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有时有雨转晴————旗子

作者:旗子  录入:01-09

车子在池承伟他们试验室楼下停住,好像就是5楼,对! 居然灯亮着?!周临变道,倒车,大步跳下,去找他的钥匙。

4
因为没有桌子,齐彦只好把资料都摊开在沙发上,侧着身子一页一页的对号整理。可是这样的姿势坚持不了10分钟,齐彦就不得不让自己停下来,在椅背上靠一靠。就这样停了做做了停,时间自然会拉长,等到全部弄好时已经快9点了。
好累,齐彦忍不住脱口而出,赖在沙发背上的身子无意识的往一边倒。就躺10分钟,齐彦给自己定了条件。
10分钟很快过去,齐彦看看挂钟,不想动也不行,晚饭没吃也就算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自己是什么状况自己最清楚。沙发很软,那就必须用上更多的力道才能让自己坐起来。1,2 3!齐彦给自己打气,可一看到依然横在那里的拐杖,齐彦又轰然倒下。没错,周临忘了把它们给拾来,虽然看得见却够不到。齐彦相当的沮丧,这要怎么回去? 齐彦苦笑,莫非只有等到天明?

周临推门进来,只奔刚才那个拐角,趴下。
"忘东西了?"齐彦一直都睡不踏实。
"噢。"周临附和着,"你,怎么不回去?"
"我回去了你还能进得来?"齐彦笑。
周临站直,转了个面,他看到的齐彦双手一高一低压在沙发上,手指上都是力道,两条腿软软的挂在沙发边,脸上虽然笑着,可周临觉得有点不忍心看。
"你真不回去了?"周临挨着齐彦坐下,同时手臂不忘楼上齐彦的腰,好给与借力。
"行了?"周临看齐彦不再动了,问。
"嗯。对了,忘什么了?"
"家里的钥匙,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否掉这里了。"周临无奈的作了个鬼脸,"看来没戏了。"
"家里没人?"
"我一个人住。别光说我,你,怎么还在这?值班?"
齐彦笑了出来:"你看我,小偷来了能打得过?"
周临傻笑。
"我当然想回去,可是......."
"啊,不好意思。我怎么就那么粗心。"赶紧赔罪般的去拾起拐杖,"我送你回去,走。"
"不用,太晚了。"
齐彦颤巍巍的要起身,周临赶紧伸手扶持,直到齐彦站稳了也没放手。
"我自己能走。"
"噢。"周临愣愣的松开手,"我先去开门。"
周临倒退去大门的时候,齐彦也开始迈步。可是一边的拐杖才离开地面,他的人就往前倒,要命,怎么忘了跨部那里使不上力了呢。齐彦埋怨自己,可也已经晚了,今天的第2跤。
"小心!"幸亏周临没有转过身,来得及把掉到一半的人接住。
"喂,没事吧?"周临心慌起来。
"没,没事。就是,肢具有点问题。"齐彦小声说。
周临也不懂什么肢具不肢具,他只关心还能不能走。
"恐怕不行。"不认输也不行,齐彦闭上眼睛无奈的回答。
"那......容易。"周临想反正自己车子在下面,抱他下去不就行了。
"别!"齐彦可不要被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抱第2次,"如果你能扶我一把,也许能走。"
"你确定?"
齐彦坚决点头。
就这样,齐彦的一个手臂被周临架在肩膀上,腰也被搂得紧紧,终于一步一步的"动"了起来。周临感觉到齐彦的重量大多都在自己身上,也难怪,那那是什么走,根本就是在被被动的向前扯。
齐彦一直抵着头,不是怕因为不专注而跌倒,而是不想去看旁边的人,自己的样子有多丑陋齐彦明白,他不要看到别人眼里流露出的同情或者怜悯,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齐彦早就接受了,可那些眼光依然无法让他坦然。
"天啊。不会吧?!"周临在电梯前几乎哭了。
"我差点忘了,到时间电梯就没了。"
没得选择,2人只好走楼梯。
"我先下一步,你慢点。"周临很为齐彦提心吊胆。
齐彦现在不得不打起精神,就算有人让自己靠着,可终究不是平地。果然,才下了半层,周临就明显感到齐彦在往下滑。
"这样不行。"周临停下,命令齐彦坐下。
"别看我,来啊。"周临蹲在下2级台阶上,拍打自己的肩膀示意齐彦上来。
齐彦犹豫。
"八成是给我撞坏的吧?就算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快点,我明天可得早起,别磨蹭。要不我可真把你扔这了?"
在这里坐一夜?齐彦不要,那样的后果可以预料,况且不适感已经在冒头了。手慢慢的搭上去,几乎同时就被周临一把抓住。

5
车子7拐8弯饶到齐彦家门前,周临按照指示开门开灯,然后返回到车边 。
"我自己走。"齐彦拒绝被抱。
"得了,逞能留着以后。"不管不顾的把人横抱起来。
齐彦的家很小,就一间房,和单人床成90度直角放着的是一个陈旧的2人沙发,房间的一角是那台破旧的轮椅。
周临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不客气地躺到沙发上,大伸懒腰。
"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原来的齐彦不会这么说话,可是现在的他不同了,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齐彦认为。
周临也不爱听这话,太过客套,虽然周临知道对于齐彦自己的确是个外人,可就是讨厌这种感觉。
"时间不早了。"齐彦继续婉转道。
周临看了眼手表:"反正也回不去,我就在这过夜。"手掌在沙发上拍3下,宣布自己的占有权。
"那,也得先去洗洗。"齐彦指着屋子的另一个方向,"那里。"
周临不情愿的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了脸,随后恢复先前的姿势。沙发不大,周临不得不蜷曲双腿。
"这样不舒服吧?"齐彦问。
"嗯。"这当然比不得自家的大床。周临转了个身,背对着齐彦:"你也快睡吧,我,困--死--了。"
看来是赶不走他了。齐彦为难的看着自己的腿,必须要除去肢具,还必须把已经用了一整天的给换了,可是,可是,这家伙就在跟前,齐彦不愿把自己最最无助丑陋的样子暴露给任何人。
10分钟,20分钟,半个小时过去,疲惫让他几乎坐不住。不能急,再等等,齐彦劝自己,就这么个豆腐干地方根本就没处遮掩,不等到他睡死了怎么行。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周临均匀的呼吸已经维持好久,齐彦才慢慢让自己坐直,然后开始行动。本来,这对他来说就不容易,现在既要顾及不能把面前的人吵醒,又因为老累导致的无力,齐彦整个过程下来好比一场马拉松,让他气喘连连。
顾不得什么清洗,齐彦躺了下去,可刚接触到床垫,由下而上的抽痛差点让他喊了出来。
熟悉的过程,齐彦只能咬住被角,直到昏睡过去。

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周临正好醒来。傻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这么早?"周临被坐在轮椅里的齐彦吓到。
"不是说要早起的吗?"
"也对。"周临抓着鸡窝头,坐起来,"你不会没睡吧?"
总共在床上的时间就不多,还来那么个插曲,又要惦记着比那个人早起才能把自己收拾妥当,这样的齐彦脸色不可能不病态,就算这样坐着都累得不行。
强打着精神,开玩笑:"就是,你太吵。"
"我?呼噜?"周临不相信。
周临百思不解的走去洗刷。

"差不多该走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周临提议,看到齐彦在低头摆弄肢具不搭理自己,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说过什么坏了,周临靠近点:"能弄好?"
齐彦默默摇头。
"不是有这个吗?"周临指着轮椅。
"可是....."齐彦没说下去。房子虽然在一楼,可是大门口的3个台阶,他的轮椅不行,靠肢具却能慢慢的上下。
"别可是了,走。"
到了门口,周临才反应过来,原来齐彦在担心什么。把人留在原地,周临先去开车门,又过来把齐彦抱到位置上,然后收拾轮椅塞进后箱。
"干净利索,是不是?"周临笑着自夸。

难得的,齐彦坐着轮椅去上班,到了试验室楼下,齐彦说什么也不让周临和自己一起上去,也没啥理由,齐彦就是觉得不该这样。
池承伟看着齐彦进门,没等他开口解释为什么晚了,了;冷冷的话先出口:" 别以为加班了就有理由迟到。"
准备好的道歉齐彦没说一个字,他从来知道池承伟讨厌自己,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念念不忘。原来当时吴琳把齐彦带来的时候,池承伟受高影委托也准备把她的一个亲戚安排进来,却不想位置让齐彦占去。虽然高影一点都不在乎,可池承伟却始终看齐彦不顺眼,哪怕齐彦从来都是勤勤恳恳。等到吴琳离开,池承伟的这种不满开始无意识的发泄出来,可怜的齐彦除了忍受别无选择,要吃饭要生活,就必须要这份工作!好在齐彦的心态早已经不同,冷也好热也好,恨也好爱也好,都不再和自己无关,自己活着,只是生命的一种惯性而已。

当天下午,齐彦莫名的晕倒在公司,虽然很快就醒过来,还是把同事们给吓坏了。
池承伟皱着眉头让手下的人把齐彦送回去。不过齐彦最后坚持不让人送,自己耽误工作,不能再连累别人了。池承伟听齐彦这么说,落有落无的笑笑,也没说什么。
很慢很慢的一点点向家去,齐彦不敢去想还有多远,只是努力的推动轮子。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可是,齐彦不得不等在门外,台阶不高,偏偏就是鸿沟。刻意遗忘的悲哀一时间都溢了出来,齐彦想哭。
"喂,那么早?"周临下车就看到一个人影。
"阿?你,有事?"齐彦抬起头,又马上背过去。
"喂,哪里不舒服?"周临跟着也转过去,为什么他的眼睛红红的?
"没。找我?"
"看。"周临把手里的大盒子举高,"我找到了一家厂,给修好了。"
"修好了?"齐彦不解。
"你的肢具阿,不是没了那个不行的吗?"
"早上走的时候,你拿了?"
"嘿嘿,我知道你钥匙在那,还不容易?少罗嗦,进去试试。"周临一个大步跑了进去。
坐定下来,周临又罗嗦:" 你看你那么热,一定是病了。"
"还好。"齐彦推开周临欲伸向自己额头的手。
"好吧,那么试试看这个?要是不好,我明天再拿去。"
"怎么会不好呢,谢了。"齐彦没力气去试,他只希望你周临赶快走,自己才可以休息。
周临有那么点沮丧,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小影,什么事?"是老婆的电话。
"你几点过来接我?"
"接你?"
"你什么记性,今晚不是说好去你家的吗?"
对阿,今晚和未来老婆去父母家吃饭。
"现在是-------4点半,我5点半到。"
"好,别迟到。"
齐彦在周临接电话时悄悄地推到床边,面向窗外。
"你真不用去医院?"周临不觉得自己很罗嗦。
"没病去什么医院,再说了我阿姨等会儿会来,就算不舒服她会陪我去的。"齐彦编着谎言。
"我说呢,你怎么会一个人生活呢。那好,我有点事情,先走了。8------"
周临很快消失在门口,齐彦看着那个装着肢具的盒子,谢谢你,我会像记得吴阿姨一样的记得你。

6
离和周临越好的时间5点半还有10分钟,高影开始收拾办公作,笔记本关了锁进抽屉,排放着桌子上的文件夹一一再次按序号整理,最后同样的收紧柜子,和每天一样,最后更是少不了把办公桌的桌面擦干净。不用看表就知道花了7分钟,走过办公室走道和同事一一招呼,几乎分秒不差的准时出现在楼下。
我在停车场。高影看了周临的短信,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快速却不失淑女的向停车场去。
"路上没塞?"高影边问边坐进车子,第一时间不忘把自己的裙子拉平。
"就是!今天真是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以走了?"
"嗯。"
一路上高影接了2个电话,都是客户的,所以基本上周临就一直只能保持沉默。
" 看你气得,谁惹你了?"终于电话结束,周临还是难得见高影在电话里那么大声。
"都说了要看工艺书,还是给你来什么凭经验,这下弄不出来了,反倒来怪我们,这脑袋里都不知装的是什么?!"高影火气真不小。
"结果呢?要你们过去?"
"谁理他! 给他们点教训!"
工作上,周临知道高影的厉害,有时候可以说了泼辣,总给人一个独立女强人印象。但是,这些表象后面,高影也是一个相当保守的父母的乖乖女,有时候甚至会让周临疑惑高影是不是和自己老娘一个辈分的。了解高影的脾气,所以2个人交往了几年,却从来没真正在一起过。

周临家,老头老太在客厅里聊着什么,高影先于周临这个做儿子的亲昵地招呼2老。
"来了,那就开饭吧。"老头把老花眼镜摘了,吩咐老太太。
"唐姐,临临他们来了,开始吃了。小影啊,饿了吧,稍坐会儿,马上就好。"
"妈,不用急。"高影说着往厨房去。
"小影,你忙了一天,不用,有唐姐呢。"老太太阻止道。
"小影,不是说渴了吗?给。"周临体贴的递上一杯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水。
老太太把高影劝住后,向2楼去。
"妈,小怀在?"周临知道在家里和弟弟同时出现的概率很小,今天真是巧了。
"嗯,我去叫他吃饭。"当妈最担心的总是温饱问题。

周怀很给面子的下楼来了,虽然是最后一个,虽然依旧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欠匾样,可是老太太已经很感动了。
"你小影姐来了,都不招呼?"老头命令道。
周怀眼皮倒是抬了下,从周临扫到高影,却还是当作没看见。
"不像话。"老头气急。
"爸,又不是外人,不必客套。小怀,知道你喜欢画画,我爸学校那里如果你想去旁听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高影象个亲切的大姐姐。
"不必。哪敢劳您大驾。"周怀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敲着台面,有气无力的说。
"你小子!"周临没忍住,一掌拍在饭桌上,"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谁愿意管你?看看你自己,才20岁,放着好好的学不上,整天就知道喝得醉醺醺,是不是准备靠老爷子养一辈子?!"
"我就垃圾,怎么了?"周怀挑衅。
"怎么了?是没怎么!你就是死在外面也和我无关!"周临站直了骂。
周怀横眼看着他哥,有那么几秒,然后转身把自己面前的饭菜一把扫到地上,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去。老太太心疼儿子饿肚子要追上去,被老头大声制止。
"他妈的,我看他早晚不得好死!什么东西!"周临也是气坏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别胡说。"高影手在桌子下轻拉他的衣角。
就这样,一顿饭最后在沉闷结束。

唐姐端来水果,高影先给老头老太递上2块。
"小影,你和小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周临和高影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谁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推书 20234-01-09 :梦回舞落 始章&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