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死无

作者:死无  录入:03-20

得意地哼了一声,男人朝他蹲下来,"求饶就要拿出点诚意,这样吧,你从我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我就考虑一下放你一马怎么样?"
明显是在开玩笑,可阿贝尔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咬咬牙。
"来吧!"
拉瓦一口牛奶全喷在电视屏幕上。真没种!

第 14 章
这准是一场尴尬的约会,一开始阿贝尔就该预料到的,但甚至在见到切莉的前一秒,他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不好的预感纯属杞人忧天。
兰狄站在他背后,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在阿贝尔印象中,他是个作风低调的人,好像总想把自己像个影子一样隐藏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打扮。今早见到他的时候,阿贝尔差点惊呆了。
兰狄穿着一整套灰色的正装,裁剪简约,没有丝毫繁复华丽的线条,却将他内敛典雅的魅力展现无遗。微眯的眸子好像一对绿宝石,散发出深不可测的光芒。薄嘴唇紧抿着,苍白涌现出中一抹淡淡的粉色,略带清教徒禁欲般的性感,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太耀眼了!阿贝尔和他站在一起时给人的感觉就像王子与贫儿......
所以当切莉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觉得一如既往打扮得如同公主的她是在朝兰狄微笑,而自己只是给他们提鞋的侍从......
为什么要安排这个约会呢?!他开始在心里怪罪起自己,白痴都看得出来切莉和阿贝尔根本不配,这将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事情源于昨天晚上,阿贝尔在房子里待了整整两天,此前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突然闲下来感觉很憋闷,一想到仍有五天假期在挥着手帕等着他就想上吊。兰狄于是提议说明天去公园打迷你高尔夫,顺便散散心,他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虽然有点逃避阿贝尔的调酒指南的嫌疑。
但只有他们两人还是有点别扭。尽管阿贝尔毫不怀疑兰狄是世界上最忠实最可靠的朋友,特别是近来他在自己的生活中一直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不过客观的说,以他干巴巴的性格,实在不适合作为散心对象,他可不是挑剔......
"你可以约你想约的人,我没意见。"兰狄说。
于是阿贝尔给切莉打了电话,这完全是个错误,结果导致他成了两人的活陪衬,人形绿叶,会走路的背景,外人眼里的电灯泡。
"早上好,绅士们~"切莉在阿贝尔颊上吻了两下,"你的伤怎么样?已经可以活动了吗?"兰狄警戒心十足的盯着她仿佛在挑衅着什么的笑脸,很有默契的省略了握手这一程序,空气里开始弥漫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本来就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倒是老困在病床上我才会憋死。"阿贝尔摆摆手,挽起她的胳膊朝球场走去。兰狄在他另一侧,似乎在看风景,表情却异常严峻--他突然有种两边不是人的错觉。
唉!不管了!既然决定好好消遣,就要让自己开心,考虑太多只会毁了难得的假期。阿贝尔露出他无敌的招牌笑容:"你们觉不觉得就这样各玩各的的也挺无趣,要不我们来比赛吧?"
"比什么?"异口同声地,两道目光射向他,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如此一致,兰狄不快的皱了皱眉头,切莉轻轻的哼了一声,抗议味十足。
这两人肯定有矛盾......一边是死党一边是前妻,进退维谷的感觉更加剧了一步,阿贝尔发现要保持平常心很难:"这样--"他竖起食指,"规则很简单,中午之前首先把球打进所有球洞的人算赢,要是没人完成,就算进洞最多的那个。"
"奖励有吗?"切莉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总是有的,"阿贝尔故作神秘的笑起来,清了清嗓子,"输掉的人必须做一件胜利者要求的事情。"这招总是管用的,他察觉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任何事情都可以?"切莉问,有点心动,兰狄看起来则好像只是在考量着什么。
"我想是的,当然要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限度内。"阿贝尔点点头。
施足粉黛的小嘴弯成一个得意地弧度:"好,我参加~!"
"那兰狄你呢?"
面对两人孩子般跃跃欲试的表情,金发男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

十点差一刻。
兰狄从后座底下拖出装高尔夫球杆的袋子,找到他准备好的棕色假发和墨镜,一番打扮,一眼看去,除了身材有点太高,他和杰瑞还是很像的。
当他借口忘了拿器械跑回公园入口,阿贝尔一脸埋怨,不过那也没办法,引出冒充布朗特手下的人,这才是他来这得真正目的。
为要怎么保证阿贝尔的安全,又能把一切都瞒天过海,兰狄苦恼了一阵。直到想起切莉。阿贝尔告诉他,她是他的前妻,而上次兰狄的另一个人格企图杀掉他的时候,就是切莉帮了他。所以他故意给了阿贝尔一个暗示,叫他约切莉出来。他不清楚这个女孩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过上次她既然没让拉瓦得逞,这次应该也不成问题。
一切就绪,他在街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走到公园广场中央的喷泉边站定,看起来就像是个等待女友的痴情恋人。
十点整。他看了一眼手表,百合的馨香也不能缓解让他每一个神经都竖起来的警觉。怀里一把枪,腰间还有一把,匕首藏在袖口和裤管里,口袋还装着一根钢丝,当然都隐藏得很完美,来公园还全副武装的人估计不多,但这样让他感到安心,毕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什么来头。
环顾四周,长椅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游客,一个看报纸的老头,一个抱着条贵妇狗的中年妇女......看起来都很平常,像是附近的居民。在贩卖华夫饼和饮料的餐车旁,小丑牵着一大捆颜色各异的气球,几个小孩围绕在他身边。如果交易人不是化了妆混在他们之间的话,就是躲在树林里观察着他的动向。
不过可能他已经得知了杰瑞的事,取消了交易。兰狄不希望这样,隐隐约约的,他觉得他是重要的线索,抓住他所有的谜题就解开了。
一阵稚嫩的耍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刚才围在小丑身边的孩子正朝他跑过来,他迅捷的向一旁闪开,但好像是被绊了一下,一个小女孩跌倒了,手中的气球朝天空飞去。她爬起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不快的撇撇嘴,怎么这个时候出状况。孩子仍嚎啕不止,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兰狄只是动也不动的站着,在别人眼里完全是漠不关心,背后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责备。
最后小丑来到女孩身边,扯开画得极为夸张的大嘴滑稽的做了个鬼脸,将一个新的气球递给她。
女孩渐渐停止了哭声,破涕为笑,拿着气球站起来又跑走了。
之后一切都平静得可疑。兰狄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决定放弃。
他回到阿贝尔和切莉那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看到姗姗来迟的他,阿贝尔就像一艘接到开炮指令的战列舰,开始狂轰滥炸起来:"怎么,迷路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把球杆忘在家了?亏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很抱歉。"
"省省吧,除非你的道歉能让时间倒流!都是因为你,我们输了!"阿贝尔刷的指向切莉,白衣女子挥挥球杆,笑得跟水蜜桃一样甜,"天杀的,我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厉害!"
兰狄不在乎失败的惩罚,反正他压根没想过要遵守游戏规则,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哦,随阿贝尔说去吧,他又没做出任何承诺。
"责任不在我一个,"兰狄淡淡的强调,"别忘了,你出门的时候可没提醒我。"
"我......"这倒是事实!噎死在原地,阿贝尔泄恨般的跺跺脚。


第 15 章
伊内莎擦拭着脸上的小丑妆,镜子里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拉瓦怎么会在那?她实在搞不懂。碰巧?这不可能。他可不是那种会手持花束在公园等人的家伙,还是化妆成她的交易人。要不是太熟悉他那张俊脸,伊内莎恐怕就要冲过去了。
又一次失败了,都是因为这家伙!伊内莎咬紧珍珠贝似的的牙齿。阿贝尔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本以为一切都会很轻松的。她已经回到曼里斯那里把准备好的复制件放进保险柜,替换原件(他至今还没想到销毁它简直蠢得可以),现在只要得到那盘录像,她就可以把文件交给格瑞尔的律师,利用它要挟阿贝尔任何东西了。
虽然她事后也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她只需要他的一个把柄而已,但那时她心情不太好,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
拉瓦的出现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至少不是以这个方式,除非曼里斯疯了,决定接受阿贝尔,察觉到文件外泄可能会对他不利,派自己的手下来看着他。
不,这太荒谬了......伊内莎摇摇头。她决定去找拉瓦,现在就去。
几小时后,他们坐在一家咖啡厅,带着微笑细细品尝EXPRESSO,举止间无与伦比的优雅,看上去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正是因为这个,伊内莎在拉瓦身边逗留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个搭档都要长一点,她现在开始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大意,别人对自己了解得越多,成为敌人后的威胁便越大。
拉瓦对她的出现并不奇怪,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用他惯常的,略带戏谑的眼光看着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现在应该在寻找结婚对象。难道这个荣幸最终落到了在下头上?我恐怕有点吃不消。"他讽刺味十足的说。看完那盘录像他就一切都明白了。全拜那个旁观的男人糟糕的口风所赐,他说他是替布朗特办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布朗特,菲奥娜,这绝不是巧合,所有箭头都指向他的前搭档伊内莎。在布朗特还没现在发达的时候,伊内莎坑过他一票,时过境迁,财大气粗的军火贩子似乎想起了这事,在追杀她,要不是她滑得像条鳗鱼,又善于找其他的庇护者,如今早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了。
如果有人帮阿贝尔出头的话,倒霉的是布朗特,真是一石二鸟,可惜她偏偏算漏了一种可能性--在拉瓦面前,这点小聪明却恰恰暴露了她的身份。只是他不明白,伊内莎干嘛要和阿贝尔过不去,或许他在床上的表现实在不尽人意--开个玩笑。
懒得理会他的嘲笑,伊内莎放下杯子:"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是曼里斯派你去的吧?"
"曼里斯?"她知道曼里斯派拉瓦去杀阿贝尔?不会啊,拉瓦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除非是他的老板自己不争气,"你还知道些什么?"他试探性的问。
"哼,比你想象的要多。但你得先解释一下你今早的行为。"
我今早的行为?拉瓦回忆了一下,他起床,那张弹簧床又窄又硬,他很不习惯,因为曼里斯把他赶了出来,他不得不回到父亲当年住的地方。然后他看了一会儿新闻,喝了点燕麦粥。跑去兰狄家附近蹲点。看见他的监视对象们开车走了。兰狄今天一反过去的风格,穿起了西装,令拉瓦仿佛看到了自己穿西装的样子,一个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的登徒子。他没有追上去。再给阿贝尔几天时间吧,拉瓦想,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圣诞节前夕的屠户。最后买了点菜,洋葱土豆之类的,他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似乎并没有任何与伊内莎有关的细节。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他理直气壮地说。她在偷窥他?真是个女流氓。
该做的事情,也就是说的确如她所想,事情复杂了起来......伊内莎暗自咒骂,两个大笨蛋!难道他以为讨好阿贝尔,对方就会施舍给他一点残羹冷炙么。
"一大早在河滨公园等人,还捧着束花?"伊内莎朝拉瓦俯过身,"算了吧,你的纯情时代早就过了。"
这场对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了,拉瓦皱起眉头。公园,花束?等等,他明白了,伊内莎指的应该是兰狄才对,不然还能是谁。一道灵光滑过脑海,他首次觉得有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兄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想想看,他们可以随时互换身份不被任何人发现!真是天助我也,他想,他还以为套出伊内莎的话有多难。
"这不关你的事。"感到一切迎刃而解,拉瓦自如的向后靠进椅背,十指相抵,"倒是你--你跟踪我。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如果不是你非要插手阿贝尔的事--是的。"
"那么说......"拉瓦吊胃口似的停顿了一下,"果然是你。"
"什么?"紫色的眸子微微睁大了。m
"你明白是什么。勾引他,然后假装成布朗特的人给他点颜色瞧瞧,那卷带子,很明显你想拿它要挟什么......"拉瓦摊开双手,"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对阿贝尔感兴趣。他简直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不能否认很有趣就是了。"
"就是说带子在你手上。"伊内莎从他的话中挑出重点。
"猜的不错。"
要是这样的话,事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糟。一个自信的笑容在伊内莎嘴边绽开,如美酒一般甘醇醉人。

阿贝尔的手悬在镶嵌着黄铜雕饰的桃木门上,因为刚洗过澡,白皙的皮肤上涌起淡淡的粉色,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有一会儿了,但仍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想来也奇怪,虽然他和兰狄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说短也不短了,今天之前阿贝尔却从没想过要去他的房间。昭示着主人的存在,橘色的微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在他趿拉着拖鞋的脚边形成一条亮线。
"唉......"本是叹了口气准备离去,突然门被拉开了,"有事?"背后传来兰狄沉稳的声音。
"呃,不,一点小事,我想还是明天再谈好了,"他缺乏自然的笑了笑,"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没来由的,看到友人只披着一件睡袍的样子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紧张。
换作平时兰狄不会去拦他,即使吞吞吐吐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可是此刻一种说不清的冲动让他想想留下阿贝尔。侧身让出一条路,兰狄说:"没关系,进来吧。"
"唔......好吧,既然你不介意。"自己居然想从这个通常情况下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毫无反驳之力的家伙面前逃跑,想起来就觉得不是一般的丢脸。确定那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血压上升只是错觉,阿贝尔穿过他在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兰狄随手带上了门,在他对面坐定。
这是二楼一间很宽敞的房间,和阿贝尔暂住的客房相比,陈设有点压抑,沉重。一组沙发围绕着已经不再使用的壁炉,壁炉架上有盏七支烛台,墙上挂着两柄交叉的长剑。厚厚的土耳其绒地毯覆盖了整个地面,靠帷幔紧闭的落地窗摆着象棋桌,一个大壁柜和书柜。从桃花心木大床的两边,枝形壁灯散发出温馨的灯光,与壁炉前茶几上的台灯交相辉映。
可能受暖色调灯光的影响吧,兰狄的面容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坚硬冰冷,不可接近,几乎算得上柔和,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臂搁在大腿上十指交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应该是喜欢白色的才对。"环顾四周,阿贝尔突然蹦出一句连自己都奇怪的话。
兰狄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他指的是房间:"那里是我母亲布置的,她喜欢住在离庭院最近的地方。"摆花弄草是她的爱好,兰狄记得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植物的芬芳。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母亲和继父死于一场车祸,在他们前去参加妮克丝父母结婚十周年纪念庆典的途中。那时兰狄七岁,和大他一点的妮克丝坐在后面的车上,看着一辆卡车向他们冲来,他们被撞飞出去,一声巨响,油箱爆炸了,残骸和烧焦的肉片飞得到处都是。直到很多年后,兰狄才知道那不是场意外。他继父是敌对组织安插在妮克丝家的线人,安排这场华丽的焰火表演纯属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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