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平开始做出门的准备。虽然是他保存的尸体,但用的是大学的设施和器材,不能说拿就拿。他打电话给教授,得到
许可,然后叫了计程车,这样可以早一点到学校。
出门前,勇平很严肃地对若菜说:
“我马上回来,不要让除了我之外的人进来,尤其是那个平田。即使是熟人也不能相信,来收报费的也叫他明天再来
。”
“不用担心我,你也要小心点。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去的。犯人也不方便一次同时袭击两个人,这样还比较安全些。”
“不行!我不能带若菜一起去冒险。他们可能是搞走私的棘手人物,跟一般的小偷或变态狂不一样,在家里还可能安
全一点,而且家里有老家伙。”
缩在角落的老家伙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汪地叫了一声,似乎答应会保护若菜。
“船长它们还没有回来吧?猫就是猫,主人有难,它们为了约会根本无暇他顾。”
“约会?”
“对啊,上次我看到那两只猫各带了一个伴。”
“啊?你是说船长有女朋友了?两只?那艾比也一样罗?它们能同时交到女朋友还真难得。啊,船长是艾比的大哥,
连这种事也顾到了。如果它们能一起把可爱的新娘带回来就好了。”
勇平一听,咳了几声。
“啊?怎么了?”
“唔,没什么……真是不可爱啊!”
勇平说完紧紧抱住若菜。
“不要离开老家伙身边,也不要离开电话太远。”
“勇平也要随身带着我的行动电话,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联络。回来时搭计程车,到车站的路上有些地方比较暗,
而且要尽快……”
若菜还没说完就被勇平堵住了嘴。
“我完全败给你了,管它什么性别,今天晚上我要全部的你。”
勇平在亲吻的空档低声说道。
“什么全部的我?”
若菜不懂勇平的意思,两人却开始一次前所未有的漫长亲吻。若菜几乎快瘫软在地上,什么都无法思考。
附近响起车子的喇叭声,勇平终于松开嘴唇。
“下次春假我要带你回去,把你介绍给我家人。以前我捡过很多东西回去,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你是我的男新娘。
家人可能会很惊讶,不过我们有六兄弟,出一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应该还无所谓吧!”
半失神状态中的若菜,没办法将勇平这些话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只是看着勇平。
勇平的脸红了,像漂亮的妈妈……不,现在看来好像跟妈妈不一样了。好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迷人的家伙。
喇叭又响了,计程车司机在催人了。
“被你这么一瞧,真想把你一起带到学校去。早知道就什么都做了,我也真傻。不过,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得有所觉
悟了。”
觉悟什么……若菜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勇平……”
勇平的表情好似要溶化了一般。
“听好,我带了钥匙,谁来都不能开门。”
说完勇平就从玄关外面上了锁走了。
“咦?他说要带我回去吗?”
若菜茫然地呆坐了十分钟之久,魂魄终于回来了。
“唔,还有……说什么男新娘……男新娘是谁啊?难不成是我……啊!妈妈,我怎么办?”想到这里,若菜的魂又开
始飞了。
现在,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明明被卷入莫名奇妙的事件当中,若菜却无暇顾虑了。
老家伙担心地望着若菜,然而即便再怎么优秀的警犬,也拿出了窍的魂魄没办法。
配偶
在大学里将猫交给轰跟另一个警官之后,勇平再搭上刚才的计程车,急急赶回家。
“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啊?哪有?倒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跟一生从来没有遇过的毒品事件扯上关系当然不得了。
“是吗?看你一直笑着。”
被计程车司机一说,勇平从后视镜中果然看到自己满脸笑意。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显得相当愉快吧?勇平赶
紧收敛起笑脸。虽然选择了若菜为“配偶”,也打算要建立一种有异于以往的游乐性爱的关系,但这一切都得等事情
尘埃落定之后。
计程车抵达家门口,行动电话都没响过,应该平安吧?若菜是相当胆小的人。
可是一看到门,勇平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门大大地敞开着。
他赶快打开门,只见玄关的门也开着。
出门时明明上了锁的,还交代若菜不能开门给任何人进去。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勇平心跳加速。
“若菜!”
他大叫着冲进屋内,可是里面一片静寂,也不见老家伙来迎门。勇平心中一紧。
“若菜、老家伙,你们在哪里?回答我!”
勇平铁青着脸在家里四处奔跑。
“若菜!老家伙!船长!艾比!”
家里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也看不出老家伙与敌人格斗时的痕迹。也就是说,若菜他们在无能抵抗的情况下被带走了
。敌人竟然这么神通广大?
“可恶!竟然带走我的若菜!早知道就不该出门。”
勇平打心底后悔离开若菜身边。他跌坐在有扶手的楼梯最下方,抱住了头。这时候他甚至想不出最常用的方法——报
警。
这时远处响起小小的狗叫声。
“那是老家伙的……若菜!”
勇平反射性地跳起来,朝着声音来处冲过去。
接着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又听到猫发出尖锐的威吓声,狗叫声也越来越大。
“是船长跟老家伙。”
动物们的声音从老人住的公园方向传来。
公园入口的路边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后有人影在争斗。
“若菜!”
勇平一边大声叫,一边冲了过去。
若菜紧紧缠住手扶在车门上的男人的脚。老家伙一边狂吠一边咬着企图抓走若菜的人。船长则跳上车,伸出利爪对付
企图开门的男人。
一家人都陷入激烈的战斗状态。勇平虽然迟了一步,也加入了战场。
就在勇平参战的同时,车子急急地往前开动。想打开车门的男人被老家伙咬住,还被若菜缠住,就这样就甩了出来。
门子右后方的车门洞开,排出大量的废气开走了。那一瞬间,勇平看到船长从敞开的车门跳进车里面。
除了想上车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驾驶。这个人丢下同伴,自己落跑了。
“若菜!”
勇平扶起跟着男人一起被甩落的若菜。
“勇平!”
若菜额头上有一点擦伤,其他似乎并无大碍,可是额头上渗出的血就让更平大吃一惊了。
被甩落时脸部撞到地面的男人一脸鲜血,还流了鼻血,而且左手臂还深深地嵌着死咬着不放的老家伙的牙齿。
勇平恨恨地用力踢着浑身是伤的男人。男人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呻吟着。是平田。
“勇平,等一下!”
若菜企图阻止,勇平却不留手。
“勇平,你会打死他的。”
“死了最好!”
勇平冷冷地说道。最好能将这个三番两次袭击勇平的动物,和他的“交配对象”的敌人打到不能再动歪脑筋。
“这种人是该死,可是这样就问不出艾比跟船长被带到哪里去了。”
若菜用更冰冷的语气说道。基本上,对人一向友善的若菜,此时的声音已经降到零度以下。勇平这才了解船长为什么
要跳进车里的理由了。
“艾比在车里?”
“是啊!我在家等你回来,老家伙突然叫起来,我还以为谁来了,没想到不是有人来……”
根据若菜的说法,叫个下停的老家伙一直撞着门,好像想出去。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若菜便打开门,结果老家伙全速
往前冲出去,若菜也是急追了上去。结果看到一辆车停在公园前面,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正跟老家伙格斗,另一个则
被船长袭击,拼命想躲进车子里。船长袭击的男人手上拿着笼子,从细缝中可以看到金色的毛。若菜从船长的样子知
道笼里的正是艾比。
在若菜赶到之前,拿着笼子的平田将船长打到地上,坐进了驾驶座,而且要另一个男人赶快上车。
船长虽然被打倒,却又马上爬起来跳上车,目标改成另一个男人。
企图甩开老家伙的男人受到船长攻击,大惊失色,无法顺利上车,这时若菜赶来抱住平田的脚。若菜死也不放开平田
。
若菜是在勇平回来之前才出门的。当勇平在家里找若菜时,若菜正跑向公园,勇平也在这时候听到老家伙的叫声那是
它作战时发出的声音。
之后,就是勇平赶到后看到的景象。
“原来他们要的是艾比……可是,为什么?如果是为找猫做掩饰,为什么非艾比不可?经过一次失败,再度狙击反而
会使他们自己陷入险境啊!我们家有船长和老家伙,艾比西尼亚种又不是只有艾比一只。”
“因为艾比很可爱。”
若菜说的没错,艾比很有胆量。由极佳的养育员接生照料,血统更是无可挑剔,它是最理想的典型,应该可以卖到任
何地方去。
一般而言,就算是在宠物店购买,有血统书的猫也不一定能参展。参展的猫必须在毛色、体型、外貌等各方面都趋近
于完美才行。这么出色的猫就算没有血统书,在展示会场上都会成为不肖之徒觊觎的目标。
艾比正是几近于标准的猫。船长要不是坏了眼睛和腿的话,也是几近完美的猫。
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就成了走私毒品的人利用的工具吗?
“经常去参加美国猫展的佐藤医生也说艾比如果参加美国的比赛,一定可以得奖。”
勇平一听吓了一跳。
(不会吧……?可是老爷爷说过,猫带来的灾难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平田,如果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的话……)
“先不管艾比为什么被抓,重要的是他们把艾比跟船长带到哪里去。我竟然去这种人的店里帮艾比它们买饲料……如
果艾比跟船长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
宠物店店长平田被勇平猛踢一顿之后,昏死在地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若菜的话。被老家伙咬过的手血流不止。现
在老家伙虽然没有咬着他,却不断低吼着威吓平田。要是他一有可疑的举动,老家伙就会即刻咬上去。
“我们确实应该先从他口中问出船长和艾比的行踪?”
勇平也冷冷地说道,盯着平田看。现在他可以确定从老人的小屋逃走的男人就是平田。
“喂!你的同伴把艾比跟船长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勇平抓起平田的衣领连打了两三个巴掌让他清醒。
“不、不知道!”
平田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事到如今,他还想撇得一干二净。勇平他们一定得知道车子的下落才能救出艾比跟船长。然
而,在这紧要关头,平田这家伙竟然还……
“勇平,不能这么温柔,让我来问!”
若菜捡起落在附近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字型的起子和钳子。那是放了铁锤和钉子的工具箱。
“那是什么?”
“起子跟钳子。”
“我知道,我是问你工具箱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可以当武器,就整个抱过来了。”
刚好那一天勇平改造温室给绿鬣蜥住之后,没有把工具箱收起来,顺手放在玄关的架子上。老家伙从玄关跑出去时,
若菜想到要带防身的物品,便随手一抓就追着老家伙而来。
“那你拿那个干嘛?”
勇平不清楚若菜的用意,抓着平田的衣领,一脸惊慌拿铁锤威胁的话倒可以理解,可是起子跟钳子干什么用?然而,
若菜是职业牙医,牙医有牙医的作法。
“勇平,用他的皮带将他绑起来。”
勇平虽然一头露水.还是照着做了。期间若菜看了看四周,找到一样东西。公园的树木在冬天来临之前被剪短了树枝
就落在树下。若菜捡起一枝比较粗一点的。
“让他咬住这个。”
“啊?”
“要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一颗颗拔掉他的牙齿,让他痛得生不如死。”
平田一听,吓得两眼发直。勇平不禁猛吹口哨。
“尤其是上犬齿的神经连接着颜面神经,用蛮力硬拔的话,可能会不可收拾,搞不好还会失明。”
若菜说完就将起子伸进平田的牙齿和他咬着的树枝之间,绷出一个细缝,用钳子夹住一颗牙齿。
若菜拔牙的技术又快又好。可是这次他打算用比最差劲的庸医还低劣的手法来拔牙。
造成肉体痛苦的拷问方法有很多,甚至还有活剥指甲的酷刑,而不上麻药的拔牙更是其中之最。
“你们把艾比和船长带到哪里去?”
若菜一边问一边将夹着牙齿的钳子用力上下摆动。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迫力却足以使人双腿发软。
“好厉害—一难怪人家会说不要招惹护子心切的母性动物。”
勇平压着平田,也不免感到惊愕。现在的若菜根本不像一个平时看起来胆小又怯弱的人。
而他也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这么狰狞的性格。
但是,事关可爱的艾比和船长的性命,病猫也会变狮子。就像平常乖巧的狗在有了孩子时也会对饲主龇牙咧嘴一样。
“还不肯说吗?”
若菜使出蛮力晃动钳子。平田用力地摇着头。
“等一下!”
“不要阻止我!我会拔光他的牙齿,直到他讲出艾比的下落。我要捣烂他的嘴,让他连假牙都不能装,也别想再咬东
西。”
‘哇!你气起来比猫更恐怖。若菜,等一下,如果他再不说,我就听你的。可是,他现在咬着树枝,想说也说不出来
。”
若菜一听,果然冷静了一点,将树枝拿了下来。
“愿意说了吗?”
平田上下点着头。他因为嘴巴被弄痛了,口齿不清,但总算问出艾比它们的下落了。是在都内的某个房子里,而且距
离若菜的家不过一站电车的距离。他们好像都听过屋主的名字,可就是想不出来。
“柴田哲夫?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啊!”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思索了。据平田所说,抓走附近纯种猫的果然就是他们,而且真的是用来掩饰走私毒品。他们为
了在日本贩售,便以购买外国纯种怀孕母猫的形式,将毒品藏在猫的肚子里走私进口。至于那只猫应该生下来的小猫
呢?为了掩饰,他们需要纯种的好猫。
老人屋里的海洛因据说是那只死去的猫太早醒过来,突然发疯,不小心拖着装了毒品的保险套逃了出来。
虽然平田他们迅速追了出来,然而再也找不到猫跟海洛因了。
老人捡到了海洛因,勇平他们则找到了猫,这真的像是命运之神在恶作剧。或许真如老人所说一种不可思议的缘份将
他们牵扯在一起。
平田袭击老人当然是为了取回海洛因。他们在追捕猫的半路上遇见老人,老人可能看到他们了。
没想到在搜索老人的小屋时,勇平跟若菜被老家伙带过来,他们只好落荒而逃。第二次则因为勇平跟若菜在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