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把那只恶鬼烧的连点儿灰都不剩,那幕后黑手得休养生息吧,哪来那么多鬼往这边送。
可能是因为上头有人,第二天特事局就有人过来了,带队的秦固还认识,是他师兄的大徒弟,他师侄纪未阑。
当初阮北拜师,大师兄宣宁成虽然不在,但也寄了见面礼回来,几个徒弟也给小师叔送了礼物。
没办法,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都二十七了,比阮北大十岁。
纪未阑作为大师兄的亲传大弟子,以他师父在特事局的身份,纪未阑当然不可能是个小喽啰。
本来百年恶鬼这事就不容轻乎,出事的还是阮北这个玄清观刚刚收入门下的小弟子,没人敢轻乎,都往重了想。
阮北一个才入门半年的小娃娃,有什么值得对付的?这是不是针对他背后的玄清观的阴谋?
玄清观可是玄门顶门面的大派之一,想针对它,那肯定是有大阴谋。
而宣宁成把首徒派出来,也表明了自己彻查到底的态度。
纪未阑是个三十多岁,看着颇有些严肃的男人,不过见了秦固和阮北,还是一板一眼行了礼,称呼师叔。
他带了一些药过来,说是大师兄听师父说阮北强行突破伤了经脉,给他调养身体的。
这些都是成药,特事局库房里的东西,需要特事局成员拿贡献值兑换,这些是宣宁成自己兑了,让徒弟带过来的。
阮北自然是一通感谢,虽然没见过面,但大师兄好像对他真的挺好的。
之后阮北作为当事人,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纪未阑几个听说他一个人把那恶鬼杀了,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最后阮北还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两个符印,这符印并不是永久的,那天晚上使用过度,现在印痕颜色都黯淡了,阮北也感觉得到,用不了几次就该没了。
纪未阑欲言又止,很想让师叔也给他画一个,这个真好用。
但想来是白说,最终没开口。
几人看完,又探了一下阮北的境界,都无语了。
这是修炼了半年能达到的水平吗?说好的末法时代修炼不易呢?
“等等,你说你能看见那鬼长什么样?”队里比较年轻的一个男人问。
“对啊,长得可丑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鬼。”
“你为什么能看见?”
“我为什么看不见?”
“小北天生阴阳眼。”秦固默默道。
纪未阑僵硬地扭头看他:“阴阳眼?我不知道,你没跟师父说吗?”
秦固无辜道:“师父知道啊,我以为他会告诉大师兄的。”
纪未阑:“……”
很显然,师祖他什么都没说。
纪未阑抹了把脸,一脸正色道:“小师叔,特事局了解一下?国家机构公务员编制五险一金福利待遇优厚。”
“入职就有好礼相送。”刚问话的年轻人追着补充了一句。
秦固:“……”难怪师父要瞒着小北的阴阳眼。
“什么好礼?”阮北倒是很有兴趣,他本来就对特事局有好感,而且他现在上头有人!
所有人齐齐看向年轻人,年轻人:“……”我就是随口一说。
第87章
一时嘴快的年轻人叫江然,是国家自己培养出的俊杰。
小江同志什么都好,就是嘴贫爱接话,因为这没少惹出尴尬场面。
这回到好,他上来先许诺了一份入职好礼,一般人要么干脆没想着入特事局,就直接拒绝了。
要么有心加入,那以后就是同事,怎么也得矜持一点儿。
偏阮北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说有好礼,阮北立刻想到新手大礼包之类的,心动不已,立刻追问是什么好礼。
江然哑了。
江然可怜巴巴看向自己的队友们,要是因为他让这有阴阳眼的未来大佬飞了,他估计得回局里扫一年厕所。
队友们纷纷移开视线,表示爱莫能助。
阮北一句话问出个冷场,终于感受到江然的为难。
刚想开口打个哈哈把这一段儿糊弄过去,放在桌下的手却被秦固握住了。
“这个你问他他也不知道。”
秦固似笑非笑道:“每个人入职时收到的礼包内容不一样,天赋好的潜力大的,当然礼包内容也丰富一些,像小北你这样的阴阳眼,多少年没出现过一个了,肯定得是个大礼包,他们哪儿见过。”
阮北似信非信,又被他这话勾起几分期待:“真的吗?”
“当然,不信你问未阑。”
阮北立刻眼巴巴看向大师侄,纪未阑木然地坐在原地,迟疑片刻,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点不行,他们好歹是国家机构,难不成还搞虚假宣传?
小师叔、不,现在是五师叔了。
五师叔太坏了,话都让他说完了,纪未阑愁得不行,这话堵在那,他们拿出的东西要是不好,都显得看不起小师叔这个稀罕的阴阳眼。
“小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秦固笑眯眯道。
特事局库房宝贝可多了,要不是他觉得那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不愿意被勾着去做任务,早就想法子刷贡献值换了。
这次机会不错,给他小北多挖点出来。
阮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困困这是暗示他提要求。
纪未阑小队的一个个耳朵都竖起来了,心也跟着提起来,江然更是心如擂鼓,盼着阮北刚入门没什么见识,提个简单点儿的。
“我也不太了解……”
不了解好啊,众人心中如此想。
“困困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缺点儿什么?”
纪未阑:“……”
江然面如死灰,已经在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快速清理污渍和屏蔽嗅觉的法咒了。
秦固眉眼张扬,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赤霄滕水纹草先来几份吧。”
纪未阑稍稍松口气,这两样是配制能在人体上画符的符墨的主材料,不多见是真的,但好在特事局库房有一些存货。
“霄云石龙麟木碧波纱……”
他又念了一串名字,念的江然都快晕过去了,才慢吞吞道:“这些都来点儿。”
纪未阑:“……”
稳住,都是材料,不是炼器就是画符,反正局里正好缺器符大师,不怎么用得上……
但是都是稀有材料……
“唔……好像都是没什么用的材料。”
秦固指尖轻点:“对了,我记得礼包里必备的是一把法器吧,我们小北不擅长近战,我记得有个摄魂玲还不错,罗盘之类寻阴的法器就不用拿出来了,小北有阴阳眼,用不着那个。”
“我想想还有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江然近乎哽咽道。
“你怎么了?”阮北正听得高兴,这礼包里东西可真多。
江然:“……我就是羡慕。”呜呜呜我没了。
阮北拉拉秦固的衣袖:“是不是够了?”
纪未阑抢在秦固前面,强撑着笑脸跟阮北说:“小师叔说的是,我会尽快上报,将……将小师叔的入职礼包送过来。”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纪未阑长舒口气,默默记下,以后要谈正事,就单独约小师叔,千万不能再让五师叔掺和进去了。
有纪未阑等人在,阮北和秦固就不用再守着阮爸爸不敢离开了。
秦固把之前收集到的恶鬼的阴气给了纪未阑一部分,让他去找人追根溯源,查清楚恶鬼来源。
陆思白那边早前遇见的时候,秦固就看过,就是个普通人,未曾修炼,周身也没有玄学相关的痕迹或者物件。
这次事发后,纪未阑也派人去确认过,目前没什么异常。
阮北就把东郊鬼给支使过去了,他特意跟最机灵的东三叮嘱过,陆思白不简单,可能背后有人,让他们分拨盯梢,一有异样赶紧来报,万一扛不住就先跑。
东三忙不迭应下,他们哥几个儿一起当了十好几年的野鬼,勉强抱团不让那些厉害的鬼给欺负了。
现在终于抱了个大腿,出手大方性格还好,就这几回帮着办点儿差事,拿到的阴气符让他们兄弟都好好滋养了一番鬼体,可舒服了。
东郊鬼跑到陆家盯了几天,头天就回来跟阮北报告说,陆家有两个风水摆件是真货,招财进宝的。
阮北倒没有太意外,做房地产生意的,不管信不信,大项目开工之前都要找风水先生看看。
陆家有这个渠道,真真假假买些摆件放家里,放多了总归会遇见一两个真玩意儿。
第二天东三急急忙忙跑回来,告诉阮北一个大消息,他说陆明海正在调查阮北。
这回阮北倒挺惊讶地,他知道离陆家发现孩子抱错挺近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这次应该是提前了?以陆明海的势力,顶多一个星期就把他查的清清楚楚,可上一世明明要更晚一点儿。
他和秦固讨论了一番,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干脆不想了,问东郊鬼现在行动如何。
东郊鬼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每天给陆思白鬼压床,就是当初整治张谷林一个套路,让人精神恍惚阴气入体,才好下手。
东郊鬼几个可卖力了,听见阮北催,立刻答到:“最晚后天,一准能行。”
阮北打发走东三,跟秦固商量:“白天肯定不行,东郊鬼他们没办法动手,深夜也不行,东三他们顶多迷一下魂再弄个鬼打墙,不可能把他从家里勾到外头。”
“最好是他晚上去参加什么活动,我们才好下手。”
秦固说:“我可以施迷魂咒。”把人弄出来。
“不行!”阮北一口回绝,迷魂咒是邪咒,他不能让困困留下把柄。
“我去问问柏苗苗,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阮北说。
柏苗苗果然有办法,他听阮北讲完,不在意道:“让他出门简单,我让人攒个局就能把陆思白弄出来。但咱们怎么下手?他肯定有司机接,咱们要劫车吗?”
“这就交给我们了,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就行。”
阮北这么说了,柏苗苗就没有多问,回头就找人七拐八拐弄了个聚会,就那些二代们一起。
陆思白因为上次录音的事沉寂了一段时间,也没之前活跃了,柏苗苗为了让他出来,特意先让人请了秦深。
陆思白现在正在倒追秦深,听说秦深去参加聚会,为了多点儿相处的机会,就跟着一起去了。
阮北和秦固收到柏苗苗提前发过来的聚会地点后,对着地图规划了一下路线,看在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首先,得有垃圾桶,小了还不行,陆思白那么大一坨塞不进去。
其次,虽然鬼打墙能避开行人,但能找个僻静地点还是偏僻点儿好,路过人的太多了搞不好就要出事。
最后,不能离街道太远,否则东郊鬼不好把他弄过来。
他们两个找了几个合适的地方,还提前让东郊鬼他们去踩过点儿,最后选中了一个最合适的,其他备用。
当天晚上,阮北三个提前在计划好的地方等着。
他们挑的是一条老街里的巷道,老街拐出去就是大路,陆思白如果要回家,就会从这条路上经过。
阮北之所以中意这个地方,是因为老街上有三两家小吃店,所以老街角落的大垃圾桶里,有很多油污剩菜之类的东西,搁在阮北前世垃圾分类那会儿,那叫厨余垃圾。
白天这条街上还有个小推车卖炸臭豆腐的,臭豆腐做的特别地道,那个臭味儿经久不散,哪怕垃圾桶里那么多垃圾,也掩盖不了臭豆腐出众的味道。
阮北觉得这个垃圾桶里的配置可太妙了,白天的时候还担心晕垃圾的车会把垃圾拖走,幸好那个车是早上过来。
冬天晚上够冷,寒风阵阵,阮北等在巷子里,觉得自己牺牲可大了,这回得揍个够本。
秦固站他前面挡着风口,柏苗苗戴着帽子围巾捂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心有不安道:“那个大路口有监控,你们没处理一下吗?”
“放心,已经解决了。”阮北把脸贴在秦固背上,懒洋洋道。
东五东六跟他一起来的,他们两个够让监控糊一阵了。
柏苗苗等了一会儿,搓了搓手又问:“真能把他弄过来?”
陆思白又不是傻子,大晚上的能到这偏僻地方来?除非是秦深约他。
阮北冻得不想张嘴,秦固替他说:“你留点儿力气揍人就行了,别一会儿打不动。”
“你别小瞧人!”柏苗苗就受不得激:“一会儿你瞧,我要把陆思白打成猪头!”
秦固嗤笑一声,没接话,气的柏苗苗两眼冒火。
突然,阮北站直了,兴奋道:“来了。”
柏苗苗:“?”
“哪儿?”
“麻袋麻袋……”阮北兴奋得直搓手,从包里翻出几个白线手套,一人扔了一双。
之所以要带手套,是因为……
“呕,这什么味儿啊!”柏苗苗恶心得别过头。
阮北也好嫌弃,拎麻袋的手拿的远远的:“这是在鱼摊子要的。”
麻袋可能用来装死鱼的,那叫一个又臭又腥。
秦固拿着块堵嘴的抹布也一脸不适,这是他们特意找的擦桌子的抹布,没洗过的那种。
柏苗苗一脸震惊,震惊完了就是兴奋,这也太刺激了,阮北太会玩了。
他们刚准备好,巷口就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人影,阮北能看见在前面迷惑着陆思白的东三,但柏苗苗看来,就是陆思白跟喝醉了一样,迷迷糊糊就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