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樵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沉吟片刻,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上回在北航发生的事,乔宇颂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谨慎。想着明明是自己向宋雨樵求婚,可等宋雨樵答应以后,却连一起办酒店入住的机会也没有,乔宇颂的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给宋雨樵发了信息后,乔宇颂将过夜袋里的制服取出,整理好挂在门后。
宋雨樵迟迟没有上楼,他难免有一点点紧张。
忽然,他听见敲门的声音,立刻起身开门。
是拿着咖啡的宋雨樵站在门外,乔宇颂连忙帮他让进屋内,顺手接过他的行李箱。
“对不起……”乔宇颂才说完这话,腰就被宋雨樵揽紧,吻也同时覆在他的唇上。
乔宇颂顾不上手中的行李箱,立刻抬手搂住他的颈,将舌尖往他的嘴里探。
吻着了片刻,乔宇颂迷迷瞪瞪地想起还有话没说,睁开眼道:“不是故意不让你和我一起上楼,是我刚入职不久,怕他们看见了,影响不好。”
“所以你宁可多等十分钟?”宋雨樵将他搂紧,让他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乔宇颂感觉臀上被东西烫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宋雨樵手中的咖啡,顿时面红。
他没来得及低头,便再度被宋雨樵吻住。
宋雨樵的唇瓣干燥,才接触时有些微疼,可口腔中却暖,有淡淡的咖啡香。
过了一会儿,他摩挲乔宇颂的后腰,问:“洗过没?”
乔宇颂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才应完,宋雨樵又用咖啡烫他的臀,他惊得只得往宋雨樵的身上贴,脸却因而更红了。
宋雨樵把咖啡放在行李箱上,鼻尖贴近他的耳朵,悄声道:“那我不客气了。”
他的鼻尖有点儿凉,像是冬日的初雪落在乔宇颂的脸上。
乔宇颂的手抚上他的脸,才发现他整张脸都有些凉。乔宇颂情不自禁亲吻这捧雪,试图用自己周身的温暖让这微凉的雪、这寒冷的冰彻底融化。
趔趄时,乔宇颂不小心踢中行李箱,打翻放在上面的咖啡。
可他只来得及看一眼,很快便只顾着看宋雨樵解开他纽扣的手了。
宋雨樵的手有点儿抖,取下他的领带夹后,又不知该往哪里放。他嘴上不说,乔宇颂却察觉他那一秒钟的犹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宋雨樵被他识破,将他吻倒在床上。
乔宇颂摇头,急着脱下他的外套,看见里面穿的毛衣还有胯下已经隆起的裤子,终于知道宋雨樵刚才犹豫些什么。他张开嘴,几乎将舌头往外伸,渴得像是经年干旱的地,等宋雨樵的甘露。
宋雨樵托起他的后颈,深深亲吻他。领带解开后等不及取下,宋雨樵解开他马甲的纽扣、衬衫的纽扣,很快便看见乔宇颂赤裸的胸膛因为激动而起伏,乳尖兴奋得凸起,透着粉色的红。
“啊……哈……”乔宇颂的双手滑进他的衣服里,胡乱地在他的背上摩挲。
宋雨樵的嘴唇不知从何时开始,不那么干燥了。他的唇妥帖得像是春天的花瓣,轻柔得落在乔宇颂的皮肤上,却在滑落的当头激起更多的痒。乔宇颂难捱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陷落,他拼命地抓住宋雨樵,结果却是越陷越深。
“小樵……”他仰起头,感受宋雨樵舔舐他的锁骨、他的乳尖。
他轻轻地咬,薄薄的疼痛不够痛快,乔宇颂搂着他的身体,将自己往上送,又在被他用力吮吸时完全坍塌。
乔宇颂感觉自己乱糟糟的,他的衣服没脱干净,只是被宋雨樵解开纽扣,乱糟糟地挂在身上,他的头发被汗水润湿,乱糟糟地被宋雨樵揉在手中。他的心更是乱糟糟的,只能任凭宋雨樵的支配,明明渴望得要跳出胸腔,却被宋雨樵狠狠地吻在心口上。
他想回应,没有办法。他艰难地低头,眼睁睁地看宋雨樵像饕餮一样吮吸、舔舐他的皮肤,留下或干燥、或湿润的印记,而每当他要支起身体回应,又被宋雨樵重重地压回床上。
乔宇颂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终于在宋雨樵拉开拉链时,发出欢愉的声响。
感觉他的吻在自己的下腹徘徊,乔宇颂难耐地张开双腿,脚跟不住地蹭他的裤子。
“等我一会儿。”当乔宇颂解开宋雨樵的皮带,他忽然说。
乔宇颂一怔,低头看那已经微微湿润的内裤,问:“为什么?”
宋雨樵的目光闪烁,垂首贴在他的耳畔,闷声道:“因为舍不得。”
闻言,乔宇颂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俄顷,他温柔地抱住宋雨樵的脑袋,轻声道:“傻瓜,不管多久,我都是你的。”
宋雨樵活到如今,被人说傻的次数没几次,大约全被乔宇颂占了。他低头轻笑,慢慢把手伸往乔宇颂的身后。乔宇颂还是和从前一样,紧张得收紧,几乎夹痛宋雨樵的手指,可很快又完全放松,宋雨樵能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沿着指尖往手指的根部流。
“小颂哥哥,帮我带套。”宋雨樵吻着他的肩头,如是请求。
乔宇颂如痴如往,听罢微微一怔,顿时尴尬地把脸撇开,问:“在哪儿?”
“外套口袋里。”说着,宋雨樵跪起来。
乔宇颂四处看了看,找到宋雨樵的外套,手明明往口袋里掏,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宋雨樵的腿间。他知道那饱满的、湿润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他喜欢极了的,他喜欢宋雨樵的一切。
找到安全套,乔宇颂坐起。他忐忑地抬头,看了宋雨樵一眼,又低头小心地扯开宋雨樵的内裤,如愿地看见那东西落到自己的手中。他紧紧盯着这精神的东西,终于在用颤抖的手往上面戴了套后,声音沙哑地对宋雨樵说:“操我。”
看着乔宇颂发红湿润的眼,宋雨樵的心猛地收紧了。他迅速扯下乔宇颂的裤子丢在一旁,抬起这双发颤的腿,往翕合不定的入口涌入。
“啊!”乔宇颂迫切地将宋雨樵抱紧,只恨指甲剪得太干净,不能将他牢牢地抓在手里。
他摸到宋雨樵的背全湿了,不堪忍受地脱掉毛衣,想再把宋雨樵的衬衫脱掉,又觉得时间来不及。他连解开那些纽扣的时间都没有,隔着湿润的布料亲吻宋雨樵的身体。他的双唇、他的肩膀、他的胸口……那些涌入乔宇颂体内的力量让他的吻似乎全落不到实处,他因而更加急切地吻,双腿勾住宋雨樵的腰肢,迎合、再迎合,即使明知那些穿在身上的衣裳已经乱得不堪入目,依旧贪图和宋雨樵的亲密。
深深的甬道将宋雨樵包裹,那里面很热,可宋雨樵分明感觉到比那更潮热的是乔宇颂的眼睛。他盯着这双眼,想住进这双眼睛里,想知道这双眼睛看见的是怎样的世界,怎样的自己……
“小颂、小颂……”宋雨樵念着他的名字,抱起他的身体。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乔宇颂扶着他的肩膀,只感觉随着重力,自己被他深刻地穿刺。
乔宇颂一阵惊呼,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宋雨樵的身上。他咬住嘴唇,看着宋雨樵的眼睛,借着他双手的依托起起落落。每一下,都足以让乔宇颂的心上激起涟漪。他巴不得,真的巴不得,想到过去那些分分合合的日子,还有未来无法预测的年月,他发觉“永远”真的不长,只是区区一生罢了。
第127章 下雪天续-4
为了清理地板上的咖啡,宋雨樵把地巾丢在那滩咖啡上。成效不大,咖啡的香味依然跟随空调暖气充满整个房间。宋雨樵又往上面放了一张浴巾,乔宇颂看着,心想:隔天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来了,指不定怎么骂他们。不过,那时他们已经退房走人了。
宋雨樵往浴巾上踩了踩,抬头看见裹着浴袍的乔宇颂眉头紧皱,问:“干什么?”
“你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素质也没见有多好。”乔宇颂打趣道。
宋雨樵扁了扁嘴巴,问:“这味道受得了么?我把窗开开,如果你不冷。”
乔宇颂摇头,说:“你想开就开吧。其实,我觉得这味道挺好闻的,像是……你身上的味道。”
宋雨樵已经走到窗边,闻言回头问:“我身上的味道?我没有咖啡调的香水。”
他只是随口说说,宋雨樵竟认真了。他忍不住笑,解释道:“是辛苦工作的味道。”
听罢,宋雨樵微微错愕,失笑道:“没那么辛苦。况且,加班喝得都是速溶,喝不着手磨的。”
乔宇颂走到书桌前,往收纳盒里找了找,拿出两包速溶咖啡,问:“喝吗?辛苦工作的味道。”
宋雨樵不禁笑了,说:“如果你不担心睡不着。”
“不会,有你在,我什么时候都睡得着。”乔宇颂将矿泉水倒进热水壶里,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伴着空调的暖风拂来,他扭头一看,是宋雨樵把窗户开了些,似乎有雪飘进屋里了。
真没有想到会下雪。
潭州这座南方城市,到了晚上依然热闹。这座城市的故事里,关于雪的记忆很少,所以城市的建筑看起来与飞雪有诸多格格不入的地方。可或许正因为如此,当雪真的下起来,又显出特别的风致。
乔宇颂冲了两杯热咖啡,其中一杯递给宋雨樵。
他们并肩坐在躺椅上,把窗帘打开,默默地望着窗外细细飞落的白雪。
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所以他们可以慢慢消耗和浪费。
喝下的半杯咖啡无法抵御渐渐袭来的倦意,乔宇颂的眼皮变沉。他揉了揉眼,问:“在美国的时候,常看雪吗?”
“很少,加州和德州,都不怎么下雪。有一段时间呆在华府,倒是看过几回。”宋雨樵耸肩。
“析津也不常下雪,明明是北方。”他垂眸看着杯中的咖啡,“可能因为看的雪少,所以每次说下雪,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年冰灾。哎,除了在滨城因为雨雪天气备降那一两次,那年冬天岳塘的雪,是我看过最大的。”
宋雨樵低头轻笑,说:“我也是。”
说到这里,乔宇颂忽然感觉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似乎此时此刻,每一片飞雪都可以待他诉说很多心事,所以他只要沉默地坐在宋雨樵的身边,就已经足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宋雨樵忽然轻微一叹,说:“真漂亮。”
乔宇颂很少听见他夸奖些什么,惊喜道:“雪吗?”
他点头。
乔宇颂不由得笑了。
“有时候我想,我们人类挖空了心思,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去追寻地球以外的东西,想知道银河系以外的风景……可是,说不定,等到哪一天我们真的有能力看见十几万光年外的世界,会发现那些根本比不上地球上的风花雪月。”宋雨樵淡淡地笑了一笑,“浩瀚星海很美没有错,不过,可能更美的是同温层之下的人间。”
乔宇颂头一次听见宋雨樵说这么感性的话,既感到意外,又觉得窝心。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宋雨樵本来的另一副面目,又或者,这是宋雨樵因为和他在一起才有的新面孔。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足以告慰乔宇颂。
“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觉得你的工作是最神圣、最伟大的。”乔宇颂说这话没有揶揄的意思,他打心里头觉得宋雨樵厉害。
闻言,宋雨樵古怪地看他,分明觉得他在打趣。
乔宇颂正色道:“不是笑你,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惊天动地、隐姓埋名,不是吗?”
宋雨樵微微一怔,垂眸道:“或许吧。”
他不解,想了想,问:“你有过什么时候,想打退堂鼓吗?”
宋雨樵看他,也许是室内的灯光柔和,他的眼中仿佛有烛光般的温暖,看着格外温柔。看了片刻,宋雨樵说:“可能有过一两次,我不确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因为那时候,我怀疑,如果我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不了解,就算我能够了解太阳系每一颗行星上发生的故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宇颂怔住,俄顷,他忍不住将手抚上宋雨樵的脸颊,心疼地看他。
很奇怪,乔宇颂常常感觉很奇怪,宋雨樵是那么理智又坚强的人,他不怕孤单,也很少寂寞,乔宇颂完全相信即便没有自己,宋雨樵也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很好地生活下去。
可偏偏,乔宇颂明明知道如此,面对宋雨樵的时候,他依然常常忍不住心疼。宋雨樵愿意流露出自己的怯弱时,乔宇颂心疼,他不愿意流露的时候,乔宇颂更加舍不得。
“你现在不用怀疑了。你已经非常、非常了解我,不然,我也不会总是拿你没办法,不是吗?”乔宇颂笑道。
宋雨樵听了,忍不住笑,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善良的。而且,我最近还发现了另一件让我骄傲的事。”
“什么?”乔宇颂问。
宋雨樵撩拨了几下他的额发,说:“我发现,我比你更知道你究竟有多好。”
听罢,乔宇颂一愣,失笑道:“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说。”
宋雨樵将他们手中的咖啡放至一旁,轻轻把他抱进怀里,问:“你说,如果我既知道宇宙的奥秘,又了解你,我是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
乔宇颂讶然,心想:为什么宋雨樵会这么孩子气呢?可这念头才飘过他的脑海,宋雨樵就往他的耳朵上咬了一下,疼得他哎了一声。
“是不是?”宋雨樵抱紧他,“小颂哥哥,你说。”
乔宇颂在心中叹息,叹息过后,却剩下满腔的余热。他低头往宋雨樵的颈窝里蹭了蹭,浴袍的柔软贴在脸上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