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阮玲玉那仿佛精光浮动的眼神,江宴就觉得不对劲,干脆帮着介绍了,末了看了看贺行章,添上一个小尾巴。
“这是贺行章,我徒弟,我未来道侣。”
和阮玲玉约好了晚上去她们包下的酒楼喝酒吃饭,贺行章重新握住江宴的手,这次用上的力气比上次稍大了些。
“我还没问你,你刚刚突然去了哪儿?”
臭小子别太乐呵了,我还记着你把我丢在大街上这件事呢!
寻了个小茶馆,贺行章接过江宴递过来的油纸包自动自觉地打开——拈起一块邬山糕——投喂师尊,江宴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劲地张嘴咬了半块糕点,抿着那清凉软弹的糕体,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贺行章。
“刚刚突然被一些以前认识的人拦住了,没及时跟上师尊。”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把斟好的凉茶递到江宴手上,好像只是在和他交代刚去解决了人之三急一样——土了吧唧的江宴这样描述。
“什么人?”
这特娘的,肯定有隐情,是不是遇到以前欺负过他的人了?是不是又让人当成软柿子捏了??江宴仔细捋了捋贺行章的过去,发现真有可能存在那种不聪明但是分外膈应人的东西。
这孩子上山的原因比较特别。
贺家的家主色令智昏,六十岁的时候不顾众人反对硬是把能当他小女儿的小妾抬上了嫡室,那得志的妾室带着儿女耻高气扬地跑进了过世已久的大夫人院子,把当时年仅六岁的贺行章欺负得够呛,最后干脆吹着枕边风把好好一个富家子弟送到门派里来权当免费倒贴。
哦,还遇上了自己这个不咋贴心的师尊。
不贴心师尊江宴叼过剩下的那半块邬山糕,舌尖轻轻掠过贺行章指腹。
“只是我以前家里的一些兄弟而已。”小可怜贺行章红着脸回答,重新递了块糕点过来。
“又在你面前嚣张了?”
在外面吃相端庄贤淑很多的江宴呷了口茶,嘴角突然被贺行章伸手过来擦了擦,也只当是屁大点事,继续发问。
“没什么事,这样的人没必要在意。”
“当真?”
“当然了,”贺行章笑了笑,“我又不会再回去了,再者,我现在也有师尊了。”
好叭,还能给他说情话,看来是真的不在意以前的事了,不过被难以言喻的人缠上也很不舒服。
“下次不用在这种人面前讲礼貌了,能走就走不能走就揍他丫的,我给你撑腰。”
不能撑腰他就去给人下泻药拉得人脱水休克!
“谢谢师尊。”贺行章把剩下的邬山糕包好,带着笑又给江宴倒了杯茶。
“哦对了,我的乾坤袋被人偷了。”江宴揪着那条残存的绳子给徒弟告状。
“没想到师尊竟然会着了这种道。”
?你特么不安慰还嘲笑我菜吗??
好说歹说把炸毛的师尊顺好毛,贺行章早就忘了刚才被人刻意挑事的不愉快经历,把茶费放到桌上便拉着师尊准备起身离开。
然后师徒两就被五六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修士给拦住了。
“哥,他在这儿!”
被贺行章护在身后的江宴晃出半个身子去看那个声音不大自然的修士,那人正捂着一边脸颊语带委屈地面向这群人里边长得最高看起来修为最好的另一个修士。
咦,看来徒弟不用自己说就知道不用给那些人好脸色看了,江宴心情颇好地挠了挠贺行章手心,朝着转过头来的贺行章欣慰一笑。
“贺行章,你真是长本事了啊!真以为自己修行了几年就真能蚯蚓变飞龙了啊?”那个被诉苦的修士听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和我徒弟叭叭叭,老子都得整天哄着哪儿轮得到你个臭傻批搁这儿唁唁狂吠??
正当江宴操着键盘正要下场输出时贺行章却扯了扯他胳膊,示意他不用动作。
这个动作被那几个修士看见,立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开始自我那啥潮:
“怎么,见打不过我们了就跑去找师尊了?”
“你莫不是给你师尊陪.睡才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吧?”
“果然刚才那幅样子都是撑出来的,贱种就算穿了皇帝衣服也还是贱种!”
“还是个爬师尊床的贱种哈哈哈哈哈”
“我看这个师尊也是一路货色吧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臭到一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阮玲玉:老娘这朵修界奇葩竟然才这么点剧情
第18章 医毒双绝的人前和人后
?不是,这群狗东西都没有妈妈或者师尊什么的吗?怎么连学狗叫都叫得这么难听???江宴脸色沉了下来,却一手按住了下一秒就要冲过去的贺行章。
这种小泼皮怎么配得上乖乖徒弟动手,还不如用毒来得轻松见效快,看他不把这群傻逼的舌头都给毒烂!
气急了的江宴直接从贺行章兜里掏出几包提前放好的药,一扬手全都飞到了那群修士中间,不过几秒就听得那群人里突然迸发出凄厉的嚎叫来。
“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
老子医毒双绝的名号今天就要好好刻在你们脑子里!
“我倒不知道,攀云巅如今的弟子是这样好教养。”他冷着声音说道,整个茶馆都鸦雀无声,早就料到这种结局的掌柜拨弄着算盘正在算待会要找攀云巅的人索赔多少。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主虽说淡出修界名人圈好几百年,但就凭他一句话就能把全修界那几个顶尖门派的掌门长老喊过去跑腿,也不知道这攀云巅的人怎么教的,这种货色也该放出来撒泼。
“既然都知道我们是攀云巅的人,你们这奸夫奸夫,上淫下贱不说竟然还敢给我们下毒,看我们不搞死你。”那个之前就被打了脸的修士此时捂着开始溃烂的脸,还在满嘴污言秽语。
不过他那好兄弟也半斤八两:“识相的赶紧给我们解毒,不然我们攀云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宴都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构造和这群傻逼不一样,他都不能理解这群新入门派没两年的公子哥们的脑回路。
“我江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恭候贵门派。”
真是的,把他心情都搞坏了,待会得抱着徒弟多亲几下。
茶楼众人在目送这对师徒夫夫扬长而去后理都没理那几个满地乱滚的人渣一眼,甚至还有几个女修士气了吧唧地频频瞪向这几人。
“这攀云巅真是教养不严,弟子这样没有礼数就算了,还这样污言秽语满嘴。”
“可不是,得罪了清运尊师,他们掌门怕不是立马亲自清理门派。”
“话说回来,刚刚清运尊师和他那徒弟道侣相处得可真叫一个甜如蜜缠绵绵。”
“是啊是啊,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正当众人讨论起人小两口时茶馆冲进来一队同样穿着月白衣服的修士,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看到那几个正在地上乱滚的弟子非但没有任何担心,反而上去一人又踹了一脚。
“你他娘的谁给的熊心豹子胆在清运尊师面前胡说八道!”
这大汉气得脸都快成紫色了,好歹修炼了两三百年,头一次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转过身朝着重新安静下来的茶馆众人拱手行礼:
“是我攀云巅管教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为了聊表歉意,各位今日茶费全由攀云巅来结账!”
妈的,还得去给清运尊师登门道歉!也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意接受!这次回去肯定要被掌门捶死!
茶馆的人免费看了一上午的好戏,这下还能免费嗑瓜子喝凉茶,全都表示理解和同情,不过这事儿嘛,早就传出茶馆几里地了,攀云巅这次脸是丢大发了。
带队长老也知道,带队长老心里苦。
回客栈后成功美滋滋地亲了好一会乖徒弟恢复了愉快心情的江宴肿着一张嘴开始哔哔叭叭地用着各种精妙词汇吐槽刚遇到的臭傻批,贺行章有些自责地轻声道歉:“对不起,连累师尊了。”
靠在他怀里的江宴闻言转过头啄了下贺行章的下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说法。”
你都把我嘴巴亲肿了,就不要再低落委屈得像饱受欺辱的虐文女主角好不好,你是我的绝世猛1啊你给我支棱起来!
看来贺行章是有把他昨晚的话听进去的,重新把他亲得面红耳赤后也没再情绪低沉了,江宴这才松口气。
正巧是吃午饭的时间,贺行章好好吻过一遍江宴微肿的艳红嘴唇便没再折腾他,只是拉着人一块下楼和清丹清碧长老他们一块吃饭。
看见清运长老的嘴巴时,沈怜时眼冒精光,宋唐云痛心疾首,江宴也懒得搭理这心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长老,自己捞起筷子开始吃饭。
不过刚吃了几口,就被某个很眼生脸但眼熟衣服的彪形大汉一个滑跪跪倒在了身边,江宴差点被吓得筷子都飞了。
“今日门内弟子出言不逊顶撞清运尊师和贺修士,还请两位原谅!”
一头雾水的沈怜时和宋唐云还以为是江宴又搞什么幺蛾子,正要问时被一拍脑袋的林浣溪小声解释了一通,顿时双双换上不爽想打人的表情来。
哦不,沈怜时是想扎人,他不会打架。
反应过来的江宴也沉着脸冷声道:“我看你们攀云巅的弟子倒是狂妄得很,还说要让我好看。”
长老叫苦不迭,心里把那几个已被确定逐出门派的傻逼新弟子又鞭尸了好几遍,嘴上依然伏小做低:“是我们管教弟子不严,眼下已将那几个弟子逐出门派,还请清运尊师见谅。”
人好好一七尺大汉都这样了,江宴也不好再揪着不放,扭头看了眼贺行章,征得对方意见后重新转回来点了点这大汉抬着的手臂。
“这件事就算了。”江宴重新恢复日常的语气,“不过还是要请你们掌门日后挑选弟子时眼神好点儿。”
“多谢清运尊师和贺修士宽宏大量,为表歉意,回清阁在邬山城的一切花销都算在我们攀云巅的账上。”
唉,回去又得勒紧裤腰带了。七尺大汉在心里哭丧着脸。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场闹剧后江宴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先自己回了房间打算睡个午觉。
毕竟继承了那二魂七魄的懒骨头,现在他要是中午不睡觉就浑身不对劲。
他随便瘫在客栈窗沿上的软榻就睡了,和在蜗居的时候一样半个人露在被树荫剪得稀碎的光点下,一头长发直接散着,整个人都完全放松地软在榻上。
贺行章听完宋唐云的苦口婆心和沈怜时的口灿莲花后回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小憩图。
他好像回到了他和师尊确定关系的那一天,那次师尊也是这样毫不设防地睡着,小孩一样的睡姿跌跌撞撞跑进他心里,撞得他满心只想把这人好好宠着。
生生世世的那种。
他走过去把人轻轻放平好睡得舒服些,那不久前被他采撷过的双唇此时又恢复了原本柔软淡红的样子,此时正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约,他情难自制地低头吻住了这他好像怎么亲吻都不够的嘴唇。
他师尊一向睡得很死,被他这样亲着也只是自觉地扬起脖子更好地让他动作,乖巧柔软得不像话。这样的认知让贺行章心都快酥掉了,动作放得更加温柔小心,直到江宴忍不住发出一声似嗔怨的轻哼才离开已经水光艳艳的红唇。
被亲完的师尊嘟囔了几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动作间全是依赖信任。
师尊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隔着两条街,程慈狠狠关上了房间的窗户。
他只是刚到客栈,想着开窗欣赏一下邬山城风景,就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这小狼崽子趁着清运睡觉偷亲!
这种会趁人之危揩油的人到底哪里比他好了!!!
靠,到底凭什么清运就任由这家伙亲啊!!!
当年他就亲个脸颊还差点把他毒翻!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的蛊毒圣手程慈气得把一条正好偷爬出来想喝点茶水的小蛊虫给捏得半死。
并不知道自己被亲的江宴还以为是做了噩梦,醒来后在贺行章给他梳头时还絮絮叨叨地吐着苦水,直到被贺行章挽起头发在那颗小红痣上咬了一口才闭上嘴,顶着一张大红脸把衣服拉好。
徒弟这乐此不疲地盖印子他到现在都没习惯,被贺行章叼住最脆弱的部位的那一瞬间总是让他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都温度飙升。
害,毕竟自己还是个纯情处男,很正常很正常。
和贺行章逛了一下午邬山城的大街小巷,江宴最后踏上在临仙郡包下的酒楼门槛时已经双腿灌了铅似地酸痛,要不是他最后那点岌岌可危的节操负隅顽抗,他可能已经被贺行章抱着上楼进包厢了。
两人进屋时阮玲玉和她几个师姐师妹已经点了一桌子菜开始喝酒了,江宴如蒙大赦地想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贺行章却拉住他。
“我想先给我师尊解决一下双腿酸软,各位姐姐不用相等。”
拉着江宴走到了屏风后,贺行章把人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在一边把江宴双腿放到膝上轻轻捶了一会儿才放人回饭桌吃饭。
饿得头晕眼花的江宴都没顾上给阮玲玉打招呼,直接提起筷子就冲了,最后反倒是贺行章这个徒弟在和临仙郡的这些女修们聊天说话。
见贺行章时不时给江宴剥虾夹肉,偶尔轻声哄人喝口汤,阮玲玉满意地点点头咧开大红唇笑起来,对贺行章的好感度蹭蹭蹭地涨,甚至拉着贺行章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