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泊,水仙,以及黄昏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赤厘chilli

作者:赤厘chilli  录入:08-08

  大家知道的故事都是这个版本的:姜先逸曾有一个非常恩爱的妻子,是某个小小军火贩的独女。只可惜妻子生下小孩子没多久,就被发现早已身患癌症,离世了。
  大家都不知道姜先逸究竟叫什么名字,他们只知道这个漂亮的儿子,江越。这是他们的天下。太上皇想过清闲日子,也对外宣称权利全权下放给江越了。
  就更不会有人知道姜先逸还有一个先于江越的宝贝儿子——那才是他真正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
  那时的姜自盼已经离开这个“家”七八年了。
  姜先逸看着大儿子成为一名年纪轻轻而学识渊博的宝石鉴定人,也没阻止,甚至还认为这样或许能让姜自盼过得更安全——绝对的专业能力、绝对的交涉气场,再加上他这个雄厚的、神秘的、无人知晓的家庭背景,谁敢动他。这无论对姜自盼本人还是对 DUSK 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里应外合,一家独大。
  可是真正不想让这个人离开的是姜自望。
  唯一一个会拥抱他、陪他睡觉、和他上课游泳玩游戏的人,那个特别特别喜欢他的哥哥,怎么能离开他呢?
  哥哥不是最喜欢自己了吗?
  姜自盼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口处,双臂紧紧缠着自己的腰的弟弟,无动于衷,只说:“小望,放手。”
  但是他怎么能放手呢?这是他心里那束清皎皎的干净白光。
  姜自望在哭,哭得姜自盼胸口湿湿凉凉的。
  姜自盼嘴角还留着三四天前这个十五岁少年半夜趴在他身上留下的牙印。姜自望又在半夜偷偷亲他。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锁好了门,不知道弟弟怎么又溜了进来。
  少年看上去漂亮纤细,象牙似的白滑肌肤,水晶似的透亮眼珠,美得不像话,瘦长的身体好像一折就断。
  姜自盼在身上突然一重的瞬间就睁开眼,一巴掌把人掀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姜自盼踩着跌坐在地上的弟弟的脚踝不让他站起来。
  姜自望一脸盈盈笑意,抓住姜自盼的一只手亲吻他,声音轻轻的:“知道啊,你是我哥哥。”
  姜自盼松开脚把人提起来:“你在干什么?”
  姜自望猛地一把将哥哥扑倒在床上,发了疯地啃咬他的下巴嘴唇。
  虽然多年前就知道亲弟弟有这种心眼,虽然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姜自盼还是没舍得对弟弟下死手,他翻身压制住姜自望,差点扭断他的脖子:“滚回房间去,别逼我打你。”
  弟弟半张脸被压在床上,还气不喘脸不红地答话:“哥哥,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要打我吗?”
  姜自望就被姜自盼捆了手脚锁在卧室里。
  过去了七年。整整七年,兄弟俩连话都不曾说过,更别说见到人。
  偏偏在这个嘈杂淫乱的生日会上,姜自盼来了。那个周身散发着清澈光辉、自视甚高的年轻人回来了。
  姜自望老远就看见姜先逸站在高处俯视台下,本来是带着看似开心的假笑的,一听见身边一个手下的耳语后,表情直接变成真正的开心了。
  是姜自望大概七年没见过的那种开心。
  姜先逸抬脚就走,姜自望一边看着,一边扒开身边前来敬酒的人,就往姜先逸那个地方去。
  他不知道姜先逸会去哪儿,但是他知道能让姜先逸露出那种表情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
  边应漓跟在他身边陪他应付着那些人,陪他虚与委蛇,见他急忙离开,自然也要跟着他走。
  楼上的光线就很昏暗了,有很多房间,都关着门,边应漓小跑着跟在姜自望身后,完全没见识过面前这种场景。
  推开那扇最大的黑色的门,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沉。姜自望根本没管身边跟着的、进入父亲私人会客厅的无关小孩,直冲冲就进到里面最隐蔽的地方。
  父子二人对坐着,姜自盼听见声音先看了来人一眼,又转回头去看着姜先逸,就好像是刚才看见了一只莫名出现的蚊子。他说:“你养的狗跑到我这儿来撒野,不合适吧。”
  姜先逸好像还在笑,也不回头看姜自望他们:“他确实笨手笨脚,你看不顺眼,打死就是。”
  这屋里的光很暗,边应漓离他们远,只觉得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感觉那个面对着他们的男人应该长得非常英俊,因为他的脸在那种胡乱照射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立体精致。
  他听见那个男人轻笑一声,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像是大提琴被拨弄了一下。
  姜自望终于出声:“哥。”
  边应漓抬头惊诧地看着今日的寿星,他看见他的脸上有新的泪痕,一滴水珠从他下巴滴落。
  姜先逸也开口了:“小边?”
  边应漓突然被点名,赶忙应道:“嗯!”
  那个年轻男人没看他们,只对姜先逸说:“如果你们还要对小孩子继续做那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你这老东西也不例外。”
  说完,他起身离开,和姜自望擦肩而过。
  姜自望不想和自己的爸爸说什么话,姜先逸也没有想要和留在身边的儿子说什么的欲望。边应漓只觉得,本来今天对谁都喜笑颜开的江越,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那个给姜先逸传话的手下被江越叫到房间里。他问那人:“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不认识。他说他要见老大,我说,今天老大的生日宴,不见任何外人。他就说、就说......他要见的是 DUSK 的掌门人。”
  姜自望的眼神一暗。
  这个手下接着说:“他带了个人来,装在麻袋里,一直发出声儿又不让人叫出来。听说是老先生安排给他帮着运输货物的一个得力助手。”
  “什么货物?”姜自望追问。
  手下抬起眼睛畏惧地看了看边应漓,结结巴巴道:“就是......小孩子。”
  姜自望重重地拍着床,破口大骂:“放屁!他这么自视甚高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老头子搞小孩!你和我说他也做这档生意?”
  边应漓心下猜了个七八成,大胆地伸手拍了拍江越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手下便飞快地摇头,辩解道:“不、不是的,那位年轻先生说,老先生送给他的人不干不净,他把人骟干净还回来了。”
  边应漓心里有一种恐怖的快感和预感。当时老先生突然叫“小边”,而那个帅气的年轻先生又是送了个“做小孩生意”的人来,难不成,“干净了的”人,是边际域?
  后来证明他猜对了。若不是有这个把柄,边际域怎么会乖乖听边应漓的话,帮他把自己的社会身份伪造成一个有父有母的普通人呢?
  整理.2021-07-23 01:59:04


第17章
  江越抓着床沿,非常用力,像是要把指纹给印在那上面一样。
  送走了那名手下,边应漓乖乖地回到江越身边,跪在床上,抱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哥哥,不要生气了。”
  江越浑身僵硬,一把推开边应漓站起来掐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柔软的床上,大声诘问:“你叫我什么?”
  其他家仆会叫他“少爷”,组织里的人也尊称他“先生”,“哥哥”这个称呼在他这里向来成了个禁忌。
  偏偏这个在他眼里骄傲得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小孩子,要在今天叫他“哥哥”。
  边应漓被卡得出不上气,拼命拍打江越的手,江越还是掐着他,低头,和他贴得很近,问:“你叫我什么?”
  边应漓哆哆嗦嗦咳出一句:“哥、哥哥......”
  江越松开了他。一个成年人,全身放松地压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身上,又哭又笑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么叫我了?嗯?宝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边应漓慢慢地把自己被压住的手臂扯出来,抬手环住江越,轻轻拍他的后脑,倒像是个哄闹脾气弟弟的大哥哥:“你有开心一点吗?”
  江越坐了起来,把边应漓拉下床,让他站着,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眼里却是怀疑的:“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边应漓笑了起来,这种笑有几分江越平日里处世时的味道,他说:“我觉得你想你哥哥了,而且你想到他,很难过。”
  江越盯着他的脸,伸手捏了捏:“我就说嘛,长得一副聪明相,怎么早不开窍。原来等到这个时机了?”
  边应漓没笑了,眨巴着大眼睛,歪了歪头:“你别难过了哥哥。”
  江越把人抱在怀里:“那就要记得一直这么叫我,只让你这么叫我,好不好?”
  这声“哥哥”叫出了边应漓更加焕然一新的生活。
  在江越为了成为真正能和姜自盼见上一面的当家人而努力架空姜先逸的这些年里,他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弟弟,而且自然是那种超越了亲情的亲密。
  边应漓也学会了怎么讨好别人,以获得更多的便利和好处。即便小少爷的身份让他衣食无忧,他的心里一直也很清醒。
  没有这些令人震惊的巨额财富和只手遮天的权势傍身,他边应漓什么都不是。
  况且这些也是江越的东西,不是他的。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食物链底端生物而已。
  边应漓逐渐忘记自己是受到什么的启发才叫江越“哥哥”了,他只知道江越好像很认真地在对待他俩这种“兄弟”之间的情谊。
  他经常会觉得,在他十六岁之前,江越一直在克制着自己。江越从没当着边应漓的面和那些岁数几乎比肩“前任老大”的男人们打情骂俏,也更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怎样在那些男人的床上身下叫得勾人魂魄。
  直到边应漓十六岁生日那天,被江越吻了。
  江越把他抱上桌。边应漓虽然长高了很多,到底还是少年骨骼,轻飘飘的。江越用手指擦掉他嘴角的一点点白色奶油,在他耳畔压低声音问:“宝宝,我能亲你吗?”
  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在那之前边应漓一直警醒,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像江越那么认真。他一直觉得江越的认真有浮夸的成分,他像个天生的狂热的表演爱好者。
  但是十六岁之后,他对江越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更加敏感敏锐,也逐渐了解到江越爬了不少男人的床,可能还有女人——毕竟想爬江越的床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
  边应漓没少为这事闹,江越起初有些懵,后来也习惯了,天天任小朋友和自己发火,然后温言细语地哄。
  他舔着小朋友的喉结轻轻出声:“宝宝,不要生气了,嗯?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边应漓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被气哭了,江越撑在他身上看了他很久,等他哭够了,吻去他眼角的那点咸味,然后慢慢地吻到他的嘴唇上。
  边应漓不知道的是,他是唯一一个被江越要求戴套的床伴,也是唯一一个比江越年纪小的床伴。
  也是从那时之后,边应漓发现自己也走向了那种偶尔精神失控的生活,但是表面看上去,他依然是那个活泼阳光的小少爷。
  直到两三年前江越死了。
  所有人都知道边应漓是江越捧在手心上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却比血亲妹妹还亲——曾有一个干瘦如虾米的女人要求见 DUSK 的首领,她怀里抱着一个很小的女孩,睁着一双蓝色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点都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哭闹。
  姜先逸刚被江越软禁了起来,江越本人又不在,是边应漓见的她。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那么漂亮的眼睛,一定是和江越有关系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对幼小的生命尚存一点怜悯之心,却不相信这个女人的满嘴胡言乱语。虽然她说出了“姜先逸”这几个字,边应漓却不认识她说的是谁。
  “滚出去,不然这个孩子就和你一起死。”边应漓亲手掩了门,丢下这么一句话。
  江越回来了,这个女人怀里的小女孩看见了,反应快于在场所有人,对着江越脆生生叫“哥哥”。
  边应漓当场黑了脸,把门锁死。江越后来照样把人搂到床上哄:“没有别人,只是你一个人的哥哥。”
  他说话算话,边应漓确实再也没见到过那对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枯瘦母女。
  可是现在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姜自盼就是江越经常痴痴念想着的哥哥,劳拉或许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蓝眼睛小女孩。
  可是她管姜自盼叫“爸爸”,还从那种干瘪丑陋的样子变得那么的水灵可爱。
  那种两年前充满全身的恶心感又上来了,边应漓恶心得直想吐。
  既然姜自盼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甚至还知道自己和他的亲弟弟有过什么,那他为什么还会把他放进一室辛辣香气的屋子里,脱掉他的衣服,蚕食他的肉体和感知?
  边应漓没忍住,跑进厕所干呕,他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滴水未进,却只觉得全身被揉作一团,他就是一块被揉臭的烂抹布。
  原来姜自盼一直都知道,甚至还在享受这种戏弄他的一点快乐。他知道江越养他的本意,和养着林睐一个道理:让他们为他付出一切去套取利益。他们学会了怎么讨那些怪人的欢心。
  江越死后, DUSK 的大权无人敢握,所有人都以为边应漓肯定是接班人,可边应漓自己说,他不是。
  姜先逸依然被软禁,除了已经死掉的江越,没有人知道姜先逸是死是活,究竟被软禁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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