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之乔（兄弟）————陵羽尧

这是一首很美妙的歌。只是不知我能否将它唱好。

＂我爱销魂蚀骨鸡肉饭！＂
紧握右拳，提至胸前，我猛然一声咆哮，撕吼起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唱完，瞄了眼评审席的反应，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人妖睁圆双眼，兰花指僵得形似鸡爪。
老人家仍睡得酣畅，口水啪嗒啪嗒地落到桌子上，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有节奏感。
洛元面部狠抽了两下，脸上挂着明显不够自然的微笑，他好像在说：＂认识你我很丢脸。＂
结巴男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正在颤抖。由于太过震惊，他手一松，瓶子就掉到了地上，然后直直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唱得真的有那么差？如此，那可可豆的饭岂不是没了希望？
不行......
我要想个办法......
慢慢弯下腰，我单膝跪地，捡起瓶子。
把它放在胸前，低头作沉思状，半晌。
然后，猛地站起身，以矿泉水瓶代为话筒，全情投入地唱了起来......

＂来来我是一块鸡肉，肉肉肉肉肉肉......
来来我是一滴辣酱，酱酱酱酱酱酱......
来来我是一棵青菜，菜菜菜菜菜菜......
来来我是一粒米饭，饭饭饭饭饭饭......＂

来来我是一碗鸡汤，汤汤汤汤汤汤......
来来我是一片黄瓜，瓜瓜瓜瓜瓜瓜......＂
打住，停顿片刻，深情地缓缓唱来：
＂来来，我是一粒味精，似花貌美如烟......＂

＂好！＂老人家倏然起身，眼睛明明还没睁开，双手已经使劲地鼓起掌来。
半分钟后，掌声停止。然后便听见结巴男断断续续地讲道：＂这位，这这这位......先先先，先生......我们的店店店......店里，从来不不不放......味味味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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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一阵闷笑声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紧接着就发展成了嚣张的＂哈哈哈哈哈哈......＂
谁？是谁？
我边磨着牙边扭过头看去，却意外地看到正倚在门上的品言。
蓝色Ｔ－ｓｈｉｒｔ，松垮的牛仔裤，脖子上挂了个黑色个性的十字架。戴着鸭舌帽，架着大而酷的太阳眼镜，不出格的打扮，放到他身上总是那么出挑。
可是......他怎么来了？我心里惊讶。
莫非这广告跟他有关系？难不成他就是洛元说的那个艺人？我倒，他怎么会拍鸡店的广告，这未免也太好笑了一点吧。
帅哥和鸡饭......
脑中顿时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品言手捧着香喷喷的"销魂蚀骨鸡肉饭"，轻轻地闻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极诱人的笑容，"喔喔鸡，我的最爱。"
＂......＂好冷。
我抖了抖，心想，所谓把美好的事物毁给人看，不外乎如是了吧。
＂你的烧还没退吗？＂品言大抵以为我是因为病着才发的抖，遂一个大步走向前，仔细打量起我的脸色。
一个暖暖的手掌随即覆到我的额上。
＂难受吗？＂
他关怀的话语落下来，令我忽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下，便拨开了他的手。
品言微怔。
我以为以他的烂个性他会当众赏我一拳，但他却迈开脚步走向了洛元。
懒洋洋地靠在洛元的桌边，他缓缓道：＂今天晚上公司的聚会......"
＂我根本没认为你会去。＂不等品言说完，洛元便道，＂你只要别忘记了明天的广告就好。＂
品言＂哦＂了声，瞥了我一眼。
＂还有其他事吗？＂
＂现在没了。＂顿了顿，又说：＂那我先走了。＂
＂嗯。＂

他从我身边经过，也没有说再见，仿佛我只是个路人，而刚才的关心之举不过是幻觉。
英俊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你可以回去了。＂洛元的声音猛然响起。我回过神，收回视线，看向他。
此时此刻，他脸上平淡得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连微笑都没有了。
当不经意瞄到洛元身边的另三个人时，我不禁被彻底吓了一大跳。
Ｏｈ，ｎｏ......
结巴男，老人家还有人妖三人组仍往门外发送着持续不断的超强电波。
＂品言好帅好酷哦。＂人妖闪着爱心眼，一副痴恋的样子。
＂他，他本人......比我，我想象中的更更更......更完美！＂结巴男一脸深深的崇拜。
＂我的梦中情人。＂老人家又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
＂......＂

＊第一首歌节选自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第二首歌从电影《河东狮吼》里古天乐的经典歌曲《菠菜之歌》－－改编而来的。

撞见
挂了电话，看到品言已经醒来。
把手机递还给他，我说：＂还是很难受吧。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洛元，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他笑起来，＂没有其他话要说给我听了？比如，你的身体恐怕吃不消，今天的广告别拍了之类的。＂
＂......＂
他敛笑，忽然神情认真地说：＂如果待会儿去拍广告，你会等我吗？＂
＂为，为什么要等你？＂
＂是你害我生病的啊。＂他一脸无辜。
＂......我哪有？＂瞪他。
＂明明是你传染给我的......＂他附在我耳边，声音嘶哑性感。
＂我的感冒早就好了，你不要赖我。＂我推开他的脸。
＂不记得了吗？＂他佯装失望。
＂记得什么？＂我莫名。
＂看来，我有义务要帮你想起来......＂他嘴角一弯，蓦然就迎面吻了过来。
＂......＂
身为病人的他，应有的自觉在哪里？！
很显然，我错了，我的担心多余了，我根本就不该照顾他，自作孽的下场，就是被他搂住腰，然后令他那如火灼烫的舌敲开我的唇，直直地探入我的口中，还诱惑我的舌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来势汹汹的吻令我感觉一片昏天暗地，天旋地转。仿佛连呼吸都要被剥夺。
品言吻得更加炽烈和疯狂，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背上游移。
我又惊又慌又恼，正手足无措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记话冷冷地打断了这个越来越离谱的吻。
＂乔品言，你在干什么？＂
纠缠的唇齿分开，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站在门口的洛元身上。
他的目光冰冷，仿佛一把冰锥，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无情又是可怕。
他看到了，看到了我们......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挖个地洞快点钻进去。天呐，现在的这个状况，真ＴＮＮＤ诡异！
＂你来了。＂品言轻描淡写地向洛元打了声招呼。
＂你们两个很冷吗？＂洛元面无表情。
我低头一看，更是几欲昏厥。什么时候我又到品言怀里了？这个姿势，Ｏｈ，ｎｏ......
挣了两下，他不松手。狠狠送他两记眼刀，他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等我，好吗？＂
＂......＂
＂乔品言。＂洛元的声音里似乎参杂了一丝愠怒。
＂乔品言，你快点放开我，否则......＂
＂你等我，好不好？＂品言不死心地又问一次。
＂......＂
＂够了。＂洛元大步上前，伸出手。
我从未像这一刻期待洛元的到来。品言毕竟是生了病，力气敌不过洛元。于是我得了机会，挣脱了开去。
正欲走，却是脚步猛然一滞，再也无法前行。
瞬时降至零点的心，只因看见站在门后的他，一张憔悴的脸，苍白的唇，毫无血色。
那张脸上，布满阴沉，受伤的眼神，沉淀的满是痛楚。
云，你也看到了吗？
忽然，他紧握住拳头，猛力一击打到门上。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心里梗得难受。
一直想用最可能不会伤害到的方式向他说明我对他的感情，但......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他会怎么想......
这个孩子......
终究还是伤到他了吗？
云没再看我。
而是收回了手，转身便走。
那样哀痛的背影，是我从未见过的。
仿佛是告别。
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意图走出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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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了出去，直到楼梯的安全门。
＂云！＂看见他疾走的背影，我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而他却重重甩掉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别走，我们说清楚。＂快走两步，挡在他面前。
他缓缓抬头，一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你要跟我说什么呢？＂他神情阴冷，寒冽的目光几乎要刺穿我。
＂我担心你。＂
＂担心我？＂他冷笑，声音颤抖，＂你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拿把刀去捅你的爱人吗？＂
＂云，他不是我的爱人......＂我有些无力。无论现在我说什么，云都不会相信的吧。
果然......
＂我亲眼看到的。＂他嘶哑的声音难掩愤怒和失望，＂你还想要瞒我骗我？＂
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我虽心里不好受，但事到如今，我再不说清楚，应该只会带给他更多更深的伤痛吧。
＂你是喜欢我吗？嗯？是喜欢我吗？所以你才是这种反应......＂我说。
他愕然。
似乎没有意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然后他坦白：＂是，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我轻叹了口气，＂但是云，我对你，只是对兄弟的喜欢。＂
他的脸色骤变。
＂那你对他呢？也是对兄弟的喜欢？哦，不，怎么会。只有恋人之间才可能又亲又抱。＂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
冷不防被他的话呛到。
＂并非我所愿。＂我沉着脸说。
＂是吗？但你却表现出很投入很享受的样子。我猜，你大概已经完全适应了吧。＂他讥讽地笑。
＂云，你......＂
＂你别否认了。你敢说你没有喜欢他？或者说，你从没有对他动过心？＂
＂......＂
我一窒。默然。
＂桥......＂云走上前，五指强有力地箍住我的手腕。
痛得，仿佛手骨要被捏碎。
＂你的回来，曾让我感觉那么快乐。然而，幸福升到了摩天轮的最顶端，不过是意味着无可避免的滑落。你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推开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多么地不想失去。真的不能够爱上我吗？嗯？不可以慢慢爱上我吗？＂
＂......＂
他的眼神复杂纠结，眸中波光闪动。
＂对不起......＂我开口，嗓音又干又涩。
＂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他猛然将我拉向他，随即双臂牢牢箍住我，＂桥......＂他立刻贴上了灼热柔软的唇。
疯了，他疯了。
我强烈地抗拒。于是唇齿擦撞，身体碰撞，我们扭成一团。然后他将我压到身下，密密匝匝的吻不断地落到我的脸上。
＂云，放手，你ＴＮＮＤ给我放手！＂
＂我不放！为什么你能和他吻得难舍难分？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就可以，而我却不行？＂他的话就像一只正在茧中横冲直撞的蚕儿，一下又一下地冲击我的心脏。
＂为什么，当我跟着二哥赶来，门开了，却看到你们相拥接吻的一幕。那一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好像有无数个锋利的爪子把我的心剜到淌血！一夜吗？只是一夜，我就把我的幸福弄丢了......＂
他的话，洒落了一地的悲伤。他的舌，混着咸热的液体闯入我的口中，他的泪，不停地落到我脸上，然后顺着我被泪浸湿的脸颊，冰凉地落入温热的脖子里。

乔云
桥。
从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你便是我生活中唯一的轴心。
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喜欢你干净的笑容，喜欢你温暖的怀抱，喜欢你亲手喂我红豆冰沙，喜欢你煮的那些难吃的菜，喜欢你每晚给我讲绝对催眠的童话故事......
我的世界里有你。
每日每夜。
醒来便能见到你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消失在我的身边。
可是我错了。
你终于启程去追寻属于你的梦想，而我，却不能成为你留下的理由。
洁曾说，我对你的依恋只是为了弥补父爱母爱的空缺。
是这样的吗？
那为什么，看着他们的相片，回忆和他们在一起的细节，我却找不到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原来，你们是不一样的。
心空了。
放任何东西东西进去，都只会跌入无底洞。
是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因为你是那么地，独一无二。

某一天，我们断了联系。
你仿佛人间蒸发，毫无音讯。
桥，你是忘了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你。
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说不定下一秒，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样，抱起我，举高我，快乐地带我原地旋转，一圈又一圈，然后一起瘫倒在地，笑得抱作一团。
......却只是奢望。
时光流逝，我一天一天长大。
等待是种煎熬，痛苦又漫长。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某一处相遇，你还会认出我吗？

终于有一天，你走到我面前。
舞动的海藻拨乱我的心，纠缠住我的灵魂。
那相似的眉眼，那熟悉的面庞啊，教人忍不住一触以探真实......
＂......桥？＂
是你吗？
是你吧。
终于，你还是回来找我了。
＂桥，桥，桥......＂
千回百转间，我已经不知觉地走到你面前。
抱住你的那一刹，我的心脏一下子被擭紧。
然后......
暖热的血液从心房开始分流，顺着血管，逐渐充盈了我的血肉。
你的怀抱，如此真实。
不是错觉......

当我买回薄荷冰激凌时，却发现你不见了。
曾对你说过，我喜欢摩天轮。
你还记得吗？
如果一直守在那个地方，你会不会找到我......

雪糕化了，黏黏的地粘了一手。
以为你不会找来了......
但还是站在那儿，希冀奇迹的出现。
＂云！＂e
你终于出现，我欣喜若狂，却在看见他时，沦为错愕。
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他是陪我一起出来找你的。＂你这样说。
四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我隐隐不安，想赶四哥回家。
不料记者们忽然蜂拥而至。
镁光灯撕开了夜色。我拉起你的手，想要和你一起远远地逃离那些刺眼的闪烁。
可是桥......
为什么......
你要拉起他的手？

在摩天轮里，依偎在你温暖的怀里，我忽然想安静地哭泣......
桥......
你知道吗？
你是我的幸福港湾......
只要能和你紧紧相拥一辈子。
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认清
云离去时的背影，深深盘踞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把无形的双刃剑，刺伤他的同时，也伤了我。
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自那天以后，他便不见了人影，怎也找不到他。心里面隐隐地担忧。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
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看着窗外，一个人度过下午。
闹钟的走针声像没拧紧的水龙头，嘀嗒嘀嗒作响......
那天的事，太戏剧化，我们四人又一次在一起，情况却并不比摩天轮那天好多少。
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想起品言的亲吻和拥抱。仿佛那气息仍萦绕在我的身边，一寸一寸霸道地蚕食我的理智。
是喜欢上了他吧。
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
怎么就喜欢上了他？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已经成功侵入了我的领地，令我总会不时地想起他......
头有些痛。
沉淀在杯底的热巧克力被冲洗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