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张参差

作者:张参差  录入:06-17

  见到李羡尘挥刀对敌,不留情面的厮杀,洛银河渐而明白,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经年来在战场上是怎么磨砺出来的。与那日和公主在御前比武不同,当日李羡尘的招式虽算不得花哨,却也看得出来有些作秀卖弄在其中,终归是好看大于实用,而今日,他招招狠辣,仿佛每出一刀,刀口必得舔了敌人的血,才算罢休。
  顷刻间,对方的二十几名黑衣高手,已经在他手下殒命三人。
  经过林晓那次变故,洛银河对于眼见杀人流血的事件,麻木适应了不少,此时周围虽然杀声阵阵,他依然能保持淡定自若。他功夫不济,与这些一流高手不可同日而语,打架用不着他,加之他跟在李羡尘身侧安全之极,便生了四下里观瞧战况的闲心。
  那十几名黑衣人如今倒了小半,可剩下的这些,便都是茬子中的硬茬子。这会儿更是结了个什么阵法似的,攻守得宜,彼此弥补了不足。那数十名显朝的将士,虽然没人殒命,却也已有伤员被搭到外围。李羡尘此时被那阵法挡在圈外,三名死士结了一个阵中阵,将他围在当中,那三人配合天衣无缝,每个人武功又极高,李羡尘被缠住了,一时间脱不得身。
  再看那大阵中,阵心收拢,对那暗卫成了合围之势。
  那暗卫如今以一敌三,他功夫虽然极为精进,但若和李羡尘相比,还是少了几分决绝,洛银河知道,这几分决绝,不是苦练所得,而是靠上百次的以命相搏,战后余生练就的。
  也就是因为少了几分决绝,敌手急攻之下,那暗卫便有些力不从心。
  依如今的形势来看,洛银河料想得分毫不差,梁相早有后招,若是开炎祭司没有能耐在自己地盘儿上联手四皇子除掉李羡尘,那么梁珏便要除掉四皇子,好让李羡尘死于军令状。在梁珏眼中,四皇子与李羡尘相比,便是一只熟得透透的软柿子,好捏得不得了。
  四皇子如今依旧保持着他皇子该有的气度,与圣女并肩而立,站在那暗卫身后,他会不会武功,洛银河倒是当真不知了,只看出他这会儿尚无出手的意思。
  正这当口,只见那围住暗卫的其中一人忽然虚晃一招跳出了战阵,下一刻,他手一扬,三枚钢针直向四皇子三处要害大穴飞去。
  洛银河眼见那暗卫来不及回护,大叫一声:“不好!”随着他的喊声,四皇子身边的圣女手腕一抖,一柄短刃在手,她正想去帮四皇子挡落暗器,谁知四皇子猝不及防,伸手揽过圣女纤腰……
  竟将她人整个挡在了身前。
  只听圣女一声低呼,三枚钢针,全部穿胸而入。那暗器上显然是淬了剧毒,只一瞬间,圣女一口鲜血呕出,遮面的白纱被染的透红。
  她身子顿时没了力气,软倒在四皇子脚旁,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四皇子的手腕。
  过了半晌,四皇子才缓缓蹲下身子,柔声道:“你待我本就不是真心,不要怪我吧。”
  圣女只是淡淡惨笑,她受开炎祭司之命,接近四皇子,相处下来,她也不知道对他为何难以绝情,这人待她有种很奇怪的好,时而让她觉得好的发腻,又时而极为克制——若心知终难成正果,或许疏离才是对彼此最后的温柔。直至刚才,她本该配合死士,一举取了四皇子的性命,可是到头来,鬼使神差的想要帮他挡下那致命的暗器。
  然而,生死之间,人性凉薄,更何况是一个可能本就没动过真情的人。
  时至命在顷刻,她突然觉得她所追寻的不过是坦坦荡荡的真心相付,才不是人前的虚名荣耀,但到头来,一切不过镜花水月,被这三根钢针,戳了个稀碎。
  她的手始终未放开四皇子,颤声问道:“你对我从来都是假的吗?……我……我快死了……只想……听句真话。”
  四皇子低头看她,目光柔和下来,摇摇头,言道:“我不知道。若是没了这皇子的身份,可能才能想得清楚。”
  圣女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珠滴落,四皇子终归不忍,伸手帮她拂去了。他手刚划过她额角,圣女又陡然挣了眼睛,眼神中透出一丝让人如坠冰窟的冷,道:“早知如此,便不该对你处处留情。”
  言罢,一掌向四皇子胸前拍去。
  李羡尘和他的影卫眼见四皇子遇险、脱险,纷纷加快手下的招式,想尽快将那些死士解决干净,这一刻的突变,猝不及防。只有洛银河,自从四皇子上演了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之举,他便时时都注视着二人。
  变故一起,李羡尘和影卫还都被缠得分身乏术,就只洛银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法竟然能够迅捷至此,顷刻已至四皇子身侧,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薅起来就将他向后拖出丈余。
  那圣女出掌极为缓慢,眼见着便拍空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洛银河觉得自己背心处微微一震,好像有人玩笑似的拍了一下。他回身去看,身后空空如也。
  下一刻,陡然觉得后心如同被人揪住狠狠的拧了一把又一把,接着胸腔里便是一阵翻腾,咽喉处一冲,猝不及防的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口鼻中鲜血被呛得喷了出来。


第26章 你如此在乎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不仅洛银河自己,所有人都没想到,圣女一掌阴差阳错落在洛银河的身上。
  李羡尘挥刀劈倒了眼前的对手,两步抢到洛银河身侧将他扶住,去探他的脉搏,只觉得触手战栗般的惊悸跳动,再看洛银河,额上冒了一层汗水,他很难受,似乎憋气之极,深吸着空气,但空气清冷,吸进肺里又加剧了刺激,喘上几口,他便忍不住咳嗽,咳不出几声,便又一口血呛出来。
  方才洛银河明明只是将四皇子拉开,圣女的一掌该是打空了才对呀,怎么却隔空打在了洛银河身上?李羡尘心知这定然是蒂邑族的什么诡秘法门,急道:“姑娘,我等是来救你的,误伤,劳烦姑娘告知解救之法。”
  圣女眼神瞟向四皇子,只在他脸上淡然掠过,便又看向洛银河,忽然笑了,道:“我命……在顷刻,无力相救……对……对不住。”
  听到这话,李羡尘心里抽的一顿。
  他扶洛银河坐在地上,见圣女毒气扩散,确实即刻便要香消玉殒,情急伸指封了她几处穴道,神色恳切,道:“求姑娘救他。”
  圣女是开炎祭司安排在四皇子身边藏匿最深的一颗棋子,说来也怪,四皇子对她忽而如春风和煦,忽而又刻意疏离,偏偏好似是这动情之后的克制,让圣女对他动了情意。这些日子以来,她终日摇摆在自己内心的感受与开炎祭司的命令之间,最终只恨自己生来便被选为圣女,到头来,软语温存、情深义重不过是她的贪念,今生与她无缘。
  此次死遁之局,开炎祭司交代,若是伏击失败,便要她找机会下手了结四皇子,目的无非还是让李羡尘死于军令状。方才,关键时刻她抛开命令,千钧一发之际想要出手相救四皇子,却被那人拉来当了抵命的盾牌,当真可悲却又好笑。那三根毒针,终于让她下了狠心——爱而不得,便让他记挂一生。
  谁知偏偏天不遂人愿,洛银河好巧不巧的窜出来拉开四皇子,却误中了招。
  刚才她一击失手,这会儿命在顷刻,将开炎祭司的命令抛了开去。眼见面前这位眉目清秀的将军为了洛银河,对她坚定赤诚的恳求,让她心中触动,这不正是她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真心吗。
  她忽然扯起嘴角,问道:“若是救了他,你便活不了呢?”
  洛银河此时坐在不远处,脸色已经惨白,不知是冷还是疼,他身子一直不停的打颤,李羡尘目光近乎恳求的看着圣女,手却一直紧紧的握在洛银河的手腕处。他向洛银河回眸一望,想都没想似的,便道:“请姑娘告知解救方法。”
  “你……如此……在乎他?”圣女气若游丝,暗淡的目光中能看出一丝羡慕,可这有情郎终归是别人的。
  李羡尘道:“是,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他此时无暇多想,只是在心底有种感觉,无论付出什么,都要救洛银河活命。
  圣女的眼光里露出了极淡的笑意,道:“你若……说得是真话,去……去……寻司星祭司来,他自会告诉你方法。”这话说罢,她目光转向天空,幽幽言道,“我……本来是想借此法……让他……永远也忘不掉……我,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她命在顷刻,暗自神伤,只听洛银河突然开口说道:“看在……她方才真心护你,你就让他二人见……一面吧。”
  这话竟是是对四皇子说的,四皇子这时正不远不近站着,神色淡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忽然听到洛银河这话,眉头一皱。
  他上前来,在圣女身前缓缓蹲下身子,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那睿智中带着阴郁冷历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很多,他面貌没有丝毫的变化,但……直好像,他皮囊中瞬间变换了一副灵魂。
  洛银河摇头低叹了一句:“冤孽。”李羡尘满脸疑惑的看向他,想起前日里,他受洛银河之托,将悄悄探寻四皇子府的情况转述给他时,他说了一句:“只怕四皇子一副皮囊里住了两套灵魂。”
  当时问他此言何意,他笑而答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这会儿见他脸色惨白,似是每呼吸一口空气,都忍着巨大的苦楚,也不忍问他许多,只是忍不住心疼叹道:“让你跟着我,你去犯什么险。”
  这句本似是自言自语的责怪,并未指望洛银河回答,没想到,他却低沉的笑了,道:“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想着……他若是死了……你……也得跟……着掉脑袋。”说了这稍长的一句话,他便又咳起来。
  言语的魅力,就在于不同的人,出于不同的心境,能听出不同的意味,洛银河伤的严重,脑子便顾不得措辞,他这话本心里的意思,大约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连士为知己者死都算不上,然而无论放在哪个外人来听,都能听出关切之感,更别说是入李羡尘的耳了。
  李羡尘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的疼了一下。做了将军,见得性命相交太多了,可到了洛银河这里,怎么就觉得不一样了呢?
  此时身边厮杀之势渐缓,那二十几名死士或死或被俘,还只剩外围的几人在做困兽之姿。李羡尘止住了洛银河的话,转而向他的暗卫道:“你速去请司星祭司前来!”
  这边安置妥当,那边四皇子跪坐在圣女身侧,半晌无言,终于言道:“你……你怎的还是弄成这副模样?我千方百计的疏远于你……最终还是害你难逃厄运。”说着他伸手,将圣女已经渐冷的手握在掌心。
  她神识已经涣散了,只是还一息清明尚存,努力撑着一口气,却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眼看她如此,将她的手捂在心口,道:“早知你我南柯一梦,奈何桥边你等一等我吧,了却这身业债,下辈子你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心悦你……也知道,你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一直喃喃低语念叨着二人相识的种种,只是身旁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气绝,她双眼依旧微微睁着,暗淡无华的眸子看向四皇子,眼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只像是在心爱的人怀中听他讲些动情的话儿一般。
  洛银河在一旁勉力支撑着精神看着,心道,也不知她最终算不算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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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羡尘杀伐果断——那些死士无论出于何因,既然做了死士,都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
  让他们死得痛快,就算是对他们最后的敬意了。
  即便司星祭司姜摇光来得依旧如同一阵风一样快,他也只见到密林深处的几簇篝火旁,洛银河半死不活的倚在一棵树干上,李羡尘守在他身边,手搭着他的脉搏,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另一旁,四皇子和圣女并排躺着,身侧两名显朝将士看护着……
  这……
  姜摇光惊诧上前,话未出口,李羡尘眼皮未抬,便道:“一个殒了,一个晕了。”方才圣女气绝之后,四皇子叨叨念念,李羡尘心中记挂洛银河伤势,没有闲心招呼他,但他又在意洛银河言说的一副躯体两套灵魂,索性将他点晕,快刀斩乱麻,免得横生枝节。
  “银河中了圣女的一掌,圣女言道姜大人可解,请大人快来看看。”这句话的语调,便比方才焦虑得多了。
  姜摇光是个明白人,不多问,上前去探查洛银河的伤势,问道:“圣女那一掌,是隔空打中洛先生的?”
  李羡尘点头称是。
  姜摇光却面露了一副迟疑之色,李羡尘心里顿时像是悬空了一般,问道:“不好治?圣女说要我以命换命。”
  “这倒不用。圣女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姜摇光起身,招手让李羡尘随他离开洛银河些距离。
  洛银河方才听到圣女言说要李羡尘以命相换,才能解救自己,勉力撑着精神,袖子中偷偷握着一把匕首,他打定了主意,若是要李羡尘性命相交,他便自己抹了脖子,自来便不是书中人,何苦留在这里拖累别人?
  听见姜摇光的话,他心头一松,便支撑不住,头垂在李羡尘肩头,手中匕首跌落在地。
  李羡尘眉头一皱,他虽不知道洛银河的心思,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姜摇光眼见人晕了,又回到二人近前,悄声问道,“将军可知,有谁爱慕洛先生?”
  李羡尘与洛银河成婚之事,姜摇光大约是知道的,只是这事,超乎事态常礼,他不明其中因由,更不知二人是两情相悦还是有其他原因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才想将李羡尘叫到一旁,直言相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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