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表少爷?”
时清奇怪的又是狠狠一推江别余。
江别余顺从的起了身,应道“是你母亲妹妹的长子,也是从商,叫做王展成的。”
小少爷纳闷的看向他“你怎么对他知晓的如此清楚?”
江别余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我可把你家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都记得熟,免得在外打仗时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让你记恨我,又不愿与我在一起怎么办。”
“谁要跟你在一起了,快给我起开。”
时清瞪了他一眼,从被窝里钻出来找衣裳穿,江别余就自然的拿了衣裳,为他穿在身上。
一边穿,一边道“我与你一道去见他。”
小少爷皱眉“你?”
江别余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无妨,王展成从未见过我,无人知晓我就是江别余。”
“嗤。”
时清冷哼“你江大将军的威名谁不知晓,短短三年就拿下了几十座城池,如今外面都在说,这天下定然是你的了。”
江别余凑过去又笑着故意用胡茬扎他“是,天下是我的,可我却是你的。”
“清哥儿可莫要忘了,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这么一扎,又起了点感觉。
可惜时间不对。
不然俩人还能再好好闹一闹。
于是王展成在书房见到的除了他那玉人一般的弟弟,还有一个冷着脸,看上去好像好事被打断有点不爽的凶戾男人。
他在知道对方是个小厮后,一边想着“我表弟就是牛批居然有这样的厉害人物当小厮”,一边就把自己的各种向往之情说出了声。
“嗯?超大市场?”
时清一脸的茫然“我在那里也有铺子啊,先用低廉租金将商户吸引过去,商户多了百姓也就多了,百姓多了,我的铺子才能赚多多的钱啊。”
一心以为时清是特地为那些小商贩做出一个庇护之所的王展成“……”
他“……原来如此,但表弟,你免费开学堂,邀广大学子来,还包食宿,此乃善举啊!”
时清摸摸下巴“正是正是,表哥说的是。”
“不过虽然是做好事,但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啊,我在开学堂之前,就包下了学堂周围所有的地皮,盖起了许多屋子。”
王展成听不明白“盖屋子?”
小少爷得意的笑“表哥可知道,学区房?“”
王展成“……学区房?”
“就是围绕在学堂附近盖得房子,往往价格都要比正常房子贵出不少,因为离得学堂近,所以很多人为了方便都会买,如此,房价自然也就能上去,这便是学区房了。”
小少爷“这学堂已经打出了名声,来的可不只是贫寒学子,还有冲着大儒以及图书馆来的有钱人家子弟,他们往往不乐意住校,这个时候,我早早就盖起来的学区房就可卖出高价,他们可不在乎这些钱,只要住得近方便便好,不瞒表哥,卖五栋屋子的钱,便已经是学堂一整年的支出了,算下来,我可是赚了不少,再加上那些商铺,真正是稳赔不赚啊!”
王展成“……”
时清又有点疑惑,还有点得意的继续道“不过原来外界是这样说我的吗?诶,果然,我善良的本质,大家都知道的很清楚嘛。”
一旁的江别余目光柔和的望着小少爷,温声应道“没错,我们清哥儿本就是这样善良。”
王展成“…………”
他看看一脸洋洋得意与自己想象中为国为民心怀天下温润如玉完全不一样的表弟。
再看看那个明明生的凶戾却眼神温柔睁着眼睛说瞎话哄着自家表弟的陌生男人。
心底只有满屏的问号。
总觉得……来时家是个错误呢。
第137章 富贵窝里的小少爷(20)
自从时清接手了时家生意,几乎就已经玩遍天下无敌手,他之前那些好友们到现在还依旧维持着纨绔人设不变,于是赚了许多许多钱想要炫耀的他,硬生生是找不到人。
现在难得来了个表哥王展成,小少爷可兴奋了,拉着人说个不停。
王展成还沉浸在偶像滤镜破灭的茫然中。
直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将他从自己思绪中唤了出来。
他无意识打了个哆嗦,奇怪的抬起头,发现了是小表弟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在看自己。
这小厮生的身形高大,相貌虽也不错,但面容冷硬,看着便露出一股凶戾模样出来,一双带着浅色的眸子,此刻正冷冰冰看死人一般的望着他。
若是眼神能化为刀的话,恐怕现在他身上早已落了万片刀锋了。
王展成又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也顾不上滤镜破布破灭了,只因为心底升起的莫名危机感,小心翼翼的拎着时清袖子一角,将表弟兴奋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小心拿了下去。
随着时清的手不再抓着他,那冷厉视线果然稍微减了一些。
王展成狠狠松了口气。
小少爷正说的兴奋,也没当回事,依旧说的开心
“表哥你来鹤城可是来对了,这儿我最熟,玩闹的东西也多,等到一会儿吃过了饭,我便带你出去好好转转。”
说着,他又拍拍胸脯“表哥大可放心,今天我什么都不干了,只陪着表哥。”
随着时清这句话落下,原本已经放过王展成的凌厉视线又猛地回到了他身上。
而且这一次仿佛更加凶了,简直就好像是有人正拿着一把大刀磨刀霍霍向着他一般。
王展成“……”
他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能咕咚咽了口口水,在脸上挤出了一抹干巴巴的笑“多谢表弟,只是我舟车劳顿,想要先歇息歇息。”
他是客人,客人都说想要休息了,时清这个做主人的也不好强行拉着人家去逛街。
小少爷只能一脸遗憾的表示,既然表哥你想休息,那我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客房等等。
王展成跟着下人去安顿了。
书房里一只剩下江别余时清两人,原本还安安分分恭敬站在原地,活脱脱一个忠心仆从的男人立刻卸了伪装。
上前一步,从背后将时清揽在了怀里。
江别余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磁性又好听,他知道时清不光是个颜控还是个声控,在小少爷面前,便一直刻意的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清哥儿你可真是好狠的心,我赶了这么久的路就是为了来见你,结果你竟要丢下我,陪着你那无足轻重的表哥。”
时清挣动了一下没挣动开,抬起脚就去踩江别余的靴子。
恼怒道“你别总是这样,一会有人进来了。”
江别余吻着小少爷的发安抚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
小少爷立刻警惕的回头看他“你又在我府上安插人了??!”
男人趁机微微低头,碰了碰他的鼻尖“最近鹤城不太平,我不放心你。”
“呸!”
时清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更气了“不太平还不是因为你,这三年你这边打那边打的,害的我生意都做不好,不知道损了多少银两。”
“清哥儿这就冤枉我了。”
江别余哄着“我这三年可从未动过鹤城半点,只恨不得绕道走了,就是怕伤到时家,至于你那些生意,每次拿下了新的城池,我可都是嘱咐手底下的病不准动百姓和各大铺子的。”
他一边低低说着话,一边趁着小少爷在听自己说话,悄悄的揽着怀中人朝着书房用来小憩的榻上靠去。
“鹤城乱,只是那位王爷大限将至,他底下的儿子们乱斗罢了。”
自从时清接手了时家生意之后,时家的名声便一点点的传到了各处。
全天下都知道他时家有个点石成金手时清,鹤城本土人又怎么会不知晓。
这样的一个乱世,如时家这样富可敌国,偏手里头没权也没兵的人家,若不是江别余三年里一直在背后摆平各种觊觎的人,也保不到如今。
但他能够砍掉外界的爪子,却管不了鹤城的人。
那位王爷眼看着要死了,底下的儿子们为了争权夺利,都纷纷将主意打在了时家身上。
毕竟若是有了时家这样雄厚的财力支持,胜率绝对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在这样的争斗下,时家想要不出事,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江别余知晓,他们只是想要时家财力支持,不太可能伤害到时清这个时家唯一的继承人。
但他赌不起。
哪怕只有零点零零零一的几率会伤害到时清。
江别余也不能承受。
如今他拿下了算是临近鹤城的卫城地界,就是打算吞下鹤城了。
显然,小少爷也想到了。
他不折腾着拿着小腿去踢腾了,诧异的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你真的要打鹤城?”
“自然。”
江别余纵容的望着小少爷从自己怀中起身,轻声道
“你安心,我知晓你在鹤城下了多大心血,定然不会损坏它的。”
鹤城的确在时清的影响下繁荣极了。
内有时家各种政策,虽说也赚到了钱,但哪一项不是为国为民的。
外则有江别余暗暗相护。
这些年天下大乱,不是这个城和那个城打仗,就是别的城来入侵,天下百姓就如流水里的叶子一般。
待在a城池,a城池打仗了,待不下去了,赶紧背着包袱和一家老小跑去b城池。
结果刚安生没多长时间,b城池也打仗了。
以此类推,多少原本日子也算是不错的百姓就这么成了流民。
但鹤城不一样。
三年里,天下四处乱成一片,唯有鹤城,就好像是那些大人物们之间有个什么规定一般,各大城池都遭了殃,只有它,好端端的立在那,从未有人来攻打过。
再加上鹤城出了一个名声大噪的时家。
种种益民之举,让这个战乱时期却依旧繁荣的鹤城成了百姓心目中的庇护所。
外人不知晓,时清却知道的很清楚。
哪里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只是江别余这个在外一向有活阎王之称的家伙在护着鹤城罢了。
这些年,一旦有谁想要对鹤城下手了。
不超几个月,这人的势力就被江别余接手了。
没人知道这个规律,只觉得江别余可真是这些大人物中的一朵绝世奇葩。
人家打城池,都是打离着自己近的,或者资源广的,亦或是按照想要圈地盘的路线,挨个的打过去。
就江别余这个神经病。
完全没有规划的样子,也丝毫不讲打仗逻辑。
想打就打,想占据谁的城池就占据谁的,让人根本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他占地盘吧,有这样四分五裂的地盘吗?
说他为了资源吧,那些城池资源也没那么多啊。
搞不懂啊搞不懂。
自然,这些大佬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江别余神经病一样的打法,只是单纯的想要护住一人罢了。
而如今,他终于决定,要将鹤城这金丝笼,连带着时清这只金丝雀儿,叼到自己巢穴了。
一想到马上时清便可以日日夜夜的都陪着他,男人心中便涌起了大量喜悦。
一高兴,就起了兴致。
一起了兴致,就拉着时清要让他与自己一同高兴。
小少爷不乐意的很。
缩在被窝里咕哝“说正事呢,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还要打天下,哪有人打天下的人像是你这么不正经的。”
“天下哪有我的清哥儿重要。”
时清总觉得,这个人当真是会进化的。
才走了三年,一年比一年厚脸皮。
不过他喜欢。
他身子虽然还缩在被褥里,却也露出了个脑袋出来,望着面前男人,娇气的拿着jio轻轻踹了踹他。
说是踹,与打情骂俏也差不离了。
“那你什么时候打鹤城?早早的告诉我,我将那些铺子都关了,免得打起来一些人浑水摸鱼,偷拿了我铺子里的东西。”
男人瞧着他这副明明富甲天下,却一针一线都不要人家拿走的小模样,简直要爱到了心里去。
他揉着小少爷的发,说
“我是先来的,大军还在后面,我快马加鞭,他们正常速度,想必过不了一两天就要到了。”
“这么快?”时清问他“你带了多少人?有几成把握?”
江别余回答的很快“十成。”
“嗤。”
小少爷觉得他在说大话,满脸嫌弃的撇过脸,嘀咕道“狂妄自大!”
男人只望着他笑。
却没说,他为了不伤到鹤城就拿下这座时清喜欢的城池,几乎将手底下的兵都带了来。
鹤城虽繁荣,兵力却不如何强盛。
这三年若不是他一直暗中护着,恐怕早就被人吞并了。
如今大军兵临城下,说句夸张的,他带来的兵,就算只上一半,也足够拿下鹤城了。
若是鹤城想对战,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只要主事人不是傻子,定然会选择投降而不是死战到底。
所以是十成把握。
时清的心血在这儿,也必须是十成。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早早就派了人安插在了鹤城,到时里应外合,再加上那位王爷命不久矣,他底下的几个儿子们争权争的倒是凶,一个个却都是草包,鹤城我定能不耗一兵一卒就拿下来。”
“也就嘴上说说罢了,谁知道到时会如何。”
时清撇他一眼,又要往被褥里钻,一边钻一边念叨“总之今儿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再哄着我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