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童话故事的发展,王子和王子披荆斩棘,互通心意,现在应该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才对。”李卓玉叹了口气,“可是你看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难。”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系统也叹息,“反派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只要你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会掉黑化值。你也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得更久一点。”
“可是一直不掉黑化值,发作起来他就会很痛苦。”李卓玉看着监控里,一路小跑向东宫的白景离忽然踉跄了一下,被轻夜扶住才没有摔倒。他的心又开始疼。
系统说:“所以宿主萨玛才叫他来消减啊,但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千万别减太多了。”
“多谢提醒,系统小宝贝儿你还挺贴心。”
“宿主萨玛的需求就是我的需求,宿主萨玛的目标就是我的方向!”系统被夸地心花怒放,“不过宿主萨玛,我跟着你看了反派这么久,你能不能解答我一点疑惑?”
“什么?”
“有几次晚上,反派闷在被窝里,有个地方一直在来回抖动,他还叫着你的名字,然后就发出了你们那个时候的声音……然后你就开始面红耳赤,也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抖……你们是在干什么呀?”
李卓玉:“……”
“宿主萨玛,你怎么沉默了?”系统不明白,“要不你说个关键词,我去自己检索?”
李卓玉:“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好的好的。”
“以后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有少儿不宜的东西出现,你都要自觉给自己打上马赛克。”
“唔……有道理,我身为系统,有必要保持纯洁的天性。”系统操作一番,“设置完成,现在宿主萨玛能告诉我了么?”
“这个叫打飞机。”李卓玉点头,“你检索去吧。”
“好的!”系统消失了几分钟,哭唧唧地跑回来,“宿主萨玛,为什么我检索的东西全都成了马赛克?文字,图片,视频全都看不清了嘤嘤嘤!”
李卓玉:“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系统:“嘤嘤嘤,可是我检索飞机,出来的就是飞机啊,到底怎么回事?”
李卓玉:“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系统:“……”
大pi~yan子!
数九寒天,东宫外一片落叶。自从李成璧失势之后,前来逢迎的臣子们全都失去了踪影,后来李焕驾崩,李卓玉即位,这里便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坟墓。他那日在大殿上摔成重伤,至今走路一瘸一拐,行动不便,而妻妾住在偏殿里,极少来看他。早些天,他还能摔东西,追着打人出气,后来就只能瘫在床上骂,时间一长,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懈怠下来,除了一日三餐给他送,别的时候也不愿靠近他。
今日李卓玉听闻他病重前来看望,他的妻妾闻讯赶来,又是伺候吃药,又是帮他擦洗,殷勤无比,可是李成璧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白景离踏上台阶时,里面忽然传出几个女人的痛哭声:“夫君……你怎么就去了!”
紧接着,外面正在扫落叶的太监宫女们把东西一扔,跪在地上跟着哭,可是表情却不怎么悲伤。
李焕才死了一个多月,李成璧便紧随其后,此时正在里面探望的李卓玉,心情一定不会好受。白景离停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进去。
忽然,殿外转角处露出的一双眼睛吸引了白景离的目光。那是一个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趴在墙边往门中看,身影小小的,和花坛里修剪过的冬青一样高。
白景离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小皇孙,你在这里不冷么?”
小孩看着白景离摇摇头,继续踮脚往里面窥探。李成璧共有二子,这是二儿子李霁,乃是一个小宫女所出,平时并不得宠。此时李成璧殁了,他和母亲被良娣等人挤兑,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白景离微微一叹,和他说:“还是去找你母亲吧。”
李霁却说:“我们没有碳,回去也不暖和。我只想进去给父亲磕个头。”
白景离点头:“难为你一片孝心,等陛下安顿好你父亲之后,你再来不迟。”
“不,我只是想让皇叔注意到我。”李霁搓着冻红的手,“说不定,皇叔就能拨些炭火给我和娘了。”
白景离一愣,李卓玉待李成璧不薄,拨给东宫的一应用度只多不少,身为皇孙的李霁居然要挨冻,可见在这里被欺负得有多狠。
记忆中忽然闪现一个身影。
在枯叶满地的山沟里,李卓玉缩成一团,冻得浑身发抖,奄奄一息,可是眼睛里却又不灭的光彩。
这是许多年前,白景离在山中捡他时的情形。
白景离道:“小皇孙放心回去,我府中有碳,稍后给你送来。”
李霁似是不信:“真的吗?”
白景离答:“真的。”
李霁冲白景离鞠了一躬:“你是好人,我以后要是能出这宫门,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粉雕玉琢似的小脸上,已经有了和年龄不符的成熟。
白景离有些好笑:“拜了我,就不拜你父亲了?”
李霁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小孩子总是不如大人那般藏得住情绪,嘴角撇了撇,好不容易才收回去,憋出一句话:“谁对我好,我就对他好。”
他说完,飞快地跑向一个小小的偏殿,进门的时候才喊出声:“娘,我们有碳了!”
白景离嘴角勾了勾,转过身,却发现李卓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白景离先是一愣,随即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李卓玉虽然有些疲惫,可动作很利落,一把扯住白景离的衣袖,低声说:“义父留步,朕有话和你说。”
白景离本想挣扎,可四面都有人,只好和他一前一后回到养心殿。刚迈过门槛,李卓玉就屏退旁人,关上殿门。
白景离眉心皱起:“陛下这是……”
话音未落,李卓玉就抓住白景离的手,将他按在门上一通猛亲。
这忽冷忽热的态度让白景离很是不解,也非常沮丧,他使出浑身力气,推开李卓玉,拿袖子擦了一把嘴角,“陛下忍了一个月,来找臣泄欲?何苦来?拿三千佳丽充盈后宫,岂不是更便捷?”
李卓玉脸上一白,赶紧扯住他的衣袖:“义父误会了,朕近来是真的繁忙,今日得了空,便立即找义父了,义父……我真的很想你。”
白景离闭了闭眼:“若你后宫有人,便不会再想我了。”
李卓玉道:“义父不必对朝堂上那些话耿耿于怀,我当时便已经驳回了。你我共度几世,谁都比不上义父!”
“你还好提这个。”白景离冷冷地道,“我念着几世情义,处处为你考量,就连刚才听闻你去了东宫,我都唯恐李成璧伤害你,急急忙忙跟了去,可你对我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李卓玉急得直摇头:“不是的义父!”
片刻之后,白景离平静下来:“还是罢了,你身为九五之尊,迟早要踏出这一步,还是听礼部尚书的话,早做决定,你我……便如此吧。”
第177章
李卓玉想也不想地驳回:“不可能。”
白景离却不吭声了,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这一世里, 白景离看李卓玉的目光千变万化。
从前是嫌恶, 轻蔑,忌惮, 后来李卓玉强行对他做了那档事,两个人确定对方是彼此相伴数次轮回的人,他再看李卓玉, 便是包容, 温柔,关切……爱慕。
可是现在,这些成分全都不见了。
仿佛往日的爱恨纠葛全都成了泡影,在他眼中蒸发消散。他的眼眸失了光彩,透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
哪怕在以往走过的世界里, 他也不曾露出这种表情。
李卓玉受不了:“义父……不要这么看着我。”
白景离干脆闭上眼。“遵命, 请陛下放我走。”
“你……”李卓玉失去了理智,重新扑上去, 直接把白景离逼在墙角。
白景离猛然睁眼:“你做什么?你又要强人所难?”
李卓玉什么也不说,埋头去解他的腰带, 白景离只觉身上一凉, 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中衣了。而李卓玉犹自未停, 一边拿手探进他的领口, 一边用另一只手拽他的下袍。
白景离奋力护住自己的衣服, 张口就叫:“来人, 陛下疯了……嗯, 放开……”
李卓玉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实际上,他刚才叫出的这一声,外面的太监宫女们都听见了,可这里是九五之尊的养心殿,他们哪里敢管天子的闲事?何况新皇登基后,人品和能力都令人信服,白景离再一手遮天,也不过是个朝臣,怎么比得上李卓玉?
面面相觑之后,他们选择以养心殿为中心,各自退开十丈远。
李卓玉把白景离强行拖拽到榻上时,他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了,半挂在手臂上,随时都会脱落。和第一次一样,李卓玉拽下床头捆绑帷帐的丝带,将白景离双手交叉地绑在榻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了榻。
李卓玉在山野长大,又在白景离府上做了多年杂工,体力远远超过白景离。可白景离并不服输,在他的钳制下依然不停挣扎,嘴里还不住地叫嚷。李卓玉时而拿嘴堵,时而拿手捂,试图让他安静下来,但白景离浑身发热,头上冒汗,被黑化值折磨得痛不欲生。他本来还在克制,此时实在受不了,不管不顾地咬了起来。
李卓玉眉心皱起,忙抽出自己的手,手背上已有了一个月牙形的牙印,微微往外渗着血。他捏起白景离的下巴,难得地动了怒:“义父居然如此抗拒我?”
白景离冷冷地道:“李卓玉,你羽毛长全了,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不给李卓玉半分辞色。李卓玉在他跟前从来都是服服帖帖,也不由红了眼:“很好……”
他一把抱住白景离,没有做任何前戏,直接就要动手,却听白景离痛呼一声。
他又狠不下心了,只好取出枕头下的软膏,冷着脸给他用上,才又继续。
自始至终,无论是承受不住地叫出来,哭出来,白景离都没有对李卓玉服软。反倒是李卓玉看他的声息渐渐弱了,自己心疼地停下来。白景离嗓子也有些哑了,待李卓玉一放过他,便立刻疲惫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白景离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喧嚷的街头,隔着一条河流,看向对岸熙攘的人群。
流水汨汨,不断有河灯顺着水波淌过来,有荷花灯,也有鸳鸯灯。白景离感觉自己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可他却只是看,并没有试图捡一个出来看。
有卖灯的小贩经过他身边,招揽着:“这位公子,今夜是七夕,给喜欢的姑娘买一个灯吧?”
白景离说:“我没有……”
“这么俊俏的公子居然还没找到意中人?”小贩愣了愣,更热情了,“那就更要买灯了,把自己想要的姻缘写下来装到灯里,顺着河水漂,只要能漂过那个桥,你的心愿就会实现了!”
他说着,取出一个荷花灯,底座是圆圆的荷叶,上面则是七瓣莲花,当中竖着一枚未燃的灯芯。不见得有多精美,但今夜七夕,一般人都不会拒绝这盏灯。
可白景离却不是一般人。
那小贩犹自问他:“我帮公子点起来吧?”
“不必。”白景离说,“我没有想要的姻缘。”
说罢,正准备走,忽然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么好看的河灯,没人要太可惜了,给我吧。”
白景离看见他的脸,眉心微微皱起。
男子手中举着灯,烛火照在他的桃花眼上,流光溢彩。小贩继续招揽生意去了,此时只剩下他二人,他冲白景离施了一礼:“荀易参见主上。”
“嗯。”白景离颔了首便要离去。
“主上留步。”荀易急急地唤住他。
“何事?”
荀易晃了晃手里的灯,“既然这么巧,能遇到主上,不若等属下放了河灯,我们一起回晗华殿?”
白景离皱起眉。
荀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属下刚飞升不久,灵力不足,怕半路飞不动,想让主上带一带……您是属下的主子,不会坐视不管吧。”
“……好,你尽快。”
荀易道了谢,跑到水边,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推到水里。今夜风不大,波浪平稳,没多久,那河灯便和原先的数百盏河灯融为一体。但白景离不由自主地盯着荀易放的这一盏,有些好奇它到底能不能过桥。
毕竟河道有限,河灯却密密麻麻,不在少数的灯都被挤到河岸边,或是浸水翻沉,或是自燃。
这时,有一阵风轻轻吹起来,拂过灯火通明的河面,吹得一片河灯摇摇晃晃。而荀易放的河灯摇的更剧烈,很快便脱离了原有的轨迹,飘出河灯群,像是缓慢流过天际的星子,一马当先地往桥下而去。
白景离忍不住去看荀易的反应,却发现他的手捏成了一个形状,不由微微一愣。
再看那盏河灯,已经进入桥的阴影中,莹莹地发着光,好像真的在那里开出一朵艳红的荷花。
“太好了,这么快就能过桥,肯定是沾了主上的光。”荀易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白景离看见,特别兴奋地跑过来,拉起白景离的袖子,“主上,我们去看看!”
从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白景离,这种生疏感让白景离一时反应不过来,竟被他拽着往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