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了,时优,今天回答偶像节目组联系我了......”
周程和虽然不知道夏时优和宋以深到底什么情况,但是自从上次通话过后,周程和还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同。
如果夏济铭打人的热搜真是宋以深爆出来的,那眼下两人的关系就有点微妙了。
之前他听从夏时优的安排,在他上飞机之后就联系了大潮,说盛娱会和魏实辉解约,让他们放心。但大潮似乎一点都不积极,语气从头至尾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末了,周程和有心提了句:“这样你们就可以全心全意打官司了。”
谁知大潮嘟囔了一句“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节目组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录制回应视频......”
回答偶像第四季第一期“圣诞的惊喜”会在圣诞当天播出另一半的回应视频。
换言之,因为宋以深的惊喜,夏时优也要给宋以深准备一份惊喜。
夏时优语气没变,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如果我现在退出,按合同需要赔偿多少?”
周程和没有提出异议,夏时优目前的情况怎么可能回国录制什么惊喜。
“当时只签了三期,不多,二十五万左右。”
“那程哥麻烦你处理下。”
“好。”
时钟敲过了午夜十二点。
“时优你那里不早了吧,早些睡——”
“程哥,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
挂了电话后,夏时优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转身,蕾雅正靠在门边,笑看着他。
“妈。”
夏时优走过去,蕾雅伸手抱了抱夏时优,长出一口气。
“医院打电话来说你爸醒了。”
心头的石头重重落下,夏时优没有太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我说什么。”
蕾雅亲了亲夏时优额头,视线移到客厅桌上,酒瓶还开着,皱眉瞧着夏时优问:“睡不着?”
夏时优摇摇头,“不是,刚和程哥说公司的事”。
蕾雅绕过夏时优走到桌前收拾酒瓶,“那也得睡了”。
夏时优嗯了声,跟在蕾雅身后,“妈也别担心了”。
“我不担心,我想着怎么收拾他。”
重新躺回床上,睡意在酒精的催化下被一点点放大,夏时优强迫自己不再看天花板,闭眼准备入睡。
宋以深却在这个时候,趁着他稍有放松的神经,趁虚而入。
这几天的连番周折,夏时优一直避免自己去想宋以深。
可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眼下即使有睡意的虚化,宋以深的所有还是会强势无比地占据他大部分的神经活动。
即使是最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他都能在最显微的神经末梢感知到那份清晰到深刻的悸动。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之前关于结婚与否,和蕾雅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什么赌气之语。
夏时优其实早就知道,宋以深这个人虽然看似漫不经心,说话做事难以捉摸,但其实一直都很强势,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不择手段显得过分无情,而有的时候会表现得像是在迁就,其实仔细想来,还是处心积虑。
就像宋以深想要他参加回答偶像这件事。
那天在车里夏时优其实能够感觉到宋以深对他的犹豫不决,他为此很开心。觉得即使是为这份犹豫,他也可以抛开对媒体的不适应去为宋以深做些什么。
宋以深肯定会感谢他,夏时优也有心机,利用宋以深的补偿心理也未尝不可。
而且,后来的一切似乎也是这么的顺理成章了。
可是在感情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夏时优的喜欢和顺从,到底改变不了宋以深一直想要的。
幸好自己也不是矫情的人,他希望能得到宋以深的喜欢和倾心。而如果没有,也是可以的。
这又不是童话故事,非要圆满才算结束。
夏时优其实挺能理解这样的宋以深。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遭遇,恐怕还做不到宋以深那样的绅士与克制。
但他能够体谅宋以深,终究和闭着眼睛求一个顺心遂意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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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居心不良
魏实辉自首消息传到网上的时候, 大家开始以为又是什么八卦小报想红想疯了,什么爆眼球就爆什么。因此底下几万评论也是狂抖机灵, 总之没几个真当回事。
直到后来几家官媒发出一则魏某某自首的社会新闻, 大家才嗅到了一丝丝“卧槽是真的”。但小部分死忠粉还是难以置信。
最后的真相大白于一场长达三万字的庭审实录。
一直以来关于SOW的层层迷雾, 抄袭、火灾、闻源之死,此刻全数褪去, 落成旁观者白纸黑字的记录,读完只剩唏嘘。
工作室没开灯, 宋以深一个人不知道待了多久。
大潮推门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睁眼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的宋以深,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死不瞑目”, 上前就探鼻息。然后在宋以深飘乎乎望来的眼神里松了口气, 连带着一丢丢的惋惜,拍胸嘤嘤:“你吓死我了!”
宋以深像对空气一样平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左手一直搁在胸前, 不知攥着什么, 一会后,双眼以极慢的速度阖上了。
见状, 大潮几下白眼,眼睛一转,伸出手掌悬空在宋以深眼睛上方, 比着合眼的动作就要给人来一遍,眨眼间就听到宋以深阴恻恻开口:
“再不拿开,你兄弟就没了。”
低头, 宋以深一条长腿微屈,方向对准了大潮的裆部,正在蓄势发力。
大潮立马撤回手,捂着裆退后几步,对着闭眼神叨叨的宋以深比了个中指,灵活拐到一边念叨:“别把这里当你家,要睡回家睡,水电费贵着呢......”想了想,叽叽咕咕补充:“沙发都没弹性了。”
宋以深像是返朴入定了,进入某种禅思,只等着某刻天时地利,他灵犀一现,重返人间,继续作妖作鬼。
大潮对宋以深这副样子没当回事,拿出手机翻热搜,盯着第一沸点瞧了好久,语气恢复正常:“魏实辉的庭审出来了”。
宋以深没睁眼,过会“嗯”了声,“万浔也和我说了”。
大潮一字不落看完,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他听了无数遍。
讲述者有一开始失魂落魄的万浔,也有痛哭流涕的魏实辉,最后就是濒临崩溃的宋以深。
每一次听都是冲击。
大潮以为这一次的冲击会更大,但不知为什么,看完心情忽然很平静,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交代。
一个问心无愧的交代。
“争执之下错失杀人......酿成火灾是意外——你那时还跑去救人了吧。”
“嗯,都烧到录音室了,我想起闻源还在楼上,就跑上去找人。”
“他没提万浔,最后说是嫉妒闻源才华,”大潮放下手机,扯了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嫉妒闻源才华?他这些年混到这个位置,才华都能在你之上吧......也只有外人能信了,他为了万浔简直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以深没有回答,一会突然翻身坐起,看着一直捏在手心的戒指,冷不丁问道:“盛娱怎么样了?”
大潮扬起一边浓眉,继续划拉手机,语气闲闲:“能怎么样。好像夏济铭出事了——反正一锅乱,股东都撤了好几个。还欠了几个亿,加上之前陈述誉的坑——这下全星传媒该笑了。”
盛娱现在的状况外人看来都是一团糟,其余的就更别提了。
大潮没在意,继续接着前话说道:“你那抄袭的官司还打吗?”说着手指了指手机屏幕,“他这里可没提什么抄袭,不过网友也能顺藤猜到,毕竟这些年背锅的都是你”。
见宋以深不理他,话莫名少得出奇,大潮疑惑转头,眯眼审人:“你这几天不对啊......”
“还有路易斯,他怎么惹你了?虽说他做的那事缺了点,但还不是为你官司着想,你那天什么态度——”
“时优以为是我安排人爆到网上的。”
大潮呦呵一声,身胖心细,坐直马上接道:“然后呢?”
“夏济铭出车祸了。就在热搜爆出来的时候。”
大潮不说话了。
宋以深难得显露烦躁,语速飞快:“我知道路易斯在想什么。我那天情绪不好。但我真没想这么搞——我怎么可能这么搞!”
抬头,望着大潮忽然有点可怜委屈,宋以深叹了口气,垂头道:“我那天追到机场了,可他不想理我。”
大潮按捺住即将破功的白眼,撑着额头忍了好一会,但——
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以深立即变了脸色,二话没说,戴上戒指起身拎起沙发另一头的外套就要走出去。
“你去哪!”
“新西兰。”
大潮想起来了,夏济铭好像是去奥克兰参加影展了。
“没用,他会见你我跟你姓。”
“好的孙子。”
宋以深本性毕露,不罢手不罢休:“他会见我的。我们结婚了,他不见我就是家庭冷暴力。”
大潮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反驳。
过了会,好心提醒:“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宋以深回头,眼神警告,表示如果大潮再笑场,他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了。
大潮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并不怕他,“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宋以深表情不变,眼神锐利。
“你觉得你和夏时优到底什么关系?”
宋以深闻言微怔,不是这个问题太难,而是太简单。
什么关系?
他们都结婚了!
大潮看他这副样子,原本心里还在犹疑不定的想法一下就落锤了。
“宋以深,你真的喜欢人家吗?”
“你不是在利用他?”见宋以深又要发作,大潮对着他按了按手,加了句:“咱近的不谈,最近事多,就来谈谈远的。”
大潮正经起来,宋以深还是很规矩的,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是关键时候无条件信任的伙伴,相处下来,彼此的心性都十分了解。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参加回答偶像,那天晚上录制完你就上了热搜的事情吧。”
左手拇指在手心摩挲戒指,宋以深知道大潮想说什么,相似的话,那个叫纪浪的也对自己说过。
宋以深垂眸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点头,“然后呢”。
“你知道魏实辉听到了你要去东戏,肯定会安排狗仔拍你,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你之后又何必再扯上夏时优呢?他那时还不能曝光在媒体面前——你别跟我说你真想送人家回家”,大潮看着宋以深,像是看穿了,“人家有车有驾照,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而且,你知道夏时优不会拒绝你。”
宋以深勾起嘴角,没有说话。
“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现在谈什么真心实意?”
大潮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心里激动了好一会,但面上装逼,分毫不露,一副知音大哥哥的稳重模样。
宋以深顿时沉了面色,看向大潮的目光没什么波澜。
有些话如果自己本就不在意,任大潮怎么说他都只会无动于衷,说不定顺嘴还会调侃几句。
但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他非常在意。
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夏时优就是协议情侣,三月期满就和平分手——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他现在怎么可能和夏时优分手。
“你真的搞得清楚你是喜欢他,不是利用他?”
大潮越说越上道,有些飘了:“我可是时时刻刻看在眼里”,比划着两指从眼前戳出,“夏时优对你简直就是白兔。白又白。我看你就是用上手了,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什么感情。”
“钱堂强,注意下措辞。”宋以深不冷不热,淡淡道。
大潮闭嘴。
“我和他结婚了。”
宋以深确认。
大潮耸肩,随口道:“那也能离啊!”话音未落,他就在宋以深的眼里看到了死亡凝视。
“我不会和他离婚。”
“以前是我做的不对。”
大潮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宋以深的态度确实变了很多。
“我承认,我一开始对他、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四个字从宋以深嘴里说出,大潮觉得他肯定在心里记了自己一笔。当下有些讪讪,谦虚道:“我这个成语也不是很好,语文——”
“但我现在对他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他离婚。”
“我也不想听见别人说离婚。”
“以后这两字再从你嘴里出来,我扒了你皮。”
大潮先是震惊,紧接着捂胸口,捶胸顿足,一手颤巍巍指着冷淡瞥向他的宋以深:“重色杀友之辈......”
宋以深闻言皮笑肉不笑,“没杀呢,等杀了再说也不迟”。
大潮原地飙血三升。
几声敲门。
淘淘面带疑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潮哥,深哥,回答偶像的节目组刚刚打电话来说,夏老师那里申请退出了,盛娱周程和正在和他们商谈赔偿事宜,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