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男人,看看怎么了?"何永锡站了起来,先锁门,而后逮住闹腾的何永锡。"是我妈都不准看!"何永锡打他,他也任了去。何永锡眼都急了红,日记被读,纵然是许梓聪,也让他有被侵犯的感觉,何况那事许梓聪也做得不少。他吼道:"我也是你的男人!你怎么不考虑我的权利!"一巴掌就掴给了这跋扈的许大少。
许梓聪面色煞青,断然变了个人。嗔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把何永锡摁死在床上。"你怎么不听话!你怎么不听话!"他对着他耳边叫。他还把他的衣服扒了。
许梓聪翻脸如翻书,让何永锡怕蜘蛛,越来越怕了。何永锡闭上眼,仿佛看见那些东西在自己的身子里结网产子,不肯离去。一场云雨过后,他蜷缩在床角,许梓聪搂他,他推了一下无用,也不再推了。
何永锡电话总比许梓聪多。当时一响,何永锡要起身,却痛到不能。"帮我拿过来。"他伸手一指。许梓聪吻住他,美孜孜的,爬到床另一头的书桌上取来。自己接了。
"喂,对,伯母是我。锡锡在洗澡。他吃饭不少,睡得也正常。租房?没,他后来不打算了。嗯,那伯母早些休息,小心身体。"半分钟,一个长途让许梓聪应付过了。
"洗澡......不是向来都逼我跟你进一间洗么?"何永锡起先问得很轻,而后一喊,"你为什么骗我妈!"许梓聪说:"难道你要我怎么说!"何永锡瞪了他一眼,说:"拿过来,我要打。"他扑上去夺手机,才一拿到,又落回许梓聪手上。
"不准!"手机猛地砸在地,摔去门上。紧接甩了一记耳光,倒是还何永锡的。何永锡怔了一下,退去墙角,抱住头保护。许梓聪立马换了副二十四孝的样,苦苦劝道:"对不起。锡锡打我啊。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他挽起何永锡的手,人儿哼的一声,一下滑了去,躺回被里。
门外有人徘徊,脚步声碎碎的,连了一串轻叩。许梓聪单披了件大衬衫,还不能遮住下身的内裤,也坦然去开门。门开时一半是掩住的,他不想扰了何永锡。来人是同层的舍友,他疑惑地朝屋里探去一眼,问:"怎么我刚回来就听你们那么吵?"许梓聪一手覆在他肩头,笑得轻松:"没,锡锡做了恶梦。"
那人点头,又瞄了一眼,见何永锡光裸的上身在被里盖去一半,面向墙,好似在睡觉。"有你在锡锡也做恶梦?"他揶揄一句,忽觉奇怪,又问,"你们床位是这么安排的么?"那时何永锡睡的确是许梓聪的床。许梓聪烦了与他多话,漠然说了声,"当然是啊",把门合上了。
他捡起门口的手机,装回摔出的电池。对床上人说,"没坏呢。"隐隐见那单被子,略微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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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的第三天早上,他们同在洗手间刷牙。并排对向一面长镜,何永锡瞅着胸前晃悠晃悠的十字架,许梓聪瞅他。"今天我要去上课。"何永锡转向许梓聪,可那人对自己的话浑然不觉,仍盯住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在思考猥琐的事。
"我要去上课。"何永锡大声地说,许梓聪也转身相对,捻了捻那十字架。他欺身而来,要亲何永锡,只被拒绝道:"都是泡泡啊!"他俯下脑袋,亲了那十字架,沾了一团白沫,还说:"我们等下做吧。"
"可我要上课。"何永锡掬了水来,泼向许梓聪。又取一点冲洗十字架,胸口的衣裳都打湿了。许梓聪甩了甩头,一掌贴在何永锡胸口,虎口朝向那纤细的脖颈。"做完再上!"何永锡不是不见眼底的危险,微弱的哦了一声。
那时又有人来洗手间。接问道:"上什么?厕所这么多间,你们感情这么好要抢一起啊?"许梓聪笑了笑:"锡锡说喜欢第三间,让我不准上。"
何永锡勉强地陪过许梓聪,才得以上课。但终是有机会出门了。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一个专业,仍旧受监视。几堂课上,何永锡都心不在焉。不少笔记,还是许梓聪为他抄的。他本也不想,那只会让他不忍。
某堂课下,何永锡端了讲义上前找教授理论。许梓聪低头为他整拾文具,再一抬头,人已没了踪影。
何永锡是溜到图书馆来了。他知道许梓聪不下几时会发现自己逃了,若是在校园多徘徊,容易被逮到,决计在图书馆待一夜,明日一早赶去公寓。他也不想往后,只知道自己起码要在公寓藏上一周,不能上学。
他到自己熟悉的经济学书区,倚着书柜坐了下来,也不顾是否雅观。毕竟去外面的书桌呆,甭提多危险。图书馆安静得很,淅淅簌簌的人声,让他渐也宽了些心。他微有倦意,耷拉个脑袋,提了半颗心打起瞌睡。
不晓得多久,一声站椅拖地的声音将他惊醒。他警觉地上前,透过稀疏的书本,见是对面一个长得不高的男生在挪动站椅。
在那男生不留神时,边上又走来一个人。他挽起那男生的手,看一眼手心的纸条,嘴里念念有词,手抚过顶上一排书脊,取了一本给男生。那男生哼了哼,撇嘴道:"其实我稍踮脚也可以拿到的。"那人点了点头,浅浅一笑,任那男生抱住自己说:"阿谦,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在楼下等一等么?"那人拢了拢男生的头发,说:"好了,走吧。"
何永锡换了一口气,坐回地上。他想,许梓聪就是少了点深沉,太过幼稚了。
"咦你啊!哼,我还看,你要不打来我就记仇了!幸好呐,不然下回你生日就没礼物了。哈哈,算了迟两天也不怪你......"在公寓里几日,何永锡精神舒缓,气色好了许多。他趴在沙发上,牵起电话线聊天。几天前的事,若不刻意去想,也不很清晰。
才挂去一个,电话又响了。何永锡伸了脑袋去看,号码是陌生的。会是许梓聪吗?何永锡踌躇半晌,还是战战兢兢地接了。"喂?请问你是......"但觉后脑一疼,何永锡颜色大变,不能言语。
何永锡不想自己还有一日会回那间宿舍。那只让他对许梓聪有更深的恐惧和歉意。他叩了叩门,许母从里面走出来。她端起何永锡的手,紧张地说:"这孩子不知怎么,两天不接电话,今天来看才发现人不见了。你知道他每天都要跟我报平安的。我打宿舍,没人接。想怎么你也不在,不知道你搬出去住了。你说,到底他......这个孩子,是我宠坏了,许是一点小挫折都接受不了。平常还一副大孩子样。他到底去哪里了,害妈担心。我就这一个儿......"
话说得语无伦次,何永锡怎也没听去几句,只掏出手机,拨了许梓聪的号码。为了躲避他,自己在那天后便换了卡,也不知原来那张本该收到多少许梓聪的来电。熟悉的铃声响在房里,是许梓聪的手机。何永锡皱了皱眉。许母挽住他的肘:"不用打了,他的东西一样都没带走。你说会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许梓聪会去哪里了。何永锡明白?他应当明白。e
他默默推开许母,打开自己的衣柜,衣服仍在里面,那时不能带走,他也放弃了。一排衣服下,许梓聪身子蜷缩,蓬头垢面。长手长脚的人困在这处,怎看得不委屈。他手里端了一块大蛋糕,够两人份的,但一口没吃。蛋糕上插了蜡烛,早已点尽,残了一团烛灰。
在衣柜里两日,许梓聪怕见光,门一开,下意识唔咽地叫起来。何永锡于心不忍,轻轻扬手替他挡下。他看不到许梓聪的笑,因那整个人都窝在自己怀里。
许梓聪合着眼,用力吮吸何永锡的气息。"我说过,如果分手,一定是你变心。那我要年年在你生日的时候,找个衣柜,把自己关起来,为你庆生,直到你回来。你记得吧。"
何永锡点了点头,他又没办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