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鱼头皮发麻:“这条星星蛇是怎么回事啊,这还缠上我了?还是怎么滴?”
“应该是喜欢你吧。”
苏雀朝着那蛇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没被任何人察觉。
这小蛇怎么滴,还跟他们王学呢?也想尝尝人类这口?
非鱼难以置信的吞吐道:“喜...喜欢我...?那...那咋办啊...?”
谢非鱼觉得他今天的面子真是丢了个彻底,想当初他还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活力少年,但自从遇见林深开始,他就不是他了,遇见的事儿也就不是事儿了。
一样比一样诡异。
先是看见林深看蛇.片,那看得是叫一个津津有味,甚至还和他说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蛇缠.绵会有感觉?
当时谢非鱼只觉得林深应该是发烧了,要不然就是心理方面有那个什么大病:寻求刺激啊,或者什么别的。
果然,后来就知道了他喜欢允诺程!
这可真是个大刺激,比看蛇.片有感觉还刺激!
谢非鱼就开始不放心了,见林深喝得微醺的还要去找允诺程,赶忙拉着蔚雨跟上,谁成想,别说看允诺程与林深会做什么事、他深哥有没有危险了,自从刚才那群蛇出现的一秒,他就没有那个精力了。
吓都要吓死了。
但是谁让他是哥哥呢,哥哥在重要关头就是要保护弟弟的。
正准备壮着胆子安慰一下旁边一贯胆小的蔚雨,结果好家伙,蔚雨完全成为了他的角色,趴在窗户边上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在上演蛇.片呢!
.....
好不容易,蛇群退去了,世界和平了。
那条从蛇群出现到离开,都盯着他的星星蛇却还在,并且还不放过他,留恋着他的脚踝,就像留恋着妈妈的怀抱。
谢非鱼:...不要男妈妈,我不要做男妈妈..!
星星蛇看着他: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蔚雨不解的看着谢非鱼与星星蛇对视,然后俯身温柔的将那条环绕在谢非鱼脚踝上的星星蛇拾了起来,星星蛇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似乎很是不愿意被蔚雨拾起来。
谢非鱼:.....不是都说蛇性本.淫么,既然如此,被蔚雨拾去不也是一件好事?见一个爱一个的品种,嘶嘶个粑粑啊!
蔚雨很有眼色心思,见星星蛇不喜欢他,直接就把它放在了非鱼的手腕上。
星星蛇立刻卷了上去。
谢非鱼:“.....”
“非鱼哥,它喜欢你,既然如此,要不你养了它吧。你看它多瘦小啊,又那么纤细,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非鱼:“你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养一条蛇?!”你当我是林深?看着蛇片还能有感觉?
这么说着,那条星星蛇却伸出了猩红的蛇信子,轻轻地舔了舔谢非鱼的手腕,蛇皮上星星的纹路跟着晃动,一颤一颤。
冰凉的触感浮上来,谢非鱼怔了一秒,在猛地甩掉与犹豫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行叭行叭行叭!烦死!”
说着,一拂袖,带着卷在手腕上的星星蛇扬长而去,蔚雨笑着紧跟其后。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允神的石头房,原本笑意甚浓,嘴角还上扬的苏雀,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幽深微亮的灯光、以及一道大门遮起来的迤.逦风景。
嘴角的弧度消失于唇边。
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去浅尝人类的欲望。对神或者是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而对人则更不好!
因为神不会让人记得!
缱/绻过后,爱意消逝,就连那些记忆都不能保留。
都说天神对人类的惩罚是永远记得,而对人类的恩赐便是遗忘。
但如果是这种遗忘,那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
允诺程怔然的注视着林深,眼前的少年又翻身在上了。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位置,从刚才到现在,总喜欢翻身过来,从上往下凝视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向他。
就好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哪怕少年已经因为醉酒,迷瞪到五谷不分,眼神涣散的程度,似乎是很累很累、很困很困,疲倦的不行,好像下一秒就会睡去,但却仍要执着的、剐.蹭着、翻.滚的非要在上面。
倔强的可爱,很可爱。
允诺程任由少年上.位,他喜欢就随他,毕竟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又不是用位置来决定的。
耳边还徘徊着少年那句痴笑的言语:“嗯...都不想..因为.是我想睡你...”
少年说完那句话就又顺势滑下,像是家养的温顺的小猫咪一般软绵绵毛绒绒的窝在了允诺程的肩窝,用湿/濡的鼻尖一下一下的蹭着他。
就像小猫嫌主人不理他,和主人起腻似得。
只不过现在这只窝在他肩膀处、轻蹭着他脸颊的小软猫并不是因为主人不理他而不高兴,而是小猫咪困了,迷迷瞪瞪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男人纤长的手从脊背移到了腰窝,轻捏了一把。
“别睡,还有事没做呢。”人身试过了,蛇身还没试呢,而且人身还没试完呢,怎么刚亲个一两下就受不住了呢。
“嗯,我没睡。”小猫咪还不承认,“我...我还没睡到你呢..”
声音软糯,特别的乖,像是小孩嗫嚅,鼻音很重,将睡不睡的时候被大人吵醒,呢喃的嗫/嚅。
没想到喝醉了酒的林深是这个样子,就像是变成了小朋友,又是抱胳膊,又是蹭脖.颈,又是喃喃的呓语。
含糊不清的像是含着婴儿奶/嘴。
林深晃了晃脑袋,下颚在允老师的肩窝磨蹭,从这边磨到那边,又从那边磨到这边,将允诺程身上的草木香蹭了个遍。
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境,这才清醒了一点。
这个葡萄酒太上头了,按理说陈酿只是好喝,贪杯也无妨,其中的白藜芦醇还有益于身体健康,对于抑制心脑血管、防辐射都有显著的功效,却不曾想,一杯下肚,居然这么的上头。
再加上允老师刚才猛烈地攻势,本就昏昏沉沉不太清醒的林深就更不清晰了,全过程都在逼着自己清醒,毕竟还要展现攻的伟岸与气概么!
怎么能败下阵来呢?
可是现在浪.潮褪去,倚靠在侧的时候,那种混沌犯困的感觉又袭来了。
少年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瞌睡虫甩了出去,顺势坐起,双手搭在允老师的肩膀上,眼波流转之间望向美人的眼眸。
那双眼睛太好看,不仅仅是黑沉泛红的颜色,还有每每与其对视时,只倒影出自己的影子,林深就能看好久。
尤其是刚才两人的纠.缠,允诺程一直睁着眼,反而倒是林深情难自已时闭上了眼眸,可每每睁开却总是能对视上那一瞬的红光。
那眸光就像是有某种魔力,对视上的一刻就觉得晕眩,浑身发/软,像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直到把一颗□□的心挖出来,才作罢。
几番看去,林深更加晕乎了,而在昏沉中,有些事情却也渐渐展露了端倪。
那些他曾经记得,而现在已经忘记,那些他无比熟悉,而现在却又在渐渐淡忘。
那些他刻骨铭心,恨不得定格的画面,却偏偏如过眼云烟,消散无踪,宛如手中的流沙,越想抓住流得越快……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双逐渐红光大盛的眼眸中,逐一显现。
就像是一个记忆的开关,当视线对焦上的那一刻,记忆的按门便会被打开,那些忘却的、不连贯的记忆会像海市蜃楼一样逐渐显现。
“诺程……”望着那双又开始隐隐散发出红光的眼眸,林深悄然的嗫嚅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关于我们的事。”
允诺程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沉默安静的望向少年。
“那些事像是梦境,每一个梦里都有你,就像我入到梦里来与你相遇、相伴、相互依/偎。”
“在梦里我们也像现在这样过、反.复着,我在你身上搂着你的脖颈,与你几乎贴.身相拥…”
“这样的事……我们在梦里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林深不偏不倚的望着那双红艳显著的眼眸,看着他瞳仁中的黑色渐渐褪去,刺目的红愈发的异常。
但是他一点不害怕,也半点不担心。
就像是明知道这双眼眸有着蛊惑人心的功效,盯着看时根本难以有所隐瞒,有所保留。
但是他也仍旧没有移开目光。
“诺程,温泉那次我们发生什么了吗?”
“大雾四起,天降祥雷的那一次呢?”
“还有……还有……”破碎朦胧的记忆愈发的连贯,对视着允诺程此时的眼眸,就像是有一个牵丝线,渐渐的将所有的记忆串联了起来。
林深的头也愈发的满涨。
昳丽清纯兼具的一张脸红得特别明显,两坨红晕止不住的外散,甚至都已经漫上了少年人的脖颈,快要红了喉结上方那条盘曲蜿蜒的小蛇。
眉头因为快要彻底连贯起来的记忆,而微微皱起,额角的汗低落,像是温水染荷花,荷花瓣随之绽放。
“嘘———别想了,”似乎是见他难受,允诺程悄然的伸手,温热的指尖下意识的抚平了少年英挺的眉宇,浓眉划过指尖,稍稍有点痒。
从鼻端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鼻音,喝醉了酒晕晕沉沉像小孩似得林深摇了摇头:“不行,要想,要想。”
他怎么能把那些事情忘记,那些与允老师的亲.昵勾叄、怀抱亲。吻,以及那时候允诺程微笑的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红眸中的光亮、还有还有...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那平静一片,却又暗潮汹涌的目光...
怎么能忘!
不能忘,不能忘...
“有得时候忘记,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允诺程安抚着轻拍着他的后背,“有的时候,忘记比记得更能让人接受,记得,反而是一种惩罚。”
林深怔怔的听着。
他知道允老师所说的‘接受’具体指什么。
从林深穿过来到现在,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谈论允诺程残疾的双腿。
不是嫌弃,不是遗忘。
而是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处理不当的问询,而勾起允诺程那些尘封多年的伤心事。
以及那些痛彻心扉的儿时生活、童年记忆,还有周遭那些作妖的养父养母、亲生父母、那名占着他的位置,享受着本该属于他亲情家庭的假少爷。
他将自己关起来,从不出面参与公司事务,除秘书苏雀外,从不与人交流....其实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残疾。
“诺程,别这么说,我能接受,我能接受!”
似乎是怕允诺程不信,林深将‘我能接受’这四个字斩钉截铁的说了两遍,深切的望进那双赤红的眼眸中,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眼都无比的真诚。
这不偏不倚、真诚无垢的目光,看得允诺程稍稍有些出神。
人身本就处于发情的阶段,伪装的黑眸在无意识的发生变化。
如果说之前那次温泉嬉戏,允神是有意为之,故意将黑眸变成赤红,蛊惑着林深说出他的心中所想,威慑着他说出真话,不得欺瞒...
而这一次则是无形诱.变,在满//涨煎熬恨不得彻底解脱、一/泻千里的裕望中自行的红了眼尾、眼角,以及瞳仁。
他没有故意的将神压降下,用神的威压压制林深,妄图从这个一次次影响着他的人类口中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或者是秘密。
可是林深仍然盯着他的眼眸,目光亦如那回温泉池中般恳切真诚。
特别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还隐隐有些天真,十七岁的少年青春洋溢,清冷的月光映衬在他们的身上都是暖的。
以至于月色映下来,怀中的那个少年是那般的好看,且诱/人,莫名的就想让人情动。
以前允诺程不懂,人世间那种情情爱爱从何而来,但是大多都是跟欲分不开的。而他更不懂,那种欲能有多欲,能有多迫不及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发情。
不过是身体上的煎熬有些难熬罢了。
找一个荒山孤洞、深沉海底...虽然难受但是熬也能熬得过去,比起排解的想法,他其实更想要睡觉,用冬眠来抑制这种感受。
远远要比随便抓一个人、抓一条蛇要舒服的多。
当然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允神也不屑于此。
人类于他是障眼法的屏障,伪装身份的工具,以及像沙砾一样多如牛毛的漠然。
直到那一晚,林深浸在水中,欢脱的像条摆尾鱼似得朝他游来,口中半哄半撒娇的和他说道:“让他陪吧,让他陪吧———”
那是允诺程第一次难以控制体温,上升的温度让整片池水都跟着一块沸腾。
蛇化了的双腿不老实的很,不是林深发现了他的异样而扑到了他的怀里,而是允诺程有意为之,沉在水底的蛇尾在水下勾.住了他,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注视着林深环住他的脖颈,上浮池水表面的那一刻,允诺程仍然还是不信的。
不信他会被一名人类所影响。
他降下神压,用神的威慑力去压制林深,等待着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言语。
因为允诺程知道,在神的领域中,任何人类都别想有所隐瞒,只要是他想,他什么都能听到,什么都能知道。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在林深说出那些贪得无厌的愿望之后,便顺理成章的夺走眼前这个人类男孩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