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朕的心情,感情谁来顾及!”悯愤怒了。
“皇帝的感情?没有人会顾及到这一层。有时侯,皇帝的感情甚至会成为绞索,将自己的爱人推如深渊!”
她在恐吓我!悯想到,脑中浮现出勋的样子,惊出一身冷汗。
“只要你大婚,留下子嗣,你的感情依然可以延续,不会受到任何干扰的!”
悯抬头,迎向太后那晦黯的双眸,想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她知道什么?
“皇帝,你知道。在世人眼中,迷惑天子,使天子忘却义务的人会得到怎样的评价,怎样的下场!”太后再下帖重药。她在赌,赌悯心中勋的分量。
悯明白了,太后什么都知道。什么皇帝,半点自由都没有。看者悯的眼睛以一种冰冷狠绝的目光盯着自己,太后心中一颤。我的儿子怎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悯,你以后会感激我的。太后缓了缓口气,沉声道:“安宁郡主今天来了。她也在烦恼勋的婚事。你们两打小就要好,这婚事也一起办吧。哀家会替你们安排个好婚事!”
悯咬牙切齿好一阵,才从牙缝里挤出话:“谢母后关心,我会考虑的。过两天再给你答复!”
太后叹了口气,就这样吧。点了点头。
悯浑身怒火自宇淑宫出来。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憎恶自己的身份。勋,勋,他会遭到灾难吗?不,不会的。他是冬阳最有权势的大臣,我是皇帝,谁会把他怎样?可是,古往今来,多少皇帝失去自己的爱人。董贤即使位居三公之一,可哀帝死后,他一样被处死。玉环受到玄宗皇帝如此宠爱,依然免不了被臣子逼死。不,不,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谁敢说勋不是,我诛他九族。不行,勋是元帅,他们要他死,可以在战场上借刀杀人……一晚上,悯就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能成眠。而勋今夜,也没有入宫陪伴。
第二日,精神恍惚的上完早朝或,悯迫不及待地赶回阳华宫。不一会儿,勋就奉召前来。悯看见勋,昨夜的委屈瞬时爆发,扑到勋怀中凄凄切切哭起来。勋似乎了然悯的反应,抱起悯坐回床上,小声劝慰道:“乖,别哭了。宝贝,再哭眼睛就肿了。乖,我不是来了吗。不过一晚上没有来,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啊!”
悯闻言,抬起头来,狠瞪他一眼,娇嗔道:“谁说我是因为这才哭来着。”
勋失笑:“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那你又是为何哭呢?”边说边往悯细嫩的脖子啃去。
“别闹了,人家在这里烦着呢,你还来混闹。”
“好了, 不闹。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看了勋一眼,悯将头埋进勋怀中:“母后昨日劝我大婚来呢。”
勋脸色微变,随即又回复笑容道:“回绝了不就好,麻烦什么呢?”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抬起悯的头,脸色变得很难看:“还是说你真的在考虑大婚?”勋的语气变得强硬。
“我也想回绝。这几年,我已经回绝了很多次了。可是这一次,母后抬出身份来压我,抬出江山朝臣来压我啊!”悯也大声说。
勋不言语了,将悯从自己腿上放下来,自床上站起来,静立着,一言不发,气氛变得凝重,悯开始害怕,想走过去。这时,勋苦笑着开口:“娘亲昨天晚上也对我说这件事了。”
“什么!”悯这才忆起昨日太后所言,勋也要成婚,紧张地看着勋,想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拿威扬府的名声,我的义务来压我。可是,我一口回绝了!”勋的声音转为高昂:“因为我认定了你,就不会背叛!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是坚定的!”
“我有!”悯大声吼道:“什么责任,什么江山,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母后她拿你的安危威胁我!她在暗示我,如果我因为和你在一起而放弃义务,你会受天下攻击!”
“我不在乎!谁敢拿我怎样!这些都是借口!”
“我也想过,我也认为当了皇帝,我可以为所欲为!可是不行!我连想封你做户部尚书都做不到。我们两的权势在天下面前太小太小。我头一次憎恶我的身份。”
“那我们就和天下作战!谁也不能阻止我们!”
“勋,不是这样的。你向来冷静,睿智,如今怎么会变得这么冲动!”
勋一把拉过悯,死死地搂在胸前:“我是冷静,睿智,可是那是在和你无关的事情上。在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这样的冲动不能自持。我想要你,绝对的占有你,难道有错吗?悯,你怎能这样冷静。难道你对我的爱只是空言,你竟然还在考虑成婚。真是可笑。原来我只是这样的存在。你的爱就是这样的!”勋放开悯,转身向殿外走去。
“哐镗!!”龙床旁的案几被整个掀翻,价值连城的玉石,琉璃,陶瓷通通变成碎片。原本美丽的东西竟怎么不堪一击。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悯愤怒了,双眸闪动着火光,明亮异常。“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爱!你斥责我想要娶亲,我认了,是我不对!可是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爱!我多年以前就发现了对你的感情!这期间我试探你,我提醒你,我闹你,我吵你,都是因为我的爱。如今你竟然怀疑它。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它,不把它当回事!”钻石般的泪水又开始成串滴落。刚刚地怒火消失,整个人变得哀怨脆弱,勋后悔了。我怎么能这样对悯说话,怎么能伤他的心。勋冲回去,抱紧悯,细细吻去他的泪水。悯激动地回抱他,回吻他。空气在升温,气息变得粗重。勋将悯推倒在床上,狂烈地吻着。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了,上面还留有目前疯狂地证据。勋更加卖力地在悯身上留下印记。悯主动分开双腿,勾住壮硕的腰身,将粉嫩的密穴送到勋高耸的欲望前。头一次,勋没有用药膏,没有松弛禁闭的花蕾,强硬地将肉刃捅了进去。巨大的痛楚冲击着悯,可他依然沉下腰,让勋进入得更深,泪水无声的滑落。两个人的心都受伤了……
将悯细细清理好,找来上好的金创药敷到悯的伤口上,勋抱着看似睡着的悯,在他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悯依然没睁眼,只是将头埋入勋怀中。勋感到自己的胸前湿润了。
五日后,朝中传来喜讯。皇上和威扬公同时定亲,准备同日完婚。一时间,整个京城似乎都忙碌起来。只有勋和悯两个人,心中苦涩一片。两人纯洁无暇的爱情自此开始掺如杂质。一根不小的刺哽在两人心中
十六
岁末除夕,万象更新,众人欢悦,金顶红墙的皇宫中更是一片歌舞升平。今夜,皇帝大宴宾客,犒赏群臣。朝阳殿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美味珍馐,丝竹悠扬,彩衣纷纷,好一番盛世景象。殿中,皇帝一人高坐龙椅上,左下方一副席,为皇太後所坐。太後只在殿上露了一面,饮罢一杯酒随即离去。殿内,文武大臣分左右而席,按身份高低排序,勋则居右首。
悯高居上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勋却明显感觉到两道焦灼、热切又哀怨痛苦的眸光紧紧缠绕著自己,仿佛春蚕吐丝般丝丝紧绕,渐渐将自己裹得紧紧地,让人快要窒息。而内心的隐痛又开始发作。自那日两人因大婚之事争吵後他以近乎强暴的方式要了悯之後,他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再踏入阳华宫一步。除了在朝堂之上,两人断了一切联系。每当上朝时他看见悯用那样哀怨地眼神看著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像被剖开一样疼痛。他也想陪伴在悯身边,也想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一想起春暖花开之时就会有两个美娇娘横插在两人中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葡萄美酒夜光杯,丝绸般顺滑迷人的葡萄酒在夜光杯中摇曳,灯光照耀下,明媚的鲜红变得像血一般狰狞可怖。这就是我心中流出的血!勋愤愤想到,拿起杯子,猛地饮下去。悯啊悯,你想要我怎麽办?我只想要你,只想要全部的你,为什麽不行!难道你是在惩罚我以前不解风情,白白浪费了你的心思?悯,以前的你我行我素,哪管别人怎麽想,只要你高兴就好。怎麽你当上皇帝後反而变得畏首畏尾。如果是我当皇帝,我决不会让人插入我们中间。惊觉自己的想法,勋惊出一身冷汗,怎麽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察觉有异,却发现悯已经站在自己身前。
悯高居上坐,主持宴会,一颗心却早已飞到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身上。一个月来,他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阳华宫。每日里呆在冰冷阴暗的阳华宫中,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屠杀,就感到一股凉气在四肢百骸游走,不管那青铜龟龙纹火盆中的炭火烧得多旺,一样冰冷。睡在曾经颠鸾倒凤的龙床上,想起他曾经那样热情地拥抱自己,贯穿自己,就觉得睡意全无,只能整夜整夜睁眼到天明。看著往日喜爱的菜肴一道道摆在自己面前,却胃口全无,只是意思一下用米饭沾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每日在早朝上,眼神交汇之时,看见勋用那种指责的目光看著自己,就心痛如绞。勋,不要这样,我就是因为不愿失去你才这样。如今你用这种眼神看著我,让我怎麽办。看见勋愤恨的将酒一口灌下,心中一惊:“不行,我不能让我们的关系这样持续下去,我不能让多年的心血白费。思及此,悯拿起酒壶,自御座上走下来。先走到左首左右丞相处,装模作样的敬酒,让两个朝中元老倍感荣光,俯首称颂。好容易听完两人的唠叨,强自镇定的往右边走去,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几乎连杯子都拿不稳。小安子见状,赶忙扶住,抬声道:“万岁也今儿个高兴,多喝了两杯,可得留神啊!”待走到勋面前,悯两只眼睛险些滴出泪来。
勋抬头看向悯,顿时心中一惊,随即痛不可言。这些日子一个堂上,一个堂下,隔得远了看不清楚,现今看见悯,才发现他憔悴得不成样子。苍白的瓜子脸此时更是白得透明,而且蒙上一层不健康的死灰。眼眶凹陷,周围一片乌青,眼袋凸出,两颊削尖,原本漂亮的星眸也蒙上一层灰尘,晦暗无光,红润的双唇苍白干裂,整个人更是瘦得落了型,裹在宽大的朝服里摇摇欲坠。後悔涌上勋的心头,我究竟在干什麽,让悯变得这个样子。勋,你真他妈混蛋。
伸手递过酒杯,手颤抖得更是厉害,杯中酒水不停的洒落,悯无言地看著勋,眼里满是哀求的暗示。勋迅速伸手紧紧握了悯一下,然後拿过酒杯,将杯里所剩无几的酒一口饮下,困扰了他一个月的心事几乎一扫而空。悯,你注定是我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其他的,又算什麽。杂念一消,顿时豪气干云,拿过一坛酒,也开始向各大臣敬酒。
宴会结束,各大臣也回家守岁去了。悯跌跌撞撞往阳华宫跑去,心中满是欢喜,勋要来了呢。屏退左右,悯自己脱去朝服,只著一件贴身内袍,解散了头发,拿出梳子梳整齐,披散著头发,斜倚在床边,等著勋。心中的欢悦冲击著自己,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睡意开始袭来,悯渐渐沈入梦乡。
轻推开门,勋极目四望,就看见爱人只著单衣斜靠在龙床上睡得正香。思绪忽的飘到第一次见到悯的时候,仙子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著。心中的柔软被触动,勋轻轻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细细打量。悯因为心情舒畅,已没有刚才看见那般憔悴,可是依然苍白脆弱。怜惜盈满心中,轻轻将悯抱入自己怀中,细细吻下。
“嗯……”熟睡的小猫被吵醒了,睁开双眼,迷蒙地看著这扰人睡眠的人。待看清此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欢喜之极,翻转身子,趴在勋身上,将手环上勋的脖子,想要开口撒娇,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自眼中流出,只能将头埋入勋怀中放声大哭。一个月来的委屈,心焦,难过全都随著泪水流出体外。勋什麽也没有说,只是抱著悯,任他发泄。
哭过後,两人斜躺在床上,身体交叠在一起,心上的重担放下,悯的脑子瞬时变得清明,本性也开始回复,挑高了双眉,瞪圆了双眼,娇嗔道:“你干什麽这一个月来都不进宫,是不是要娶亲了,想要把我丢开!说啊!”
哭笑不得地看著由小猫变成老虎的爱人,勋只是搂紧了他,轻声道:“外臣不得召见,怎能随意出入陛下寝宫呢!”
“你!”悯怒道,随即想起自己的不是,又软下来,挨进勋怀里:“是我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酥到骨子里,勋按捺住噌噌上升的欲火,正色道:“你是怎麽搞的,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眼睛眨啊眨,想要挤出点水来。可是刚刚将泪水流尽,如今心内欢悦,一点水星都挤不出来,只能埋入勋怀中,用委屈的声音说道:“你不来我这里,我是吃不下,睡不著,一想到这里死了那麽多人,心里就发毛,凉气就在我身子里游走,好难受哦!”想到前几日的恐惧,身子又不住的颤抖。
搂紧他,勋急道:“那也不能这麽折磨自己啊!而且你看你,大冷天的,你就只穿一件单衣,冷著怎麽办?”
“噗呲”一声笑出来,“你啊,真是关心则乱。这阳华宫中火烧得这麽旺,满室温热,你看你都冒汗了,哪里会冷?再说我刚才为了找你,强挨著和堂上这麽多人饮酒,多喝了两杯,现在热著呢!”边说,边扯开衣襟,露出性感的锁骨与莹白得胸膛,媚眼含春,手也开始在勋身上游走。
翻身将悯压在身下:“小妖精,又来勾引我。堂堂一国之君,从哪里学来的。”边说边吻下去,狂列又温柔,饥渴地品尝著想了一个月的绝美身体。
正待更近一步的时候,“咕……”一声煞风景的响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勋错愕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悯苍白的脸颊变得通红,对勋拳打脚踢齿咬道:“叫你笑,叫你笑。不许笑!”可是一声又一声的“咕咕”声将悯逼入“绝境”。
勋停止笑声,正色道:“别闹了,快让小安子准备夜宵。刚刚宴会上这麽多东西你都没吃吗?”
瞪了他一眼:“刚刚都只顾著看你去了,哪里记得吃啊。何况这个月来我根本就没吃什麽东西嘛。”
“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样了。摸上去全是骨头,我可不想抱你的时候被咯伤了。”
恨恨瞪他一眼,可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於是扬声唤来小安子,命他迅速准备宵夜,顺便在拿坛上好的古井贡来。
小安子正在愁皇上几乎不吃什麽东西,听到悯传膳,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去了。心中著实感激勋,只有他才能让皇上开颜。如今小安子已经是太监总管了。自打从鬼门关回来後,皇上就封赏了他,对他更是好。他小安子只能尽心尽力侍候好皇上来报答他。不一会,东西就上来了。雨打残荷羹,玉笛扬雪,春蚕吐丝卷,鸳鸯五珍烩,翠玉裹珍丝,龙游云海,凤展翅,都是润胃滋养的东西。悯第一次不顾形象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东西吞吃下肚,而勋则拿著那坛古井贡慢慢品味,微笑著看著悯,眼中满是宠溺。
“好饱啊。这些东西今天怎麽这麽好吃啊!看来要赏那个厨子一下了。”悯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抚著肚子说。
“那是你饿了。你什麽时候这麽饿过?所以才觉得好!”
“是这样吗?”悯歪著头问道。
勋没有回答,却将头靠近悯。悯傻傻地看著勋靠近,看著勋伸出舌头,将自己嘴角上的豆腐渣舔去。脸一下子红了,却又不由自主地抱著勋的头,回吻过去。醇香的酒气在两人唇齿间流荡。酒不醉人人自醉,悯的脸红极了,整个人都陷入迷茫之中,只能靠在勋身上,依靠著他。欲望在两人之间传递。勋放下酒杯,将悯抱起,粗鲁的丢到床上,随即脱下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向那横陈的玉体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