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尽浑身解数讨几个孩子的欢心,他们也喜欢我,听着他们稚嫩的声音“伯伯、伯伯”地喊我真比天籁还要动听。
只是好景不长,一天,圣一的大儿子圣钥问我:“伯伯,什么叫娈童?”
我一怔,问:“钥儿为何问起这个?”
圣钥说:“有人说爹爹是伯伯的娈童,母亲都气哭了,还跟爹爹吵了起来。伯伯,娈童是不是不好?”
我浑身发冷,心也凉了,原来不经意间又给圣一带来难堪。
对着钥儿苦涩地一笑:“钥儿别听人家胡说,你爹爹是个很正直很善良的人,他怎么会是伯伯的娈童?他是伯伯最喜欢的兄弟,象钥儿与钧儿一样是兄弟、是亲人,回去告诉你母亲,伯伯以后不会再让他们为难,伯伯会远离他们,不会再叫别人中伤你爹爹。”
“哦。”孩子似懂非懂地答应着。
送走钥儿兄妹我进了宫,请求皇帝把我送走。他很惊讶,问:“好好的,怎么想要离开?”
我苦笑:“皇上,我乃不详之人,凡与我相近的都没有好下场,伤人伤己,再说,如今太后已逝,皇上政权稳定,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离开还大家一个清静。”
皇帝沉思不语,我问:“难道皇上还是不放心我这个一身伤痛的瞎眼废人么?”
“唉!”皇帝居然叹了口气,说:“柳瑜,非是朕不放心你,而是朕居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想?
“朕一生都在权谋之中生活,兄弟之间为了权利争得你死我活,毫无亲情可言。虽然当初你对朕说过你不是齐王,可朕总是不信,把对齐王的厌憎转嫁到你身上,你所受到的伤痛可说有一半是朕加在你身上,你,可有怨恨?”
我淡笑:“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皇上对我很好,我很知足。”
“柳瑜啊柳瑜,”皇帝感慨地叹息:“你果真如此大度?不怨不恨朕对你所做的一切?”
“呵呵呵……”我笑了起来:“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想听真话。”
我想了想,说:“说不怨不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有用吗?还是我怨了恨了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既然与事无补那再这样执着怨恨只会叫自己更加难过。我还有几十年的活头,不想自己被这些无用的情绪所控制,何不放过自己让自己过得开心简单一些?”
歇息片刻接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与义务,皇上虽然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伤害过一些人,但总的来说您是个好皇帝,在您治下的臣民能安居乐业安享富足这是您的功劳,我曾一度以为您是个小鸡肚肠之人,可我错了,处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就不同,您所作的一切是为了维护您的正当权益,无可厚非,所以,我不怨恨您。”
皇帝半晌才开口说话:“柳瑜,朕很欣赏你,留下来帮朕如何?帮朕成为你曾说过的秦皇汉武开创一个统一盛世如何?”
我吓了一跳,这皇帝也太看得起我了:“皇上,您认为我有这个才能吗?”
皇帝想了想,失笑道:“朕胡涂了。”
我松了口气,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来这些,只想安安静静过完以后的人生,请皇上放我走吧!”
皇帝沉吟道:“你行动不便能往哪里去?”
我低头不语,是啊,我的眼睛看不清往哪里去呢?
“这样吧,皇陵那里很清静,母后生前最是喜欢玉儿,你前去伴陵如何?”
我浅笑,这皇帝还是不肯放我离开他的掌握之中啊,这倒也好,皇陵那里一般人不会去的,还真是清静。点头道:“如此多谢皇上。”
当晚就叫人收拾东西去了皇陵。
皇陵离都城大约有三十里,到达时天已经大亮,守陵的吴统领把我迎进大厅,我把皇帝的圣旨拿给他看,吴统领看过歉意地说:“王爷来得突然,待末将差人把屋子收拾干净再请王爷入住,王爷如不嫌弃末将居所简陋请暂且休息如何?”
我说:“不妨,我想先四处走走,回头再休息吧。”
“如此,末将为王爷带路。”
“甚好!”
吴统领唤来手下吩咐道:“你差人快些为王爷收拾好居所,我陪王爷四下里转转。”
吴统领带着我先去了先帝陵寝,太后与先帝合葬在此。我行了跪叩大礼默默站了会才跟吴统领继续转悠。
这里埋葬了三位皇帝六位皇后,八个太子,皇子百十个,皇妃无数,占地达数百公顷。启肖的墓室离得太远,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去看了。只转了一位帝陵两个皇妃陵寝就累得我手软脚软,最后被吴统领半搀半抱着回来,还好房间已经收拾好,进到房里倒头便睡。
……
守陵岁月安静而枯燥,对我来说很适宜,虽然眼睛不灵光,还是把整个皇陵转过来一遍。刘元来看过我几次,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都城到这里来,我笑笑没说话。来到启肖的墓前,刘元默默上了香随我在墓前静静呆了半天,离开前问我:“皇叔,您是为了圣将军的兄弟才到这里来的吗?”
我一怔,问:“这话听谁说的?”
刘元说:“我自己感觉好象如此。”
我无语。
刘元接着说:“我见过他,人很漂亮不比琴幕罗差,皇叔为什么不肯收了他?难道皇叔还在对琴幕罗念念不忘吗?”
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叫我一时怔住。
“我接到的消息琴幕罗三年前就离开家不知所踪,他有没有来找过皇叔?”
“元儿。”我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说:“皇叔跟此人已经毫无瓜葛,你问错人了。”
“可有人不久前曾在附近看到过他,我想他大概是来找皇叔的。”
我转过头对着刘元,半晌才说:“元儿,你有事瞒着皇叔!”
“皇叔,看您说的,我有什么事要瞒您?”
我不语,只是用看不清的眼睛对着他。
“好、好,我说,启虽然被父皇贬出都城,可我得到消息他一直对皇叔怀恨在心,我怕他对皇叔不利所以派些人在附近照应,没想到却发现了琴幕罗的踪迹。”
“你是说琴幕罗就在附近?”
“我肯定他在附近,几年前皇叔与他决裂后他便离开了家,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今他在附近出现不是为皇叔还是为了谁?”
转过脸淡漠地说:“或许你多虑了。”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刘元问:“皇叔为何不肯医治眼睛?听太医说皇叔的眼睛只是一时受到刺激并无大碍,只要肯治疗还是可以复明的。”
“这样没什么不好,看不见世间的纷乱心里安静多了。”
……
送走刘元,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无奈地苦笑:“圣一,你怎么来了?”
“大哥!”圣一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声音在发颤:“为什么不声不响就离开了都城?是在躲我吗?”
“看你说的,我受皇命所差前来守护皇陵,不是为了躲谁。”
“那为何不告诉我一声?我去王府下人只说你已经离开却不知去了何处,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你已经厌烦了我不愿再看到我?”
“圣一,不要这样说,我只是想单独静一静,没别的意思。”
好一会,圣一才开口:“大哥是为了钥儿所说的话才离开的是吧!”
“钥儿没说什么啊,就是大哥在都城呆得腻了想换个环境,正好皇上想要差人前来守护皇陵所以我就来了这里,你不用多想。对了,几个孩子怎么样?有没有想我这个伯伯?”
圣一没有回答我,只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松。
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真的没事,你看大哥在这里过得不是挺好吗?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是有感情的,我喜欢这里,它们也喜欢我,每天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着鸟儿欢快的鸣叫声,大哥心里很安静,真的很安静。”
“大哥……”
圣一突然把我紧紧搂进怀里,很紧很紧,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何时有了如此大的力气,我吃惊地想要把他推开,却在下一秒被他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唇也被他封住。
大脑呈痴呆状,居然一动不动地任他侵略,直到他微凉颤抖的手伸进衣服里在久未被人抚摸过的身体上膜拜般地爱抚着才清醒过来。
有人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此刻我已经深刻地了解。随着圣一的爱抚,体内沉寂的火焰被点燃,欲望的根源开始发胀,等到被轻轻握住的时候,喉咙中发出了渴望的呻吟……
“大哥……我要你……我想要你属于我……这一刻我盼了多年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一刻终于来临,给我,让我抚平你眉梢眼角的悲伤,让我把你心底里的寒冰驱走……瑜……姐姐……”
霎时如一盆冰水浇头,喧嚣着的火焰被恢复清明的理智所扑灭。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圈住圣一的腰用力将他翻转压在地上,双臂死死压住他的手臂,厉声道:“圣一,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圣一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想要你,想你想的发疯,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十几年前就已经情根深种,可那时你身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我不想你为难所以忍着心痛退却,为了忘掉你我远离都城,成亲生子,把对你的爱深深埋葬,如果你一直幸福我不会打扰你,可现在……”
“不要说了!”我喝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圣一双腿用力将我顶翻,重新将我压在身下:“得知你命悬一线时,我不仅没有悲伤,居然还暗自祈祷你最好不要醒来,这样你就会只属于我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争跟我抢,我会好好爱你,把你当作手心里的宝精心呵护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可我怕,怕你会消失怕你会永远的消失,怕我还没来得及抚平你心灵的伤痕时你就远离这个让你痛苦的世界,那时我将会永远永远失去你,因此我又开始期盼着你活下来,精心照料、看护你,看到你苏醒我是多么高兴,怕你一时不能忘记那个人我不敢对你表示我的爱意,只每天安静地陪着你。知道你喜欢孩子我把孩子接来,看着你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比什么都美。我想只要我每天伴着你、呵护你,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
可我没想到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再去王府,你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四处打听着你的去处,没人知道,或许他们得到你的叮嘱不肯告诉我。好不容易知道你在皇陵,我不顾一切跑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你、要了你,哪怕是用强也要让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躲着我……”
说着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不要、圣一不要,我会恨你的!前世我曾被人强 暴过难道你也要象他们那样对我吗?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不顾我的意愿强 暴我就是你爱的表现?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后悔为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圣一、圣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安慰了,不要让我绝望不要、不要……”
泪水沿着脸颊疯狂地往下落,这是我最为心爱的弟弟啊,难道他也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打着爱的名义理所当然地侵犯我?
圣一停止了动作,伏在我身上发着抖,最终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原谅我姐姐原谅我……”
身上的力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颤抖。圣一将我扶起,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搂着我坐在地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悔恨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把我凌乱的心也哭痛了。
“圣一,”沙哑不堪的声音出自我的口中:“不要打着爱的名义去伤害任何人,伤害就是伤害,不管什么理由与借口;爱有许多种,父母之爱、夫妻之情、兄弟之谊都是爱,每种爱都有他的界定与规则,父母之爱是大爱,夫妻之情是忠诚,兄弟之谊是骨肉亲情。前两者我都已经失去,唯有你,我怜你爱你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最为信任的兄弟,可你——”
“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头脑发昏对你做出猪狗不如的禽兽之举,原谅我、原谅我大哥……”圣一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哭得浑身发抖。
“要大哥原谅你也行,你听不听大哥的劝?”
“大哥你说,只要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好,你听我说,你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你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是他们幸福快乐的源泉,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有责任对他们负责,远离我,回到他们身边,让他们幸福让他们快乐。大哥这辈子是享受不到这种幸福了,你就当是为了我永远保有这种幸福与快乐,大哥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为你祝福。”
“大哥……”
“忠于你的妻子疼爱你的儿女,这是大哥对你唯一的要求,做到这一点你仍然是我的好兄弟。”
圣一带着悔恨的心情离开皇陵,当晚我就躺倒起不来了,明明身上火一样发烫却奇冷无比,暮春的天气升起火炉也不行,盖了几床丝棉被仍然冷得牙齿打颤,人也渐渐陷入昏迷。
仿佛回到了前世被人轮暴的惨状还参杂着另一个既陌生又恐惧的场所,耳边响着悲惨的呼喊伴着恶魔般的狞笑还有愤怒的狂啸,我知道自己陷入了梦魇,却醒不过来,难挨的折磨凌迟着我的神经,疼痛遍袭全身,苦苦挣扎想要逃离噩梦,总不能如愿。
“放开我……不要碰我……放过我……放过我……”明明喊得很大声,却没人听得到,神志渐渐模糊,凄厉的叫声仍在耳边鸣响,满天大火向我逼近带着要把一切化为灰烬的恐怖热量袭击我的全身,焦渴使我拼命拉扯着身上的衣服,身边的一切都象带着火星,我乱踢乱扒着,想要把这些使我痛苦的东西都扔到九霄云外。
当抓到一个清凉的物体时立即满足地呻吟出来,不肯放过,死命地抓着这根救命稻草往怀里带紧紧搂抱住。
啊,真好,世界好象都开始清净了,耳边尖利的鸣叫也开始退却,这使得我更加卖力地搂住怀里的清凉物体不放,象被一汪清澈的溪水所包围浑身的火焰开始被压制,焦渴的喉咙也被灌入甘甜的溪水,只是溪水太少不足以让干渴的喉咙得到解脱,我不耐地搬住滴水的源头拼命吮吸着,却只得到一点点的水,焦虑不堪的情绪让我狠狠咬住那源头的柔软,果然又有了水,只是这次的水不好喝,带着腥腥的粘稠的感觉,唉,有总比没有好……
被溪水包围着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他把我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把埋藏心底的欲望也勾了出来。
陶醉般地享受着溪水的爱抚,我听到自己愉悦的呻吟,好象也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轻柔地说着什么,只是我不想听,我已经被欲望所征服,在溪水温柔的爱抚下呻吟着扭动着,久违了的消魂蚀骨的感觉,这个身体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