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传奇 第四卷(穿越+女变男)——叶落封尘

作者:叶落封尘  录入:01-17

“你知道仲、昆两兄弟为什么如此痛恨你我?”

这也是我难解的疑问,要说是因为琴幕罗跟我在一起丢了琴家的脸那也说不过去啊,他们兄弟两个也有男宠的。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我兄长早亡,可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琴幕罗惨笑:“他死在齐王手里,死的很惨!”

犹如黑暗之中闪出一道亮光,脑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场景,待要去追逐时却又无迹可寻。

“一个是先皇与太后最为宠爱的幼子,一个是承先皇恩典重归世族的前朝罪臣,兄长又死得如此不堪,这个仇我们琴家只能咽在肚子里。与你的不期而遇既是上天的安排也是老天的愚弄,为你动心虽然痛苦却始终不悔。

可仲、昆兄弟知道了他们父亲死亡的真相,他们不知道的是齐王已经不在人世,说起来你还是我们琴家的恩人,可我没办法跟他们说出你真实的身份,所以他们恨你也恨我……

是我们琴家对不住你,是我不该背叛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就由我一人承担,昆儿已经死了,我兄长只剩下仲儿这一条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离去,瑜,求求你,救救他,我给你跪下了……”

木然地呆坐在床前,听凭琴幕罗跪在面前,原来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琴家恨我的理由。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也是为了报仇才与我厮混?”

“不,不是的,我恨齐王,开始我也以为你是,后来我明白你不是他,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人,我爱的是柳瑜,是你这颗灵魂,与你在一起是我这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惨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如今我们之间隔着背叛与杀子仇恨,我放过你,放过你的孩子,但要我救琴仲……

休想!”

“瑜,求你,我知道你最是心软,看不得人受苦,仲儿虽然可恨,可他已经受到惩罚,即使好起来也算是个废人,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回家乡陪伴老父,我留下来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柳瑜的心已经死了,我也要不起你这个高贵的牛马,琴公子请吧!”

“瑜,”琴幕罗紧紧抓住我的手,“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仲儿?”

“笑话,害人的反要被害的放过害人者?”我冷笑,害我如此伤心欲绝、孤苦无依的人我怎么会好心去救他,救了他我拿什么脸面去见肖儿?

半晌琴幕罗才沉痛地道:“如果拿我的命换仲儿你可满意?”

霎时心痛如绞,咬牙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琴幕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们的命值钱,肖儿就该死?我就活该被人欺负?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瑜,你误会了,我决没那个意思,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理应受到惩罚,只是仲儿还是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他,是我没有教养好他,这一切的过错就由我来承担,瑜,念在你我往日的情份求你救救他,他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不要跟我提什么往日情份,那只会叫我更加看不起你,你走吧,他是死是活让老天来决定,我不会救他的!圣一!”高声喊来圣一对他说:“帮我送客,我累了要休息,记得让管家通知门卫以后琴家的人不许踏进齐王府半步!”

……

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肖儿,我的肖儿居然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抛下我远去了,如今我真成了孤家寡人……

圣一回来,走近我,我问:“肖儿葬在了何处?”

“肖儿死得太突然,他的墓室尚未建好,因此暂时停灵在皇觉寺。”

“帮我安排车子送我去看看肖儿。”

“大哥,你的身体……”圣一不安地道。

“没关系,我撑得住。”

圣一不再劝阻,出去安排人送我去皇觉寺。到了皇觉寺,慧能得了信出来迎接,把我送到灵堂外,有人喝问:“什么人?”

圣一回答道:“齐王殿下前来看望孝义侯,你们是什么人?”

“小人叩见齐王殿下,我们是十三皇子府上的侍卫,十三皇子现在里面吊唁孝义侯吩咐不许人打扰。”

“起来吧,我是孝义侯的父亲,元儿不会怪罪你们的。”我开口说。

“这个……殿下请!”

刚要往里走,却又被拦下:“殿下,您身边的这位还请留步。”

“这位是我的故交,我双目已盲由他带着我前去,元儿不会见怪的。”

圣一搀着我一步一步往里走,刚近门前便听到元儿的缀泣声:“允,你还没有原谅我就这样走了,你的心就这样狠吗?你明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可你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你宁愿叫那些下贱的小倌陪你也不肯收下我的真情……

我知道那次伤了你的心,你气我、恼我、不理我,可我真的喜欢你,打小就喜欢,只是你的眼里只有皇叔再也看不到别人对你的情义,还为了皇叔丢了性命,允,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为什么……”

双脚如同灌铅再也挪不动一步,这是怎么回事?元儿与肖儿怎么会……

“虽然杀了琴昆为你报了仇,可罪魁是琴仲那混蛋,我不会放过他,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命不长久,我一定叫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心中大恸,忍不住咳了起来。

“谁在外面?”刘元暴怒的声音响起。

“元儿,是皇叔,皇叔来看看肖儿。”

刘元已经走到我身边声音平息下来扶着我叫道:“皇叔您行动不便就不要来了,这里一切有我照看。”

我痛心道:“肖儿是我的孩子,他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怎能不来看看他?”

来到里面,摸着冰冷的棺木眼泪泉涌般往下流:“肖儿……肖儿,爹爹来看你来了,你个傻孩子,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你不该呀……

你叫爹爹如何安心?你可知道爹爹的心好痛……

爹爹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为了叫你跟人家拼命的,肖儿、肖儿……为什么不等爹爹醒来为什么不跟爹爹商量啊……”

直哭得我两腿发软浑身无力,肖儿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一一闪现在眼前,他给我带来多少欢乐多少阳光,可如今一切都没了、结束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喊“爹爹”的声音了……

“皇叔,我一定会为允报仇的,琴昆死了,可还有一个琴仲,都是他搞的鬼,允一剑没能杀得了他我也会叫他活不成!”

擦干眼泪,我疑惑地问:“难道琴仲……”

刘元恨恨地道:“他们兄弟联手杀害皇室宗亲,虽然琴昆已被正法,可琴仲还押在天牢还活着,我一定要他死为允报仇!”

我一把抓住他:“告诉皇叔事情的经过。”

刘元长叹一声,说:“那几天皇叔昏迷不醒,还大口大口地吐血,允快急疯了,当太医说皇叔已经垂危时,允一言不发拿着剑就冲了出去,等我闻讯带人赶到琴府时,正看到允一剑刺入琴仲的胸膛,可琴昆的剑也刺入了他的后心,允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去了……”

刘元的声音哽咽了。

我明白了,肖儿恨琴仲设计害我才跑去找琴仲报仇,不顾一切想要杀掉他所以根本就没顾及身后的琴昆,他是宁愿丢掉性命也要杀掉琴仲为我报仇的。

“傻孩子,爹爹根本不想你为爹爹报仇,爹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陪在爹爹身边,肖儿、肖儿,如今你叫爹爹情何以堪哪……”

哭着哭着我又开始呕吐,听着刘元与圣一的惊叫我明白自己定然又吐了血……

昏昏沉沉之中,突然觉得有些蹊跷,这琴家与我和齐王的纠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歧山伯想要琴幕罗留下孩子早在琴幕罗决定退亲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提出,为何在我们已经过了十多年才提出这个要求?仲、昆两兄弟是从三皇子口中知道他们父亲死亡的真相,刘启怎么会知道?琴家对大公子之死讳莫如深,根本不可能往外传,是谁告诉刘启的?

“刘启,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吗?”我喃喃自语着。

“皇叔,你说什么?”刘元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元儿,”我紧紧拉住刘元的手臂问:“琴仲是你下令抓起来的?”

“是的皇叔,他们两兄弟一同围攻允,致使允丧命当场,我自然要下令捉拿杀人凶手。”

“琴昆是不是你杀的?”我追问。

“不是我,杀人偿命,琴昆杀了允自有国法惩治,不是我动的手。”

“可你要对琴仲下手是不是?”

“皇叔,这一切都是琴仲主使的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再说允也是要杀他的,可惜那一剑只重伤他却没要了他的命,我是在帮允完成他的遗愿。”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原来终极目标是刘元。

“元儿,放了琴仲。”

“为什么?”刘元跳了起来,“皇叔您病糊涂了?他可是设计害您的罪魁,现在他在我们手里,即使不做什么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为什么要放了他?”

“元儿,皇叔才刚刚想明白,仲、昆兄弟只不过被人当了枪使,他们的目的不在皇叔与允儿,是为了牵扯到你,所以琴仲不能死,即使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手里,只怕他今天一死参你的折子明早就会出现在你父皇的面前。”

“刘启——”刘元气得咬牙切齿。

“快别耽搁了,带皇叔去天牢见琴仲。”

“好,我们这就走。”

跟着刘元急匆匆来到天牢,听着打开牢门的声音我对刘元说:“你先在外面守着,皇叔有些话要问他,别叫任何人进来。”

刘元答应着出去了,圣一扶着我走到琴仲身边。侧耳倾听,琴仲的呼吸时长时短,有时还听不到,琴幕罗还真是了解,这天底下除了我可能真没人能救得了他。

“圣一,你把碗拿给我,我接些口水你帮他疗伤。”

圣一答应着递给我一只碗,我接些口水又递给他,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和琴仲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心中酸涩不已。知道琴仲伤得很重又接了几次,才静等着琴仲的苏醒。

好一会才听到琴仲呻吟着喘息着,知道他已经死不了。让圣一喊醒他,我问道:“琴仲,告诉我,你算计我是自己心里所想还是什么人教唆你的?”

“狗贼,你害我父亲惨死毁我琴家名声我恨不能吃尔肉喝尔血。”

“哼,毛头小子被人当枪使还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指使你?问你是让你明白不要以为其他人是好糊弄的,你听任他人摆布设计陷害我你得到了什么?不过两败俱伤,我与你叔叔惨淡分手,我儿子与你兄弟命赴黄泉,你身陷囹圄,可有人来为你说情为你奔走?你心恨的叔叔为了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如果不是我这个仇人只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到这一步你还要再为那人卖命不成?”

“昆死了?”琴仲颤声问。

“他杀了肖儿还能活命吗?”我恨恨地说。

“昆……”

听着琴仲悲痛的啜泣又恨又厌,如果不是这个头脑简单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混蛋我怎能落到如此地步?

“只要你跟我说实话,你设计陷害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救你出去。”

好一会,琴仲才嘶声道:“你是说真的?”

“本王难道还会跟一个孩子撒谎不成?”

“好,我告诉你。”

第九十九章

祥和宫里一片愁云惨雾,太后已在弥留之际,她留下皇帝与我,拉着我的手送到皇帝手上,颤微微地道:“璟儿,哀家把玉儿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他,哀家做错了一件事,害他如今这般模样,哀家后悔呀……”

我木然地跪在床边听着她艰难地喘息着,皇帝轻声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待他,断不会委屈了他。”

太后的手在发抖:“玉儿,母后对不起你,你的眼睛太医说了,只要你肯治疗还是可以恢复的。”

我冷静地道:“太后,我这样挺好的,不用担心。”

太后喘了片刻,说:“你还是不肯唤哀家一声么?哀家错了,不该跟他人一起瞒骗你,哀家知道错了,哀家就要死了,临死前只想听你唤哀家一声……”

我紧紧闭着嘴不想开口,皇帝重重握了我一下,低声道:“瑜,母后只有这个心愿难道你想母后带着遗憾上路?”

屋里很静,只有太后急促的喘息声,这个女人自以为是,与他人一同毁了我的一切,我怨我恨,怎能为了她能安心上路违心地了却她的心愿?因此我依然无动于衷。

“玉儿,你还是不肯原谅哀家……”

“瑜!”皇帝有些焦燥,握着我的手很是用力,“虽然母后有错可母后一直待你仁厚,你怎能为了这一时的错误就将母后所有的一切都抹杀掉?”

心底一颤,是啊,她虽然错了,但出发点也是为我着想,虽然方法错的离谱,可她待我的心却一丝不假,她给了我前世所没有的母爱,我怎能为了她一时的偏差让她死不瞑目?

“母后……玉儿不该怨恨母后,是玉儿错了……”

“玉儿……玉儿……你终于肯叫哀家了……哀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太后连声叫着“玉儿”手一紧似要将我的手腕拧断随之便松开了。

“母后、母后、母后……”皇帝恸声叫着,却听不到一丝回应。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

冬去春来,北雁南归,又是一年过去了。

摸索着走出房门,听着廊下鸟雀的鸣叫,闻着风中的花香,慢慢往园子里走去。我并不是全盲,只是象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样看不清,但明亮阴暗的感觉还是有的,这也是太医说我的眼睛可以治好的原因。可我一点也不想治,觉得这样还不错。

太后死了,皇帝并没有把我当成废棋扔掉,反倒对我热切起来,时常接我进宫与他叙谈我前世里的人文风情与社会形态。对所谓的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度感到很惊讶,恍然道:“难怪你不能容忍琴幕罗的孩子。”

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个名字仍然叫我心痛难耐啊。不想听有关他的事,也不想接触所有与琴家有关联的一切,我把自己关了起来,不出大门一步,除了皇宫再不去第二个场所。我身边只有圣一陪着我,他搬回到了都城,并把家小也接了来,他的三个儿女很可爱,整天围着我转,我很喜欢他们,好象重新回到以前肖儿在身边的情形。我把肖儿小时候的玩具拿给他们玩,教他们唱歌,教他们我所知道的一切。如今我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黑夜快点过去,这样圣一就会带着儿女过来陪我,最害怕的就是天黑他们离去只剩下我一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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