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血歌华章

作者:血歌华章  录入:10-11

  寻求真切答案的途径似乎还有一个。
  种子店铺不仅吸引那些从各地来的人们,也吸引着那些已经了解了基点村计划,并且为之动摇的新居民们。新村落地的前三年城市都会提供一定数量的种子,但仅限于主粮,所以人们还需要各种蔬菜的种子和家畜的种苗,这些都能够在人们迁徙基点村后以村庄的名义向城市购买,但旧习惯让人们必须现在就来了解行情。
  其实这些有意从事农业的新居民无意同外来交易者们主动交流,却不知为何渐渐被包围了起来——因为有别的人将话题接引了过来。一些人见势不妙,奋力挣脱了那些紧追不舍的疑问,但也有很少的人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发现了同乡,也许只是因为他们在这座城中时常有求必应,所以也学会了以同样的态度对待别人,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从未受过这样的注目……
  但这极少数的人不够完成信息传播的任务。促使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扩散的还是那些在人群中回答了“为什么”的人。
  夏拉就是这样一个接受了有关任务的人。
  这是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任务,但人们早已习惯接受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安排。这个在饲养场工作的少女穿着宽大的工服,头发粗疏地扎了起来,即使身处人群也毫无怯色,人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现她的女性身份,何况如今他们的心绪已经和场面一起陷入了混乱,当她说出“我知道啊”,并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之后,人们不由自主就跟随着这位口齿灵活的“少年”一起来到了作为道路分割线的草棚下,聚精会神地听起了她的讲解。
  然后,人们通过她得知了新玛希城的冬季建设计划,包括十二个新式村庄,以及一个将要惠及四分之一平原——新玛希城的实际控制地域已经有这么大——的水利工程。城市仅留一半人维持生产,余下所有人都要投入到这些工程中去,联盟从今年的收成中调拨了很大一部分粮食给这座城,不仅能供应城市和工程的需要,他们还能雇请城市之外的人加入到建设中来。
  “原来如此。”人们说。
  “可是为什么如此急迫呢?”他们又问。
  “早一年播种,就能得到多一年的粮食。”夏拉说,“粮食就和财富一样,是永远不会嫌多的。”
  这个理由的确令人心服口服。人们相信点石成金,却不能想象这世上有人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也不相信哪个法师有本事让土地一年三熟。外邦人也不可能改变天时和作物的生长周期,至少不可能在百千顷的土地上这样做——那不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外邦人为了创造种种奇迹,已经在这座城市和这片平原投入了大量的、无可估量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不想收回它们呢?
  “可是领主们又为何会同城市签下契约呢?”
  外邦人的惊人计划,哪怕只能完成部分,都会将为灾难肆虐而荒废的土地重新变为良田,虽然没有这样的契约也阻止不了外邦人实现他们的目的,但领主们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的敌人增长力量呢?
  看起来像个少年的少女却是沉默了片刻才作出回答。
  “大概他们不想成为罪人吧。”
  这个回答并不在这些非专业的舆情引导员拿到的参考资料上,但他们的培训本来就很粗疏,只要能将《计划》大部分内容扩散出去就是完成使命了,此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包括去警告人们不要签下这样的契约。
  无论这些来自各级生产组织的新居民代表对此类问题会发表什么样的个人看法,促使人们作出决定的力量是来自于他们内心,种子店铺的咨询台从上午一直热闹到下午,不仅询问的人很多,当场要订立契约的人也很多,甚至在专门办这类手续的地方排起了队。
  同店铺内银货两讫的交易不同,人们签订契约的流程非常地严格与严肃,他们至少要经过三次不同的问答,一再重复自己立约的决定是独自作出、知悉了所有的风险与代价,并经过慎重考虑的,然后才能将这三式六份全都按了手印的约书交到最后一个公证处,最后一次按下手印,最终打下新玛希城的官方印鉴和代表第三方的领主印章。
  这一套程序太隆重,好像他们签订的不是什么劳务合同,而是一份能够决定历史的重要文件。
  也许签下契约的农民头脑中没有什么“历史”之类的概念,但这种隆重确实给了他们强烈的被重视的感受。契约签订之后,一份由城市方保存在上锁的木箱中,另一份可以由另一方带走,也可以当场交给“第三方”保管——虽然实质上仍是由城市负责保存,代替约书被立约的农民们带走的是一个特制木牌,作为履约的信物。
  具有法律效力的指印和印章一盖下,立约的人们立即就能获得城市发放的纸质“货币”,它们没有任何门槛,可以在整个交易市场通行。
  于是第一批最有勇气的人回到了市场开始消费,看到这些衣着破烂、身体瘦弱的农民笑逐颜开地走进一家又一家店铺,目睹他们的转变人们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许多摇摆的决心因此向坚定转变,只是由于契约的签订过程需时较长,公证处在工作时间内能够处理的约书有限,更多有此意向的人只能先领取写了编号的纸张,记住和自己一起排队的前后二人是谁,等待第二日公证处再次开启。
  但公证处结束了一日的工作,却并不意味着交易市场要随之休市。随着暮色渐深,市场点起了灯。
  温暖的灯火点亮了一家家流光溢彩的店铺,燃灯人推着火焰山一样的推车来到立在路边的灯杆下,用铁钩挑起一盏盏明亮的风灯,将它们一一挂上杆头,光明洒在人流依旧络绎不绝的大道上,在这一圈光明的大道中央,位于市场中央的环形舞台也逐一亮起了更加璀璨的灯火。
  即使有人第一天就已经签下了契约,买到了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也愿意将离开城市的时间往后稍延一天。不只是因为这座城市和这个市场的神奇多彩令他们流连,几乎整个王国的戏团都被聚集到这里来了,甚至连河流下游的一些戏团也慕名而来,也许只有王国的重大庆典才能聚集起来如此之多的表演者。
  由于他们的演出酬劳和食宿都由城市负担,人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享受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很难拒绝这种款待。实际上,在交易会开始之前,甚至在第一批外来交易者入住之前,戏团已经在城市之中开始了他们的演出,新居民也对他们的表演予以肯定。
  但真正让人们感到无比期待的,还是今天晚上才开始的,来自联盟剧团的演出。


第426章 舞台演出
  几乎没有人不想看联盟剧团的演出。
  得知剧团从工业城出发的消息之后,新玛希城的居民就开始热切地期待了。收音机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最受欢迎、且效果最好的传播媒介,占了三分之一的娱乐内容毫无疑问是重要因素。人们相信,他们从收音机听到的悦耳乐曲和语言节目来自联盟剧团的高超演出,因而将他们视为精神食粮的生产者。
  而对其他人来说,那真容仍隐没在远方迷雾中的联盟对这片土地的入侵绝大多数时候是以物质方式呈现的,这将是他们首次面对联盟的文化攻势。人们理所当然地想要知道能够创造如此惊人的物质财富的地方,在艺术上又会有什么创造——其实绝大多数人的念头并不这样清晰,在听闻有联盟演出之后,他们只有当下就产生的强烈念头——“我要去瞧瞧”而已。
  歌舞娱乐本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当下只有这座城,也唯有这座城能让人们毫无负担、尽情享受。没有一个外来交易者没看过旅舍大厅进行的演出,那些为新玛希城的优厚待遇而来的吟游诗人、杂耍演员和滑稽小丑每天来来去去,宗教剧、行会剧和道德剧轮番上演,令人目不暇接,充塞了交易会开始之前空虚的等待时间。虽然每一枚铜币对外来交易者来说都是珍贵的,但是最低半个铜币一日的花费,就能得到床铺、热水、丰盛的一餐和如此多的精彩演出,无论多吝啬的人都要承认这是物超所值。
  被雇佣的演出者们也是心满意足。自然灾害和人为灾难导致大部分行业都凋敝无比,只有外邦人和他们的旅舍一直保持着对此类职业旺盛而稳定的需求,并且他们是极好,完全可以说是最好的雇主,不仅酬劳丰厚,从不拖欠,任何时候都会提供食宿,而且自己既不、也不允许任何观众骚扰和羞辱他们,甚至会在告别的时候给他们赠送礼物。他们是“做生意的外邦人”的时候是这样,占据了玛希城,击退了来敌,威名传遍四方之后依旧如此。
  虽然新玛希城建立之后,来此演出的剧团时不时会“丢失”一些成员,甚至发生过整个剧团都“失踪”的情况,但并没有酿造出什么恐怖传说,人们肯定他们都是脱离了原本的职业,以投奔者的身份加入了新玛希城。这给外邦人的敌人增加了一个攻击的理由,对他们的声誉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然后就仅此而已了。当新玛希城向外发出号召时,自称是伶人想挤上白船的人只多不少——而且他们几乎都成功了。
  这些通过种种努力来到这座城的人大多数已经做好了不再回去的准备,在加入这座城市之前,他们将尽力用各种粗糙的表演为自己挣得一些立身之资,与此同时,由于好奇和一些人的竞争之心,他们也想要看看让这座城市的新居民对他们的演出冷淡的剧团是如何奇异。
  在共同的期待下,夜晚的交易市场也是不见热闹。当人们用过晚饭回来,发现宽阔的舞台已经准备好,市场的管理者拆除了中央舞台两边的墙壁,又加宽了台面,后方还挂起了巨大的幕布,亮得惊人的的“烛火”隐没在舞台顶端,将下方空阔的场地照得如同白昼,几排长凳和长桌在舞台下排列成了半圆形,并用长长的麻绳和立柱圈了起来。
  由于外邦人此前的援助,许多人都吃过出自这座城的“好面包”,入住市场旅舍之后食物供应也较为充足,路灯和舞台的灯光对夜盲不严重的人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即便宣告演出开始的钟声仍未敲响,兴奋期待的人们已经在舞台前成规模聚集了起来,灯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孔,他们大都是外来的交易者,少数是受雇的演出者,也有这座城市的新居民,但数量并不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少。
  因为今天晚上在这座城的别处还有另外两场精彩演出,甚至比交易市场这一处还要早开始,据说形式极其新鲜,将新居民牢牢吸引了过去,所以分流到这处舞台的人便减少了许多。这种做法是为了防止人群过于集中可能导致的意外,没有对旅舍的交易者作特别说明,聚集在舞台前的人们只是感到一些奇怪和幸运,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舞台上。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天空闪烁着明星,地上灯火通明,晚风寒意深重,但聚集的人群形成了一个热岛,他们挤挤挨挨地站在空地上,摇晃着身体,仰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光明舞台。
  他们在工作人员把彩绘木板搬上舞台摆放时发出一片惊叹,先是将从舞台一侧走出来的穿着统一服装的乐队当做演员,当他们在舞台下的席位依次落座后,又以为他们是手持礼器的仪式人员。这些对他们手中闪闪发光的乐器十分不明所以的观众不敢越过麻绳牵成的壁障一步,伸着脖子看他们在桌子上架起宽大的书本,摆出等待的姿势。
  他们在等待什么呢?
  等待钟声。
  庄重的钟声穿透了清冷的夜风,一声接着一声,嘈杂的人声在钟声中低落下去,当钟鸣的余波渐渐沉入如水的夜色,清亮的笛声如如晨鸟苏醒,轻轻一跃,扑拍着翅膀穿透了夜空,在那明亮而喜悦的音色中,穿着麻衣,肩扛木锄的年轻男女出现在舞台两侧,以同笛音相称的姿态轻盈地跃进了舞台。
  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美丽舞者或者滑稽小丑的观众们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这可真是出人意表!
  但他们并未感到自己受了欺骗,并不只是因为那首笛子的欢歌吸引着人,这些手拿农具的演员好像踩在旋律上,以一种极具美感的舞步来到了舞台中心,好像初次相见一般,这两队年轻男女作出羞涩和打量的姿态,或者掩面窃笑,或者挺起胸膛任由打量,为首的二人互相走近,用肢体的语言交谈了一二句,就一左一右后退一步,扬起锄头而后挥下,如同划出界限——笛音在这里一个挑高,而后收音,随即鼓槌落下,人们只感到心头一震,舞台上的舞者们抬起头来,好像听到了春天的雷声。
  片刻寂静后,盛大乐章如浪潮汹涌,扑面而来,辉煌的乐器交响从耳膜震荡到灵魂,夺走人们的心神;在这令人颤抖的听觉冲击中,舞台上的舞者已如魔术般变换了阵型,挑起了一种明显是以耕作为主题的舞蹈。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舞蹈,既没有见过这种舞蹈的形式:以艰辛的劳作为基础,却改编得如此宏大而有力,舞者的动作准确,而且整齐,好像他们是一个人那样;也没有见过这种舞蹈的规模,随着旋律的起伏改变,表演了耕作的舞者自然而然地向两边退开,将舞台的中心让给不知不觉间登上舞台的其他表演者,让挎着篮子的他们表演播种和栽种的过程……穿着不同服装,手拿不同道具的舞者流水般登上舞台,又如同流水般下去,最多的时候,台上同时在表演的舞者数量也许超过了一百人,人们的眼睛完全看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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