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传奇 第四卷（穿越+女变男）——叶落封尘

“是，只要王爷放过孩子，老朽任凭王爷处置。”歧山伯挣扎着爬起来颤微微地道。

“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你们叫本王不好过，本王怎能让你们称心得了意？你们不是很想这个孩子吗？好，本王就叫你们亲眼看着这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咬牙举起了手中的孩子。

“不要——”

“啊——”

“住手！”

我停了下来，琴幕罗惨白着脸出现在堂前。优雅、美丽、从容的琴幕罗已经不在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个形容狼狈风尘仆仆悲伤痛悔的男人，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瑜，不要，不要……”他摇着头，伸出手，一步一步走向我。

心在滴血，手在发颤死死抓住婴儿的襁褓，不改高举的姿势，“站住。”我厉声叫道：“再往前一步，我摔死他。”

琴幕罗站住不动了：“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是请你放过孩子，他真的很无辜，放过他，我任你处置。”

“呵呵呵……”我惨笑，“你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有罪的，我该死，所以活该我受苦。”

死死盯着自己献出真情实爱的男人，看着这个不动声色背叛我的男人，看着这个一边与我颠鸾倒凤一边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的男人，看着这个为了别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担心害怕苦苦求我的男人。原来自己真是个白痴，吃过多少苦头，受过多少磨难，本该老老实实接受自己应该遭受的惩罚，为什么不接受教训？为什么还要被花言巧语所蒙骗？为什么活了两世还死心不改？亏自己还自以为活了两世可以认清人的真心，没想到还是被自己摆了一道。

“琴幕罗，我本不接受你的情意，是你一次次缠着我找上我，让我冰冷的心感受到温暖，让我还以为世上真有痛惜怜我的人，你把这颗坚冰封锁的心门打开，缝补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我对你说过，这颗心被你打开，只为你敞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恋，是这个世上最明亮的阳光，是你温暖了他，是你叫他跳动发光发热。我真心待你、相信你，毫无保留地依恋你，可你却一边跟我周旋一边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你好，你好……”

大厅里死寂一般安静，只有我破碎的声音在慢慢把自己鲜血淋漓的心敞开在世人面前。这时婴儿突然被惊醒，大声地哭喊起来。

琴幕罗浑身颤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瑜，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对你，自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即使现在，我依然如故。我知道伤了你的心，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放过他！瑜，我明白你心里的难过，我知道是我伤你最深，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只求你放过他、放过这个孩子！瑜，你对别人的孩子都能倾心相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孩子？我不求你会喜欢他爱他，但请你不要伤害他，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你看看他，看看我，虽然我没有看过他一眼，但他一定与我有着相同的相貌，你忍心伤害他吗？放过他可以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是啊，我可以爱别人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爱你的孩子？琴幕罗，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不爱这个孩子？”把孩子抱在怀里，婴儿张着小嘴哇哇大哭着，这个孩子一再提醒着我遭人背叛的不堪，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稚嫩的脖颈，只要用力掐住这纤细的脖子，一切都结束了，把痛苦加诸在我身上的人就可以与我共同承受着剜心之痛……

孩子的哭声渐渐停下来，睁着清澈无伪的眼睛盯着我突然笑了，张着无牙的小嘴笑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美丽，死寂一般的大厅里只有孩子发出的“咯咯”笑声，真是个可爱的小生命啊，丝滑般的小脸儿带着无惧无畏的纯真与美好。

“你笑什么？是在笑我吗？笑我的疯狂与痴傻？笑我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还是笑我把他人的罪恶转嫁到自己身上？好孩子，我错了，我不该把恶念转到你的身上，你的存在虽然提醒着我遭人背叛的事实，却也昭示着这个世间的丑恶与肮脏。你不该笑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你应该哭才对，这个世界很残酷很冰冷，处处充满陷井与邪恶，你来这个世上是为了受苦，是为了遍尝酸甜与苦辣，但愿你能永远保持这个笑容，如果在你尝遍世间所有滋味仍然保有这样美丽纯真的笑，那我祝福你。”

轻轻拍着襁褓，哼着催眠曲，婴儿睁着晶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时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孩子果真与琴幕罗有着惊人的相似，对着这样一个无知无识的孩子，我是疯了才会想到要伤害他，大人犯下的错为什么要牵怒孩子？这真是个无辜的孩子，是阴谋下的产物，是背叛的证明，我不杀他，我为什么叫自己的双手来结果别人的罪恶？

我突然羡慕起这个刚才还在生死一线上的婴孩，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仍然对着满心恶念的我露出最无邪的笑容。心很痛，我能感觉到那颗心在一点一点撕裂，抹去落在婴儿脸上的艳红，一滴二滴……

“瑜……”琴幕罗颤声叫着。

把婴儿扔了过去，稳稳落在琴幕罗的怀里：“孩子还你，祝你们一家团圆、幸福安康！我们走！”

带着侍卫往外便走，琴幕罗把孩子交到他父亲手中，冲到我面前：“瑜，你怎么了？瑜，不要吓我……”

推开他，强忍着胸中翻涌的血腥感：“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永不再见！”

琴幕罗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瑜，我不能也不会放开你，今生今世永不放开！”

盯着这个世间最美丽的男子，一字一句地问：“琴幕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番话？凭什么？”指着歧山伯怀里的孩子笑道：“凭他吗？那个背叛者的证明？你以为在你背叛我以后我还会若无其事的接受你？呵呵呵，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么伟大没有那么好的度量，不要以为我是好心放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我心头上的刺，留下他可以时时叫我知道是谁设计了我，留下他也时时叫你们知道我对你的恨！不！不！我不恨你，我不该恨你，恨，是建立在爱之上，没有爱哪来的恨？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在床上取悦了我，谢谢你这十多年为我做的服务，现在我放了你，银票回到王府我会差人送到琴府。”

无视他惨无人色的脸，继续挥舞着言语的尖刀刺穿他的胸膛也凌迟着自己的心：“琴幕罗，你真是个尤物，说实话以后再找个象你这样的玩物也很难，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说不定以后在我寂寞的时候还会来找你暖床，哈哈哈哈……”

抽出身旁侍卫腰中的剑斩断衣袖，仰天大笑离开了琴府。

回到都城径直来到皇宫向皇帝交回写给我的手谕，皇帝紧锁眉头问：“放过那孩子你不后悔？”

“皇上，齐王是我杀的。”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出多年的秘密。

他果然呆住，我笑：“想不到吧。”

“不可能。”他立即指出疑点：“齐王府虽然不是铜墙铁壁，却也不是任人随意出入的，你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杀了齐王而只身逃走？况且齐王的尸身你放在了什么地方？”

“因为我不是人。”我静静地说着。

皇帝震惊地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

缓慢而清晰地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所以，你们找不到齐王的尸身，所以你们才会把我当作齐王，因为这根本就是齐王的身体，你们没有认错，只是里面的灵魂已经不再是齐王。”

皇帝退后两步，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

“您怕什么？我如今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受了伤会流血，掉了脑袋也会死的寻常之人，如果想杀我很容易，手起刀落就可以解决。”

皇帝毕竟是皇帝，有着非比常人的镇定与思维，过了那开始的震惊与害怕，很快便恢复了身为一国之君的精明与威仪：“原来如此，你就是当初在齐王府上的鬼魂！”

“正是，皇上，我杀了您的亲兄弟您不杀我为他报仇吗？”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朕为什么要杀你？你为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朕还要感谢你。”上前拍着我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好，快跟朕说说你以前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

凝视着这个难得对我和气的皇帝，猛地推开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便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

有人在喊我，有人在喂我东西，我吃不下，不停地呕吐，吐着腥气扑鼻的东西，不想睁开眼睛，不想思考，只想沉睡，只想把自己深深埋葬……

……

恍惚中，看到启肖笑吟吟地来到我身边，笑道：“唉，你这个人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亏你活了两世这点都看不开。”

我很困惑，肖儿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肖儿，你说爹爹什么？”

“别说你是我爹爹！”他带着一脸要吐的神情对我说：“我怎么会成了你儿子了，真是疯了，我是你朋友，不是你儿子，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我很生气：“肖儿，怎能对爹爹这样说话，爹爹有这样教过你吗？”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过，再跟你说一遍别再叫我儿子了！”他换上哀伤的语气说：“时间不多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对不起，是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所以在走的时候一定要来跟你说一声，忘了这一切，以后会好的。”

我不安地问：“肖儿，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忘掉什么？什么会好起来的？”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时间来不及了，你只记得这一切会结束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保重了……”

“肖儿、肖儿……”

我连声叫着，可启肖还是不见了，带着莫名的心慌我又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身边一直有个人在安静地照顾着我，既熟悉又陌生。

“是谁？你是谁？”眼前晃动着的影子模糊不堪。

“啊，你终于醒了，姐……呵呵呵，看我，在说什么呢，你已经不再是我姐姐了，我该叫你大哥才是，大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圣一啊！”

“圣一？你是圣一？”还是看不清。

圣一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大哥你已经昏睡了两个多月，身体还很虚，别想太多，圣一在你身边，你放心，圣一来照顾你。”

“圣一，为什么我看不清你，你近一些，我想看看你。”伸手拉他，想要看看他。

“大哥？”圣一扑到面前，我使劲睁大眼睛，还是不行，模糊一片，放开他揉着双眼再看向他，还是依旧。

“看来老天知道我有眼无珠所以才会收回我的视觉，呵呵呵，也好，反正留着它也没用，瞎就瞎了。”

“大哥……”圣一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的孩子们还好吧？是象你多一些还是象他们母亲多一些？”

“别说了大哥，别说了……”滚烫的水滴落在我的手上。

“可惜，大哥看不到了，你知道大哥很喜欢孩子的，只是自己却不能生养，你看到我收养的孩子吗？他叫启肖，当年我被人刺了一剑是他爷爷救了我，后来我收养了他，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他很孝顺，很爱我，大哥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大哥，别说这些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再跟我说好吗？”圣一哽咽着说。

“好，我不说了，圣一，别离开我，大哥很想你，别离开我……”我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有好些人来看我，来来往往总觉得似乎有些怪异，好象缺了什么，当我再次清醒时，我连声叫着：“肖儿，我的肖儿，肖儿在哪里？肖儿，肖儿……”

圣一扑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大哥，你怎么了？”

“圣一，肖儿在哪里？唤他来见我，快叫他来，我要见他！”急切地抓着圣一连声催促。

“大哥，别这样，肖儿他……”

“他怎么样？他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不详的预感叫我浑身发抖，死死抓着圣一不停地追问。

“大哥，肖儿他出了远门，说是为你寻找治病的良药……”

“你撒谎，圣一，连你也开始欺骗大哥了吗？告诉我，肖儿究竟怎么了？我在昏睡中看到过他，他来向我告别，告诉我，肖儿出了什么事？”瞪着看不清的两只眼睛，直直对着圣一的方向。

“大哥……”

“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一个沙哑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我僵住了，圣一气冲冲地叫道：“琴公子，这里不欢迎你，请出去。”

“圣一，让他说。”我拦住了圣一。

“大哥，别听他的，他伤你伤得还不够深吗？”

“圣一，我想知道肖儿怎么了，让他说。”

“大哥——”

“圣公子，这是我跟瑜之间的纠葛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请你先出去。”

“你——”

“圣一，你先出去，他说的对，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就让我们今天作个了断。”

“好，大哥，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圣一不甘心地出了房门。

屋里静了下来，他一步步走上前，我静静地坐在床边不动。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脸：“瑜，你的眼睛……”

“有眼无珠之人不配拥有光明！”我冷冷地说。

……

“告诉我，肖儿怎么了？”

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肖儿找上仲儿两人打了起来，重伤了仲儿，被昆儿一剑刺中后心……”

一把抓住眼前之人，双手似要掐进他的肉里：“肖儿已经死了！”

……

当我恢复神志听到一个空洞地声音在问：“你来做什么？是为了看我有没有死？”

“瑜，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们琴家，可仲儿没有杀肖儿，昆儿做下的错事我无话可说，可仲儿不该死，他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他如今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饶他一命，我任你处置！”

“如此说来琴昆已经死了，琴仲也命在旦夕，呵呵……呵呵呵……好啊，死的好，他不死我也不会饶了他，死的好啊！至于琴仲，我为什么要去救他？一个仇视我敌对我害死我儿子的仇人我为什么要去救他？凭什么？给我一个可以救他的理由！”

“他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

“肖儿也是我的唯一，是我恩人唯一的孙子，承载着我们两家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