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生涯——不能发芽的种子

　　李明宇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得君子谦谦温润如水地哄着他：这里是我房间，我不睡这儿睡哪儿？再说，一起睡不是还省电么。好啦，过去点儿，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以前不是小嘛......姚辰小声嘀咕，眼睛也快躲到被子下面去了。
　　李明宇叹了口气，一直努力扬着的嘴角也垂了下去。他也不看身边的人型蚕茧，坐在床边，自言自语般轻声问：接受不了么？和我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过么？
　　李明宇无精打采的声音让姚辰心里一颤，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明宇低着头，背对着姚辰小声问：辰辰......你是不是后悔了？
　　姚辰一把扯开被子翻身坐起，怔怔地盯着李明宇的后背，张了嘴却发不了声。
　　我不知道你到底听到或是看到什么，李明宇闷闷地继续道，语气很是受伤，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再躲着我好不好......
　　不是！姚辰扳正他的身体，恼火地盯住他的眼睛，李明宇你个白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李明宇正在说服自己做好最坏打算，被姚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有点跟不上状况，只傻傻地回望姚辰。
　　你个白痴！谁躲你啦！还有，姚辰两眼冒火，声音又高了八度，老子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李明宇昏头昏脑地被他吼着，也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心里的委屈就泛上来了：你最近都躲着我......
　　我说了我没有！我那是，姚辰吼着吼着声音没了，脸色倒是越发嫣红，我那是......
　　是什么？李明宇终于缓过神来，看到姚辰的表情，郁闷顿扫，立刻紧迫盯人。
　　是......姚辰嘴皮子动了几下，声音一点没有。
　　恩？李明宇凑了耳朵过去，是什么啊？
　　就是......
　　你大点儿声，我听不清啊。
　　啊！！！
　　姚辰恼羞成怒，一个狮子吼把李明宇震到了地板上。
　　怎么了......李明宇揉着屁股刚想爬回床上，就看见姚辰一阵风似的冲出房去。
　　惨了，李明宇懊恼地扶住头，这戏做过头了......
　　正哀叹着，姚辰又回来了，手里捏着两本书。
　　
　　姚辰脸蛋通红地把书丢在李明宇怀里，一声不吭地团回床上，像只大型番茄。
　　李明宇莫名其妙的看看姚辰再看看书：《精编历史习题100例》。
　　姚辰不声不响地观察竹席，耳朵在灯光下红的发亮。
　　李明宇疑惑地翻开书。
　　第一页：哦，漫画啊！居然这么藏！以后一定要把好关，不能让辰辰再浪费学习时间了。
　　第二页：恩？这个是什么啊？
　　第三页：额......我的眼睛......幻视了......么......
　　......（唰唰翻书中。）
　　第N页：啊啊！！！！！！
　　书被远远丢开，西红柿般的李明宇无声地嘶喊：天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吗！！！
　　番茄瞟了眼新晋升出来的西红柿，不说话。
　　西红柿强耐下胸中尖叫，声音颤抖地问：那些书是哪儿来的？
　　一个女生借我的......番茄小声招供。
　　你都看过了？！西红柿叶子在抖。
　　还没，今天刚拿到......番茄继续坦白从宽。
　　什么叫今天刚拿到;啊！西红柿全身都在抖，你看这种书到底有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高二的时候......
　　番茄的招供很诚恳，诚恳地让西红柿咬牙切齿：天啊！让我把借书给辰辰的家伙凌迟了吧！！！
　　
　　所以，你就是看了书上的东西才躲着我的？冷静下来的李明宇坐在姚辰对面，一脸严肃。
　　姚辰抓抓头发，红了脸点点头。
　　你......李明宇被郁闷得没了脾气，有心想教训一下某个看N20漫画的未成年人，却突然想起自己在某些网站上找资料时看到的东西，心虚了一下，还是决定放过他，以后别再看了......
　　对不起......对面姚辰突然开了口，脸可爱的红着，我开始也不知道是这样的书，后来......声音又没了。
　　后来怎么样？李明宇追问。
　　蚊子小声地哼：后来是想知道......
　　李明宇只觉得哄一声礼花漫天，眼前赤橙黄绿青蓝紫闪过。等火花溅落，李明宇对着姚辰微笑，笑容温柔甜美：那你现在知道了多少？
　　姚辰窘得脸都不敢抬，死死地揪着衣角不放。
　　别揪了。再揪就坏了。李明宇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来。
　　
　　第二十四章
　　姚辰的脸是烫的，脑袋是晕的，整个就是神志不清的。听到李明宇在超近距离说话，居然也不记得要坚持一下防御工事，只一门心思继续撕扯可怜的衣角。
　　李明宇更凑过去一点，掰开他的手握在掌中，笑了：在不好意思么？
　　姚辰咬着嘴唇，死活不抬头。
　　李明宇的笑容越发扩大，微低了头俯在姚辰耳边喊他：辰辰。
　　温热的气息吹得姚辰耳朵发痒。他别扭地缩缩脖子，恩了一声。
　　李明宇紧追不舍地跟上红红的小耳朵，声音里都带着笑意：怕我么？
　　怕你什么啊......姚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手上挣了了两下，没从李明宇手中挣开。
　　李明宇倒索性放开他，胳膊一勾，把姚辰整个勾进怀里，然后在他挣扎前问了下一个问题：喜欢我么？
　　姚辰的脸上的热气更盛，伸手就去推他：放开，热死了......
　　不会啊！李明宇眯着眼睛笑的灿烂，空调开着呢！
　　姚辰推了几下没推开，反而被抱的更紧了些。上半身都倚在李明宇怀里，耳边就是如雷的心跳，很急、很沉。姚辰偷偷抬眼望了下李明宇：脸上的微笑依然，身体却小心翼翼地紧绷着。想挣扎的欲望顿时消退，姚辰自暴自弃般放软了身体，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李明宇身上，头埋在他胸前嘀咕：都是你的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看那些......
　　是，是我不好。李明宇温柔地笑笑，下巴压在姚辰的头顶，我会负责的！
　　说什么呢！负责......我又不是女人！姚辰扬起脸，一拳招呼到李明宇身上。
　　李明宇配合地哎哟一声，然后眼光温柔地注视着距离极近的脸：辰辰，我可以亲亲你吗？
　　姚辰傻傻地张了嘴看他，眼睛眨了两下，突然醒悟过来地捂住了嘴。
　　李明宇看着他夸张的反应，立刻表情哀怨地控诉道：你还说你不躲我......不等姚辰反应过来，指责又变成自责：我知道是我一直死缠着你你可怜我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我懂，可是你就不能再同情我一下下让我可以再自欺欺人一会么......算了，是我不该强求，我这就去其他房间你好好休息吧......
　　李明宇凄凄惨惨唠唠叨叨就要放开姚辰起来，姚辰嘴角抽了几抽，一把扯住他的背心。
　　虽然明知李明宇是故意装相，姚辰还是头脑一热就嚷了出来：不就是亲一下嘛！老子让你亲！
　　于是温文尔雅的李明宇同学瞬间笑成了吃到葡萄的狐狸。
　　
　　姚辰不知道亲一下那一下的标准究竟是多少，但很明显，他的标准和李明宇的完全不一样。
　　不同于之前那唯一的一次经验，在嘴唇亲密接触后，某人的舌头立刻不安分起来：钻进唇缝舔弄齿龈，等对方因为忍受不住刺痒齿关微开，就把握时机大举进攻。
　　姚辰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被吸吮的发痛，本想干脆反悔把李明宇揍开，却又被那不时舔逗上腭探向喉间的灵舌搅的手脚发软。
　　恩......虚弱甜腻的呻吟夹杂在呼吸间逸出。
　　李明宇松开唇，喘息着咬住姚辰的耳垂，嗓音沙哑：辰辰......我好喜欢你......
　　姚辰忙着喘气，化成一团糨糊的脑袋隐隐约约地想着：根据那些漫画，现在这个状况继续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他勉强睁开眼睛，对上李明宇变暗的眸子，其他没想到，有一句话却脱口而出：我们两个谁攻谁受啊？
　　李明宇正在努力说服自己--亲已经亲过了，该放开姚辰了--本来都快成功了，结果被姚辰一句话破了功。
　　你！不准再看那些书了！李明宇低吼着又堵上姚辰的嘴。
　　姚辰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连带着李明宇倒在了床上。
　　
　　无数历史事实告诉我们--床，是一个极危险的事故高发地段。所以当床上的温度已经不能靠空调调节时，我们只能用两个字评价：活该！
　　事情发展到赤诚相对的地步纯属姚辰自找的--从倒在床上起，他就不停地在李明宇身下扭动着挣扎啊挣扎，直挣扎得李明宇理智全无。所以就算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他也不能全怪李明宇；更何况，那不该发生的并没有发生。
　　李明宇并没有像姚辰看过的漫画里那样一上来就把他先OO再XX然后继续OOXX，他只是亲吻着姚辰，抚慰着彼此的身体。
　　安抚似的举动让姚辰慢慢停下挣扎，迷茫地看着李明宇。
　　李明宇从他的颈项间一路舔吻而下，在他的胸前留下嫣红的印记；扶在腰上的手悄悄移至腿间私密的地方，轻轻握住姚辰已经抬头的分身。
　　姚辰惊喘了一声，支着身子就想挣开。
　　李明宇立刻加了些力气捋动起来。不同于自己的频率和动作让姚辰腰间一酸，软倒回去。
　　过大的快感电流般通过全身，姚辰激烈地喘着，脚趾不断曲伸。
　　李明宇探身吻上他耳侧，声音不稳地问道：辰辰......我们一起，好不好？
　　姚辰脑中一片空白，听到李明宇的问话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随便恩了一声答应。
　　李明宇扶着姚辰改成面对面的侧卧，然后一手抚慰着姚辰，另一只手握向自己。
　　辰辰，抱着我。
　　身下一波波的快感和蛊惑般的话语让姚辰乖乖搂住李明宇的肩，两个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李明宇双手一合。分身触碰到另一个火热硬物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忍不住呻吟出声。李明宇手上的动作立刻加快，几乎是粗鲁地折磨着彼此。
　　姚辰的喘息带着鼻音，受不了地扭动起腰，却使得下身的摩擦更加激烈。
　　辰辰......李明宇狠狠地吻住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姚辰昏昏噩噩地由着他摆布，直到绝顶的快感把两个人淹没。
　　
　　姚辰瘫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对外界的反应。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睛，就看见躺在身边的李明宇正对着手掌发呆。
　　姚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纤长的手指间尽是乳白粘稠的液体。姚辰刚降下点的温度立刻又上来了，抬起脚就蹬了过去：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去洗掉！
　　李明宇呵呵一笑，坐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卷纸擦手，光裸的身体就在姚辰眼前晃着。
　　姚辰不好意思地扭开头，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刚才经历的事情。想着想着，下身居然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姚辰连忙翻身背对了李明宇，手掌偷偷掩住腿间。
　　李明宇擦完手发现姚辰背对着自己，拿不准他是害羞还是生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卷纸递了过去：你要么？
　　姚辰小声哼了一下，接过纸却不用。
　　辰辰......李明宇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提心吊胆地问，你在生气么？
　　姚辰不动也不回答。
　　李明宇有些慌，想碰他又不敢：你在怪我么？
　　没有......姚辰终于闷闷地开了口，听起来情绪不好--事实上他也确实情绪不好。姚辰在郁闷，既郁闷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拐上床又郁闷刚才好像还满舒服的，搞的他连生气也不知道要为什么生：他跟李明宇算起来也算是恋人啊，李明宇又没有真的对他做出过分的事......总之，就是郁闷啊啊！！！
　　李明宇心虽然悬着，倒也没后悔，做都做了，想想怎么哄姚辰才比较实际嘛。
　　于是，这一哄就哄了一个星期。
　　
　　后来等姚辰终于想开了，他问过李明宇那天为什么是点到即止而不是乘机把他那个什么了。
　　李明宇笑着亲亲他的脸颊，说：现实跟漫画又不一样。没有准备，我怕弄疼你。
　　然后一只名叫姚辰的番茄就暴走了。
　　
　　第二十五章
　　高三的时间是最像流水的，在俯仰之间就不见了踪影。重新编排的班级连人都还没认全，高考就已经迫在眉睫。
　　临考前宋朝打了个电话给姚辰，一张嘴还是当初的嘻嘻哈哈：小辰啊，等这关过了咱们哥儿几个聚聚哈！
　　姚辰呵呵笑着，打掉李明宇试图吃豆腐的手，说：行啊，等回了农场看我不把你灌趴下！
　　就你？宋朝鄙视他，一瓶啤酒就能把你放倒了！哎，对了，阿宇在你旁边不？
　　姚辰斜眼瞟了下捂着手装可怜的李明宇，鼻子里哼了一声：在啊，干嘛？要跟他说话？
　　那边宋朝怪叫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天！这都要高考了，你们俩还同居着哪？
　　姚辰脸上一热，怒了：姓宋的！
　　看着姚辰快到沸点了，李明宇连忙抢过听筒躲到一边：宋朝你小子不想活了就洗干净等兄弟我回去送你上路，少在这儿给我添乱！
　　听到他的声音，宋朝压低了嗓子不再调笑：阿宇，你是认真的吧？
　　李明宇看着怒气冲冲的关公姚辰，轻轻地恩了一声。
　　算了，宋朝在那头大声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嚷嚷，懒得管你们两个！记得考完试回来陪兄弟喝酒就成！
　　李明宇握着听筒笑了：知道了！兄弟！
　　
　　高考最后一场是政治，李明宇（物化组合前三天就考完了，文科的政史组合要考到第四天）说服了姚妈妈在家等着，自己去当考场的学校等姚辰。考场外乌压压一片都是家长，每一张脸上都是担忧和焦急。李明宇挤在大门边，眼巴巴地看着里面森然的教学楼。
　　交卷铃终于响起来的时候，学校大门也开了。接着考生们或兴高采烈或面如土色地出来了。
　　姚辰和同考场的同学一起走着，正要出门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一中的别走！一中的别走！到前面自己老师那里拿毕业证和照片！整个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哪儿呢，哪儿呢的询问和喧闹和手中的一纸证书一张照片，画上了06届高考的句号。
　　姚辰被周围的吵闹震的有些发蒙，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汹涌的人潮推出了考场大门。
　　人很多，李明宇却一眼就发现了傻站在那里的姚辰。他让过前面的人，拍拍姚辰的肩膀，露齿一笑：回家吧！
　　姚辰点点头，嘴角轻松地扬起。
　　人很多，没有人发现，有两个男孩手牵着手走远。
　　
　　高考后是漫长漫长的暑假。
　　等成绩，填志愿，然后就等录取通知书。宋朝说，与其在家提心吊胆不如出去潇洒一圈。于是，在联系全了原冯氏托儿所的众人后，李明宇提议：去黄山。
　　家长们经不住这帮已经都拿了身份证的家伙们天天在耳边聒噪，终于大笔一挥，拨出了活动资金，还想办法联系了熟人开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去了安徽。
　　到达的傍晚，天气很好。李明宇掏出在网上记下的地址，把人带进了曾住过的二星级小旅馆。
　　旅馆的装潢没怎么变，小水池里倒养起了睡莲。
　　定了二楼的几间房，晚饭还是出去吃。
　　马路对面的商铺变了不少，李明宇问了几家才找到曾经的小饭馆。老板娘还是那位，只是鬓角多了些白发。听到姚辰说三年前在她这儿吃过，今天是特地再来，老板娘还热情地吩咐多给他们上了道菜。
　　吃完饭，为了保存体力，大家就在周围晃了几圈，买了些纪念品。
　　然后回旅馆，洗漱，睡觉。
　　早上六点左右，姚辰被李明宇喊醒。他揉了揉眼睛，不满地瞪了过去。
　　李明宇却一脸清爽地笑着把他拖起来，拉到窗边：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