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尽头——小步

心里有了向老妈倾诉一切的打算，我知道当我决心打算公布我和陈祺睿的事情，就表示我是真的一辈子想和他在

一起。我不担心父母的反对，他们一向明理，传宗接代的事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能服其劳。

我喜欢陈祺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运动会这天，我先载陈祺睿到学校，他穿著班服搭运动裤，在三的提醒我今天要记得到学校来看他。

我微笑揉散他的头发，答应。

他不满地嘟嘴，整理著被我揉乱的头发，边是咕哝地抱怨：「每次都把我的头发弄乱......」

傻小子，这是疼你的表现。我笑著又将他整理好了发丝弄散。

他躲著，连忙下车，「子尧，你要记得来喔。」

「知道了，过马路小心车子。」我提醒他的冒失。

「我懂，中午见。」他朝我挥了挥手，我目送他进入校门口後才离开。

回去稍微补眠了两三个小时，情人躺在身旁却什麽也不能做的感觉很窝囊，看著他既天真又无邪的模样，哑巴吃

黄莲，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等过了今天，我肯定要将他压在床上好好疼爱到三更半夜。

邪恶地在脑中意淫著，脑海里的陈祺睿被我换了好几姿势，我要先这样......然後再那样，最後再对他这样，压

榨得他哭爹喊娘，哼哼......

意淫得差不多了，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时间也到了，我取过车钥匙开往他的学校。

人潮出奇的多，找了好久才看到车位。进入校门口，四周都是穿著运动服的年轻小夥子。

我播了通电话给他，最後在操场旁边的树下一堆人群中看到他的人。

他的额上都是汗水，看见我後，开心地朝我大大挥手。「子尧──」

陈祺睿和一名少年站在一起，我想他大概就是陈祺睿口口声声说的「新朋友」吧。

我微笑，走近他们两个时，听见那名少年对他说：「既然他来了，那我先走了，掰。」

「嗯，下午见。」

我走到他旁边，望著他的背影，「他怎麽走了？」

28

我微笑，走近他们两个时，听见那名少年对他说：「既然他来了，那我先走了，掰。」

「嗯，下午见。」

我走到他旁边，望著他的背影，「他怎麽走了？」

「因为我跟他说不要打扰我跟你的相处嘛，他这颗电灯泡太亮了，好刺眼。」

他说著这话的表情很可爱，让我想一亲芳泽。

「下午什麽时候开始比赛？」

「两点多吧，最後一项压轴游戏。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他摇了摇背在身上的包包，「还好我今天早上做了便当，我们一起去吃吧，学校有园游会的摊子，吃完後我们再

去逛逛。」他勾著我的手臂往操场拉离。

他把我带到屋顶上，拿出便当，打开。

「吃吧吃吧。」他笑著说。

我三两下就把便当吃得一乾二净，吃完饭後，我和他肩靠著肩躺在顶楼上的水泥地面。

「我们什麽时候去呼伦贝尔草原？」

「等你考完学测再说吧。」我懒懒散散的，闭眼享受阳光温暖的照耀，都暖了，身体暖了，心也暖了。

他垮下脸，哀号说：「这麽久，还有三个多月......」

「错，距离你学测『只剩下』三个月。」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他的考试当一回事。

「不能提前？」

我哼了一声，「再说就延迟到明年暑假。」

「好嘛。」他委屈。

失笑，他看起来似乎真的非常失望，「你就这麽想去？」

他点头如捣蒜，「五年前你和我说完那些话後，我隔天就马上去找呼伦贝尔的风景照片，真的如你所讲，那里的

景色好美，草原好大一片，还有成群的羊，天空也是，和你形容得一模一样。」他兴奋地说了一大串。

「明年春假我们就去。」我转身面对他。

他笑眯了眼，灿烂地说：「好！约好罗！」他朝我伸出了手，我看著他的手，最後也伸出手和他打了勾，盖章约

定。

之後他又说：「其实我觉得天空的尽头就在呼伦贝尔，那里的天空那麽一大片，好像把全世界的天空都纳入它那

里，我相信哥哥爸爸妈妈他们就在呼伦贝尔上头，等我们去了那里就能见到大家了。」

在顶楼温存了一会儿。

我和他下楼，随意逛著摊位，和人潮相互推挤。吃完了午饭，我看他又吃了好几根麦芽糖，甜得我都快蛀牙。

看到一旁的捞鱼摊子，一时兴起，想起以前每当家乡的庙会时，我都会带著下面那两只老弟捞著鱼，有一次不小

心捞得太多，老板直喊亏本，最後我们只带回两只金鱼，其他的全数退还给老板。

我蹲下身体，依著从前未退的功力顺利捞了几只金鱼，陈祺睿在一旁开心得手舞足蹈，看他单纯只因我捞到鱼而

喜悦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让他接过装著金鱼的水袋，他凑到眼前，睁大他的眼睛观察金鱼的一举一动。

「运动会结束後，我们去买饲料和鱼缸好不好？」

我笑著柔乱他的发，点头。

我和他又连续玩了几道游戏，直到司令台上广播著三年级参加大队接力的人到操场集合我们才离开摊贩区。

「你跑第几棒？」

「最後一棒。」

我讶异，通常最後一棒的人是全班跑最快的，没想到他个子小小一只，速度倒是不输人，我对他刮目相看。

「加油。」

「会拿第一名的。」他自信地笑。

我目送他离开往操场移动，顿时间操场涌入许多参赛人潮，但我还是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他，就算距离遥远

，就算每个人的穿著都一样，我还是能瞧清楚他的所在。

我看见他和伙伴勾肩搭背，谈笑著，露出他这年纪该有的笑容。

我勾唇地远望他和同学的打闹，把他送来这间学校是对了，看著他尽快走出了阴霾，我感到欣慰。

陈祺睿在操场中央欢笑地奔跑嬉戏，灿烂的笑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过了一会儿，操场上的参赛者排起整齐的队伍，每个参赛者都绑上布条，五颜六色，同队伍颜色一致。很长的时

间过了，我看见他们各自往操场四周带开。

陈祺睿所要跑的跑道正好是我身旁司令台的正前方。

他头上绑著红色布条绑带，其它不同队的参赛者头上也绑上布条，各是不同颜色。

我慵懒地靠著树干观看。

选手就定位，弯身，随即枪声响起，七八位选手一股脑地往前冲，全挤在一块，一直到第五棒时才慢慢将距离拉

开，跑在最前头的是陈祺睿同队的选手，紧跟在後的是蓝色绑带。

附近的加油声不断，台上主持人的呼喊声也持续著。

跑到第十五棒的时候，第一名的距离和第二名差了半圈，第一名依然是红色绑带的人，这半圈几乎已奠定了冠军

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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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子又交接了好几个人，我看见陈祺睿就定位，右手往後伸，同伴接近他不到几公尺的距离，他开始助跑，棒子

交接到他手里後，他奋力的往前冲。

棒子又交接了好几个人，我看见陈祺睿就定位，右手往後伸，同伴接近他不到几公尺的距离，他开始助跑，棒子

交接到他手里後，他奋力的往前冲。

很好，照这速度看下去，肯定能拿第一名。

然而他才跑没几步，身形突然踉跄几步，随即他扑倒在地，狼狈地趴在超场中央。

我吓得脊背弹离树干。

小睿他不要紧吧？有没有摔疼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附近传来嘘声及哀嚎声，他跌在地上久久未有动作，旁边不停喊著「站起来、站起来」，第二名的脚程极快，马

上就追赶上并且超越了他。

嘘声四处传来。

突然的，陈祺睿抓起落在地上的棒子，咬牙地爬起身奋力向前跑，速度如羚羊一般敏捷，然而脸上却是痛苦万分

。

如雷的加油声不断加大，我被周旁的气氛渲染起来，也跟著奋力扯喉呐喊。

「小睿，加油！加油──」

距离终点不到五公尺时，他终於超越对手，早半秒对方碰触到终点白线。

欢呼雷动，全场激动起来，同队的夥伴冲上前包围著他，开心至极地将他抬起来往上抛了好几下

我一边微笑，一边跑近他。

他看见了我，穿越人群朝我跑了过来，跑起路来的他有些脚步怪异。

「你有没有看见？我第一名、第一名！」他兴奋地直喊，表情满满的雀跃，迫不及待和我分享这份喜悦与荣耀。

我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低头时发现他的手心上因擦伤而渗血，抽出口袋里的面纸，压住他的伤口止血，我的

心情也跟著他的伤口一抽一抽地发起痛来。

「疼吗？」

「一点点。」

连膝盖也流血了，我不放心，「保健室在哪？我带你去。」

「在那边。」他走了几步路，却让我一把拉住。

「小睿，你的脚踝受伤了？」

他尴尬，纳纳说：「......好像是。」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体，「上来吧。」

「子子尧？」

「我背你到保健室，上来。」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攀上我的脖子，体重压了上来。

背起他，往保健室的路上惹来不少青少年的侧目及嘘声，他窘得想要爬下来却让我制止，管他们怎麽想，我只想

保护我背上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不让他受一丝伤害。

他的心窝贴在背上，明显地感受到他激烈的跳动。

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贴合著，一样的脉动，一样的气息，彷佛我们俩融合成一体。

真想，就这样背著他走到最後，然後两人的手紧牵著，不分开。

回去的路上，我绕到贩卖动物饲料的专卖店，买了一个小型的圆形透明鱼缸，以及金鱼饲料。

陈祺睿小心翼翼地把水袋里的金鱼倒入鱼缸中，放了几粒饲料，之後我看他捧著鱼缸在客厅四周打转，而後将鱼

缸放在窗台边，他趴在窗台边看著金鱼在水里来回悠游。

「鱼缸正常应该是放在桌上吧？」我笑著提醒他。

「放在桌上的话，他们就看不到天空了。」

他看了外头，沮丧地说：「不过这里的建筑物太多又太高，把一半以上的天空都遮住了，还是中部好。」

听他这麽说，心里有些感慨，「没办法，凡事有利则有弊，这里虽然繁华，可是天空不美，家乡虽然穷乡僻壤，

可是天却很清澈。」

他点点头，眼里掩不了明显的落寞，说：「我们一辈子都要住在这里吗？」

「你想回家？」

他跑了过来蹭近我怀里，把脸贴在我胸前，我温柔地来回抚摸他的背，他舒服得闭上眼，喃喃：「......我还是

比较喜欢我们的家乡。」

我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家里附近有一间国立大学，如果你考上那里，我们就搬回去吧。」

他倏然地睁开眼抬头对我说：「真的?!」看我点了头，他开心地在我怀里磨蹭，勾住我的脖子欢喜地上头亲了好

几口。「子尧，我好爱你好爱你喔！」

我揉著他的头，宠溺说：「傻瓜。」

你的心我岂会不知道？

打横将他抱起，我邪气道：「走吧，我忍了好多天了，该好好弥补我吧？」

瞬间他红了脸，勾住我的脖子把连埋在我的颈後，特意不让我看见他害羞的样子。

30

流了一身汗，床上的陈祺睿已经累得睡著，我轻巧地抱起他带到浴室里清洗，他睡得安稳，等我将他洗乾净又抱

回房间里时，他仍未让我打扰惊醒。

拉了被子盖到胸前，我躺在他旁边看著他可爱如同天使的睡脸。

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长得好看，那时候自己还常以为他有可能是个女孩子，没想到还真是个男孩。

长得如此秀气，下身却有.........我把视线瞄到他腰腹间让被子盖住的部位。虽然小小的，不过确实是男生该

有的。

但，不论他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他。

我们绕了一圈，但最後还是回到彼此的身边。

我喜欢他，不管多久都不会变。

这份情感是如此的浓烈，浓烈得我想保护他、想守护他，想让他一直这麽快乐笑著。

我爱你，小睿。

拉高薄被，不让一丝冷意侵袭他。

几天後，我接到上头的指示得到南部出差一趟。

「这项case如果成功了，最快下个月公司升迁单里头会出现你的名字。」

太过明显的暗示，我懂他的意思。

如果成功签下这笔生意，那麽我就有可能会升迁。

没有收养陈祺睿以前，我对公司的薪水其实没有看得太重，但自从收养陈祺睿後，担子承下，同时也揽下生活的

收支。

现在他读高中，学费还付得过去。等陈祺睿上了大学，万一他考不上国立大学，那麽......现在一般私立大学一

学期起码也要四、五万，更贵者当然也有。陈祺睿的程度到哪我摸得清楚。

有必要从现在开始为他的学费筹钱。

所以我接下这项生意。

和陈祺睿说要出差几天时，他失落地垮下脸，蹭进我怀里抱著我不放。

「不能有外遇喔。」

「我哪来的豔遇啊，想太多了。」

「要想我喔。」

「我每天都很想你。」

「子尧......子尧，子尧。」他不停喊著我的名字，像是要把我的名字刻进他的心上一般，他揪著我的衣服，把

脸贴在胸前。

他脸颊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熨暖了我的心。

我抱他，宁静著。

出差的第一天，我就该死的想他。

他扬著眉甜蜜地喊著我的名字，他窝进我怀里对我撒娇，他看著我眼里透漏著娇羞......

和客户谈生意时频频出错，幸好客户也不挺在意。

晚上，我一回到饭店就拨打电话给他，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子尧？」

听到他的声音，心情更加激动，「小睿。」

他沉默一下，「子尧，我好想你。」

「我也是。」

「子尧......」

我听著他的声音，听著他细微的呼吸声，所有浮躁瞬时间都被抚平。

他在另一头没有出声，耳边听著轻微的呼吸，不重。「小睿，怎不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你想听什麽？」

「什麽都好。」

小睿停顿了一下，在另一头唱起歌来，我头一次听见他唱歌，顿时耳目一新，他的歌唱底子很好，和我根本是天

壤之别，也难怪上回我唱歌他会嘲笑得那麽用力。

他的歌声如天籁般悦耳，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了过来，一点也不逊色於当今歌手。

他唱得似乎是日文歌，我听得陶醉。

等他唱完停顿後，我问他：「这首歌是什麽意思？」

「我记得歌词意思好像是......『想要守护你，不管会发生什麽事』，差不多是这样，之後还有，不过我忘了。

」他尴尬地说。

内心冲击。这句话不正是我的心愿吗？

「你还要听吗？」

「好啊，我喜欢听你唱歌。」我想著这时候的他听完我的话後，大概又红了脸。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也许是我的猜想对了。

之後，他又继续唱，显然和刚才不同首，不过都是日文。

我躺在床上，凝神听著。

贴在耳边的手机一整夜都没有拿下。

31

出差了四天我终於回来。

小别胜新婚，我和陈祺睿紧紧拥抱彼此，在床上激烈地缠绵，即使结束了仍然不舍得放开对方。

亲吻著他的脸颊，看著他清澈的大眼，低头印上他的眼皮。

我喜欢他的眼睛，大而有神，有时会展露娇羞、害燥，有时候却明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离他的学测又近了几步，我依然每天督促他念书，而他依然每天找一堆藉口推辞，先前是缠著我带他出门，现在

则是学会了诱惑我，而且这招真是该死的有效。

等我火热的欲望得到发泄後，身体冷了，脑子却热了，理智连带清醒了，而时间晚了，陈祺睿更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