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当初把我拣回去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怜惜啊之类的想法吗?
如果你在路边拣到只受伤的鸡,难道会对它充满怜惜?
喂,不要拿我跟鸡比!
对我而言,狐狸和鸡没啥差别,都是食物。
那你当时为啥没吃了我?
我刚刚吃饱了。
那你干吗又把我拣回来?
食物难得,拣回来做储备粮不很好嘛。
那你为什么当时为我疗伤,还喂我吃东西?
废话,活的肉质多新鲜啊,死的难吃死了,万一放坏了,很浪费的。
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吃了我?
所以我现在很后悔啊,当时如果吃了你,撑就撑嘛,好过现在,成天听你刮噪。
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你很刮噪啊,我怕吃了你以后,变得跟你一样多嘴多舌。这比听你刮噪恐怖。
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对我一见钟情,所以舍不得吃我这一铁的事实啊?
呕............现在!马上!!立刻!!!从我房间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摘自某天某狐精和某豹精的对话
契子二
"我爱你!"一位文雅而清秀的俊美青年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芒,对一位高大而精干,皮肤黝黑的英俊青年深情款款的告白道。
青年面无表情的瞪着对面含情脉脉的那个人,似乎在等着那个一脸诚挚的人收回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喂,以前你这种戏码一个月才一次,这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发烧烧坏脑袋了?"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探他的额头。
"去去去,咒我呢。"清秀青年沮丧的拍开对方伸过来的爪子,一屁股坐在了高大青年的对面。幽怨的看着他"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难得我这么全情投入。"
"滚!少拿你那套在这现, 我跟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向那个显得无限幽怨委屈的家伙。
轻巧的闪过,清秀青年忙赔笑着说:"哎哎,我哪敢啊,我跟别人告白,只用两成工夫就行,刚才我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工夫呢。"
"不稀罕!"狠狠瞪他一眼,高大青年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喝茶。
"真是的,迄今为止,这一招我用在别人身上,不管他原来有没龙阳之好,都是百分之百中招的啊,连那个号称第一硬汉的杨铁也照样放倒,怎么偏你就不行呢?" 清秀青年抱着膝盖,歪着头,小声咕哝着。
"还有号称天下第一邪冷的萧梦岭,号称天下第一风流倜傥的谢君圣......"坐在一旁的扑克脸冷冷的帮他补充光荣战史。
"恩,恩,还有红伶坊的头牌小澈,还有......"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立刻精神抖擞、兴致勃勃的跟进。
冷不防一杯冷茶迎面泼来。"打扰你回忆辉煌历史真是不好意思得很啊!借问一下,我们现在不得不在这个荒郊野岭隐居又是哪位大侠的丰功伟绩啊!"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能都怪我么?!你自己还不是尽招惹些厉害女人!再说了,如果你当年接受了我,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了么,现在我们一定是神仙伴侣的说......"看到某人的黑脸变得更黑,申辩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哼!话说回来,你惹的事,我干吗要陪你一起躲啊?!"给自己又斟上一杯茶,以平息逐渐升高的怒火。
正是秋高气爽的凉爽天气,某人的额头上却好象有汗流下。谄媚的笑容喷薄而出,"你是我的好兄弟嘛,肯定要跟我同甘共苦罗。"
"滚!离我远点!你她妈一有事就拉我垫背!谁跟你是兄弟!"
"是是是,我马上滚,您老人家继续喝茶吧。"某人赶紧脚底抹油,溜之也!
故事一
夏君平坐在酒楼里快活的喝着酒,哼着小曲。心里乐歪歪的盘算着,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个外差,而且还是到有名的青楼集中区--秦淮河畔的金陵,怎么也得利用职务之便大大的吃喝玩乐一通才算对得起自己。,每当他听得同僚们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哪里的姑娘很正点时,听得可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正自胡思乱想时,夏君平眼前忽然飘过一抹亮丽的红色。定睛一瞧,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身穿红色皂衣的年轻官差。那官差见夏君平望向自己,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请问是夏大人么?知府大人派属下前来迎接您。"
好俊的人啊!夏君平见到眼前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可惜!
眼前的青年长得非常俊秀,而且浑身上下透着股灵动之气,如果他穿着儒衫,绝对是到处引人注目的翩翩浊世贵公子。可惜!却穿着衙役的皂衣。而且,即使身着皂衣也无法掩饰他的文雅及高贵气质。这就更让人为他觉得惋惜--这样雅致的人应该身在朝堂,与人探讨国事,或与三五知己一边饮着美酒,一边吟诗作画,现在却落得当下人的境地,怎不让人心生惋惜呢。而且,这孩子还面带微笑,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遭遇,这就越发让人怜惜起来。
那年轻官差见到夏君平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用惋惜的目光盯着自己,也不以为意。反正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人都这样,同情心泛滥,见多自然就不怪了。他仍然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站着,也不出声。不过,这位脑袋可没闲着,他现在可是失望得紧呢: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御前侍卫夏君平?自己昨儿晚上失眠一宿,今儿一大早就跑出来迎接的对象?!长得--太普通了吧。眼神也不凌厉,还有点色迷迷的。浑身上下没一点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气势。年轻人很认真的考虑明天是否要去把悦来客栈的说书人黄胖子的摊子给拆了。
这边厢某人还在认真的思考着打砸抢的严肃问题,那边厢的某人已经从呆滞状态中复苏了过来:"是是是,我就是夏君平,你是宸知府的手下?"
夷,这人恢复得倒是蛮快的嘛。有点惊异于对方的快速恢复能力,不过,年轻人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恭恭敬敬的道:"是的,原本宸大人是要亲自来的,不过上头临时派了件急差,所以大人才派属下前来,还望夏大人海涵。"
"没关系,没关系,夏某粗人一个,正好受不得官场的那些约束,你们家大人倒不用太多礼。对了,不知这位小哥该如何称呼啊?"
"在下姓王,名旺财,您就叫我旺财吧。"
这么漂亮,这么飘逸,这么出尘,这么优雅,这么高贵的人叫--旺财?!
"扑哧"看到夏君平一付下巴脱掉的呆样子,年轻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虽然及时捂住了嘴,不过惊醒过来的夏某人还是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纳纳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时都觉得不可思义呢。"年轻人看到夏君平窘迫的样子后,善解人意的给他找了个台阶。
在去金陵府的路上,夏君平终于对人不可貌像这句成语有了深刻的体会。这位王旺财居然没读过书?!真不知道他那一身的文雅之气是怎么混来的。不过这小子对金陵城的家长里短,奇闻趣事知道得可真不少,简直可以称得上金陵城的包打听。和世上所有长舌妇一样,王旺财不光好打听,也喜欢说,只要你问他点什么,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讲出来,另外还附送若干据说很可靠的小道消息。
偏巧夏君平也喜欢听些希奇古怪的传闻。这两人一拍即和,很快捻熟了起来,路程还没过半呢,两人便互拍肩膀,称兄道弟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王旺财打招呼,老的,少的,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四五六岁,见到王旺财都笑得跟团面似的。"旺财、旺财哥、阿旺、小财"之类的声音一直响到了府邸门口。进得门来,衙役们看到旺财,原本刻板的脸上也都笑意盈盈。这小子人缘满不错的嘛,怪不得小道消息这么多。夏君平看到这幅场景不禁暗暗想。
面对王旺财而能够仍然板着个脸的,大概就只有知府宸大人了。
当夏君平看到金陵的知府大人时,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暗叫声:完了。
这位宸知府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而且沉默寡言。如刀削斧凿般的轮廓,显示出他有着刚毅得近乎固执的性格。
啧,书呆子外加固执,看来自己原来想从地方官身上敲一笔的大好计划要泡汤了。唉,难得出躺外差的说, 夏君平在心里哀号。
果然,宸知府一开口就是一付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口吻。
"夏侍卫么?本府已收到公文,不过,您这趟可能白来了,张阁老很可能不是被人下毒死的,而是疫病。"
"宸知府,我是不知道你对我们御前侍卫有什么成见拉,但是,张阁老死时全身泛蓝,恕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请问有哪种疫病是这种症状?!"捞不到银子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冷眼相待,他夏君平难道是纸糊的不成!不拿出点官威来,回去还不被同僚笑掉大牙!
"我也没见过。"这宸知府倒也干脆。
夏君平正想抓住这个机会发难,又听得那冰冷而平板的声音说:"可是,同一个县里有30个人先后都呈皮肤发蓝的症状,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疫病了。现在,我已命人封锁了江宁县城,正在组织人手进行调查。"
"会不会这些人之间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关联,比如同属一个秘密组织,所以被人一齐下毒?"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夏君平顿时抛开捞不到钱的烦恼,开始寻找事件的答案,呜~~谁叫他好奇心重嘛。
不过,年轻的知府大人显然对夏侍卫的头脑没啥期待。"夏侍卫平时一定很喜欢听些江湖上的奇闻趣事把。"略带讥讽的声音明显就是说你小子听那些子虚乌有的评书听太多了,所以净是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妈的,你小子才多大,吃的米还没老子吃的盐多,个小屁知府也敢讽刺老子?!"夏君平当侍卫少说也有十年了,到哪里不是地方官巴结他啊,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他再也忍耐不住,新仇旧恨一起算,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场礼节,终于爆发了起来。
"下官不敢,夏侍卫一定是舟车劳顿,所以脾气不太好,还是早点歇息把。如果你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的话,下官可以向你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夏侍卫是在皇上身边做事的人,自然比我等见多识广,若愿意帮忙,下官求之不得。"他妈的,这小子是铁做的么,被人骂了还是这付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不过,对方的语气虽然很是让人气闷,却抓不到什么把柄,夏君平找不到什么借口大吵一通,再说了,现在撕破脸皮对他也没啥好处,他还想在这多待几天呢。一来难得出趟京城,不好好玩玩实在对不起自己,二来他真的对这件事很好奇。
"在下确实有些累了,所以刚才说话冲了点,在下是个粗人,还望知府大人海涵。明天我想去江宁看看,不知知府大人是否能派个熟悉情况的人做我的向导?"借坡下驴把。
"王仵作从一开始就经手这件事,明天他刚好还要过去一次,就让王仵作给你介绍下情况把。"
"好,现在能见下那位王仵作么?"
"他不就在你身后站着么。"
自己身后一直没听到脚步声啊,后面一直只有刚刚跟自己进来的王旺财啊。
难道......不可能把......夏君平有些迟疑的望向身后,就看到刚认的旺财兄弟一脸灿烂笑容的指着自己:"我就是金陵府的王仵作。"
张阁老于四月十七未时一刻左右在家里的后花园被贴身小厮张印发现全身发蓝,倒卧于地上。右手紧握前襟,呼吸急促,嘴角流出蓝色的血丝。
四月二十日辰时,张阁老医治无效死亡。
因张阁老是刚刚告老还乡的朝廷大员,所以当时我们认为他的死很可能牵涉上层。所以知府大人当即写了奏折,上报朝廷。
可是,江宁县城在四月二十五日又出现了两例同样症状的病人。一天后,又有三例。现在距张阁老发病一月,已有三十个这样的病人了。而且,疫病似乎有蔓延之势,发病的人逐日增多。
所有发病者都没活过五天,三十个病人中已经死亡十五人。
所有三十个病例中,在江宁城土生土长的有二十人。
余下十人中有三人是张阁老家的仆人,厨子一人,看门家丁一人,打杂家丁一人;剩下的有五人是一年前来的,二人是三个月前来的。
三十人中,各种职业,贫富贵贱都有。没有特定的共同联系。所以,我们已初步排除故意投毒的可能性。
我们找来了包括江宽一神医在内的有名的大夫进行会诊。可惜,没人碰到过类似病症。
目前,我们对这种病可以说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亡。
之所以封锁江宁城,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的传播途径,它的潜伏期,更不知道现在看似健康的人是否已经染病。
现在,我们把种病叫做"蓝血症"。
你等会到了江宁,千万记得用布捂住口鼻,不要喝那里的水,吃那里的任何东西。更不能因为天热而脱下衣服,让皮肤裸露在外,否则的话,你就出不了江宁城了。
出来时,我们会焚烧所有在城里穿过的衣物,所以,你也别穿啥好衣服或佩戴贵重的饰品。
王旺财的讲述,让夏君平越听越心惊,听到最后,他几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干吗要多管闲事啊,本来很快活的神仙之旅搞不好就要变成死亡之旅。是谁说好奇心只会害死一头猫的,简直胡说八道!好奇心明明可以害死一大活人嘛,而且还是英俊伟岸,武功高强,才识过人,前途无量的他。呜~~~~真的好想就此跳下马车啊,可不去的话,肯定会落人笑柄。他更不想余生在被人耻笑中度过。
自怨自艾了一会,夏君平忽然想到了一些疑问。
"旺财,这事你昨天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露啊?"以旺财的长舌个性,这么大的事件居然一点口风都没露,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难道他昨天表现出的个性是装出来的?夏君平暗自警惕。
王旺财听到他的话后,苦着脸吐了吐舌头。"我敢吗我!宸知府特别关照过我,若是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一个拿我是问。"
"呃~~~别跟我提那个万年冰僵尸。"听到宸知府这三个字,夏君平立刻想起昨天的"美好回忆",觉得自己本就郁瘁的心情更加灰暗。
"对了,你刚才那段话满言简意赅的,跟昨天的滔滔不绝形成鲜明对比,也是那个混蛋逼的?"
"宸知府训示说,报告时不许废话连篇,必须以最短话把事件准确、清晰的描述出来。" 王旺财带着几分怨气,嘟着嘴说道。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王旺财突然把脸凑近夏君平,带着三分哀怨、七分威胁的瞪着他"夏大哥~~~你刚才不会是说我昨天废话连篇吧?!"
夏君平有些心虚,忙讨好的说:"怎么会呢,我是说你昨天说事情时旁博引证,妙语如珠,今天却惜字如金,而且说话干巴巴的,毫无感情。反差挺大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王旺财说今天的叙述精练准确,以最短、最准确的语言使他在最短的时间里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若王旺财以昨天的方式讲述,估计最少也得个三天三夜。他又不是傻了,往王旺财枪口上撞。更何况,他从心里否认那个宸混蛋有任何的优点!
"那个混蛋知府一定给你吃了不少苦头,让你如此违背自己的个性。"夏君平义愤填膺的为王旺财打抱不平。
听到夏君平的话,王旺财本来稍微放晴的脸变得更加愁云惨雾,似乎想起非常惨痛的过去。
"旺财,告诉夏大哥,他怎么坑害你,夏大哥给你做主!"夏君平豪气干云的说道。
居然能让王旺财做出那么精准的报告,那个宸知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夏君平好奇死了。
"他以我多嘴泄秘、废话连篇为由,把我关进班房,说让我反省一个月。不许我说一句话,也不许任何人跟我说话。还下命令说,若任何人跟我说一个字,跟我受同等处罚。若我主动跟人说话,一个字,加刑期一月。"扁着嘴,王旺财略带哭腔的控诉着自己所遭到的非人道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