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大国崛起完本[美食种田]—— BY:大船小舟

作者:大船小舟  录入:10-22

他这时候脑子里根本就是空白一片,只知道前进,杀敌,挡我者死。
杀到最后,数倍于有苏的敌人被杀破了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恶鬼,没有人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身边方圆十丈都成了真空地带。
苏迹冷冷一笑,以为离得远我就动不了你们了?就见他手一松,藤杖自动飞到半空,一个杀字,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藤杖似乎没有他的挥动更加灵活,一下一个收割起人命来毫不手软,哪怕远远的跑开都没有,瞬间一敲,万事皆消。
这杀人的姿态就连杀红眼的有苏族人都忍不住咽口水,这是他们的首领吗?
但不管怎么样,一边倒的局面出现倾斜,本来都绝望了的有苏人打鸡血似的再次奋起杀敌。
一时间杀声震天。
“哥!”苏苏满脸是血,哭喊着踉跄的跑过来,“阿母,阿母……”
苏迹瞬间心头一紧,把苏苏往族人怀里一推,拔腿就跑。

☆、悲恸
快点, 再快, 苏迹整个人都快成了一道残影, 直奔回前方。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快, 再快。
可是, 越跑越是心惊肉跳, 好像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排篱笆东倒西歪,漫天的血腥味已经让他闻不到任何其他的气味, 可一院子的暗红却昭示着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喊打喊杀声似乎已经离得很远, 院子里安静极了, 没有一点儿动静。房间四处大敞, 所有的屋子都是一副被掠夺过的模样,粟米洒了一地, 而主屋却一反常态关着门。
苏迹心中一凛, 一脚踹上屋门,嘴里大喊:“阿母!”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他呼吸一阻。
屋内是一幅搏斗过后的场景,他的阿母被人压在身下,生死不知。
苏迹慌手慌脚的一把推开压在母亲身上的尸体,抖着手把人抱进怀里, 小心翼翼的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像是怕吓着他,轻声的唤着:“阿母,阿母, 你醒醒,醒醒。”
怀里的人合着眼,没有半分回应。
“阿母,你看看我,睁开眼看看我。”苏迹的声音带着哭腔,惊慌的一遍又一遍摸着她依旧温热的脸颊,“阿母,我回来了,阿母。”
苏母自然不可能睁开眼,贯穿小腹的骨刀毫不留情的捅了个对穿,人已经没了气息,不论他呼喊多少遍都不可能再回应他。
远远的人们似乎听到一声悲愤欲绝的嘶吼,像人,更像绝望的野兽。
热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猩红的双眼满是仇恨。突然,苏迹狠狠的甩了自己两耳光,恨不能劈了自己,他不该离开,不该不斩草除根,最不该自大借盐给有邹!都是他的错!自责瞬间将他淹没,自我厌弃到了极点。
“啪”又是一耳光,当他还要继续时,扶桑一把攥住他的手,“够了。”
“不够!”苏迹绝望的挣扎着大喊:“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你母亲不是那么说。”扶桑不高兴的用手指抚过他红肿的脸,手过之处,伤痕消失。接着一点,就见苏母透明的影子浮在半空中的,满脸的焦急。
“阿母!”苏迹一喜伸手就去抓,手却穿过她的身体,什么也没碰到。
“阿迹,好孩子,你张大了,阿母不能护着你了,带着你弟弟妹妹好好的,啊。”苏母嘴没有动,苏迹却听到了她的声音,跟以前一模一样,他的心里一阵酸涩,泪淌了满脸都不知道。
“阿母。”他孩子似的的又叫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悲沧依恋。
“好好的啊,好好的,带好弟弟妹妹。”苏迹慈祥的笑了,身影越来越淡薄。
“阿桑,快!救她。”苏迹突然想到身边的他,一把抓住扶桑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恳切惊慌无助犹如实质。
扶桑顿了顿,抬手一捏,苏母渐渐飘散的魂体又回到一开始的模样,脸上却浮现出痛苦的模样。
“阿母,别走,别走。”苏迹眼中惊喜乍现,“阿桑,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扶桑敛眉摇头,“生死无常自有天定,死而复生有违天命。”
“那哪吒死了太乙还能给他用莲花做个身体,你不是比太乙还厉害?”苏迹急切的说。
“哪吒不是凡人,魂魄凝练不死,有岂是凡人可比?你可知刚才我强行捏合她的灵魂,她已是受不住?凡人自有她的命数,你为何不听听你母亲的意思?”
“阿迹。”苏母唤了一声,像是强忍着痛苦,她狠狠的闭了闭眼才说:“我要走了,你不用难过,你父亲等我很久啦,我也想他了。你啊,好好的,阿母看着你们呢。”苏母说完,冲着扶桑拜了下去,“我家阿迹就拜托大人了。”
扶桑郑重的点点头。
苏母的影像再次越变越薄,直到消散在天地间。
“阿母!”苏迹忍不住长唤一声,悲从心至,眼眶血红的伏在苏母尸身上,嚎啕大哭。
眼见苏迹悲伤的不能自抑,扶桑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只好说:“你的族人还在打仗,你不管了?”
苏迹一顿,像是突然找到了仇恨目标,牙咬的咯咯作响,却是止住了哭声。轻轻地把母亲的尸身放在床上,跪下深深一拜,抬腿就走。
外面的局势依然胶着,杀声震天。
有邹部跟疯了似的死活不退,哪怕人已经死了近一半,依旧悍勇难挡。有苏人更是寸土不让,个个手拿青铜兵器四处劈砍。
现在有邹部就是死伤过半人都比有苏人多,可见这次是倾巢而出,不拿下有苏不罢休。而有苏武器更加锐利,没有苏迹这个杀神在,双方却也堪堪打个平手。
这时,满身仇恨是苏迹出现了。
杀人似乎成了一件及其简单的事,每敲掉一个他就念一声阿母,整个人浑浑噩噩,平生只剩下杀人复仇这一件事,再想不起其他。
转瞬间,敌人又少了一半。
有邹部终于撑不住了,纷纷溃散逃亡,但最终一个都没有跑掉。
俘虏只有十八个,其他全被苏迹消灭。
“不要杀我!饶命!我们也没办法!”眼看藤仗就要落到头上,俘虏崩溃的大叫起来。
“没办法?”苏迹木着脸,“杀人就是办法?”说着,一藤杖敲下来,又弄死一个。
“都快饿死了,真的没办法了才想着来弄点儿吃的。”另一个鼻涕眼泪又哭又喊:“我家老母都饿死了,再没有吃的两个孩子都得死啊,我没办法呀,没办法。”
“杀人抢劫总有各种理由,我们就活该被抢被杀?”又一藤杖,人倒在了地上。
苏迹抹了把脸上的血,对已经举起屠刀的族人冷冷的说:“杀。”
早等着他这句话的族人愤怒的举起滴血的长刀。
侵略者死光了,部落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有什么好喜悦呢,最受伤的还是他们。
苏林多这次也伤的不轻,胸前开了个大口子,好在及时止了血,生命没有危险,却是也没有办法张罗部落的事,苏迹只能硬忍着悲恸带领大家,清点人口,救治伤员,收拾尸体等等,这一系列的战后工作要处理,他连悲伤是时间没有。
苏迹安排着完善后工作,整个人都木木的,到最后一件事颠三倒四说好几遍自己都不知道。他二婶实在看不过去,接过他的工作,“孩子,去吧,知道你难受,去送送你阿母吧。”
苏迹愣愣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唉,去吧。”二婶叹口气,抹了把红通通的眼走开了。
苏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家里已经是哭声一片,苏苏的尖锐,阿丰却压抑的如同失去亲人的幼狼,悲凉又愤怒。
“哥!”苏苏一见他进来,一下子扑进他怀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丰却像看到敌人的狼,扑过来一拳就往他身上打,却被法衣反弹回去,一下子摔在地上。
“阿丰!”苏迹赶紧去扶。
苏丰狠狠的推开他,红着眼,神情愤然的大声嘶吼:“你为什么才回来,为什么才回来!”
苏迹的心被狠狠的一刺,疼的滴血,却无话可说,只能喃喃自语般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说给谁听,可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为什么要去建狗屎新领地?为什么不当时就把有邹全杀了?
想到这里,“啪”,他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哥哥!”苏苏害怕的喊。
“苏苏你过来!”苏丰一把扯过抱着苏迹的小妹搂在胸前,然后抬起头,仇恨的看着他们的大哥:“你不是我大哥!你走,你走!”
苏迹一阵难过,本来就悲愤的不能自抑的他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闭了闭眼,硬咽了下去,不能吓着他们,不能。
“你走啊!”苏丰愤怒的推他。
苏迹将他死死的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哑着嗓子说:“阿丰,别闹了,别闹了,阿母看着呢。”
在他一下下的安抚下,怀里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肩头湿湿的,他知道,这孩子哭了。
“是我没照顾好阿母,是我。”苏丰哽咽的自责:“你交代给我的,是我没保护好阿母。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苏迹紧紧的抱着二弟,连连摇头:“你很好,很好了,是大哥不好,大哥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
“哥哥。”苏苏不知所措的哭喊。
苏迹把小妹也揽进怀里,心头酸涩难挡,三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哭成一团。

☆、复仇
这一战有苏几乎家家房前的树上都涂起了白, 一杆杆涂白了的树干就是一幅幅打起的白幡, 静静的立在那里, 昭示着生命的凋亡。满部落都是呜咽的哭声,在风中飘荡着, 久久不散。
八十九条鲜活的生命在在这场战争中永远的闭上了眼, 再也看不到初升的太阳。这一战有苏整整去了近五分一的人口, 其他侥幸留下性命的几乎个个挂彩,人人带伤, 能全须全尾的活着都是老天保佑, 损失可谓是惨重之极。
这就斩草不除根的下场, 苏迹的心不停的抽搐。阿母的死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清醒与自厌之中, 是他的优柔寡断让家人族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他自以为是带走了大批的有生力量让族人没有还手之力, 是他的偏听偏信以为敌人没有了神就真的没有了威胁力, 却没有去实地考察,只是一心只想着逃跑。
是的, 他扪心自问,什么建设新领地,什么带大家过好日子,什么没有力量不足以抗衡, 不过是他逃避的借口, 逃避战争,逃避死亡,逃避这个残酷的社会规则。
他就是个怂货!他深深的唾弃自己。
再一次, 他深切的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和平世界来的普通人,总是以和平年代的眼光和思想去看待现在的世界,总是想能不动武力就不动,你好我好大家好。他总是奢望于贸易带来改变,而忘了武力才是立身的根本。
是,他加强大家军事训练,可那也只是想要自保而已。就算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都没能改变他骨子里和平世界带来的遗产,所有的激情与热血都跟战争无关。哪怕他也曾经当过兵。
他望着沉默耸立的瞭望台,族人说要不是有这个台子,他们早早的就发现了敌人,部落死伤会更严重,多亏了首领先见之明。但他内心深处却在嘶吼,不够!根本不够!他的亲人还是被杀了,没有了,他就该建个军事基地,建上厚厚的城墙,架上投石机,重型弓弩,摆上滚石热油,亲人族人一个不少,侵略者有来无回!
苏迹幽幽的注视着部落里涂白的小树,一股悲寂仓惶无言的弥漫着,让这个秋天感觉格外萧瑟。
那些树都是族人迁徙到这里才重新种下,还有人跟他商量能不能把它们也带到新领地,老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带去这些也算了找个心安。当时他一口就答应了,他还清楚的记得族人脸上的神情,满足而幸福。可如今,树还在,人却只能永远的留着在这里,再也看不到心中描绘了一遍又一遍的新家。
部落中央架起三座柴台,死去的族人被一个挨一个摆在上面,包括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那样单薄,几乎被柴草淹没,他不由的上前再给她理理衣襟,手指抚过他冰凉的脸颊,认认真真的把粘在脸上的发丝抚平。去世了人脸真的不好看,灰蒙蒙的惨淡,可他就是想看一眼,再看一眼,这是第一次让他有家的阿母,这是他的阿母。
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
不能哭,不能。他扬起头,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弟弟妹妹还在看,他要扛住,死扛。
除了火葬人的台子,他们还搭了一个小小的台子,那是专门为保护主人而死的老虎搭建的。就是苏迹家那一只,非常通人性,死之前还在拼命扑杀敌人保护主人。苏迹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倒在了地上,可嘴里还死死的咬着敌人的一条腿。
几个柴台上摆满了离世的亲人,男女老少不分先后,一个个了无声息的躺在那里,怵目惊心。
火把已经点燃很久,可苏迹却不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目光一次又一次的望向平静的躺在柴台上的阿母,无数的话梗在喉头却半句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抓着火把,紧紧的。
“首领,天快黑了。”老阿父的声音越发的嘶哑,浑浊的双眼望着远方,苍凉之极。
苏迹像是忘了时间,木木的看了看天,晚霞灿烂的如同最后的生命在燃烧,红的似火,可却不能给他半分温暖。
“是要黑了。”他默默的低语,声音很低很沉,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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