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小夏就是他的粉丝来着。
说到这个小夏,狻猊对他的感情也是很复杂的。
当初他在一个深夜睡不着,摸出手机用爪子划拉屏幕水群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这个小伙子下乡的决定,尤其是他还是为了自己养的狗,此举无疑在狻猊这儿赚了不少基础分。
所以等后来见这小伙子因为污水处理苦恼,他就将自家企业推了过去——虽然离家出走,但作为一个好哥哥,狻猊还是很关心自家产业和弟弟的。
然后……他从另一个后辈的朋友圈看到了自己哥哥的脸。
几句试探之后他就把兄长的情况摸清楚了大半,于是他默默去加了小夏的微信,并且和人客客气气地交流了好几句。
然后他心中一阵暗爽。
准嫂子,是他粉丝,嘻嘻嘻嘻嘻,爽!
什么?不是嫂子?他哥那看人的眼神不是老树开花,他就把经文吃掉!
不过后续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一直借东林寺庇佑,如今东林寺出了事他自然要出手,但问题是和这些人族一样,他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蹊跷在。
如今佛教坚持说道家插手抢人了,这个只有道家精英才能写出的东西就是证据,道教表示我们是无辜的,我们要是有这种大能培养自己人多好,何必去你们那抢人。
双方人马争斗不休,最后找来了管理局,管理局于是查了下小夏的身家,觉得这也挺清白的,不像是道教的人。
所以就有人阴谋论了,说这会不会是有人来挑拨离间的。
狻猊摸了摸下巴,被这句话提醒到了。
要说东北那边还有什么独立于佛道的教派,自然就是萨满教了,当然,大家更亲切的称呼是——跳大神。
萨满教属于华国东北区域的民间自然教派,历史可以追溯到游牧民族起源的时期。不过,这个教派由于长时间都没有文字记载全靠口口相传,直到蒙古族和女真族先后入主中原,萨满教才学着道教、佛教开始有了文字记录。
他们标志性的法器是代表神灵的各种巨大面具,崇尚的神是自然神,天、地、星空、山川、火焰等等都是他们的信仰,也因此,随着游牧民族的马蹄,他们的信仰散落到了各地,成了不少民间教派的启蒙。
据说,拜火教、白莲教、独脚五通这类信仰都是受到了萨满教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因为这方面留下的文字记录太少了,清皇室的信仰活动都成为了少数民族民间信仰研究的依据啦。
没错,在官方的眼中,萨满教现在已经不算是正规的宗教而是民俗活动了。不过,他们这些人却很清楚,萨满教还是有其势力范围和影响区域的,也非常清楚萨满教的巫师们一点也不想被时代淘汰,并且还在为此努力。
所以要说谁想搞事,加上地域问题,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萨满教。
于是,狻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拼拼打打凑出了一段祝愿词发了过去,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和小夏之间隔了一个ios和安卓,他努力打出的字符,人家看!不!见!
算了,狻猊将手机揣好,看了眼紧紧闭合的大门,他决定还是去小夏那边看看情况,正好之前说好国庆去团建,他就借口说提前过去踩点。
其实他还是作家协会的副会长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狻猊:我知道哥哥在这里但我不说,要是有万一我就卖了他。
几天后
狻猊:哥!!你为什么不说老爹在这里啊!!!
荀岏:你哪位?
第151章
九月中的一天,夏东篱家的小土坡蓦然间热闹了起来,跟着主人回去度假的小康猪终于回来啦!
小康的主人老许那令人妒忌的漫长假期终于结束了,在赶回去工作之前,他和他们老板交替开车,将小康猪送到了小锦村。
夏东篱看了眼容光焕发肥了一圈也黑了一圈的小康猪,然后将视线默默挪到了老许口中那个“斯文败类”“只有脸长得好”“阴险”“狡诈如狐”“剥削阶级”的上司身上,继而又转回了和小康如出一辙的老许,现场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干嘛这么看人?!”被人长久注视着肚子的老许炸了毛,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肚腩,深深吸了口气挺直身板,试图将肥肚子吸回去。他瓮声瓮气强行解释道:“年龄到了,没办法,你不也胖了吗?”
夏东篱冷哼一声,反弹机制立刻启动:“我这是有家室后的幸福肥,你是吗?”
许一白一噎,拿没脸没皮的小伙伴十分没有办法。可恶,两月不见,小伙伴脸皮厚度骤增啊,这难道就是从吃狗粮的单身狗到狗粮生产商的变化吗?
第一次在嘴炮上胜利的夏东篱可高兴了,他和老许的上司握了握手,又将荀岏介绍给了两人,随后在老许复杂又八卦的眼神中干咳一声,借口带着小康重新认识一下家里便带着两人逛了一圈。
主要晃悠的重点是防卫升级和改进的小土坡。
因为这段时间不断进出的车辆,夏东篱多多少少生出了点不安全感,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点事加重了这一负面情绪。
夏东篱承包的一百亩田地形状并不规则,加上他的土地还没有开始大面积种植农作物,有些目前还空置的地方从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山地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在上山搞科研人数最多的时候,自然就有司机将车停到了他的承包地里。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夏东篱还好,大米那可是气坏了!
其实当初在圈定承包范围的时候,他们家承包地是有拿红绳圈起来的。但是,经过几次极限天气的挑战之后,别说轻飘飘的绳子了,就连用来圈地的小竹杆都被卷走啦!
不过,东西没有了没关系,大米却记住了自家土地范围,它甚至比不拿照片的夏东篱还要更清楚一点,所以发现领地被侵犯的时候,大米毫不犹豫地冲着那些车辆抬起了后腿……咳咳。
可不是它不讲卫生,大米的思路很简单——进了我家的地,你就也是我家的东西了,我家的东西当然要打标记啦!
但是车主不这么觉得啊。
车子对男人们来说可是小老婆啊!没有一个男人在看到爱车被糟蹋的时候还能不生气的,当下就有司机和狗狗的矛盾产生了。
当然司机们也很清楚大米是有主的狗(←大米有好好戴狗牌哦),但是作势吓唬一下总是免不了的。
不过大米是谁啊!它是一条有很多小弟的汪啊!
面对敌方人员的挑衅(喂),大米先是作势被吓跑,然后在敌人洋洋得意的时候振臂一呼,将家里的几条大狗小狗全都招来了。这还不算,它甚至还将羊圈里的小黑脸们也给放出来了。
如果不是夏东篱发觉情况不对跟上去看,按照他们家小动物们的竞争力他毫不怀疑那辆车会被小动物们掀翻。
他气喘吁吁跑到的时候,小咩都已经冲着车子底盘低头了啊!
小咩现在可不是以前那头奶唧唧的小羊,顶一下就顶一下,它现在可是有两个大大的羊角,因为长期和羊群里面想要挑战它地位的小黑脸们对枪,小咩的羊角可是被它磨得很锋利的,这一撞下去,起码两个凹槽。
夏东篱赶紧拽住蠢蠢欲动的小咩,又拽着大米控制住了小动物们,然后双方友好交谈之后各退一步,夏东篱给人拉来了水管冲车,对方换个地方停车。
虽然看似是夏东篱吃亏,但问题是那位虽然没有受伤,却被羊群丢了一地的便便啊,推搡间踩到不说,裤腿还沾到了些不知名痕迹,这模样的确有些……惨。
连夏东篱看他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好在那时候太阳大,冲下衣服还能将就,对方得知自己压了耕地之后也气短,双方还算是比较和平地解决了问题。
但夏东篱回头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次遇到的是个懂法讲理的,下次万一遇到个无赖什么的就麻烦了,于是他回去之后就下了一笔小灌木的订单,打算将自己的承包地给围了起来。
现在老许看到的就是种好小灌木之后的小土坡啦!别说,这家苗木公司的质量是真的不错。经过一星期的缓苗之后,现在郁郁葱葱的,特别青翠可爱,尤其夏东篱在松土之前还特地做了规划,小灌木们笔直一条,那线条看起来特别舒服。
老许凑过去一看,顿时乐了:“哎哟,这不是我的蚂蚁森林吗?”
夏东篱一愣,也笑了:“你居然认出来啦!”
“那可不!我之前还买过他们家的沙棘汁呢!”老许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摘下了一颗橙红色的果子,也不洗直接就塞到了嘴里,顿时一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他忍不住咂舌:“对,就是这个味道,酸得好带感。”
夏东篱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这果子直接吃的勇士我也就看到你一个。”
沙棘果别名酸刺,看着名字就知道它的酸度有多高,这种植物之前一直天生天长,被人类驯养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味道比较原始,甜度虽然高但酸度更甚。
也因此,虽然它的营养成分相当高,但大部分人都只能接受将它和蜂蜜、冰水打成果汁,或者加糖熬成果酱的吃法。
能当做水果直接入口的,估计只有鸟类和小动物们,以及那些喝过果汁便对沙棘果生出轻视的人类。
对,就老许这样的。
夏东篱给一个大意咬破果子,然后被酸到在原地跳脚的老许递了水壶让他漱口,眼神极为同情,“沙棘果的酸度应该是比柠檬要高,而且现在它刚成熟,还没到熟透的时候呢。”
老许“呸呸”两下将嘴里的酸水吐出来,然后接过上司递来的纸巾擦了把脸,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其实,果实刚入口的时候还好,但他没想到一咬开那味道——嗷!
“你种这个是打算卖的吗?”老许又灌了两口水,将口腔里的味道冲淡,“但这好像不好卖吧,我上次买沙棘汁之后看了下评论,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哎。”
夏东篱耸耸肩:“本来也不是当做经济作物的,我这里这些沙棘全摘下来估计也就几百斤,到时候喂羊喂猪就行啦,你要是喜欢到时候就给你寄过去些,你自己打个果汁也成。”
“产量这么少?”老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周围的小灌木们,他觉得这里植株还挺多的啊。
“还是多算了呢,这些不是全都是沙棘果。”夏东篱给他指了指,“日头比较好的地方是枸杞,那边土壤比较贫瘠的种的是白刺果,然后这边离开水源地比较远的地方才是沙棘。所以你看着多,其实每种果子的数量都不大。”
老许顿时就皱眉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夏东篱:“为什么这么种啊?这样产量不出低了吗?”
“这三种植物的花期和果期正好错开,可以给蜜蜂提供蜜源,”夏东篱示意他看一眼远处小砖屋的屋顶处,“而且这三个品种都是带刺的,还没办法机械化采摘,如果我只种了一个品种,恐怕到累死都没法赶在果期结束前摘完,分开的话倒是好一些。”
老许看了眼这绕场一周的绿篱笆们,又凑近看了看沙棘果那似乎闪着寒光的尖刺,不得不承认小伙伴说的是对的。
不过……
“你还真的都打算自己干啊?”他皱着眉说,“不多找个帮工?”
“肯定要找啊,看缘分吧。”夏东篱摇摇头,指了下目前大部分地区还空旷着的小土坡,说,“目前种植的品种还不多,我和小岏两个人还能打理,等明年开春后植物就要下地了,到时候我们会雇几个帮手。”
“主要营业收入还是以水果和畜牧产品为主,这些小浆果来得及的话就摘了,来不及的话就放动物过来吃,问题也不大。”夏东篱顿了顿,莫名有些小骄傲,“毕竟,吃枸杞长大这个噱头还是挺大的。”
“奸商!”老许脱口而出,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那到时候出栏的时候你和我说一声,我到你这儿来买些带回去,我们学校的那些老师们可讲究生生态、绿色了,看到你这农庄搞成这样,他们一准肯出钱。”
这就是要帮他带货了。夏东篱自然不会拒绝,他拍了下老许的肩膀,表示了无声的感谢,老许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同样伸手捶了下夏东篱的胸口,二人你一下我一下,互相表达了自己坚固的友谊。
而就在两人宛若三岁小孩般交锋之际,老许的上司忽然拍了拍许一白的肩膀,他向下指了指,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上透着无奈。
两人低头一看,就见在他们说话间小康已经探出脑袋在沙棘枝条上扫荡了,它似乎并不怕沙棘果那可怕的酸度,一口一串,吃得不亦乐乎。
但同时,也被扎得厉害。
猪的主要食物是地下的大块根茎,它们的进化方向也是朝着方便它们觅食的方向前进,猪鼻子柔软灵活方便它们掘土,但同时,这也意味着被扎起来特别疼。
小康被扎得龇牙咧嘴,老许一见心爱的猪儿子这样当下就忍不住了,他赶紧将小康往后面拖:“康康啊!你别动,你都不疼的吗?哎哟你别把枝条给弄断了!”
夏东篱倒是表示无所谓,他摸了摸小康的耳朵,还有些怀念这肥嘟嘟的触感:“弄断也没事,你让它吃吧,这果子我本来就不打算留的。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来了,我都准备把它们剪掉了。”
“为啥?”老许拉住小康的手顿时有些迟疑了,他有些怀疑小伙伴是在说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