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贝尔担心的是,如果他配合一下的话,兰狄的第二人格在这种时候还是挺......怎么说......温柔的,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习惯被兰狄爱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入睡和醒来了。爱上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兰狄要是发现他竟然开始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期待他人格分裂......
在他发呆的时候对方已经绕过屏障来到他面前。兰狄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袍,用腰带松松散散的固定住,敞开的部分间,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他用一种引诱的目光注视着阿贝尔,空气中突然升腾起情色的味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喂!站在那,别过来!"阿贝尔握紧肥皂挡在身前,仿佛那是把亮晃晃的匕首,而不是滑腻腻的多芬乳块,这个动作逗得兰狄一笑,丝毫不理会他的警告,金发人朝他步步逼近,直到把他压在凉凉的瓷砖墙壁上,封住他逃跑的线路。
"你我都知道反抗是徒劳的,"一根手指沿着阿贝尔的下巴缓缓滑过,好像封建时期的贵族在审视他刚买回来的奴隶,兰狄朝他俯下身低低的说,"乖乖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欲望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气息扫过阿贝尔的耳垂,令他一阵颤抖。
"恢复理智,兰狄!你不能就这样把自己输给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向谁恨铁不成钢的叫喊,一个思想,一个灵魂?飘渺得毫无存在感。
"已经太迟了,阿贝尔。"薄唇边勾起一抹眩目的微笑,兰狄夺过肥皂随手一扔。热水仍源源不断的从高悬的喷头里涌出,将两人浇透,水气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仿佛一服催情剂。
"好吧,既然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那我也管不了了,"阿贝尔自暴自弃的喃喃道,"反正谁也不会记得,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兰狄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将他揽至怀中,阿贝尔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的唇交叠在一起,吮吸着那不顾一切的甜蜜,直到真的快要窒息。
"你总是喜欢说别提了,忘了它吧......"兰狄说,在阿贝尔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细碎的吻痕,"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无法忘记的吗?"
"问这个......干什么......啊......"兰狄的手指在他胸前的凸起周围打转,轻轻搓揉着,一阵战栗般的令他不自觉地叫出声来,"停止......"他用仅剩的理智说,看见兰狄慢慢的蹲了下去,那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眸子仍紧盯着他,闪现出危险的性感。
"可是你的表情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兰狄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可笑的虔诚,他将十指插入阿贝尔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感受着对方掌心烫人的温度,"听好,别的我无法保证,但起码今天,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绿色的眸子从阿贝尔眼前消失了,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兰狄跪在他两腿之间。他浓密的睫毛闪动着,水滴顺着淋湿得发梢滑下,他的金发不像平时梳得整整齐齐,凌乱间透露出一丝让人发狂的野性。
阿贝尔一阵紧张,兰狄正向他的私处靠近,他能感觉到他温热湿润的鼻息,他的舌头扫过他的腹股沟,却在快到到达快感的源泉的时候撩人得折了回去,在肚脐周围打着转。
注意到阿贝尔参差不匀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腹部,兰狄吃吃的笑了两声,恶作剧般的突然含住他微微挺立的分身尖端。
一阵电流般的快感直冲脑门,阿贝尔差点站不稳,兰狄强壮的手臂支撑着他,舌尖轻盈的在他越来越兴奋的性器周围兜圈,却只是在刺激他,撩起他的欲望又并不给他满足。
"你这混蛋......"阿贝尔绷紧了身体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清醒过来你就完了......我还准备了......啊......一大本鸡尾酒的配方等着你呢......"那种明明在眼前却又到达不了的感觉,让他抓狂。
"是吗?我很期待。话说回来我还没有在你被灌醉的情况下上过你吧?"兰狄含糊不清的说,他不像开玩笑的口吻让阿贝尔心里一寒,但并未给他任何思考时间,兰狄一下把的分身吞了进去。
好像被长时间的拖延放大了的快感淹没了阿贝尔,他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不自觉地将手插进兰狄的金发中,随着对方的节奏摆动起腰肢。欢乐的波浪像海啸一般向他袭来,而他只是一叶被击得粉碎的扁舟。兰狄的口腔如此炙热,仿佛可以溶化一切。他最后一挺身,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中炸开了,只留下一片空白。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朝世界上最快乐最飘渺的地方飞升而去,围绕着他的,只有纯粹地幸福......
--可这不对!!!!!!!!!
腿间一片温热......猛地睁开眼,阿贝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抓着狂跳不止的心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完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春梦,可他的春梦对象什么时候变成兰狄了!还是第二人格版!这太疯狂了吧!!!
似乎被这一异动吵醒,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怎么了,亲爱的?"她捧起他的脸颊。
"不......"阿贝尔喃喃着说,慢慢的转过身把头埋进切莉的颈窝,身体仍因震撼不停的颤抖,"不,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原以为他会陶醉于和兰狄之间那种超越友情的行为只是因为欲求不满,而只要切莉在他身边,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白了,他渴望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把他当朋友的男子!这种心情持续了有多久,他说不清,或许一开始就是如此,只是他一直没察觉到罢了,直到最近一系列失常的事件捅破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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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伊内莎叹了口气。喜欢呆在黑暗之中,这真是个坏习惯。凭记忆她在墙上摸索着拍下开关。灯闪两下,亮了起来,她抬起眼睛,看见拉瓦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是你啊......"认出伊内莎,他放下枪,"有何贵干?我可不记得我有请你吃晚餐。"
"我才不在乎你的晚餐呢。"脚步沿着墙在这间又脏又乱的鸽子笼里闲晃,伊内莎说,"我来是为了跟你做笔交易。"
擦拭武器的手停了下来,拉瓦充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我拒绝。"
"你甚至还没听我说完呢。"
"和骗子做交易受益的永远只有一方,所以我拒绝,现在,滚出我的房间。"拉瓦做了个请的手势。和她争辩没有好处,因为她总能找到你的弱点,用花言巧语把你绕进她设好的局,拉瓦深谙此道。
"你会后悔的。"伊内莎胜券在握的笑了笑,朝外走去,她拉开门,"对了,你为什么不回曼里斯那去?"
死也不会告诉他的前任女友他是被赶出来的,拉瓦想想说:"这里离市区近,执行任务比较方便。"
"不是吧,我猜你是被曼里斯赶出来,对吗?"
拉瓦收紧眉头,"曼里斯告诉你的。"他们不是分开了吗。
"不。"伊内莎回过身,"如果要继续瞒下去,他非这么做不可。"很好,他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为什么?他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最近曼里斯是有点不对劲,拉瓦打电话回去,接应他的总是留言机,就好像有事在暗中进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一样。
"那就是我的筹码,拉瓦,现在我们谈谈生意吧?"伊内莎的眼睛里闪现出诡计得逞的得意。
该死!又被她摆了一道!拉瓦蹭得站起来,怒目而视:"开个条件!"
伊内莎的微笑更加冶艳,"我要那盘录像。"
第 18 章
盘中黑乎乎的团状物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兰狄靠在高背椅里,双臂交叉,懒洋洋的瞟着切莉在厨房忙了一早上的杰作。
"这是什么?"他半冷不热的问。自从切莉担负起钟点工的职责,联想到餐桌他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想阿贝尔的状况应该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昨天当他满怀期待的揭开冷盘的盖子时就脸色发青捂着嘴巴跑了出去,留下兰狄和面前头部开了个洞的猴脑大眼瞪小眼。而前天,他秉持着对前妻高度尊敬的态度,一脸抽搐的微笑每道菜都尝了几叉子,但仍在看到从貌似西红柿汤的红色浓稠液体里冒出两颗骸人的牛眼的时候以平常难以达到的速度冲进了洗手间。
--"鹌鹑~"针对他的问题,切莉回答,语气竟然有几分欢快。
开玩笑!她是用炸弹做菜得吗?因为任何一个神志健全的人都不会把这团焦炭和那肚子里填满辅料的美味的小鸟联系在一起。兰狄扯掉餐巾站了起来,"我受够了。"
自从切莉来了之后,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灾难。原本整洁的房间堆满了她试穿过的衣服,女性用品各种各样的杂志和零食,她嚼过的口胶糖到处乱吐,好几次兰狄差点踩到。她还喜欢听重金属摇滚,把音量开得震耳欲聋。至于她做的菜,引用阿贝尔所说的--别提了。兰狄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不要再在看文艺片的时候把他也叫上了。其一可能在别人眼里是浪漫的台词兰狄只觉得倒胃口,其二他不想在结局男女主角抱在一起时看到面前也上演着同样激情澎湃的场面。她想和阿贝尔怎么接吻是她的事,为什么一定非要当着兰狄的面?就好像在情敌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似的......
兰狄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不是什么旅馆老板!要不是看在阿贝尔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切莉和她所有的行头用导弹轰到外太空去了。
"你生气了?"他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阿贝尔追了上来。
"不。"他穿过游泳池边的长廊,阳光透过茂密的藤蔓植物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少来了,虽然你可能以为你隐藏得很完美,但我看得出来你全身都气的冒火。"
"不,我只是想订几份比萨,我饿了。"他倔强的强调。
"可电话在那边。"阿贝尔的语气听起来很无辜,"还是说你想徒步去比萨店?"
他说的没错。兰狄收住脚步,叹了口气。"告诉我你以前是怎么忍受她的?"他转过头看着阿贝尔,对方只是微微苦笑着。
"事实上......我认为那样很可爱。"
难以置信--读出了兰狄的心思,阿贝尔无奈的摊开双手,"我明白这很难理解。但你不觉得,看到切莉这一团糟得样子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吗?"
除了垃圾之外兰狄看不出切莉有什么烦恼,甚至垃圾也不能令她感到烦恼,真正需要保护和照顾的是眼前这位身处危机还不自知的家伙。
"她又不是你女儿。"兰狄说。
"可能潜意识里我是有几分把她当作女儿吧。"阿贝尔抓住兰狄的胳膊,两人一起的向前走去,在碧莹莹的池水边散步,"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快餐店,我在那里打工,她把番茄酱弄到衣服上了,趴在水池边上抽泣,你知道她有多宝贝那些洋装......"
"你过去安慰她了?"兰狄问。
"可以这么说,我告诉她刮掉干渍,然后用温洗涤剂清洗就没事了。"阿贝尔的目光望向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后来她就常来我工作的地方,我们相处得很好,虽然有的时候我也告诉自己,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配不上像她这样出众的女人,但我那时是个蠢货,还以为生活真跟爱情小说一样......"
"然后你们就......结婚了?"
"别提了......"阿贝尔羞郝的摆摆手,"一年之后我以为时机已经到了,便傻乎乎的向她求了婚,以为我们会幸福的白头偕老。那对戒指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他解下用牛皮绳挂在脖子上的缀饰,递给兰狄。
那是铂金铸成的,样式很简单,在手心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一度以为这是这段失败的婚姻给我留下的唯一的纪念品,现在看来,没卖掉它似乎冥冥注定。"他笑了笑。
"这么说,你准备答应和她复婚了?"兰狄的心里一沉。
"嗯......大概吧......"阿贝尔说,表情有点心不在焉,"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傻?明明已经被耍过一次了。"
"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兰狄喃喃道。是说给阿贝尔还是自己听得,他说不清。
这话有点怪,或许因为他们很少谈论和爱情有关的话题,但兰狄叹息般的口吻令人觉得他也正在为此而苦恼。陷入爱河的兰狄?哦,拜托,除非谁能证明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伙计,你怎么了?多愁善感不适合你呀。"阿贝尔促狭的戳了戳他的手臂,"不过你要是真的看上了谁,我随时准备帮你敲边鼓。"
"谢了。"兰狄无精打采的说。如果我看上的人就是你呢?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向回走去,"来吧,我们得弄点吃的,我快饿疯了。"
"我要那盘录像。"
看着伊内莎高傲的抬起的下巴,拉瓦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没门。"那是他和兰狄的交易,虽然他绝对不是什么恪守陈诺的绅士,但他不想让伊内莎对阿贝尔不利。他的任务是杀了阿贝尔,不是毁了他的名誉。每个人都瞧不起你,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拉瓦知道那有多痛苦。
"你最好考虑清楚,"伊内莎竖起食指,"没有录像,没有曼里斯的秘密。"
"你干嘛非要跟阿贝尔过不去?"拉瓦实在忍不住了。
"你干嘛非要袒护他呢?"褐肤女人只是巧妙的反问,"可以问问是什么唤起了你久违的同情心吗?"
"他跟我无冤无仇。"
"从前栽在我们手上的那些人也跟我们无冤无仇,可你还是毫不留情的骗了他们。"
"那不一样!他们不是好人!"拉瓦吼道,在房间里烦躁的走来走去。
"那么说原来你是正义使者了?"伊内莎讽刺的说。
什么废话!他当然不是!不过这让拉瓦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有点区别对待了......不错,扮演兰狄是很刺激很好玩,但没必要连内心都扮演他吧?保护阿贝尔是他弟弟的事,他插个屁的手。
看拉瓦陷入了沉默,伊内莎在他肩上拍了拍,仿佛在催促他做出决定:"考虑好了吗?阿贝尔的死活与你何干呢?交出带子,你就能马上揭开曼里斯的真面目了。我认为你会觉得非常物超所值的。"
他是很动心,但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会通知你的。"拉瓦挥开她的手。
"我现在就要答复。"
"我说了,滚!"拉瓦举起枪,"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最好别惹我,骚货!"
表情因愤怒而扭曲,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伊内莎摔门而去。
拉瓦重新在烂了几个窟窿的沙发上坐下,烦得想砸东西,他随手操起身边的报纸,正要狠狠甩到地上,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妮克丝决定于本月举行她的第二次婚礼。
妮克丝是兰狄的好友,她的婚礼兰狄一定会参加的,而后者肯定不会冒险留阿贝尔独自一人......一条清晰的线路在拉瓦脑海中形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再扮演一次兰狄,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救阿贝尔,而是杀了他。
"喂,伊内莎吗?"楼下的电话亭,他拨通褐肤女人的电话,"本周日,妮克丝的婚礼上交易。"不等对方反驳,他挂断了。
想要两边都不亏待的方法很简单,杀了阿贝尔之后再把录像给伊内莎,反正死人是不会在乎自己名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