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圆饼脸停止胡思乱想。他虽然没有恋爱经验,可从书本上也看到过不少描写爱到及至死去活来的狗血桥段。
清狂内心恐惧死亡,偏偏不合常理的跳出了他设计的死亡陷阱。
天语喜欢清狂,常常喃喃著清狂出事等於他的世界塌了一半。
......
同理可证,天语出事,清狂世界塌了一半。
结论:清狂恐惧天语的死亡!
耶!圆饼脸为自己的推论欢呼。
桀桀,清狂这回被他掐住小辫子了吧。
圆饼脸得意的笑。
“我脸上写个‘笨’字,还是头上顶个‘傻’字,或者看起来很‘蠢’的样子?”清狂冷哼。“你凭嘛认为我的小辫子那麽好掐?”
圆饼脸狠敲自己脑袋,他被胜利冲昏头了。
一想到能捏住清狂,不管不顾,进入清狂脑海强行留下天语惨死的画面。
果然,成功的唤醒了清狂。
这不,没开口呐,清狂蔑视的神情无一不在告之──丫被爷涮了。
对哦,清狂那脑袋九拐十八弯儿,弯弯利己。若非留有後招,清狂怎麽可能漏出这麽大的破绽待他来发掘?
“你怎麽能这样......”崩溃!圆饼脸抱头痛哭。
很早以前,清狂正视内心,接受了自己恐惧天语死亡的事实。
死亡,对灵师而言,不过是换了种形态生活。没啥大不了的。
清狂选择跟著洛水剧本走,自有他的道理。
第一,他需要洛水给天语狠狠一棒,逼著天语不得不正视杀戮之心。
第二,他要以他的不明生死来赌天语的清醒。只要天语还能想到他,心魔只有滚回姥姥家的份儿。
第三,清狂也是兵行险招,赌圆饼脸那颗圆饼脑袋能禅透清狂的恐惧,并将他唤醒。
清狂此举也是被圆饼脸给逼的。不管他怎麽个变著法子折腾圆饼脸,丫始终忍著,千呼万唤不出来。
这一回,看丫往那里跑。
丫要不说个明白,爷给他扔茧里自生自灭。
知道斗不过清狂,圆饼脸又缩了回去。
清狂望著蓝天百云发呆,也不说破茧而出。
两人就这麽耗著。
“你不怕天语担心麽?”
“他已经担心了。”他消失了天语的心就没安过。反正都是担心,多一天少一天,有嘛区别。
“他该急了。”
“我觉著你比他急。”清狂似笑非笑。
“......”
“你是谁?为什麽要拘生魂?你把刘杏传到何处?杞人忧天代表什麽?岂悠镇是不是你的故乡?天塌的传说是真是假?”逮著了祸主儿,清狂恨不得当头砸丫十万个为什麽。
木片静悄悄的。
“你丫尽管沈默,今个儿不给爷个满意的说法,咱没完。”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点烟儿,清狂甭提多惬意。
这破茧,还有那麽丁点好处。清狂筹划著哪天老了,他也弄个一模一样的园子,过一把小桥流水人家的瘾。
缩在木片里,圆饼脸皱成了苦瓜脸。
恶魔!
他就不该去救清狂,困死他活该。
看,好心哈,自找罪受了吧。
怎麽办怎麽办?他若有头发,定是要懊恼成秃顶的。
时间紧迫,他耗不起啊。
这般有恃无恐......想来清狂猜到了。
圆饼脸怨念,为嘛他会遇上清狂这煞星?
“我不能说!”闷闷道。
清狂恍然未闻。“你丫祈祷著我别睡过去了。”
......好麽,这麽威胁人!
不用考虑,圆饼脸选择妥协。
“说不出来......”丫都快掉金豆子了。
一句不能说,一句说不出来,清狂顿时明了,丫定有难言之语。
哪些问号本也没期待圆饼脸能老实回答,可是,圆饼脸的态度却让清狂推翻了以前的猜想。
圆饼脸,不是他苦苦寻找的敌人。
调查方向出错?
没!
圆饼脸不是敌人,而是连著他和敌人的桥梁。
通过桥梁,敌人就在彼端。
“那就说些能说的吧。”
圆饼脸细如黄豆的眼睛蹦出喜悦的光芒。信任清狂果然是正确的。
“钥匙!开启‘杞人忧天的世界’的钥匙,你没有!”
第三十九章
“钥匙?”卜辞拍拍耳朵,重复了一遍。
“神了,没见过这麽不著调的,嘛不好当丫要当门。”凤飞讥笑。“我想起个笑话。公交车在等红灯时,一男子叫道‘司机,开一下门,我要下车。’司机怒,‘这里是站牌吗?’男子道,‘就因为这里不是站牌我才给你说一声。’司机无语。”
“你丫一天不损人就不舒服是不?”烦著呢,丫还添乱。
“我说笑面虎,你丫看清楚了这是谁的地盘。”敢跟他叫板,丫活腻了丫。
好麽,爷闭嘴还不成麽。玄昊无语。
“凤飞的形容很贴切。我们就像那男子,自以为是,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卜辞笑言,软言细语浇灭了凤飞心头火儿。
“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只要司机开门,我们可以少绕圈子,离目的地更近。”玄昊并不相信圆饼脸。
相信一个以拘生魂为生的黑暗魔......这不疯了麽?
你说你有苦衷,直说哈,何必故弄玄虚,成心给他们添加乱子。
连带著,玄昊对清狂起了偏见。
“天语呢?”玄昊见不得清狂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两人出门一人回来,嘛意?
三人六双眼睛直勾勾盯著清狂。
“走散了。”马式风格,简单明了!
不怪凤飞搓火儿,谁遇上清狂谁都得疯。明明知道他担忧天语儿,清狂却像个没事人儿般怎麽问都是一笑带过。
“我就操了!你就不能让著他点儿?”看清狂那不咸不淡的态度,铁定是天语儿又脑抽了。
清狂露出三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丫甭跟人家卖笑姑娘抢生意,哥看著眼儿酸!”
唉,这事儿清狂没法开口。
难道他要告诉三人,不好意思爷一时脑抽,把天语忘在岂悠镇?
难道他要告诉三人,莫名其妙的逃避天语,却说出不个理儿来?
对,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去找天语,故意留下他一个人,故意的。
为嘛故意?
不知道!
清狂迷茫著呢。心里有些期待有些忐忑,具体期待什麽忐忑什麽,抱歉,还是那句,爷不知道。
这种迷迷糊糊的心态要他怎麽和凤飞说?只能一味打太极了。
“我不管了,你们爱折腾折腾去。”凤飞翻白眼儿。
“哎哟,凤神医还是爱心人士。”玄昊打趣。
上下扫量玄昊,毒蛇般冰冷的眼神让玄昊汗毛直立纷纷敬礼。“哼!”
得!笑面虎今个儿是被马蜂窝盯死了。
“清狂,进入房间的方法不一定非钥匙不可。”收回八卦的心思,卜辞道。
“可是,只有对的钥匙才能打开对的锁。”清狂就知道找卜辞是对的。这不,都想到一块儿了去了。
“一味与锁较劲,只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甚至忘了我们的初衷要进入房子。”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清狂拍掌,毫不掩饰自己对卜辞的满意。
卜辞会意一笑。他们真的很契合,方方面面。
“诶,我说,起鸡皮疙瘩了我。这脉脉含情的......”凤飞在心里问候卜辞全家。哀叹,天语儿,你都找的什麽情人和情敌啊,一个比一个难搞。
“没事儿,咱俩也可以‘你眸中只我我眸中仅你’。”玄昊坐到凤飞面前深情凝视。
凤飞一脚踹开。“滚你丫的。”
“你们刚说锁啊门的,弄出头绪没?”玄昊一开口,果然引来凤飞的鄙视。
“猪脑袋!”
“你懂,你说!”玄昊不服气了。他就不信,凤飞能听懂俩人云里雾里的哑谜。
“哼!不请自入的事儿你不是没做过。”瞧瞧他认识的人,不是忒精就是忒蠢。
“你......”笑面虎皮笑肉不笑了!
“头绪有了。”卜辞老好人滴打岔。玄昊这是怎麽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火儿?“清狂,嗯......”
奇怪,以前不觉著,怎麽现今觉著叫得过於亲密了?
“那个啥......咳咳,圆饼脸他从什麽时候开始杀人?杀的都有些什麽人?”
“呵呵,卜辞,你让我惊讶。”清狂粲然,凝视卜辞的眼神寓喻意不明。
当时,他也是这麽问圆饼脸来著,一字不差。
这种合二为一的感觉,巨奇妙。
卜辞不自然扭头。心里那只可爱的小鹿可劲儿蹦跳。
操!凤飞颓了。
承认吧,清狂和卜辞,一个眼神儿,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
点到即止的暧昧......
天语儿诶,他们的思想......真TM契合呐!
因为被锁,圆饼脸无法向外界透漏点滴相关信息,可他不笨,懂得在死人身上大做文章,让死人为他“说话”──说出他不能说的话。
“既然圆饼脸让咱猜谜,咱就陪他玩玩。他最好期待,他的故事够悲壮,否则,那些因他死去的人......哼!”玄昊身为督灵队队长,维护弱小人类不受灵体欺负,是他的职责。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卜辞想,不到绝境,谁愿一身血债。
“得瑟嘛呐,丫要当孔雀到外面去,甭来恶心我。”凤飞没好气道。他就看不起喊著正义口号的大尾巴狼。
“凤飞......”
“嘛?”
“没......”玄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他想到一个对付凤飞的好法子了。
“神经病!”
这边两人大打口水战,那边却是反常多话。
“不怕他急?”似乎他们之间绕不开天语。
因天语相识,因天语靠得更近......
“当年,为了躲天语,我在西域沙漠呆了七十来天。”话题跳跃忒大。
“他还是找著你了?”大抵这世上,也只有卜辞能跟得上清狂的思维。
“呵呵,你猜,他用了几天找著我的?”
“七天?十天?”
“嘿,差不离!他到时,我正在楼兰‘5号小河墓地’看风景。见著他的第一反应,闪!”
“一句话没说?”
“没!他一说话我准抽他。”也只有天语那般粗神经才没看懂清狂极力压制的怒火。
隔著几十米,给丫一遁逃的背影。
“他继续追。这会儿用的时间更少吧?”果然像天语会做的事情。
“卜辞,我喜欢和你说话。”清狂间接承认了卜辞的猜测。“我躲,他追!最多七天,最短三天,我都怀疑我是沙漠的水,丫是一骆驼。甭管我上天入地,丫就是能个儿出现在我面前。我巨纳闷,丫是怎麽找著我的。後来,处久了,才知道,丫就一狗鼻子。”
“......那,若是找不著呢?”卜辞试探性问。
清狂一愣。
找不著?
操咧!
他压根没想过。
第四十章
桌上,摆著一张纸,纸上记载著圆饼脸犯下的罪孽。
男,汉,37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男,汉,28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女,壮,14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男,汉,59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女,汉,70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女,汉,46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女,汉,23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男,回,35岁,某省某市某街某小区某门号
......
没有受害人的名字,可是性别、民族、年龄、家庭住址却明晰得吓人。
“你们说圆饼脸是不是有病,性别年龄地址等等详之又详细之又细,要说他不知道他杀的人叫什麽名字,跟要恶魔从佛一样──不可能!”玄昊不满的叫嚷。
好麽,明明可以很轻易得到的信息,居然还要他们特意去查,这叫什麽破事啊?
“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不提名儿。”凤飞耻笑道。
任谁看了这表,都会注意到圆饼脸省略死者名字这一异样。
玄昊怒目而视。
“有两种可能性,一,名儿不重要,他提示我们的信息全部隐藏在性别年龄地址上面;二,名儿很重要,重要到,触及哪个他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卜辞道。
“嗯!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些。而且他要表达的意思就在年龄那栏里。”凤飞接过话。
玄昊凑上去看,也只有年龄里的数字包含变化。
“你们,被眼睛欺骗了。”卜辞浅笑。从玄昊给他念每个人的年龄的时候,卜辞就抓住了圆饼脸的意思。
清狂将这些数字在心里默念一遍,很快,个中玄机跳了出来。“这些数字,要麽含5,要麽相加得5,要麽相加後能整除5。”
除了名字,5就是圆饼脸透露的第二个信息。
“那性别,地址之类的,又代表什麽呢?”玄昊放弃钻研,直接索要谜底。
身边有个聪明人就是有这等好处......
“不知道!”卜辞很是干脆。
“不知道,怎麽会不知道?”玄昊瞪大了眼。看他老神在在的,明显胜券在握呀。
“清狂,你知道麽?”卜辞不理会玄昊,偏头问。
“先知都不知道,区区凡人如我又怎麽可能知道。”清狂移开桌上的纸。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关於名字的两个假设里,他们必须选其一。
这些年,圆饼脸杀的人不少,一个个去调查简直是项移山填海的大工程。
当然,凭卜辞的身份,要一一查出倒也不是什麽难事。
关键是,他们没有时间。确切的说,是圆饼脸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
习惯性点烟,每当思路卡住,清狂就会退出来,以免自己钻入牛角尖儿。脑子一旦空下来,不免开岔:天语是否度过心魔,是否找到出路,是否想到他安然无恙,是否知道他在等他?
玄昊似乎要为自己没有发现“5”的秘密而将功补过,低著脑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研究。
凤飞掏出手机,玩儿游戏。
“我为亲狂!”一声大吼,拉回众人各有所思的神游思绪。
凤飞黑线!“别瞪我,是天语儿。”将电话甩给清狂。
清狂接通,也不说话。
“凤飞你个庸医,瞧你丫弄的什麽破药,亏你丫拿得出手,疼死爷了......岂悠镇没有妖魔鬼怪可是那里的人比妖魔鬼怪还厉害,一卡车的阴谋一卡车的诡计,我亏大发了。幸好爷不信你,要是依赖你那破药,爷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吼完,天语有些喘。捣人老窝果然不是什麽让人轻松的事儿呢。
“凤飞,你丫嘛时候这麽矜持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语低笑,牵扯到伤口,嗤痛,吸了口冷气。
不间断的咳嗽,粗大的喘气声,虚弱的语气无一不在说明天语的伤势不轻。
“诶,你丫好歹吱个声啊,我都快没气了,你丫就没啥要说的......我就操了!得!装你丫的大尾巴狼吧,反正你也帮不了我。”
“......”
“你听了可别生气啊!诶,我又把亲亲弄丢了。”
“然後呢?”
天语陷入自责。伤情之余,居然没有发现,回他话的正是他念念不忘的人。“凤飞啊,这回真的麻烦了呢......”
麻烦什麽?
天语没说,清狂隐约有些念想划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