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致皱眉,恍然大悟,说:“你是说你把他们撞飞了?”
赵骑督明显不相信地大吼:“胡扯!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将两人撞飞!”
李垚望向他,问:“你不信?”
赵骑督冷笑,当他是蠢蛋不成,说:“自然不信,如果你能当场演示出来,这件事就当我说错了,我还给你斟茶道歉如何?”
这话一出,身旁两个士兵急忙出声:“不可啊!骑督!”他们可不想再次被撞了!现在还痛呢!
一见着这两人的反应,赵骑督还没来得及改口。李垚一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可以。”虽然想要再次被撞的请求很古怪,但是如果对方喜欢,他也可以成全对方。
恋爱智脑:“你已经有了助人为乐的思想!”
李垚:这个请求非常古怪,不过顺手而已,我可以帮助。
于是李垚无机质的大眼睛盯着王大虎两人,让王大虎感觉到发毛。
引路的士兵已经隐隐有了后退的趋势……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算了,李垚已经向他们闪了过去!
众人只看到一条人影掠过!
“哎哟!!”两声惨叫顿起!
刚刚还站着的两人,已经躺在地上扶着腰痛呼不已。
众士兵咋舌,望着稳稳地站在那,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然一脸无表情的李垚,不由得心生敬畏。
不仅是骑马惊人,还是天生神力!
可惜是个杂役。
赵骑督则看着地上正在痛呼的两人久久说不出话,一时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垚,又看看地上横躺的两人,还是不敢相信。
最终还是最先回过神来的范意致结束了这场闹剧。
李垚那一撞,无疑是洗脱了自己的罪名,狠狠甩了赵骑督的脸。赵骑督也不好找揪着这件事了,即使范意致怎么判也没了脾气,但是他看着那两个扶着腰哀嚎不已的人却是阴狠的眼神,他绝对不放过这两个让他丢脸的人!
赵骑督说是斟茶道歉,范意致不可能真的让他这么做,毕竟李垚还是个犯人的身份,是贱籍。不可能让赵骑督赔罪,这样会丢了翼州军的脸。
但是,李垚是充军的犯人,无论如何,他都撞伤了翼州军的士兵,那就是他的错。
范意致身为校尉,不能不惩罚李垚,开了这个先例,否则以后看守充军犯人的士兵失去了威信,那就是失了翼州军的威慑。
他沉吟片刻,抬眼看了看李垚,正色道:“你伤了士兵,无论如何都该罚!那就罚你去最西边那片最荒芜的土地开荒!”
西边那边最是荒芜,没有一棵树木,有的也只是秃着枝丫的树木,水源离得又远,日头又晒,土地又难以开荒,最是那些犯人不想去的地方。而李垚的兄长都是在西南边,那里还稍微轻松一些。
虽然这罚得有点轻,但是没有人有异议,毕竟本就是赵骑督理亏。
李垚的眼神却渐渐亮起来。
李垚:这是奖励吧?
恋爱智脑也认同:“你将会吸收更多的太阳能,加快对身体的修复!”
这一撞人就安排他去开荒,早知道他就早点撞了。
临走之前,李垚还特别赞赏地看了范意致一眼。
范意致一愣,直到身旁的士兵唤他才回过神来。
“校尉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范意致有些心乱,又望了眼李垚离去的方向,抿紧唇。
朱成富叹了口气,还替李垚感到不值,喊着:“你也难过,范校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得不这样做……这样,也不急。今晚我们喝酒,明天你再过去……咦?人呢?!”房间里早就不见人影了。
李垚早就挎上包袱跟着人赶去开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土那么喜欢开荒
我怎么会不给他呢
第三十七章 兄弟情谊
西边的土地贫瘠, 连野草都长得比别处的要荒芜一些,没有一片绿色的景象, 遮阴的树木都离这里两百米开外, 仅有的几棵树也是光秃秃的枝丫。面对直射下来的阳光, 让人避无可避, 且这儿无任何遮挡物, 恰巧是下风口, 风沙比别处的更大, 刮得人的脸生疼, 经过长期的劳作,露出的皮肤粗糙无光。
这里的土地即使开荒了,也种不出什么来。所以甚少有犯人被派到这里来,就算有,也是来到这里后工作上犯了过错的犯人。
来到这里开荒的犯人都拼命地想要往外调动, 即使是去别的地方开荒, 也好过这里, 起码别的地方开荒还能没这么累。
于是,这几人看到白白净净的李垚被送来, 暗暗地想要看到面前这个少年叫苦不迭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样, 他们常年来在这开荒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些。
怎知,少年跟着士兵来到这里,毒辣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还散着金光, 少年抬起头直直地望了眼太阳,没有被阳光刺眼到眯着, 在那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还略微地享受,让众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以后你就在这里开荒了,这几个人跟你一样是开荒的,他们会教你平时要干什么。”士兵同时也挥舞了手中的鞭子,说:“平时也有人在一旁监督,若是你偷懒,可就要吃一顿鞭子!”
一般人被这么威吓下,通常都会表现出瑟缩。但是这个少年却只是点头表示听到了,继而又问:“那我睡哪里?”
士兵奇怪地看着他,说:“自然是回你们贫民营睡。”
李垚知道李秉一家就是在贫民营里,摇头,说:“不行,他们不要我回去。”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去,那里房屋的空气质量极差,他的体验很不好。
士兵想着,这个人莫不是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孤身一人在这翼州城也没有依靠,现下还被赶来做最苦的开荒,简直是惨。这时,士兵也不由露出了一丝同情,说:“这里没有地方供你睡觉,只有一个平时用来休息的茅棚,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在这睡。”
当然,通常是没有人愿意在这郊外无瓦遮头地睡觉,晚上这蚊虫甚多,叮咬得人整夜都无法入睡,而且也不安全。万一,有哪些野兽半夜三更过来,那可真是要丢命的。
“可以。”李垚爽快地答应了,他还看了看茅棚,说:“我可以自己搭个屋子吗?”
这话一出,引起一旁正在辛苦翻地的男人大笑,觉得李垚是个傻子,这屋子岂是说搭就能搭建的,更何况是他这样的小身板。
士兵明显也是这样想的,带着嘲笑地说:“可以,如果你能自己一个人搭建。注意,只能是你一个人。”
李垚没察觉有任何问题说:“好。”
士兵交代完事情后,让李垚立即开始跟着众人开始耕作,自己便躲在茅棚下的阴凉处,监督着在场的人是否偷懒。
在场耕作的人都等着看李垚拿不起锄头艰难耕地的样子,正要看好戏时,却只见少年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轻轻松松地一只手拎起了锄头,高高地举起,又狠狠地砸入泥土中,翻起一大片泥土。
惊得连一旁监察的士兵都喷了水!
更令人吃惊的还有后面,纤瘦的少年不仅力大无穷,耕地的速度更是惊人,一个成年的大汉一天都未必能耕到半亩,他一人半天就能耕完两亩!
这还是恋爱智脑计算过后,提示他不要太出格,以免被当做异类,严格控制在两亩地。
但是光是这两亩地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很快周围的人都已经将他的事迹传开了去,很快这些开荒的人就知道有个少年叫做“神力三土”。
甚至,原身的两个兄长都得知了李垚被罚来开荒,而前来慰问他。
李盛两人是在西南边开荒,那里比西边这里要好些,起码土地没有那么贫瘠,周围还有不少树木,满眼绿色。一天也能歇息好几次,看得比较松。所以两人寻着空闲,便去找李垚了。
“三弟,你还好么?”李盛是嫡长子,没抄家前他几乎跟李垚没有什么交流,现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垚担着锄头,面无表情:“不错。”至少每天吸收太阳能比喂猪好多了。
两人只当他是强颜欢笑,毕竟是从喂猪这种轻活被罚来开荒,还是最苦的地方。贫民营里有在这里开荒的人,一回去就传开了。李林氏只说肯定是李垚不好好干活被罚去开荒了,李秉则沉默着,而秦香玉听到时瞬间又要哭了一直念叨着李垚的身子弱怎么熬得过去……
全家人的反应个个不同。
李胜向来比较沉默寡言,此时见到李垚不过也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而李盛作为长兄自然要说话,不然两个弟弟都是不爱说话的主儿,这得沉默到什么时候。
“三弟,家里人已经听说了你被派来这里开荒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么?”说是李垚偷懒,李盛是不信的,刚刚李垚那耕地的速度就不是个偷懒的人能达到的速度。
“有。”李垚盯着李盛,懒懒地说:“我撞了人,就到这了。”
两人大惊,接着问:“是撞的谁?”
“两个士兵。”
两人更惊了,李垚这举动无疑是找死,在这翼州,他们这些充军的犯人最没地位了,要是敢顶撞士兵,那分分钟钟都没命!相比之下,只是罚了来开荒已经很仁慈了。
李盛和李胜相互对视一眼,决定了将这件事情不告诉家里,不然李林氏肯定会说个没完,说不定还传出来。
见两人没说话,李垚放下锄头又开始勤奋地耕作,挥舞地锄头,每一下都带出深深的泥土。同在阳光底下晒着的李盛和李胜已经不停地出汗,感觉到了皮肤被阳光灼烧的热量,更何况还在勤奋耕地的李垚。
于是沉默着的李胜,上前递给了李垚用竹筒装的水,说:“喝点水吧,不然会中暑的。”
李垚照常拒绝:“不用。”因为他已经控制了体液的排出,不会因为蒸发过多导致水钠失衡。
李胜却坚持,依然递到他面前,说:“喝吧,我还有。”
李盛以为李垚是介意回去那晚两人没帮着说话,心里有芥蒂,也帮着说:“喝吧,我们是兄弟,应该彼此互助。”
李垚觉得古人类是不是都这样烦人,感情充沛后总喜欢做一些自己自以为对别人好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用“给我娘”这个借口了。
于是,他接过竹筒,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递给李胜。
两个兄弟皆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恋爱智脑:“兄弟的友谊也是亲情主要的组成部分,现下既然无法谈恋爱,你可以先进行体验别的感情。这个时候他们给予你水,你喝了水后,按照书上所写,你感到一股温暖在胸中流动。”
李垚严谨地指出:水只会从我的喉咙到我的胃,不可能停留在胸的部分,而且这水并不暖。
恋爱智脑:“你的解释是正确的,但是感情的事情,你不用太较真啦。这是书上的名言。”
李垚听不懂干脆无视。
李盛作为长兄,难得想要关心一下这个被忽视的弟弟,于是便想着多留一会,问问李垚的近况。
这个时候,跟李垚一起开荒的人过来,惊叹地说:“你的房子快要建好了呀!真快!”
两人顺着那人的视线望去,这才留意到不远处矗立着一间建到一半的木屋!还有个屋顶没盖好。
那人惊叹不已:“我记得你是前几天才开始搭的吧?这差个屋顶就快成了啊!你还真是厉害!”
李垚受到的夸奖多了,点头收下:“嗯,今天就可以搭好。”
“这是你搭的?!”李盛惊讶地指着木屋。
李垚淡定地“嗯”一声。
“你一个人?!”
“嗯。”
这深深地震撼了李盛的认识,李胜也更加沉默,但是也在不停地打量眼前这个弟弟。
李垚耕地的动作都是无比轻松。
两人不禁恍惚了,都是一个爹,差别怎么这么大?不……就连那个爹也比不上他。
“这……你为什么要……”说到这里,李盛说不下去了,是了,他想起了李林氏那天的那番话。
无非是回不去了,他才着急地搭建了这座木屋罢了。
而他却始终没有半句怨言。
于是两人内疚地看着李垚,身为兄长的责任一时上了头,都在想着怎么能够让这个弟弟不那么难过。
李垚疑惑: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对!
恋爱智脑:“你最近对于眼神的敏感度越来越高了!这是个感受情绪的开端!”
然后分析:“是的,他们是原身的兄弟,正在用兄长的关爱目光注视着你,同等地,你应该与之回视。”
李垚:哦。
李垚回敬目光,视线直直地盯着李盛和李胜,按理只能盯着一个人,但是两人都感觉到了李垚直视自己的!
黑漆漆的大眼,毫无感情地凝视。
两人败下阵,内疚也变成了惊悚。
恋爱智脑:“他们被你的视线所感动,正在低头调整情绪。”
李垚却怀疑:是吗?
他明明没有感情啊,怎么会被感动。
恋爱智脑给予肯定:“你要相信自己!”
李盛两人心生了要走的心思,但是李盛最后还是想要再关心一下李垚,以好铺垫最后的撤退。
“三弟你辛苦了。这里的太阳又大风沙又多,看你的都被……”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李盛崩溃地发现李垚根本没晒黑!
见着李垚在大太阳下又开始挥动锄头,阳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几乎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