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手里捏着布巾,正要替擦拭,见如此,只是苦笑下:“小辛,毒不是下的。”
见他误解,连忙道:“知道。”
严青突然又高兴起来:“刚才喂吃下解药。”
转头看遍,没有见到萧离,也就是严青是从萧离那里得的解药。
“……”费力的开口,却不知道什么好。
严青没有察觉的欲言又止,只是自顾自的把桌上的燕窝粥端过来。
他就象小时候哄吃药样,温言软语:“小辛,现在体弱,先喝粥,们慢慢补回来。”
低头紧盯端着那碗粥的手指,修长,有力,修饰得光润整洁。
眼泪忽然就从眼睛里滚出来,颗颗的砸进粥里,砸出个个浅坑,随即消失。
“怎么好好的就哭?”严青不慌不忙的放下粥,用布巾替擦脸。“小辛,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
忍不住抱住严青,沙哑的哀求:“严青哥哥,不要留在里,快走啊。”
严青失神片刻,伸手轻拍的后背,柔声道:“傻孩子,青门就是的地方,能走去哪里?”
愣怔的看着他:“可是,萧离那样对……”
严青微笑:“小辛都知道?”
头,紧张的看着严青,生怕让他感觉难堪。
严青却仍然脸平静:“觉得被侮辱?替不平?”
“严青哥哥……”有些为难,想安慰他又怕会出什么让他不愉快的话来。
“小辛,只问,此刻心里到底有没有?”严青嘴角勾起,用无比轻快的语气问道。
“……”望着严青,无法回答。
本以为严青定会发怒,不料他却自嘲笑:“小辛,若心中没有,又何必在意做些什么。”
在心里权衡再三,仍然无法分出轻重。
想与燕南雪在世外桃源里平静的生活,想与他走遍千山万水领略各地风情,可是此刻,对着严青沉默的表情却什么也不出来。
“小辛,”严青又端起碗,递到手中:“若不愿意让来喂,就自已吃罢。”
无言的接过。
严青站起身,表情落寞:“现在同个废人无异,想来也不会再需要……”
“不是的!”连忙解释。“严青哥哥,在心里既放不下,也放不下……爹,们都是真心对好的人。”
严青摇摇头:“不信任,觉得曾经骗,以后也不会信,是不是?”
没法回答,的确如此,可是不是不信,而是严青的所作所为让没有安全感。
他是掌控不的人,尽管他就象生的光源体,吸引着,但只能仰望他,却不能与他平等。
他爱,为什么?只怕连他自已都不清楚。
爱他,凭什么?怎样才能爱他怜他保护他?
什么都做不到。
个事实不止次的知道,可是每回见到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只有在燕南雪身边,才能忘记个人,才可以平静的过想要的生活。
燕南雪与他不同。
严青想让永远在他的护翼下,宁愿把当成珍稀的心爱之物,怕疼怕摔怕化。
燕南雪却让成长,让强大,让有机会与他起比肩而行。
是个人,尽管还不足够强大,但也希望可以被人倚赖,可以成为顶立地的汉子。
在严青身边,永远不可能做到。
52
“小辛,觉得会毫无反抗的任人宰割么?”严青神情温柔,拿梳子将拉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梳理杂乱的头发。
“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严青先理顺尾部,再从头梳梳到底,嘴里喃喃的念着。
坐在梳妆镜前听得呆住,话是子出嫁前,母亲为梳头时的。
不知不觉的伸手握住严青,几乎是有些惊惧的道:“严青,想做什么?”
“小辛,”严青笑得毫无城府,“好象直没有教过什么,怨不怨?”
心里越发疑惑,只摇摇头。
“那好,现在教的第件事,就是:忍!”严青专注的替梳头,仿佛眼前再没有比更重要的事。
等梳好头,严青又温柔的在额头上亲下,把吓得不轻。
“小辛,些憋得慌?想不想出去走走?”严青亲热的拢住的肩。
当然想,可是门口的侍卫怎么办?
严青见没有回答,也不解释,直接走到门前,伸手推开。
门外哪里还有侍卫,只眼便毫无阻碍的看到院中的花、树……
不敢相信的由着严青将拉出门,直到走入院中,才真切的感受到,是真的离开那间屋子。
“萧离呢?”在院中走几步,回头问严青。
严青无所谓道:“关起来。”
愣:“怎么就把他关起来?”
“怎么?小辛希望让他多逍遥几日?”严青双手背负在身后,在白日里依旧是面如冠玉,神采飞扬。
几乎无法想象出他昨夜是以何种神情迷惑萧离。
“昨夜是故意的?”看他,觉得眼前个人陌生的可怕。
原本,只是以为他心思慎密,成竹在胸,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如今才知他的确与萧离般,对人对已都是般的狠,连他自已都是可以牺牲的东西。
“小辛,想不想去看看他?”严青走到身边,亲昵的环住的腰。
不敢想象萧离此刻是什么模样,身体僵住。
严青露齿而笑:“不就是想?走罢……”
“突然有累,还是不去。”连忙道。
严青微微倾头看,随即道:“也好,那种腌脏的地方,不去也罢。”
他得轻巧,听得胆寒。
见没动,严青又笑:“怎么?又改变主意?知道小辛总是好奇没见过的事,要不怎么总想跑得远远的,不愿意回来身边呢?”
“不……”正想什么,唇却被严青指住。
“走吧,让多见见,也省得总怕自已长不大。”严青轻柔的,却不容拒绝。
严青今笑起来总是很温和的模样,可不知为何骨子里却觉得凉嗖嗖的。
硬着头皮跟着严青走出身处的小院,忍不住发问:“们是去哪里?”
严青回头道:“小辛,不是和过凡事要懂得忍,怎么么快就忘?”
识相的闭嘴,严青不想的事,永远都别想从他嘴里掏出来。
严青领着走到下人们居住的后院,里的草木都很熟悉,曾经个后院也是住过的地方。
院中的水井旁放着只木桶,四下无人,想必都出去做事,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严青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径自走到扇窗前,对招招手。
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好。
严青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个噤声的表情,然后轻轻破窗纸,凑上去看片刻,又带着诡异的微笑示意上前去看。
不过迟疑下,便被严青把拉上前,按在洞眼处。
房内很是平静,但却有种奇怪的咯咯声,让人听全身汗毛倒竖。
房顶的大梁正中间吊下来根绳,顺着绳索往下看,便会发现下面吊着个人。
那人双手拇指被从房中吊下的绳紧紧的捆住,头低低的垂在胸前,身上光溜溜的无丝遮掩。
绳子放得较长,正好迫使那人跪在地板上,却又不得不高高将手举起升直。
那头黄色的长发如此显眼,只要见过次的就不会忘记。
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严青,却又被他把头按回去。
屋内仍然没有动静,刚想离开,严青从背后压上来。
“小辛。”严青将手放在腰眼处,全身麻,顿时就起层疙瘩。“怎么总是样毛毛躁躁的?”
立刻不敢再动。
又等会,屋内直响着的咯咯声停住,床动动,咯吱下,随后个人坐起来。
那个人……差叫出声来,却被严青手疾眼快的捂住嘴。
床上坐起的是个子,模样,熟悉,身材却大不样。
小丫头的脸还是那张脸,身形气质却变得象另个人。
明明是样的眉眼,却觉得眉舒展,眼神犀利,总是紧紧抿着的唇也微微上挑,看着有些勾人。
站起来,身形挺拔高挑,哪里还有伛偻矮小。
从床边走到萧离处,不过短短数步,走得摇曳生姿,秀美如花。
那人走到萧离身前,优雅的将脚抬起来,时才陡然惊觉身上早已除去粗布衣衫,正披着件薄纱。
那薄纱如烟云笼雾般轻盈,让人眼便看到贴身的粉红肚兜和下身同色的短亵裤,削俏的肩,饱满挺拔的胸形,柔韧的腰身,还有浑圆笔直的大腿。
从没见过子的裸体,不防此时却猛的打个照面。
正觉得万般不自在,严青的声音却传入耳中:“小辛,人美不美?”
不明何意,却被吸引注意,仔细打量起人的举动。
只见勾起的小腿肌肤光滑,脚裸纤细,足弓饱满,脚趾圆润可爱,整齐的码成个平面。
就连只喜欢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人低头看看自已光裸的脚,慢慢前伸,挑起萧离的下巴。
萧离的身体上无处伤痕,脸上也没有,但随着那人脚勾起却露出痛苦的神情。
人见状浮现个足以称之为残酷的笑容,明明是显形于色的毒辣,却偏生有种吸引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红唇微启,居然发出声音:“坏东西,美梦也该醒。”
那糯言软语,十分好听,带着几分慵懒,就象是在和情人撒娇。
奇异的是,随着的话音刚落,萧离居然呻吟声,缓缓张开眼。
萧离显然有些搞不清当前的状况,他无视于颔下的玉足,却扭头打量起自已的情形。
人对萧离的忽视似乎感到有些不满,脚上微微使劲,萧离便痛叫出声:“住手……什么人?”
人轻笑数声,才道:“是师娘啊,怎么?忘得样快?”
萧离的眼睛蓦然睁大,打起哆嗦:“不可能!怎么可能?”
人以妩媚的姿势慢慢收回腿,站定,缓缓伸出右臂,掌心向上送到萧离面前。
的皮肤并不很白,但有种奇异的质感,似黄非黄,整个人就如块细腻的美玉。
那形状美好的右臂内侧却有许多狰狞的伤口,看起来象是很久之前的旧伤,有些地方虽然已经痊愈,但仍留下可怖的颜色,看起来坑坑洼洼。
“坏东西,伤师娘的心……”那人脸哀凄的模样,简直就象是被情郎抛弃般楚楚可怜。
萧离脸上出现几可称之为害怕的神情,起话来也结结巴巴:“师……师娘……不是故意的……”
人顿时又变脸色,双眼微眯,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快速变换的速度得让人眼花瞭乱:“那就是存心的?”
萧离连忙摇头。
“没有关系!”人的素手轻上萧离的胸肌,无视他的扭动挣扎,慢慢的移动到他颈上的大动脉处。“现在就在面前,无力反抗,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弄死就行!”
人阴沉的低笑起来。
“不要!求……师傅他会生气的……”萧离苦苦哀求,不知道什么样的折磨可以让他如此惧怕,就连在严青面前,他也从未如此失态过。
可惜萧离的师娘比严青还要冷酷:“怕什么呢?那个死鬼现在还窝在山的狗洞里闭关呢。”
完,又笑,淡淡的红晕飞上双颊,眼波流转,温柔又多情:“当初们郎有情妾有意,若没有,又怎么逃得出那个死鬼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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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4章
53
觉得是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吃惊的事情。
萧离年不过二十,居然和他的师娘暖昧不清,且不那人究竟芳龄几何,若以知道的情况来看,萧离五年前才回到青门,他那时十五不到,而他的师傅又是严青的师傅,他与严青相差十余岁,他和他的师娘……究竟是怎样的笔糊涂帐。
严青的手还捂在嘴上,虽然惊愕却再没有发出声音。
奇怪的是,屋内那两人居然也没有发觉外头有人偷窥。
“小辛,他们二人现在内力皆无。”严青极低的在耳边念道。
才恍然大悟,难道是严青所为?
“小辛,还想继续看下去么?”严青突然语气古怪的对问道。
纳闷的往窗眼里看,那人居然也跪在萧离身前,上身的肚兜已解开半,松桍的挂在腰间,半圆形高耸的双乳晃得眼晕,其中只乳尖正没入萧离的口中。
“小离儿,用力啊……吸得师娘好舒服……”屋内的淫言浪语听得脸色直发白,个巴掌拍不响,看来事也怪不得萧离。
只见萧离那两只膀子仍被吊着,却又不得不努力的压低头颅,接近那个人的身体费劲讨好,样的惩罚,真不知道该是幸运还是不幸。
严青果然是记仇的,怎么样受辱,就怎么样还回去,也算是报还报。
若那人仍是照顾的小丫头,疼惜甚至喜爱他,可如今那人虽美,却让反胃。
推开严青走离窗边,有些狼狈不堪。
“小辛,是不是觉得罚得太轻?”严青柔声问,连忙摇头。
并不想因为随意的句话或是严青以为借口做出什么残虐之事。
严青走到身边,左手扶住的腰,右手执起的右手。
侧头看他:“小丫头……的舌头是好的?”
严青道:“自然,直闭口不言,自身便已先入为主,而后使用幻术便轻而易举。”
“也是安排在身边的?”有些问题,定要弄清楚。
严青嘴角下撇,理应是不悦的神情,却因为长长的嘴角纹而显得有些孩子气:“可没有,是萧离自已没长脑子。”
“小辛,林阳和谢飞雨的下落也找到,要不要去问候他们下?”严青刻意的脉脉温情总让觉得如梗在喉。
讷讷道:“算,反正都中毒,找到他也没用。”
虽然很想问问林阳,他样对,心中难道真的无丝毫愧疚?
但与其如此,不如装做漠不关心,至少飞雨最后的归宿能得以保全。
严青的脸慢慢逼近,下意识后移,腰却被他牢牢勾住,只能任他覆上的唇。
“小辛,为什么总是样单纯?”严青尝够口水的味道,脸满足的放开。“不过也好,现在的确不太适合向他挑衅。林阳是武林盟林树海的私生子,他潜入青门么多年,就是为立功好回去接林树海的位子。哼,他以为青门现在元气大伤,便迫不及待的回去邀功,倘若现在上门寻事,虽然有损青门实力,但定能令他坐立难安。”
自嘲的笑笑,原来阳的动机也不单纯,亏还以为他有多伟大。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真如他所,会善待飞雨。
不露声色道:“不是心中早就有数么?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又怎会让他离开。”
严青抱着,令们的鼻尖相对,亲昵的触碰:“他有句话对,只要是在青门里,就是绝对的权威所在,有什么能瞒得过的眼睛?”
话到份上,已经表明严青不会去找阳的麻烦,不去找他的麻烦,自然也不会找飞雨的麻烦。
本是好事,可听话却忍不住颤抖下,阳在地牢里对和燕南雪的话严青居然清二楚,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事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犹豫下,低声道:“严青,准备如何对?”
严青讶然道:“小辛怎么会么问,如何对的,还不知?”
咬咬牙,抬头定定的看着严青:“严青,也不瞒。想离开青门,肯不肯?”
严青脸宠溺的神情,好似有几分无奈的抚摸的头发:“小辛,知道闷得慌,可是现在身上噬骨未解,之前又受伤,实在不适宜远行。待想办法解身上的毒,到时候想去哪里,都陪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