印记,且出现后便永不消失。它在我们心中便是婚契。”
“生儿育女之后才会有?”霍潜猫还没逮着,已经提前不痛快起来——我永远得不到糯糯的青印。
半夏害羞地摸摸后颈:“那是自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百尾猫可是非常容易受孕的种族。
基本交合不久就会让伴侣长出和自己一样的青印。
——我媳妇刚给我生了一窝猫崽,脖子上还长出了咱两的婚契。我娶她进门也就不到一季嘿嘿嘿。
——要不是怕小娘子触景生情我非得好好炫耀一番。
霍潜没听懂后半句,他心中飘满了落叶。
糯糯娘亲的墓在不远处,半夏顺便也带霍潜去扫了扫。两人正张罗着给添新土,小道尽头有三个人缓缓走来。
两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扫不远处一个墓。
霍潜看到他们,前脚刚猜测是父女带着叔叔之类的组合,后脚小女孩就抱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腿大哭:“娘亲!”
霍潜:!!!
那男子大囧,轻轻把小女孩推到墓前弯腰上香的男子身边:“谁是你娘亲,我不认你,你去你爹那儿哭去。”
霍潜:原来孩子娘已经去世了,就是他们面前这个墓。果然还是父女两带着叔叔过来祭拜亡嫂。
弯腰的男子上完香站起来,竟是比同伴高些,他先是笑呵呵把小姑娘往墓碑前一戳:“乖,先这儿哭会儿。”
到此为止,还没有出现异常。可下一秒,他一把将气恼的男人搂在怀里:“有气冲我撒就是了,娘子何必跟孩子置气……昨天上山的新娘子在看你呢。”
霍潜:???娘子???
“谁是呢娘子,我不是。”矮个子的男人扭头,倨傲脸。被高个男人捏着下巴就亲,亲完得意道:“当然是你啊,我的好娘子。”
霍潜:OOOOOO……竟当着亡妻的面和新人恩恩爱爱,世风日下,猫心不古。
霍潜全程围观他们的扫墓之行,就见两男子亲热——单方面痛骂——再亲热——再单方面殴打,不断切换频道。中间夹杂那小闺女抱着墓碑哭的声音,好生尖利嘶哑声嘶力竭,几乎就要背过气去:“娘亲,不要丢下我,呜呜呜我不要弟弟妹妹了,娘——”
三口人一顿鸡飞狗跳亲热厮磨,最后手牵手一起回去了,路过石化的霍小娘子还友好地点头示意。
小姑娘哭哭唧唧,全程喊娘。
霍潜满含同情地目送小女孩离去,脑内“男主人携拖油瓶及续弦祭拜亡妻”的剧情一跃千里。他别过头,预感小姑娘在她爹自己她后爹的抚养下将前途艰难。
半夏望了那一家三口一眼,视线落在矮个子男子的腹部,眼中也是同情,不过他同情的对象不是小姑娘,而是那个凶巴巴对丈夫家暴的男子。
可怜的白微,被自己闺女和丈夫纠缠着要二胎都缠了小半年了,连给自己娘扫个墓都不得安生。看他今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八成是经不住诱惑,被他男人撞开了子房口,搞大了肚子。
哎呀,我们族里又要有小猫降生了。
半夏心下感叹完就扯扯霍潜的袖子:“别看了,再看人家要难堪了。”他冲霍潜眨眨眼:“糯糯那屋一穷二白,我带你如白止伯伯屋吧。那里有好些糯糯小时候的用品,还有一些圆镜,趁着伯伯和糯糯都不在我放给你看呀。”
………………
糯糯这边全然不知自己被卖个底儿掉。他正悠然地煮茧子,准备给霍潜搞出来的小崽子做襁褓。
离雷劫不过一个拳头便能数清的时间,越临近天劫他反倒越平静。想来是已经死别了娘亲,睡过了阿娇的缘故,感觉自己心愿已了,再无牵挂。自是现在死了,也值了一生。
他还有心情盘算侥幸不死该怎么抚养孩子的事情。
他是一只勤学又手巧的猫精,有一颗精致育儿的心,这就决定孩子的一应物件全部要亲手倒腾。他下山一趟买了几筐蚕茧,拿个小板凳在一边看一会儿老奶奶们怎么制蚕丝被,回来就自己做起襁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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