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曾经——Betty Roy

如果是一团之张的确很有作案的机会。

“怎么了？”顾涛察觉到沈默奇怪的反应。

“没什么。”

“你是不是认识纪董？”顾涛突然问道。

“不。”沈默赶紧摇摇头，“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是吗？”顾涛怀疑的走回沈默的身旁，“总觉得你对这个名字特别的敏感。”

“咦？有吗？”沈默装傻。

“嗯。”顾涛认真的点点头。

“不会吧？”沈默开始打马虎，“可能是因为他太出名了，觉得奇怪而已。他好像什

么都会呢。呵呵。”他干笑着。

顾涛歪着头想了想，居然也相信了。

沈默只是想从顾涛身上知道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团员的资料而已，因为他现在不能

名正言顺的调查。但他并不像让顾涛介入到案子当中去，他不想像当年那样给他带来

不必要的麻烦。

“当年有很多地方是要谢谢你的。”想到这里，沈默突然低着头轻声地说。

“有什么好谢的呢。都是我想做的。”顾涛说着话的时候，声音细细的，就像是细针

一样从沈默的耳朵里穿了过去。

“其实，”顾涛又说，“如果你现在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还是会尽我的全力的。”

沈默抬起头看顾涛，发现顾涛也正低着头看他。月亮的银色的亮光从他的身后铺照开

来，把沈默整个人都藏入了他的影子中。沈默看着那张不止一次想起的脸，突然觉得

呼吸困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涛看了沈默良久，也没有说话。然后他慢慢的转过身。“晚了，”他说，“回去吧

。”

顾涛的身体慢慢的侧过去，月光也一点点地流进了阴影中。沈默猛然间有了一种疼痛

的感觉，不自觉地，他迅速地拉住了准备离开的顾涛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顾涛愣住了。他回头看着沈默，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沈默一时

间无法判断他的心思。

顾涛就这样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沈默，静静的。突然，他低了头下去，唇瓣轻轻地擦

过了抓住他手腕的人的额头。只是轻轻的一下，然后，他又转过身企图趁沈默恍惚的

时间猛然的甩开那只手抽身而去。

然而，他失算了。他的手腕被抓得更紧。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沈默跳了起来，把他拉

进怀里，把自己的唇凑向了他的唇。可是，顾涛避开了。一转头，迅速并且灵巧的避

开了。

“不早了。”顾涛把头歪向一边，声音比月色还要凉，“你老婆还在等你吧。”

就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沈默整个人就突然的被冻住了。

“我……”他突然发现自己连语言都失去了。

顾涛轻轻的抽出他的手。“走吧。”他说，“什么都不要说了。”

不是不要说，沈默知道自己是什么都无法说了。原来这么多年绕缠在心理的结，今天

不但不能解开，以后还会越绕越紧。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伤感，应该后悔，还是应该

害怕。

尽管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沈默还是坚持一直送顾涛回到酒店。顾涛的房间在四楼

，于是在电梯口顾涛阻止了沈默继续上去。

“我想自己走楼梯。”顾涛这样说。

虽然沈默很不愿意感觉自己像个跟踪的变态，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脚步悄悄地跟了

上去。相隔着一层的楼梯，沈默听着顾涛沉稳的脚步声，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在三楼的拐角处，沈默隐约听到了有人争执。两个声音听起来都很熟悉。警察的本能

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把自己隐藏在过道口的门边。

“你最好不要接近顾先生。”一个声音这样说。虽然声音很甜脆，但是气势汹汹的。

沈默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说话的那个人，是陈晨。他小小的身体裹在白色的睡衣

里，看上去很柔弱的样子，说的话却显得气势十足。

“怎么？你对自己的魅力信不足？”

和陈晨对话的那个人背对沈默。沈默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总是觉得那个背影和眼熟

。

“还是，”那个人向陈晨逼近了一步，“你觉得你更喜欢的还是我？”

“你有病。”陈晨被那人的动作吓住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沈默也迅速的顿了下来

，因为陈晨此时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这扇门。

“呵。”那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有病的是你吧？我可没有你们这种喜欢男人

的嗜好。”

沈默吓了一跳。那个人的话好像把他的心思暴露出来一样。他没来由的冷颤了起来。

“你胡说！”陈晨大叫了起来，沈默觉得他好像快要跳起来，“我明明看见你吻顾先

生！”

陈晨说的是顾涛吗？沈默觉得心里扎了一下。那个人吻过顾涛吗？他觉得额头有点烧

，顾涛的那个凉凉的吻不知为何在他头上会有火烧般得痛。

那人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冷漠的感觉和陈晨的暴跳如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又

怎样？”沈默再一次的觉得那个声音非常熟悉。“和你有关系吗？”

是今天晚上在小吃摊看见的那个男孩。沈默此刻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熟悉。

那种不屑一顾目中无人的乖张的态度，完全和那个人一模一样。想起了那时顾涛对他

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态度，沈默莫名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暧昧关系。好像听

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沈默这样想着，准备就这样悄悄的离开算了。但是接下来的

对话，却让他停了下来。

“你还是不要管那么的闲事。”那个男孩的声音变得冷冷的，顿时丧失了温度，“纪

先生叫你来不是要见识我和顾涛的吧？”

是“纪先生”三个字拉住了沈默的脚。他们都和纪云有关系。沈默继续蹲着偷听他们

的谈话。

“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吗？”

“也和你无关。”陈晨的声音低了下来，“反正……”

“反正你来只是完成纪先生的任务而已。你还有没有做的吧？……”那个男孩突然压

低了声音。沈默把耳朵贴近了门，可是依旧是听不到真切。

“你在做什么？”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努力偷听的沈默的肩上。沈默吓得跳了起来。

“没……没什么。”看清了来人的脸后。沈默紧张的挠着头，脸又胀的通红。“没有

看什么。”沈默尴尬地笑着，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了。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

的警察了。竟然连盯梢的工夫都成这样了。

顾涛露出怀疑的眼神向沈默的身后探头看去。“真的没什么。”沈默把被贴在门上，

用自己比顾涛高出一个头的身体挡住了门上的玻璃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沈默

极不愿意让顾涛见到那两个为他争吵的人。

顾涛不发一言，只是用手用力的拨开沈默的身体。“什么都没有嘛。”顾涛皱皱眉说

。

“我就说没有什么嘛。” 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沈默顿时松了一口气

。
“不过，你怎么又下来了？”刚刚不是已经上楼了吗？沈默觉得好奇怪。

顾涛把头歪向一边，低着脑袋一只看着自己的鞋子。“你突然没有了声音。”他小声

嘀咕道。

“咦？”沈默没有听明白。

“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后面。”顾涛依旧低着头小声地说，“可是突然没有了声音，

所以我就下来看看。”

“你怎么笑得那么恶心？”顾涛一抬起头，就对上了沈默那张突然傻笑得起劲的脸。

“没什么。”虽然想努力克制，可是沈默还是傻笑着。顾涛懒得理会他，转了身就要

走。

“喂……”沈默从后面拉住了顾涛的手，“还是让我送你上去吧？”

顾涛没有反对，也没有挣脱沈默的手。两个人就维持着一前一后拉着手的姿势一直走

到顾涛的房门口。

“回去吧。”顾涛站在门口说。

没有得到主人进去坐一坐的邀请，沈默有些失望。可是发现自己也找不到什么主动要

求的立场，在说了声“晚安”后，就一步一步的磨蹭着走了。顾涛一直目送着沈默离

开，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眼里突然露出了似乎是伤感和歉疚的神色。

“出来吧。”他对着角落的阴影说。

被发现的人很不甘心的走到了顾涛的面前。虽然把头撇在一边不敢正视顾涛的眼睛，

但是仍然是一脸不屑和嚣张的神情，只差没有配上“我才不怕你呢。”的标志性语言

。

顾涛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也懒得搭理。只是转身开了门，然后向他扬扬手，冷冷

的招呼他进去。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顾涛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不喝你的酒了吗？”

男孩没有回答，依旧低着脑袋，找了张沙发椅仿佛很酷地坐了下去。

“你和他手牵手回来。”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地发出的。但是顾涛还是听见了。

他把嘴角向上扬了起来，笑得很得意的样子。“哦？”他故意发出疑问的声音，“你

在意了吗？我们的辉大人吃醋了吗？”

“谁……谁吃醋了？！”辉从沙发椅上弹了起来，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没有嘛？”顾涛很夸张的做出了失望的样子，“那你来干嘛？不是为了告诉我你看

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什么啊。你这个变态。”杨辉狠狠地瞪着他，“我只是来告诉你陈晨……”

“陈晨？”顾涛挑挑眉。

“是啦。”杨辉把头扬了扬，“他不太对劲啦。”

“他对我有企图，让你心慌了？”顾涛决定自恋到底。

“你这个自恋狂，变态欧基桑！”杨辉极得破口大骂，“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到底

要不要认真听？”

“不要。”顾涛说得斩钉截铁。

杨辉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有问题啊。

“辉。”顾涛一步一步的逼近愣住出不了声的杨辉，“你还是有点吃醋的吧？”

他用指尖轻轻的划过杨辉的脸颊，把脸贴了上去。杨辉伸手向前一推，猛地跳到了门

边。

“自恋狂，变态。”他骂来骂去还是这两句，“谁吃醋！！管你是和那个娘娘腔的陈

晨，还是那个丑不啦叽的警察！”

顾涛轻笑了出来。“不管做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他说得很温柔。

满嘴胡说八道。杨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就总是被这个男人这样哄着，才会变得越

来越奇怪。

“管你。”他恶狠狠的说，“不听算了。我现在就走。”

他说完，转过身企图拉开门，却被顾涛猛然间从身后牵制住手腕。

“别走。”顾涛在他耳边吹着气，轻声说。杨辉觉得身体一阵发软。

“辉。”顾涛把手指扣上杨辉的手指，“你有没有想吻过我？”

“我明明看见你吻顾先生！”杨辉心里一惊，陈晨的话很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里。这

家伙都听见了吗？

顾涛没有理会杨辉的挣扎。“在我睡着的时候？”他继续说，“或者其他什么时候？

”

决不能让这个自恋的家伙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杨辉下定决心。“没有！”他大声叫着

转过身用手抵住不断向他身体施加压力的顾涛的胸膛。

“没有嘛？”顾涛夸张地把肩膀耷拉下去，“我好失望。”

鬼才信你。杨辉在心里说。你这个老狐狸。

“可是我好想吻你。”顾涛边说着边把唇向前贴了上去，却感觉到脖子上一丝冰凉。

一把光亮的尖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刀在杨辉手里，杨辉正张狂而且得意地笑着。

“我可不想被中年大叔吻。”杨辉对着手中的刀子扬扬眉。

“呵呵。”顾涛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承认吧。”他依旧自恋的可怕，同和沈默在一

起的样子判若两人，“承认你已经爱上我了。”

“滚。你这个变态。”他把刀子往顾涛身上一推，趁着顾涛侧身闪过刀子的空当，他

迅速地转身，开门，然后跳出门外。

“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男人！”杨辉大叫着，转头躲进了电梯。

看着逃得比兔子还要敏捷的杨辉，顾涛独自一人在门后苦笑了起来。他默默的关上门

，弯下腰去捡落在地上的刀子。

“男人吗？”他咬着唇轻声低喃。刀尖轻轻的划过他左手的手背，血开始一丝丝的渗

了出来，顾涛没有在意，反而加重了右手握刀的力量。血随着人的力量流欢快了起来

，它蔓延到了刀锋上，然后再一滴滴的滑落，好像真的能明白伤心是什么样的东西似

的。

沈默回到家里的时候，很难得的发现他老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泡沫剧，着实得吓了一跳

。

“回来了呀。”老头子头也没有抬的和儿子打了声招呼。沈默这才明白，原来他父亲

不是突然有了兴致看泡沫而是正在等他回来。

沈默应了一声，老实地坐到了父亲的边上。“婷睡了？”沈默心虚的看了看卧室的门

。

沈局长点点头，从桌前的盒子里抽出一支阿诗玛。不知道是不是对今天晚上的事有些

亏心，沈默乖巧的替父亲点上火。

“你查那个乐团去了吧？”

“唔。”沈默模棱两可的应答着。

“没有什么结果吧。”老头的口气居然充满了嘲讽，好像料定沈默是错的一样。

沈默的逆反情绪被突地一下刺激了出来。“谁说没有的！”他斜了一眼满脸奸笑的沈

局长，猛然间发现自己又着了道儿了。

“说来听听吧。”果然那老头只是为了套他的话。

“怎么？不是说那是自然死亡不用查的吗？”沈默反将一军。他要和这个老顽固耗上

了。

“不怀疑，怎么可能？”沈局长微微一笑，“只是利用你的身份去查比较方便，不会

打草惊蛇了。即使引起了主意，他们也只会认为是你单方面的问题。”

妈的。沈默在心底骂了起来。连儿子都利用。“看来不是老顽固，是只老狐狸。”

“你说什么？”沈局长耳尖，显然听到了儿子在说自己的坏话。

“是有些结果。我说。”沈默当然不敢再重复一遍。“一个叫陈晨的孩子。还有一个

男孩，可是还没有弄清楚身份。既然这样，我会写书面材料给你的。”沈默有些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